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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锦绣芳华-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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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意加深,“那是在山中说的话了。我不是也说过么?山中山外如天堂人间。”语声极轻 ,极无力。语必,缓缓转身,像她的语声一样,极无力。

章嫣张皇失措得看着顾云筝,看到了那抹让人看了心生悲怆的笑意,看到了她落寞转身,举步离开。

“表哥!”章嫣眼中含着泪,走到霍天北面前,“他们只是齐心协力成就你,是众望所归的事,你为何要与表嫂走到这地步?”

“为何?”霍天北重复着这两个字,望着顾云筝的背影,看着她缓步走向坐骑。他也想知道为何,为何她豁出自身安危去为萧让挡下危险,为何她不惜与她分离也要保全萧让。

作为她的枕边人,他能怎么想?

他只能让她走了。这是他所能给她的最后一份仁慈。

从此,她要离开他给她的家园,从此,他只有儿女,再无娇妻相伴。

他静静地看着她。日后能看到她的机会,想来不多了吧?

堇竹早已满脸是泪,她看看霍天北,又看看顾云筝,最终咬一咬牙,快步追上顾云筝。她觉得她似乎有哪里不对,觉得她轻飘飘的似乎失去了重量,她要去陪着她、照顾她。

堇竹一臂扶住顾云筝,一臂环住她身形。手滑过她背部,触手湿漉漉的,粘稠温热。

她用力呼吸,闻到了血腥味,“夫人!”

她语声未落,顾云筝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摇头,随即则是不可控制地别转脸,一口鲜血喷出,身形一软,从堇竹臂弯间滑下地上。

“夫人!”堇竹带着哭腔,用力架住顾云筝,又焦虑地看向霍天北,“侯爷!”她还不能适应这一番惊变,不能像别人一样即刻更换称谓。

霍天北瞳孔骤然猛缩,心弦绷得紧紧的,他大步赶过去,将顾云筝抱在怀里。

堇竹仓促间扯掉了顾云筝的斗篷,查看她伤在了哪里。

是后心附近中了剑。她帮萧让挡下了致命一击,她却受了重伤。鲜血早已浸透她大片衣衫。

霍天北抱着顾云筝,走向前面居室。

“四哥!”有人高声唤霍天北。

霍天北边走边循声望去。

一名少年一手拎着一个人走来,见霍天北望过去,他将两人面上蒙的黑纱扯下。

两个人正是顾云筝之前欲射杀的两个试图逃离的人。

一个人是蓝佩仪,另一个……

霍天北脚步微微一顿。另一个与他的阿娆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

顷刻间,他明白过来,这女子应该就是越国八公主,顾云筝另一重身份的妹妹。该死的程燕袭没跟他说,姐妹两个是双生姐妹。

他敛起心绪,对少年颔首,“多谢,帮我照料这两人。”随即唤来手下,“寻回萧让、贺冲。擒拿蒋晨东,处死。蒋晨东一众幕僚、手下与其同罪!”

“是!”

霍天北加快步伐走向前院,吩咐堇竹:“原来的书房已改为药房,将药箱取来。”

“是。”堇竹飞快跑向书房。

他一面走,一面低头看着顾云筝,声音低哑地唤她:“阿娆。”

顾云筝睫毛颤了几颤,缓缓睁开眼,“天北。”

“我在,我在。”

“你,不要杀萧让、贺冲。萧让是我的表哥。”她费力地轻声对他说,“也,不要杀蒋晨东,他、他是陆先生在……民间的儿子。别杀他,杀了他,先生会恨你一辈子。听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记下了。”他凝住她含着泪光的双眼,“要我答应也行,你得给我活下去。否则,这些人都会为你陪葬!”危机面前,他能用的方式,还是威胁她。

顾云筝缓缓勾了唇角,勉力抬起手来,想抚摸他的面容,却已做不到。手颓然落下,她说:“天北,我,是云家的阿娆。太夫人是对的。你信我,相信我……”

“我信,我相信。”他用力点头。

“对不起。”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若对我有歉意,就给我活着。你既是欠我,就要用余生偿还。”

她的眼睑缓缓阖上。如果还可以,她会的。

**

这一日,陆骞心绪几度大起大落。

听说皇上下旨册封霍天北为摄政王的时候,他直觉那圣旨定是伪造的——还亲笔所写?不论是昏君、暴君、明君,都不可能委任异姓人摄政。定是那位宠妃做的好事,定是她伪造了圣旨。

