猛龙威凤-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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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下倒。
没收了大汉的分水刀,割断双脚的束缚,一跳而起,地下留有捆他的捆绳,绳结仍是完好的,并非挣断,而是滑脱束缚的。
他真有蛇滑的功夫,牛筋索捆不住他。
割断三名难友的束缚,先救人再说。
“从棚后躲入芦苇藏身,暂时不要出来。”他向瘫软在地的难友说:“性命要紧,爬不动也得爬,快!我要去对付那些水匪,抢救客船上的人,暂时顾不了你们。”
悄悄从棚侧拨出一条缝,像蛇一样钻出棚,刚往侧方的草丛中一伏,邻棚便大踏步来了两名大汉,一面谈笑一面走.毫无戒心通过他的潜伏处。
他像一头豹,从后面扑上、掌如开山巨斧,几乎同时劈在两大汉的左右颈脖上,有骨折声传来。
两大汉的头一歪,颈骨折断,头向侧一搭,脑袋几乎离开了脖子。
从棚侧窜出,分水刀出鞘。
这种刀轻、尖、短,其实是轻型的尖刀,长仅两尺,在水中使用十分灵活不挡水,缺点是不宜砍劈。
在水中格斗,不需砍劈。这种轻快锋利的尖刀到了他手中,可就成了致命的可怕武器。
前面棚口有三名大汉,挤在一起有说有笑,交换把玩从旅客身上搜劫来的物品。
他先不理会外面的水贼,拨棚壁钻入这一座棚房,看到棚内的光景,他心中一凉。
这座棚屋已经过处理,五男一女六位旅客,已被分为两捆绑牢了,堆在棚角等候投落泥淖,显然已经全部断气,睁大着可怖的双目,死不限目十分凄惨。
他来晚了一步,人已经在片刻前被掐住咽喉断了气。
他做梦也没料到,水贼们会把劫持来的旅客处死。当然,在见到贵宾罗志超出现之前。他完全不知道不贼在做另一种伤天害理交易。
一般说来,不论是那一地区的水贼,抢劫时谋财害命,只限于零星的小股水贼。大股的、有组织的水贼,通常不做零星小案,抢劫只限于财物货物,也绑架勒赎,很少杀死事主。
杀人而得不到财物,那是疯子狂人才会做的无人性罪行。
彭刚就是以正常的心态,来衡量这些水贼。
抢劫客船旅客有百余名之多,大不了把一些有身份的人掳作肉票,决不可能把所有的人杀光,因此他无意反抗,破财消灾,他认了。
同时,也顾虑到其他旅客的安全,怕因为他的反抗,水贼们迁怒其他的旅客,一怒之下对旅客横加戕害,他罪过大了。
水贼们人多,也是顾虑之一。
迄今为止,他还没有与大群亡命搏斗的经验,还没有出手袭人,百余名凶悍的水贼,他真有点心惊胆跳。
现在,他不但已经开了杀戒,水贼们屠杀旅客的无人性手段,也激起他无边怒火,胆气被激发,他喉间发出兽性的声流,一脚踢倒棚门,铤刀枪出棚外。
刀光进射,风雷乍起、三个水贼人影也没看清,在激射的刀光中崩溃,血肉横飞。
呐喊声暴起,对面棚屋前的水贼惊动了,狂喊着纷纷抢出来势如潮。
留下棚屋区的水贼不多,其他的水贼除了送宾客的二十余名首领外,全部前往客船搁浅的滩岸,处理洗劫、捆旅客、毁船等善后事宜。
一二十名水贼蜂涌而至,呐喊声惊心动魄,兵刃的闪光令人气慑,声势骇人。
他起初心中一慌,毕竞是他第一次面对生死存亡。然后体念到已是船到江心马行狭道,避无可避,他必须面对生死存亡的考验。最后是六名男女旅客捆在一起的尸体;激发了他无比的恨意汹涌似狂涛。
“杀!”他奋力怒吼,挥刀直上。
他在板闸镇税关出役鬼混,一直就是好勇斗狠的坏榜样,与镇上和码头上的泼皮混混打打闹闹,有名的性情火爆,敢斗敢拼,虽然出于游戏性质,其实也的确从中汲取了不少格斗经验,并非闭门苦练的毫无经验的小伙子。
最快的两名悍贼疾冲而至,一把分水刺与一把分水钩,迎面进出向他的胸腹招呼,居然劲道十足,钩与刺皆发出隐隐破风声。
刀光以更快十倍的速度,从一刺一钩的空隙中突入,猛然分张,激光刺目生花,风雷声骤然进发。
