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扔下了我的肚皮-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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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准备一大早逃票进琅琊山玩,可惜去迟了,门卫说凌晨四点前进山不要买门票,我们到琅琊山下的时候,已经早晨六点了,只好半路折回家。
玩了几天,我们善童准备去西安了,爸打电话说让我小心点,去了不行就回家,说不能挣钱不要紧,说他可以养我,然后让妈先给我1000块带着,妈很不情愿地掏出500块。
“你花钱也太厉害了!我平时都不想说你,但你最后一学期怎么花钱那么块?”她瞪着我,严厉地说。
“恩,知道了。我以后挣钱还给你。”我撇撇嘴,冷冷地说。
“你就嘴上说,你挣几毛钱了?”她斜视着我,轻蔑地说。
“等着瞧好了。”我回了一句。
“等着瞧?你说过多少遍了?”她昂着下巴,瞥了我一眼。
“少瞧不起人!我明天就走,行了吧!绝对不再吃你的喝你的!”我甩下一句话,转身去了阳台。
“你不要给我嘴硬!钱挣来再说!”她几乎要撵进阳台来指责我。
“知道了!你烦不烦?”我大声喊了一句。善童快步走到我跟前,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命令地说:“闭嘴!去!去跟你妈道歉去!”我看了他一眼,把手甩开。妈还在继续指责我,善童捂着我的嘴,不让我说话。我愤怒地扳开他的手,大声冲他叫喊:“滚!你给我滚!”他瞪了我两秒中,转身朝门口走去。妈问他干什么去,他说出去走走,轻轻地关上门,走了。
我楞在那里几秒中,眼泪汹涌溢出,不知道该做什么。妈突然说了一句:“人家大老远地来我们家,你叫人家‘滚’!你厉害,你真厉害!”我还是站在那里不动,小妹冒了一句:“大姐,你还快去看看他跑哪里去了?”
我转身下了楼,四处寻找,没有看见他的身影。想了半天,我去了广场,转了半天,在一个石凳上发现了他,他正垂着脑袋,抽着烟,瞥了我一眼,继续抽他的烟。我走了过去,坐在他旁边。
“生气了?”我问。他没有说话,继续抽烟。
“说句话!生气就骂我一句吧?”我闷闷地看着他。
“哪敢骂你?不想活了!你动不动就对我说‘滚’,我还要不要脸?那是你妈,你这样对她讲话!”他愤愤地说。
“我情绪不好就忍不住那样了,对不起!”
“情绪不好就可以说‘滚’,你狠!”
“别生气了。和你说说我爸的事,怎么样?想听吗?”我看着他的侧脸问。
“恩,我想听听,你说吧。”
“你一定奇怪为什么我爷爷死了,我一点也不难过,甚至我们家人也不难过。”
“恩,是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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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没具体跟你说我爸的事。那爷爷不是我亲爷爷,我爸不是他亲儿子,那几个姑和爸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在那个家里,爸没一个兄弟姐妹,只有我奶奶真的是他妈,可奶奶对爸一点也不好。”
我低着头,吐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爸八岁以前挨饿,拼命干活,八岁以后奶奶不让他上学了,爷爷就教他学武术,杂技,天天给人家表演,挣钱。爸十岁的时候还穿着开裆裤,后来他发现他亲生父亲写给他的信,知道自己的父亲原来不是教他武术这个人。后来他去找他的亲生父亲,他的亲生父亲已经有了新家,他离开了。一直在外面闯荡,以买艺为生,就这样挣钱结婚生子,养活我们一大家子。”
我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善童拍拍我的肩膀,我指着马路旁边的树,继续说:“就像那棵树,我爸在泥土下面,他是根,我们是树叶,枝干。再脏再累他都不嫌,只要我们快活就好。奶奶家那几个女儿,儿子,女婿,全都是势利眼,有钱就跟你套近乎,没钱懒得跟你说话。爸一年累到头,辛苦地撑起这个家,他们还天天说我爸不好,不给他们钱。”