可若真有假,那么多人如何能看不出?他百思不得其解。

得知萧让、蒋晨东的死士、顾云筝、霍天北先后赶到艳雪居的时候,他笑了,料到定有一场好戏上演,料到霍天北与顾云筝将有争端,甚至会发展到决裂的地步。

霍天北的软肋,他想过很长一段时间,结论是顾云筝。那孩子对顾云筝的情意怕是早已超出所有人的预料。只要想法子将顾云筝毁掉,也就毁掉了霍天北这个人。

多好,顾云筝与萧让之间有牵扯,多好,他与蒋晨东能利用这一点。顾云筝不允许萧让出事,他们若能将蒋晨东除掉嫁祸在霍天北头上,夫妻两个必然走至决裂的地步。心中再无一丝温情的人,便是得势,也不会长久。

便是此事不能成,也无妨,顾云筝与燕袭之间的是非也是他可以利用的。堂堂越国三皇子,却甘愿在霍府为仆,为了什么?即便与顾云筝的身世有关,宣扬出去,她也很难自圆其说——兄妹乱·伦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这种事要看人怎么说,看人怎么想。他在民间的岁月很长远了,交下达官显宦是近来的事,以往结交的都是天下学士、学子。而那些书生,若能利用得当,比千军万马的力量还大。

便是霍天北再不舍,迟早也要走到舍弃顾云筝的地步。舍弃顾云筝之后,引发的怕是大周与越国的争端——那个燕袭可不简单,能纡尊降贵至此地步的人,非常人能及,来日定能成为霍天北的劲敌。到时候,蒋晨东渔翁得利即可。

他晚间心情不错,去了常去的一家小酒馆。酒馆在醉仙楼附近,酒不是最好的,可几样下酒小菜却做的极为地道。醉仙楼的山珍美味固然好,可他独爱这一口。

正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蒋晨东过来了,顾自落座,笑道:“猜着您就在这儿。”又将一坛金华酒放在桌上,“喝这个。”

陆骞就笑着颔首,“好。”

蒋晨东唤来伙计,丢出几十两银子,“我与先生说说话,闲杂人等都请去别家用饭。”

伙计知会了掌柜的,清了场。

蒋晨东笑微微地道:“您新收的那个学生好像与您八字不合似的。”

陆骞蹙了蹙眉,又笑,“的确如此,那孩子凡事都与我拧着来,比——”比霍天北还不好收拾,他没说出来。

“不单如此。”蒋晨东道,“他现在明显是站在了天北那一头。”

“哦?”陆骞意外。

“谁都有失察的时候,您也不能幸免。近日他很是留意天北府中的情形,知道的恐怕比你我都多,但愿他不会帮助天北立于不败之地。”

陆骞思忖片刻,“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命人帮我将他请来此地。我与他下几日棋,等我尽兴之后,一些事也就尘埃落定了。”

蒋晨东拍手称好,唤来贴身随从:“将裴奕请来。”

随即,两人边吃边喝,不知不觉就到了三更天。

裴奕施施然走进门来,身边跟着捧着棋盘棋子罐的蒋晨东的随从。

陆骞打量裴奕几眼,没忽略他衣摆下方不知从哪儿沾上的血迹,却也没问,只抬手示意他落座。

蒋晨东站起身来,“我该回府了。”

裴奕不予理会,唤人将饭菜撤了,摆上棋局,又要了一壶竹叶青,自斟自饮。

陆骞含笑看着裴奕。谁都不知道,他收下这学生,是强人所难。裴奕并不想跟在他身边习文练武,可他坚持,裴母也是苦口婆心地规劝,裴奕这才勉为其难地拜到了他门下。

裴奕身上有着霍天北诸多的坏习性,可陆骞就是要收他在身边,想将他那些坏习性扳过来,他就是要这与霍天北本性酷似的人变成另外意中人。

陆骞从棋罐里取出一枚白子,放到棋盘上。就在这时候,听到了酒馆外面的打斗声,不由望向门外黑漆漆的夜色。

裴奕喝了一口酒,淡淡道:“是四哥的人,前来擒拿蒋晨东。蒋晨东活不过这几日了,便是活着,也只是个废人。您放心。”

陆骞心头惊怒,猛然起身,又颓然跌坐回去。

**

五月份的天气,已经有着几分夏日的酷热。这日却是反常,天色阴沉沉的,风中有着清凉。

摄政王霍天北策马到了那家小酒馆门前,颀长挺拔的身形轻飘飘落地,缓步而入。

陆骞与裴奕依然神色平静地下棋,像是不知他进门。

霍天北将一张药方放到陆骞面前。

陆骞看着,缓缓地笑起来,“摄政王妃情形堪虞。”

“对。”霍天北语声淡漠,“我知道如何救她,却没有方子里几味极珍稀的药材。若凭我一己之力,要耗费诸多时日。眼下我只能用猛药吊着她的命,若是三日内不能凑齐药材,她只能香消玉殒。”

陆骞只问:“蒋晨东怎样了?是否已丧命在你手中?”