两水贼一断头一断腰,头飞起腰中断,血雨喷流,刀裂肉分骨毫无阻滞,神到意及予取予求,劲道与速度的猛烈程度可想而知,得心应手刀出人倒。
他吓了一跳,还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第一次在猛烈搏斗中杀人,刹那间的震惊令他汗毛直竖。
可是,已不由他发呆或自责,水贼们已一涌而至,刀光及体。
“杀!”他惊魂倏定,重新挥刀,为自己的生死而斗,人刀浑然合一锲入人丛,可怖的激光,狂野的、无情地切割人体。
冲至人丛底部,他的技巧更为成熟了。
杀出一条血路,他身后共倒了七名断头折腰裂腹的水贼,这一冲错的刹那间,没有任何一个水贼向他递招。
太快了,有些被杀的水贼连人影也没看清,甚至不曾看到刀光,刀光已一闪即逝掠体而过了。
“天啊!是个刀神……”有人狂叫。
余贼一哄而散,四散逃命。
二十四名被押来的旅客,分别囚在四座棚屋内。彭刚这座棚囚禁的人最多,七个人被罗志超带走了三个。他这一棚的人相当幸运,看守偷懒,并没立即把他们四个人捆在一起处决。
另一棚的六个旅客也相当幸运,三名水贼正在用绳索把六个旅客捆成三双,还来不及把旅客的咽喉弄断。杀声一起,三名水已抢出棚外去了,之后便不再返回。
其他两棚的十一名旅客,可就万分的不幸了,负责处理的水贼非常勤快、已经处理停当,等候把尸体拖走,准备丢下棚屋区右方数十步外的泥淖毁尸灭迹。
释放了劫后余生的六名旅客,他穷追逃走了的十余名水贼。
他知道水贼逃走的去处,是泊舟的湖滩。次要地位的水贼头头,正率领大部分贼众,到湖滩处理搁在滩岸的客船,所以余贼逃往该处与贼群会合。
他必须赶到客船搁岸处,求证百余名旅客与船伙计们的命运也许,水贼们不至于屠杀无辜的旅客。
湖岸附近一片忙碌、哭叫声、哀求声、咒骂声、叱喝声……乱糟糟令人心悸。
十六名稍具姿色的女旅客,被两名看守看管在侧方的短芦苇中,女客们哭成了一团。
旅客的行囊箱笼,皆堆积在湖岸上。
其他数十名旅客赤着上身,分工合作,在一些水贼的相助下,用简单锄锹,再重新上岸搬运,一些旅客不住哀求,求水贼们大发慈悲饶命。
负土登船倾入船舱,沉船的意图极为明显。
一些监工的水贼,用绳索猛抽那些偷懒,或者体力衰弱的旅客,如狼似虎下手甚重,把旅客打得哀号求饶,但谁也逃不过抽打的厄运,除非卖力地工作。
一旁搁了三具旅客的尸体,一看便知是被打死的,搁在一旁吓唬活着的旅客,杀鸡儆猴成效颇宏,谁敢不听话反抗,这就是死榜样。
十余名水贼狂奔而至,远在百步外便可看清湖岸的景况。
两名把风收哨的水贼,最先发现狂奔而来的同伴,颇感意外,但并不紧张,自己人一看便知。
“赶快上船离去,杀神来了。”逃来的水贼中,有发令权的水贼小头目老远便狂叫。
“什么杀神来了?”一名把风不贼向同伴问,极感诧异:“他们怎么啦?”
“等他们来了就知道啦!他们像是……”同件当然也莫名其妙,移步迎出。
“他们遭遇祸事,不好。”把风小贼终于看清狂奔而来的同伴,有些人身上有血迹。警号发出了,湖岸一乱。
“快上船!上船!把船推下水,快……”渐来渐近的水贼大叫。
两艘水贼的快船,也半搁在湖岸上。仓卒间,哪能很快便把船推下水。
十余名水贼虽然用尽全力狂奔,其实速度有限,每个人皆跑得大汗淋漓,筋疲力尽,双脚像是拖着沉重的身躯跑,比慢跑快不了多少。
叫喊声当然很快传到,却来不及说出理由,四此湖岸的贼人们,虽因警号传来而慌乱,却没有人采取推船入水的行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迎出的水贼高声问。
“有……有许多弟兄被杀,是一个……”
奔来的水贼话未说完,百步外的湖滨传来两声惨号,呐喊的声浪随后传到,也可看到暴吼的人影。
把风的水贼总算知道不妙了,扭头向湖滨飞奔。
“这里也出了意外,不好!”