善童帮我擦擦眼泪,我继续说着:“我和大妹小时候在奶奶家住了两年,在他们家,我们不敢上桌子吃饭,因为只要在桌子上掉一粒米饭,他们就会说我们是在种饭,浪费饭。平时不许我们碰他们家电视,吃完饭让我们扫地,擦桌子,他们舒服地坐在那里看电视,我们一不小心就要挨骂,几乎没给过我们零花钱。还经常恐吓我们,说要是我爸再不给他们寄我们的生活费,就把我们赶出去。你说我们能不怕他们吗?我们想去那个家吗?像地狱一样的家!那时候我只有9岁,妹妹只有7岁,我们虽然小,但我们心里很清楚。”
我恹恹地垂着眼皮,呆了一会,继续说:“后来,爸挣够钱,买了新房子,我和大妹离开奶奶家,住在新房子里,吃饭不习惯坐在桌子上,爸问我们怎么了,我们说在奶奶家就不敢坐桌子上吃饭,现在习惯了。只要我们说奶奶家人的坏话,爸就不让我们说,爸说那毕竟是他亲妈。可奶奶呢?爸的那些兄弟姐妹呢?狗屁!她们直接骂爸是野种!只要出钱的事,就说爸是老大,应该多给点钱,从来没有好事会找爸。”
我激动地身体发抖,停了几秒钟,继续说:“爸为什么要生我们四个小孩?因为他说一个人太孤单,怕以后受欺负,所以生我们几个,因为他自己就尝够了受欺辱的滋味!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爸是做是没的吗?”我转脸对他说:“我爸就是靠买艺挣钱的,以前是,现在也是,一直都是!因为他不能上学,只能做这个养活我们!他从来不让我告诉别人,怕别人说那样很丢人。”
善童望着我,停止抽烟。我昂着下巴,望着天说:“丢人?丢什么人了?我从来不觉得这是什么丢人的事!爸是为了生活,为了我们!爸什么都没有,只有什么四个,爸没有妈,没有爸,他们什么责任都没有尽过,只有那帮黑心的姑姑天天吵着让爸给钱,孝敬那个什么都没做过的亲妈,孝敬那个害了爸一辈子的女人!她不让爸读书,让爸去挣钱,干苦活!跟那帮没心没肺的人一样,逼着爸给她钱!这就是我的奶奶,亲奶奶!她不知道爸的负担多重吗?不知道吗?她知道,但她还是逼爸给她钱,给少了不行,一定要满足她的胃口才满意!他妈的,这个破女人!爸不让我们骂她,为什么不骂?别人不把爸当亲人就算了,她是爸的亲妈呀!亲妈就这样?去他妈的烂女人!背弃丈夫,虐待儿子的烂女人!没脑子只会听从嫌言的烂女人!那几个姑姑在她耳边说爸的坏话,她就相信了,就认为爸不孝顺她了!他妈的,良心被狗吃了,爸是最爱她最懂事的儿子,她不知道珍惜,却偏偏相信了那几个想钱想疯了的狐狸精!”我激动地不行,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善童拍拍我的背,让我别说了。
《谁扔下了我的肚皮》 (29)
我们一起在广场逛了一圈,回到家里。妈开的门,没再说什么,问我们打算什么时候买去西安的火车票,我们决定立刻动身,前往火车站。滁州是小站,又赶上放暑假,妈给我们排队买票,谁知连座位票都没有了,我们想尽快到西安,只好买了两张无座的,准备上车补卧铺票。妈递给我五张一百块,说只能给我这么多了,我点点头,抽了三张。
第二天晚上,我们搭上了去西安的火车,车里的空气被拥挤的人群弄浑浊潮湿,充满烟味和汗臭味,尽管这是空调车。我们被挤得没办法挪动步子,幸好不用找座位,在人堆里挤了半天,善童说我体形小,让我去补卧铺票,我挤了半天,终于来到卖卧铺票的地方,谁知那人说一张到西安的卧铺票要180块,我心想我身上只有300块,还买卧铺?算了,忍着吧!就这样,我和善童在车厢开门的地方垫了几张报纸,一会坐着,一会躺着,我累得不行了就把他的大腿当枕头,睡得挺香。等我醒了,让他也躺一会,谁知他人太长,体形过大,根本躺不下去,或者躺下去就会被来回走动的小货车压到腿。颠簸了将近20个小时,终于到西安站了,我们抖擞精神,提着大包小包出了西安站。
“到我们家里去吧?”善童笑着问我。
“不是吧?开玩笑!我可不敢去!你妈上次在电话里骂我,说你要毁在我手上,我可不敢去,说不定她现在还恨死我呢!”我睁大眼睛作惊恐状。
“哎吆,没事!反正迟早要去的。”
“去你的!你先把自己的事搞定吧!你在我们学校的时候,你爸妈天天给你发短信,你不回,给你打电话,你还把手机调成呼叫转移。哎!他们不生气才怪!”
