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魂梦入沁花香-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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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有些无奈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叹息,“将她拖下去传御医好好诊治诊治,今后奉茶的活儿就不用她做了,回家好生调养吧。”说罢扶额挥了挥手。
可是木瑾儿哪里肯走,嘶哑着嗓子一声高似一声的跪求凤皇,匀德公公上了年岁险些被她的蛮力撞倒。
“哎呦,尔音姑娘不要闹了,免得皇主子恼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匀德公公急的焦头烂额,求助的看向凤皇。
“你年岁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朕也不便说得太过明白,念在你阿玛对蓝凤国有功,你亲母又曾和朕共患过难,朕不想难为你,此事就此作罢,若是今后再生枝节,朕决不轻饶!”
“呵……。”木瑾儿冷笑,“我爹爹有功?同我娘亲共患难?哈哈……。”她张狂的笑着,仿佛疯了一般,发丝蓬乱,血渍从额角流到了嘴角,“这就是为人君者对于国之栋梁,对于患难友人的报答!”
她踉跄的站起身,甩开住拽扯着自己的两个小太监,一步一步逼向凤皇,“原来这就是蓝凤国皇帝的真面目!这就是皇权的力量!发妻无故被关押十余载不闻不问,亲儿自小不管死活,不曾付出半丝怜爱,如今孩儿长大有了心属之人,你又百般刁难!你这是不仁不义不善!不配为人,不配为君!”
她凄厉的指责,令凤皇脸色发青,握紧的双拳骨节泛白。可就算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倒地不起,却并未下令将她拖出去斩了。那只是因为他心中对孩儿\对梅儿的深深愧疚。
倒地的木瑾儿冷冷望着冰冷的玉石砌砖,眼里有的只有讽刺的笑意。她不认命,不认!现世她无法得到爱,穿越来到这里,有个真正爱自己的人,她决不能就这么放弃,不能……。
然而倒地不起,昏迷不醒的那一刹,紫玉白兰双雕屏风后面那抹淡青色的衣角,还是令她坚定的心颤抖了……。
她终于再也无力反抗……。什么是爱?是你放下一切尊严跪在别人脚下祈求。什么是爱?是你拼尽一切只为求一个真相。什么是爱?是你哭哑了喉咙磕破了头血流不止的捍卫。什么是爱?是你冒着大不敬之罪,冒着身死诛九族也要说出的情谊。什么是爱?呵呵……就是在你做这的一切时候,那个你所爱的人,就躲在屏风后将一切尽归眼底,却仍是——无动于衷!
这就是爱,这就是凤楚琅让她木瑾儿学会的爱!呵呵……,多么的……多么的……讽刺……!
☆、282。【爱已乘风去②】
凤楚琅从屏风后走出,抱起昏迷不醒的木瑾儿,眼神冰凉望向凤皇,“这下你可满意了?”
凤皇面上除了愤怒的气恼之外毫不表露心中的不忍,毫无情感道:“记得你答应朕的,大婚在即,朕不想看到任何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如你所愿!”凤楚琅的话平静无波,亦如木瑾儿沉睡不动的睫羽。环抱她的手几近颤抖。他不知如何迈起的脚步,每一步似乎都走在刀尖上,这或许将是他最后一次抱起这心爱的女子,或许将是他最后一次体味她的呼吸,从此天涯路,各自两茫茫……。
他将木瑾儿抱入了梅香殿,传来了太医诊治。虽然太医说并无大碍,只是情绪波动过大,心里憔悴再加上头部用力碰击所以昏迷了过去,待明日苏醒后服几服药便好了,可凤楚琅仍旧在无人之时落了男儿泪。
紧紧的抱着她,泪水打湿了衣衫,颤抖了肩头,可是仍旧改变不了他要迎娶旁人的事实。
曾几何时,他期盼携着她的手游走山河,为她遮风,为她挡雨,可是如今风雨大,他却只能让她一人独自走过,而他却成了伤她的风,浸她的雨……。若早知今日,当初何必要相识,不是后悔爱过,而是后悔伤害……,伤害一个自己最爱的女人……。
他紧紧将她抱在身侧,不停在她耳畔低喃,可是再多的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
……………………
大婚之日在即,木瑾儿抱着一件印有血手印的衣衫,目光呆滞的望着空中的飞燕,微风拂过,披散的秀发飞舞,遮了眼,却无法将耳朵遮的密不透风。
喜乐声声,从街头吹过街尾,再从街尾吹过街头,迎亲的队伍近了又远,远了又近,直到再也听不到一丝响动,泪珠才可这劲儿的落入衣衫,将那白袍淋得深深浅浅。然而那并非雨渍,而是伤心泪。呵,又还有谁在乎呢……。
血渍被泪水浸泡慢慢晕染成花儿,一朵红得泛白,带着许多似刺的毛边的花儿。血花儿慢慢变大,使得毫无焦距的眼渐渐有了颜色,她猛然抬起头,发了疯似的向外跑去,撞飞了端着一盆水回来的桃儿。
桃儿的眼睛哭得也似个核桃,拼命的拽着她的手,“小姐您这个样子是要去哪啊,您可别吓桃儿啊。”
“桃儿,你放开,求你放开。”她因为不吃不喝早已没了力气,说话的声音透出无尽的羸弱,“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他对我并非无情,并非无情……。”
赶过来的庞将军和柳氏见着她披头散发,光着脚着着一身单衣,都是一脸的焦急劝慰,可是奈何木瑾儿拼了命的就是要出去。最后无法,只得由桃儿陪同着她一起前去。不待梳妆打扮,简单的套上一件青衫,便急急的去了丞相府。
庞将军见着爱女这幅模样,眼中也闪了泪,可是为人臣子又能有何办法,他不是没求过,不是没努力过,只是即便贵为一国将军,驰骋沙场大半辈子,最后仍旧是人微言轻……,抵不过凤皇的金口玉言……!
