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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故作贵妇-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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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眨了眨,她才看见有人在身旁,“王婶,我叫宋自由,不叫宋小姐。”
  “宋小……”
  “好吧!我是宋小姐,那请问王小姐,你的少爷真的有把他的狗炼起来吗?”他才不炼狗的。
  那两只恶犬就是仗著不会被炼,才会嚣张的屋里屋外的随便逛,就等著有机会能咬到她一口。
  “是真的……自由。”王婶开始动手收拾桌面。
  “怎么可能?他把狗炼了起来?那他的恶犬要怎么咬我?”她看著王婶忙,自言自语著。
  王婶把桌面收拾的差不多后,看著又是满满的厨余回收桶子,决定要趁著鑫焦华不在的时候,把放在心里的话说明白,她不要鑫焦华为难。
  “自由,你不敢吃我煮的饭吗?”
  “不会啊!我只是在减……”
  “少爷已经出去了。你大可不必敷衍我,你旱不是知道了?”她刚到的时候,胃口很好,她煮什么,她吃什么,她很高兴少爷的三餐能跟著这位娇客开始正常,但最近一个礼拜,不论她煮什么,就跟现在一样全进了厨余回收桶,而少爷又开始拿酒当正餐。
  如果真是因为他们夫妻,让少爷被这位娇客为难,他们可以辞职。
  王婶语气上有著明显的冷淡。
  “知道什么?”不再自言自语,宋自由疑惑的问,“王婶,你到底在说什么?”她就是减肥而已,没有敷衍啊。
  “你刚来的时候问过我一次,”王婶放下手中的抹布往下说,“为什么不上楼来一起用餐?为什么就四个人还要麻烦的分两边吃?当时我先生回答你,因为我们是受雇于少爷,按规矩自然是不可以。”
  “对不起!我不会再这么问了。”原来是这件事,看王婶一脸凝重,她还以为是屋子里,将要发生再多一条恶犬的那种大事,吓她一跳。
  她早就已经明白,王叔所谓的按规矩怎样又怎样,是种掩饰雇主恶霸行径的不负责任说法。
  这等恶主,她可是感同身受,一点都没有意思怪他们当时没把话说清楚。
  对不起?“所以,你知道我……”王婶突然又觉得有些迟疑。
  她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知道你的少爷是土匪,专门抢劫别人碗里的往自己的嘴里去!谁会想要跟他这种土匪一道吃饭?你跟王叔真聪明,居然想到用规矩这种光明正大的借口,叫他自己到一边吃去。”他每到用餐时就爱打她筷子的恶行恶状,说有多气人就有多气人,最气人的是,她吃饱了还是会把碗里夹满菜,等他来抢!
  丢下她就丢下她,做什么要先把恶犬炼起来再丢下她?他怎么可以这样美化他的恶行?
  宋自由怒瞪著王婶还没收掉的空酒杯,没注意到王婶脸上的惊讶。
  抢东西吃?
  少爷有某种程度的洁癖,不爱让人太靠近,更不会靠人太近,除了他的未婚妻会不听劝阻的硬闯上楼来,她是第一位进到少爷的房里,还能让少爷跟她抢东西吃的女人。
  少爷对这位宋小姐的重视,远远超过秦小姐许多,所以,就算她现在不知道,将来还是会知道的。
  少爷好心的收留他们夫妻,她该把话说清楚,王婶把刚刚被打断的话,一次说完。
  “我女儿半年前确实死于爱滋,如果你是因为担心这个而不敢吃我煮的饭,我可以出示医院证明,我跟我先生并没有被感染到爱滋,如果这样你还是不能放心,等少爷一找到人我们就走,你不必害怕。”
  好半天才听懂王婶说了什么的宋自由,不再瞪著那个她愈看愈生气的空酒杯,为了怕是自己听错,她小心翼翼地问──
  “你女儿半年前过世了?”
  “没错。”失去女儿的痛,经过这半年的沉淀,她已经准备好,可以再次面对外人的嫌恶、敌视、鄙弃、冷言冷语或者是避之唯恐不及。
  宋自由仰起脸,看著变得既冷漠又疏离的王婶。
  那满头的白发,是最近的事吧?
  “你跟王叔,一定很难过。”她很轻地说,“我不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我妈妈被那个醉鬼撞死的时候,我有多难过,但找现在看著你,我大概知道,十岁的我,为什么会不记得当时那种……哭也不够的难过。”
  在她的眼底不是嫌恶,也不是同情,有的是一种单纯的了解,了解失去至亲的伤痛。
  以为会是难堪的恶语,没想到是一份她最需要的了解,王婶的眼眶禁不住的红了,“你不怕爱滋吗?”