霍天北没回答,只是用下巴点了点那张方子,“我知道你手里有这些药材,两日内就能集齐。我等你两日。”

“晨东怎样了?”陆骞只关心这一件事。

霍天北勾出一抹残酷的笑容,“云筝能活,我就不杀他。此刻他已是个废人。”

“你到底把他怎样了?!”陆骞眼中目光显露出他的心绪,他已然暴怒。

“我等你两日。”霍天北重复完这一句,手指向门外,“这条街已是刑场。你只能听从我的安排,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凝视着陆骞,“两日内,蒋晨东的幕僚、死士,每隔一炷香处死一个。两日后,你若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你会亲眼看到他被凌迟,日后你还会看到,所有见过你与他、知道你与他名字的人,全部杀掉,无一例外。”末了,他轻轻地笑,“你总说我残暴嗜杀,那就不妨看看,我真正残暴嗜杀的时候,是怎样的情形。”

第96章 谁为重(3)

章嫣一早才回到府中;双眼红肿的似兔子。

想到昨夜所见的重伤的顾云筝,想到那么多的鲜血,她便心悸不已。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她在心中不知默念了这句话多少遍。

魂不守舍地换了身衣服,听到丫鬟对她说,郁江南还在睡着。她拍了拍额头;险些把他忘了。

他怎么还没醒?

她走到床前;撩开床帐;却见郁江南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平静幽深。

她吓了一跳;“你……”喘了口气才继续道,“你怎么还不起身?”

“不是你要我睡在家中;什么都不做的?”郁江南反问她。

“……”

郁江南拉了她一把;让她坐在床畔,凝视着她的眼睛,“你这是怎么了?出乱子了?”

章嫣眼中又浮现出泪光,吸了吸鼻子,将昨夜所见的事情说了。末了,低声道歉:“我不想你去。表哥偏要与表嫂对着干,我不想你搅到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离去,这才……”

这才在饭菜中动了手脚——昨晚她急匆匆地赶回府中,亲手端给他一盏茶,让他定一定神再听她说话。

郁江南正要出门,见她前所未有的担忧惊惧,耐着性子坐下来听她说,没碰那盏茶。

章嫣磕磕巴巴地把白日里的事情跟他说了,末了问道:“你要出去做什么?”

他说:“天北要我去知会五城兵马司和骁骑右卫,率众去往他的北城别院。”

章嫣非常抱歉地看着他。

郁江南也在同时留意到室内充盈的香气比之往日浓郁了一些,还掺杂了点儿别的东西。他当时就笑了,倒是低估了她,她一番半真半假的做戏,将他骗了。

他只意识到了茶肯定有问题,却没想她还有后招。

此刻,章嫣依然用昨日那种歉意地神色看着他,“对不起。我已与表哥说了这件事,他说……说我也没做错。”

郁江南这才起身,开始穿衣,“最后一次。”说完这句,迅速思忖片刻,倒是不觉得她做错了。本来么,那是天北与妻子之间的争端,他就算是掺和进去,也是落得个左右为难的地步,可就算是再为难,也不该留在家里昏睡。兄弟为难的时候,他却袖手旁观,这可不是他。

“是。”章嫣服侍他穿衣。

郁江南则又开始想那对夫妻之间的症结何在,不解地看向章嫣,“四弟妹为何如何?”他们两个对霍天北夫妻的称呼从来是各论各的。

“只知道她要帮助与云家有关的人,别的不清楚。”章嫣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她也没做错,不是么?”

“是没做错,一点儿错都没有。可这样看来,她也将萧让看的太重了,舍身相救——换了我是天北,也只能当场撵人。”哪儿有把别人性命看的比夫妻情分还重的人?

“……”章嫣无言以对,说起别的,“这件事你只当不知道——知情的大多被处死了。”

“还用你跟我说?”郁江南终于给了她一个笑脸,捏了捏她的下巴,“老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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