☆、283。【爱已乘风去③】
一顶软轿在热闹的街上行步如飞,一颤一颤似是此时跳动的心,木瑾儿紧紧攥住胸口的衣,牵起白得没有血色的唇,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心中低语:原来……我还活着。
门内的喧嚣亦如去年的光景。常言道,怎么样得到便会怎么样失去。那年她抢了司徒兰兰的婚,现下自己的爱人又将与那女人拜堂成亲。这是否便叫天意弄人?在桃儿的搀扶下缓步迈进门槛。
此时宾客早已络绎不绝,围堵着新人。队伍从内院一直排到前门。本是因没有请柬被看门家丁揽在外面,浮小见后笑弯了嘴角,放了行也不过是为了看她怎么被众人嘲笑,怎么痛不欲生……。
人群的喧哗因着她的到来而达到冰点。安静的望着她,视线跟随着她一步一步走进厅堂。她知道那一双双眸子里有多少讽刺与嗤笑,但是即便今日之后她成为整个蓝凤国的笑柄,她也不会放弃!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那双眸子里面有着璀璨的星子,有着她的一颦一笑,更有着他对她的坚定。那双眸子总是挂着笑,但只有在她面前才会真正的溢出笑意。可是随着她的渐行渐近,那眸子里她熟悉的温柔荡然无存,平淡无波似死潭。
在他皱着眉有些不耐烦的想要张口的时候,木瑾儿似乎彻悟。她曾不止一次的问他,问自己,若是他们从此逍遥江湖中,他日凭借才智可以凌驾九天的他是否后悔。那时他坚定的不能再坚定的告诉她,他绝不后悔。
今时今日,此情此景,刺目的不是大红喜袍,不是满客喧嚣,而是她自己的愚钝。他后悔了,他终究还是后悔了,她此番的苦苦纠缠又是为了哪般?她不是早就有了准备,早就遭遇困苦,又有什么是无法承受的呢?
是她自己不要同旁人分享一夫,是她自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是她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是的……是她奢求了,他没错,错的是她,是……她!
众人都知道庞将军爱女为了五殿下要死要活,大闹永和殿,被从宫中赶了出来,此番来意如何各自心中明了。却不料她不哭不闹,苍白的脸透露出凄婉的笑,口中吐出的竟是——恭喜!
若不是后面有桌子抵着,凤楚琅几乎站立不稳,顿了良久仍是说不出半句话,紧抿着嘴唇才能不泄露它的颤抖。最后还是蒙着盖头的新娘子道了声谢后发了话,婚礼才继续有条不絮的往下进行。
未出阁的女子本不应在众目睽睽下抛头露面,今日木瑾儿却只想做一次自己,放开喉咙喝着烈酒,不理旁人的指指点点,不理众人讥笑的嘴脸,只想一醉解千愁,只想痛痛快快醉一场,醉一场……像梦一般醉一场……。
因着酒的甘烈苍白的脸,苍白的唇,渐渐开始泛起红晕,桃儿不知小姐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本以为是来砸场子的,却不料竟成了在场笑的最为大声的主儿,一杯一杯饮下的烈酒似乎成了支撑她的力量。
她脚步悬浮的举着溢满酒水的被子,在桃儿的搀扶下踉跄到新郎跟前,大着舌头吼着嗓子的笑着祝他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说话间还摇头晃脑的将酒递到他唇边,“喝!干了它,不然你就是不给我面子!”