  “怕啊。”宋自由严肃著一张小脸说,“我只是一个胖弱女子,别人会怕的,我一样会怕。”生病谁不会怕?
  可是,为什么她总觉的她的怕跟王婶的怕,好像是不一样?
  “王婶,要是我被感染到爱滋,我会好怕的,怕已经长大的我,没办法再像小时候那样,能不要记得家人眼里跟你一样的……伤心。”
  对称的眉型下是一对亮丽的双眸,卷翘的长睫,根根分明的弯出人为的细心呵护,挺而不尖的玉润鼻翼下,是红而不监的娇贵唇形,整张精巧细致的小小鹅蛋脸,只要仔细瞧,就不难看出,是有钱人家长年的细心养护,把她原本就有的美,栽培的更添华丽,尤其是正搁在桌上的一双小手,每一指间的小小指片上,都是得花费不少时间跟金钱,才能展现出的典雅艺术。
  她看起来就跟经常在鑫家出入,经过大量金钱细心雕琢的高贵人士没有不同,她一直是这么看这位娇客的。
  直到现在,王婶才看见,她亮丽的双眸中,有著不必金钱洗涤就有的高贵眸心,就跟她的少爷一模一样。
  冷漠跟疏离,点滴地溶解在红掉的眼眶中。
  “我女儿一直很乖,不是外面传的私生活不检点,她是被他先生传染的。”没有辩解的激动,王婶只是心痛的把女儿不该受到的委屈说分明。
  宋自由用著不可思议的表情对著王婶猛看,然后用教小朋友的语气说:
  “王婶,你这样说就不对喔!你应该要这样说:‘我女儿一直很乖,不是外面传的私生活不检点,她是被——’”她开始深呼吸再深呼吸,“‘连猪都要对他吐口水的混蛋王八砍他千刀绝不手软的没种下三滥传染的!’”
  还先生咧!王婶肯定是伤心过度昏了头的说错话,不怪她!不怪她!
  “王婶,你这么这么难过,自然是没办法把这种连狗屎都唾弃的东西形容清楚,等一下我把正确的说法写给你,你下次就大声照著念,一定要大声喔!这样外面那些鼠耳狗嘴,才不会又听不清楚传不明白,知道吗?”
  随著女儿死去的心冷,瞬间起温。
  王婶惊愕著从美丽高贵的娇客口中,所吐出的粗俗言语,是这么的感动著她。
  稳住情绪,恢复平静的面容,“我知道了。”把抹布反面折好,王婶继续收拾还没收拾好的桌面。
  站起身,宋自由跟著王婶后头走来走去叽叽喳喳。
  “王婶,我虽然只是一个胖弱女子,可我是那种有受过高等教育的胖弱女子,所以呢,就算你感染到爱滋,只要拿菜刀的时候小心点,还有,我怕痛,不可以咬我!那就没关系。”她抢著帮忙搓抹布。“
  不站起来动一动,她怕又要对著那个空酒杯胡乱发脾气。
  吃饭时间不吃饭,喝什么酒?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都不知道?他这里又不是没电视?不认识平安龟的啊!
  “我来吧。”王婶看著抹布被卖力的搓啊搓、然后就搓出地面上的一大摊水,她马上加快收拾的动作。
  不管是高贵的人,还是高贵的心,只要跟高贵二字沾上边,看样子都不适合动手搓抹布。
  “记得喔,不可以咬我,不然我会生气不理你的。”她跟前跟后的喳呼。
  “你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的跟少爷闹别扭,就是因为少爷咬了你惹你生气?”
  “你怎么知道他有咬我?!”她瞪大眼,两手反射性的紧紧护在胸前,活像是胸口上有什么衣服也遮不住的见不得人。
  这样的不打自招,王婶不禁莞尔:“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少爷真的有在你身上咬?我会这么说,只是因为最近少爷的脾气不人好。”
  “才不是最近,我看他的脾气是还没出生就很坏吧?”王婶都不了解她的少爷有多恶劣!