这里的确出了意外,彭刚已抄侧方绕至湖滨,一头撞入水贼丛中,分水刀手下绝情,狂猛地一冲三丈,便有七名水贼尸体分裂,再一回旋血雨缤纷,水贼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又有五名水贼头飞胁裂。
风扫残云,快速猛烈的突袭,有如轰雷掣电,水贼们骤不及防,也没料到会有人袭击,三两冲错便有二十余名水贼倒了,这才发现刀下的亡魂是自己的同伴。
水贼们怒吼声中,纷纷职兵刃应战。
上一个死一个,来两人死一双。彭刚与刀浑如一体,八方攻击砍瓜切菜,刀起处风雷骤起,没有人能接下他一刀,一照面便强行切入,一刀一个干净利落,他像是屠鸡杀鸭,一刀便中要害不浪费工夫。
溃来的十余名水贼与把风的两水贼奔近,只惊得魂飞胆落。
旅客船夫四散逃命,逃不及的干脆爬伏在地,等候上天的安排,听天由命。尸体散布在左近,数目超过六十具,血腥刺鼻,断首残肢散布在血泊中。
“快逃!”终于有人下令逃生。
聪明的水贼跳水逃命,潜泳躲入濒水的芦苇丛。
好残忍的大屠杀,片刻间,除了尸横在地的七八十名水贼之外,还有十余名重伤的水贼留下,逃走了的也仅有二十名左右。
彭刚横刀站在尸堆中,深深吸入一口长气,脸上的杀气徐徐消退,神色慢慢回复正常。
分不刀的刀尖,降至一名断了右脚的水贼咽喉上。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他沉声问,刀尖随时可以贯入水贼的咽喉。
“准备将……将船凿……沉……灭……灭迹,这……这是大……大当家的命……令。”水贼还没有认出他是被押走的旅客之一,在死亡的威胁下乖乖招供。
“那些女人如何处理?”
“带至水……水寨供……供弟兄们享……享……”
“这些旅客呢?”
“大当家指……示,弄死订入舱随……随船沉入湖……湖底……”
刀尖一沉.贯入水贼的咽喉。
费了不少工夫,将旅客与船夫聚集在船旁,合力将船椎下水,打发客船驶离。
他提了刀,按水贼的口供,向东北角飞掠而走,两里外是一处湖湾。
泊有一顺中型快船,岸上,水贼首领们与贵宾,正如临大敌,正紧张地听逃来的四名水贼,诉说事故发生的结果,水贼们惊恐的神情,已暴露心惊胆落的心态。
主客双方都是首脑人物,也脸色大变心中发寒。
“你说……”翻江倒海嗓音大变。似乎难以相信水贼的话:“只有一个人,就……就几乎杀光了我们的弟兄?可能吗?”
“是的,老大。”禀告的水贼仍陷在震惊中,好在话仍然说得清楚简单:“好惨,没有人能……能接得下那个人一刀。”
“我不信,我……”
一声长啸自南端不远处的芦苇丛,随即出现了浑身浴血,手中刀也血迹斑斑的彭刚,大踏步排草接近,虎目中的冷电慑人心魄。
“他……他他……就是他!”水贼颤抖着,伸手指着彭刚惊恐地大叫。
“咦!”贵宾首脑罗志超讶然惊呼,一眼便看出彭刚是俘虏肉票中的一个。
主客双方共有二十人左右,船上罗志超的爪牙,也纷纷抄兵刃住岸上跳,共下来了十四个人。
三十余名首脑人物,颇为神气地列阵,人多势众,胆气也足。
“咦!是你。”翻江倒海也认出了来人的底细了:“你是那分死囚,小行商彭方。你……不是平常的小商贾,际到底是何来路?”
“不错,我,彭方。”彭刚无视于三十余名劲敌的存在继续向前接近,双脚下放慢:“天杀的畜牲,我找你这人性己失的杂种,你必须为你的罪行负责,老天爷不用雷劈惩罚你,我罚。”
“去你娘的罪行,太爷本来就是水匪强盗,杀人放火是我的本行,你配惩罚我?亮你真名号。”翻天倒海厉声说,鼠目中似要喷出火来。
“名号?唔……我想想看……”彭刚在人丛前四五丈止步,略为沉思:“名号要响亮些才好……你就叫我活报应好了,你们必须受到报应。我,活报应彭方。你这杂种,一定是洪泽湖地区的水匪,翻江倒海陈宗丁。狗东西!你报应临头,给我滚出来挨刀。”
强盗与强盗之间、才有英雄式的杀搏。
对付同道以外的人,老规矩是一拥而上,尽快把对方宰了,与官兵强盗的关系一样,双方一照面便狂猛的冲杀。
翻辽倒海当然不会和他公平格斗,不至于笨得单独上前挨刀吧。
一声厉叫,翻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