“不行,我都跟我妈说了一会到家,你现在不和我一起去,住哪?你一个在外面我不放心。”
“我真不想去啊,大哥!”我哀求道。
“我都能去你家,你为什么不能去我家?还有,晚上我们那里有演出哦,听说还有周杰伦,你去不去?”他一脸奸笑地问我。
“真的?有周杰伦?没骗我?”我忽然来了精神。
“听说有的。还有刘欢,蔡明,谢雨欣。”
“我不管他们,我只想听周杰伦唱现场。”
“那你还去不?”他贼笑地望着我。
“去!”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冒险走一遭。
在去善童家的路上,我一路担心,想到他妈那次在电话里骂我,不知道她这次会不会再骂我一通,或者直接不让我进门。我问善童:“你在我们家的时候,我妈对你怎么样?你害怕我的家人不?”“好着啊,你们家人对我都很好,没什么好害怕的。看来我已经深得人心了。”他得意地笑着。
终于走到善童家的楼下,我紧张的不愿意上楼,善童硬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三楼门口。我整理整理衣服,练习练习微笑,他按响了门铃。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开了门,看了看善童,又看看我,脸上没有想笑得意思,我保持微笑,喊了一声:“阿姨。”看着她冷漠的脸,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我进了屋子,换了鞋,四处看了看,屋子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字画,客厅里的东西摆得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地面上几乎看不见一根头发,干净的可以直接躺在上面睡觉。房间里走出几个女人,我朝她们笑了笑,不知道该喊什么好,她们望着我,让我紧张地鼻孔堵塞,不知道怎么呼吸。我吐了一口气,保持微笑,低着头,跟在善童屁股后面,进了他的房间,善童转身关了房门,我松了口气,坐在电脑前,随便看看网页。不一会,善童出去端了两个大碗进来,里面装了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汤。
“这是什么?”我望着碗上飘着的西红柿问。
“麻什。我妈做的,很好吃,上次你来西安忘了带你吃了。”
“麻什?没听过,我尝尝。”我端着那么大的碗,想想我们家的汤盆跟这碗差不多大。
“好吃不?”
“好吃。就是这碗太大,不过在西安很正常,在我们那儿这只能叫‘盆’,不能叫‘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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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难道都你家那碗似的?小的跟喝茶杯子差不多,吃面条还不急死人?”
“那倒是!要是我们用这‘盆’吃米饭,那还不撑死?”
刚吃完,善童被他妈喊了出去,我在他房间里四处看看,整齐干净,依然挂着不同款式的字画。善童一脸兴奋地走进来,递给我两张演出的门票,上面有刘欢,蔡明,谢雨欣,还有一个头发略长,并不帅气的成熟男人,我们不清楚他是谁。
晚上7点,我们走进陕师大的校门,原来演出在这里举行。我们走进演播厅,前方是早已布置好的舞台,善童和我对号入座,我极度困倦地躺在他的大腿上,本想下了火车可以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现在头晕眼花地准备在这里看演出。
我晕晕忽忽地坐在那里,看着蔡明,谢雨欣,不知名的歌舞团一个个地出场演唱,我象征性地挥舞着荧光棒。困得不行了,荧光棒也掉在地上,时不时上来几个长安区的领导,歌颂着长安区经济的腾越辉煌,看着他们肥胖的身躯,陌生的脸孔和并不精彩的表情,我的眼皮耷拉着,脑袋恹恹地垂着,迷迷糊糊地问善童:“周杰伦到底什么时候上台啊?”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段极流畅的吉他声把我弄醒,我摇摇脑袋,站了起来,努力想看清楚舞台上那个人的脸,原来就是门票上那个长头发的并不帅气的成熟男人。我依旧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的吉他弹得很好,歌声精彩流畅,我的睡意全无,一把抢过善童手中的荧光棒,使劲挥舞。听着那些看台上的各校大学生喊着:“许巍!许巍!许巍!”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许巍。许巍弹唱了两首歌之后走下了舞台,我还没听过瘾,坐下来望着善童说:“真是的!不想听的人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