  “你误会少爷了。”收拾好桌面,王婶把装了碗盘、厨余的桶子,陆续提到房门口。
  “王婶,那两只恶犬真的炼起来了吧?”帮忙提著最后一个装了污水的桶子,宋自由在楼梯口往下探著。
  “少爷交代,在他回来之前,将军跟红帅就炼在后院,不准进屋里跟你玩。”王婶不动声色的,拿过被洒到剩没一半的水桶往楼下去。
  她真的、真的不该让那双美美的小手提到水桶,害她这么辛苦的把脏水沿路泼洒出一条污龙来。
  “你听他在说!哪是玩?!王婶,你都不知这,他总是邪恶的笑著站著不动,就等著我被他的狗咬屁股,坏的咧!”确定恶犬不在,她当然放大胆跟著晃下楼来。
  “自由,你了解鑫家多少?”
  进到厨房,王婶很快的把提下来的桶子处理好,然后俐落的煮好花茶,摆上一大盘她才烤好的小饼干,很快的端起托盘就往偏厅去。
  她怕她的动作要是慢上一点,她又会害那双美美的小手愈帮愈忙。
  “有钱、有钱、很有钱。然后还有一个会下药的二哥,会捉的人手很痛的二哥太太,跟那个很可恶的自闭吸舌怪你的少爷。”好香!她好饿喔,先吃一块小饼干,然后明天再不吃两块小饼干,这样应该不会愈减愈肥……
  一坐下,宋自由本来是要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结果是一口解决!
  当她拿起第二块小饼干的时候,她想,明天只要不吃四块小饼干,就可以抵消今天吃的两块小饼干……最后她决定,明天干脆不吃两大盘小饼干,因为不吃两大盘会比不吃两小块来的瘦。
  就这么决定,她开始一块吃完又一块的不停嘴。
  “在鑫家,吃饭,是种折磨。”王婶看著对面因为一壶花茶一盘饼干,就吃的心满意足的小脸蛋感慨。
  “是啊是啊!他会抢别人的东西吃,当然折磨喽。”被抢的人,还不折磨吗?像她啊,得夹菜!夹菜!再夹菜!就是停十住的夹,直到他吃饱……
  好折磨的感觉啊!
  “不是这样的,”王婶笑著摇头,“少爷不会抢别人碗里的吃。”他根本就不吃,何必抢呢?
  “骗人!”她才不信的又塞饼干又喝茶。
  “我没骗你。老太爷在的时候,先生跟太太最多是掀桌子踢椅子,老太爷一不在,少爷就得端坐著看先生跟太太动手,就算盘子砸破他的头,血把眼睛都染红了,他还是坐的又挺又直不出声,才几岁的孩子啊……”想来真叫人心疼,但他们只是帮佣的下人,没资格出声的。
  “咳!咳咳!”一口饼干梗在喉咙,她赶紧把茶灌下,然后皱巴了小脸问:“他干嘛不叫?他不叫,他爸爸妈妈怎么知道他的头,被他们不小心吵破了一个洞?”
  “要出了声,只会多挨上一顿棍子。先生认为男孩子受点伤就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太太则认为,是少爷自己没长眼、连个盘子都躲不过,像什么男孩子?鑫家的家教严厉,要不是亲眼见识,是无法想像的。”
  “家教就不讲道理的吗?”小饼干变得一点都不香,茶也不好喝,她两手支在下颚上,生著只有自己懂的闷气。
  “在鑫家,第一个讲的是股份,第二是辈分,没有第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户人家的那本自然是更难念了。
  “可是小孩子那来的股份可以讲?”那不就是摆明了只有挨揍的份?
  “所以,少爷从小就把时间精力全用在跟同辈中的竞争,大少爷的腿会断,你就可以想见,只要有一点差池,不是只输掉股份这么简单而已。他没空吃饭、也不想吃饭,总是胃痛了才用酒吞胃片了事。”
  “可是我看他明明三餐吃好多,晚上还要加一顿消夜,哪是没空吃饭?不想吃饭?”
  宋自由很是怀疑王婶说的那个人,跟抢她碗里东西吃的那个人,是不是同一个?
  “少爷自从掌握住鑫家大部分的财产,一个人搬到这里住后,是有空吃饭了,但是在你住进来以前,他不曾主动要求我几点开饭过,准备好的饭菜,总是冷了,他才随便吃两口就要我收掉,然后一个人喝酒止住胃痛。”
  “还敢说我不理智不成熟……他就不能自己好好的吃顿饭吗?”她又想到了她不肯动筷,结果他也没吃,只喝了杯酒就出门……罪恶感被王婶这一说,开始发芽。
  虽然她明知道,他不吃根本不是她的错。
  “可能是……一个人吃饭,太寂寞吧。”
  “噢……”发芽的罪恶感,瞬间抽高长成了大树!
  “自由,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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