凤楚琅不知在生着什么闷气,脸色阴郁,紧抿着唇将脸别开,吩咐林斌将她送回将军府。可是她哪里肯,像是一只狡兔,东摇西晃,东躲西藏,就是不肯回去。林斌无奈从后面拎起她的脖领,活脱脱一只无辜可爱的逃不出猎人掌心的小兔子。
她蹬着腿,挥着手,一个不稳便被摔在里地上,还不待林斌搀扶,凤楚琅便铁青着脸扫来眼风,林斌缩缩脖子,打了个冷战,心中不免叫苦。
在地上打滚的木瑾儿,终于呜呜的嚎啕大哭起来,可她伤的不仅仅是屁股,更是心!一边哭一边指着凤楚琅喊,“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喜欢上你,不应该明知你会后悔还不知悔改。可是现在我死心了,我不要了,我不要你了还不行吗?我明明都诚挚的祝福过你了,你为什么还给我脸色看!”
说着说着趴在椅背上吐了起来,桃儿一时不知所措,想扶她却又不得近身。
“哦对,我忘了告诉你,其实我一直都想和你说声谢谢的,谢谢你陪我走过最痛苦的时候;谢谢你同我生死与共;谢谢你在我最冰冷的时候给予我温暖;谢谢你……告诉我这个世上还有真爱。呵呵……真爱……。也会随时消失,随时改变的真爱……也不过如此……!”
说完起来扭着不直的身子给他鞠了一躬!抬起头时,望着他眸子的眼里没有了泪光,用袖子粗鲁的擦了擦下巴上仍旧挂着的咸咸的水珠,“你不用为难,也不用厌烦我,从今往后,我们……形同陌路……。”
望着她萧索的背影,凤楚琅握紧在袖中的拳,十指扎入肉中,已凝固的血渍又溢了出来。
他在心中不停呐喊,回头,回头……。或许只要她回头,只要她再一次祈求,他真的会不顾一切随她而去。她生他亦生,她死他也不会独活。大不了陪着她魂飞魄散不得超生。然而,她并未回头,脊背挺得笔直笔直,亦如难过受伤时的他。
阿鼻地狱还是由他来下吧,他不会再心软,不会再冒出不顾一切的念头。只要能和她一同望天上的皎月,一同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气息,他便知足了。只要她的魂魄还能够留在这里……,即便一生一世不能在一起,只要能够躲在角落里看上她一眼,知道她过得好不好,那么他此生便已知足……。
五皇子的婚礼凤皇亲临,在门口遇见眼无焦距,脊背挺直,酒气熏天的木瑾儿。当她从凤皇身边目不斜视,不请安不问好的走过时,匀德公公脑门儿上瞬间冒出淋淋冷汗。好在凤皇并未怪罪,而是给太子打了个眼色,便起身笑容满面的走向了新人。
那一投一递的眼色令凤楚琅眯了眯眸子。看着凤楚齐连招呼都未打,抱起浑浑噩噩的木瑾儿快步离开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走出了王爷府。
巷脚的某处一红衣男子折起手中的无字红折扇,轻蔑的冷哼:“凤楚琅,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284。【似是无情苦】
半年后。春深四月,凤皇下旨,将玉贵妃软禁翠玉宫。六月,赐白绫三尺,薨。据传闻死后葬的极其简陋,级别也被削去,并下旨不得将其葬入皇陵。坊间对此传闻颇多,但惟独江北的大鼓戏说得最为生动逼真。
说书人将这宫廷内斗的种种描绘的淋漓尽致,使不少人闻之落泪。玉贵妃的下场十分悲剧凄惨,半世受宠最终尸首都无处安放,即便如此人们却因这鼓戏对凤皇没有一丝埋怨,反而家喻户晓起他忠贞不渝的爱情故事。
当然那故事中的女主角并非玉贵妃,而是五殿下的母亲梅妃。原来梅妃之所以进了冷宫那么多年,并且又患了眼疾全都是拜玉贵妃所赐,当时凤皇与梅妃的感情被传为一段佳话,即便是如此仍是逃不过深宫妇人毒蝎之心的算计。朱颜未老恩先断……,这恐怕就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吧。
然,为何对于心爱女人之子却如此冷淡,使其成为众所周知最不得宠的皇子,人们又是一阵猜测,臆测如何却仍不能改变凤皇对他的态度,为此坊间对于鼓书戏文的真实度也慢慢失去了兴趣。
玉贵妃的死令太子委实伤痛了好一阵子,不知是因对其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