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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蛟龙-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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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
  “那左丞分明知道寡人在此,今日是故意驱车而过,目的就是要让寡人亲眼见到他受教收敛的模样!”他何等精明多疑,立刻了解到今天这一幕是怎么回事!
  日前他到梁山宫,从山上望见左丞的随从车马众多,甚是不悦,当下对着左右随口微词了几句,想必是有人把这件事告诉了左丞。
  “这……”赵高低下脸来,不敢应对。
  “宫中一定有人大胆泄露了寡人的话让他得知,他才会刻意演这么一场让寡人瞧,该死,是谁泄露了寡人今日的行踪?!”赢政立即震怒。
  他树敌无数,频频遇刺,为人也好疑,难以亲信于人,在咸阳两百里内的两百七十座宫观全都用天桥、甬道相互连接,把所有美人都安置在里边,并且全部按照所登记的位置居住,不得擅自移动,而他所到的宫阙,如有人说出去,就得判死罪,如今竟然有人胆敢泄露他的行踪,简直罪该万死!
  话一落,四周一片死寂,所有人又是惊又是慌的跪了一地,脸色死白,心知泄露王迹者必死无疑。
  “说,是谁泄的密?”他怒问。
  跪地的人无人敢应声。
  “大王,若无人敢承认,这事就交给奴才来查吧,奴才将今日与那日陪同大王临幸梁山的所有宦官近臣全都拿下处死,这么一来,就没有人再敢泄露大王的行踪了。”赵高马上心狠上言。
  这话一出,所有跟在大王身旁的左右们各个骇然。这赵高未免狠过头了,竟要众人死?
  赵高只是低着头,无视众人的怒怨。事实上,这行迹就是他泄露出去的,他与左丞相交情甚笃,遂将王上对他不满言语告知,并且要他择日演上这一段,让王上对他奢华的印象改观,怎知王上竟这般精明多虑,联想的不是左丞相的讨好之意,而是自身行踪遭泄之怒,这下为了保命,他只好不顾他人死活了。
  “嗯,就这么办,下诏赐死这些人!”赢政毫不迟疑,立即怒允。
  当下所有人神情惊骇,更有人已昏厥。
  “大王,奴才当日也在场……”
  赢政冷瞪他一眼。“寡人相信你的忠诚,赐你免死,其余,一个也不许放过。”
  赵高当下松了一口气,瞧了四周凄惨一片的脸庞,低过头,心虚不敢再看。
  第三章
  今日咸阳宫正吵杂的在讨论灭了韩国后,下一步要拿下赵国,秦王正与群臣讨论对策,会议由清晨开至深夜,直至子时末,秦王才放行让众臣步出咸阳宫。
  劳神整日,他已倍感疲惫,照理说,该要起驾择宫休憩了,但他人却还留在咸阳宫里,而且脸色丕变起来。
  “你说曲奴儿怎么了?”他怒问。
  “曲奴儿被推至南门外,准备砍头处死了!”常贵伏下身,眼泪已掉了下来。呜呜……那曲奴儿与他交好,如今将死,他当班时忍不住掉泪不舍,却被大王听见,这才说出哭泣的原因。
  “谁要他的命?”嬴政闻言面色一整。没他应允,谁敢动他的内侍?
  “大王忘了,是您下诏要杀曲奴儿的。”想不到连这忠心伺候大王多年的曲奴儿,最后也难逃一死的下场,从此宫中再也没有这号人物继续让大伙“迷信”了,呜呜……
  “寡人?何时?”他重重拧眉,不记得自己下过此令。
  “是大王要赵公公将泄露大王在梁山之事的人全都处死,该死的名单一共七百余名……”
  “曲奴儿当日也是陪侍梁山的人之一?”他速问,当日他并没有见到那小个子在旁伺候啊!若曲奴儿在身旁,他总能马上感受到,眼眸不会错过那奴才的身影。
  “大王,那日曲奴儿本来没当班,后来因为一个送膳小太监临时病了,他便决定帮那小太监顶个班,那日他在梁山的膳房里忙着,所以大王没见着他。”
  “此事为何不早对寡人提!”赢政脸色益发难看。
  “这……”一条人命之于大王犹如一粒沙,毫无价值,更何况谁又敢因为一个奴才的将死,而向大王提及?“大王,这也许是那曲奴儿的命啊……”常贵低泣不止。
  “没寡人允许,他死不了!”他赫然拍案。“来人啊!”
  殿外武士立即领命入内。
  “快传寡人口谕,不许任何人动那曲奴儿一根寒毛,若有差池,寡人要所有人陪葬!”
  “是!”武士汗涔涔的衔命而去,就怕迟了,连他也受牵连。
  漆黑子时,乌云蔽月。
  南门外的刑场布满了一具具断头尸首,煞是恐怖森然。
  “下一列!”刑场守卒大喝,不久一个个双手被绑缚的罪人又被拉出,站立一排,接着被人粗暴的踢了小腿,纷纷吃痛跪地,一颗颗脑袋被人压按至地面。
  “砍!”一声话落,刽子手持刀,光火一瞬,一排人头又落地。
  梁山案牵扯七百多余人,这些人无一幸免,全都得人头落地,因为人数众多,得一批批砍杀处死。
  曲奴儿瞧着刑场上堆满的尸首,腥臭血味重一天,而身旁等着被砍头的人,哭泣的哭泣,哀嚎的哀嚎,有的拚命想脱逃,却被狱卒拖回,饱以老拳,枉受死前更多的皮肉之苦,不禁闭了闭眼。
  “轮到你们了,还不走!”狱卒再次前来赶人赴死。
  一排二十余人,也是最后一批执行处决的人,他被推上前了,一滴清泪忍不住滚下脸庞。二十年,他的生命到今日只走了二十年……
  “准备!”
  头被重重押至地面,曲奴儿阖上眼,等着冰凉的一刀落下,了结他毫无所获的一生。
  “砍——”
  “慢!”杂杳马蹄声由远而近,一声急呼由马背上大声传来。
  执行官大惊,刽子手的刀已近在罪人颈项一吋不到之处,根本收不住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传令的宫中武士一声哨声,几个骑兵立即挥出手中短刀,将那二十个刽子手手中的大刀齐声打落。
  但饶是如此,地上还是惊见十几个人倒地,让那领头的人顿时吓白了脸。
  他胆战心惊的快速跃下马背,身子飞射冲往刑场中央,执行官见宫中武官竟亲赴刑场喊停,吓得赶忙由位子上跳起,扶着官帽迎上前。
  “大人!”
  “滚!”武官没有空闲与他多解释什么,一颗心狂跳不止,大手将执行官急躁推离,执行官慌得跌地,连官帽都跟着落地。
  “说,谁是曲奴儿,谁见到曲奴儿?你们中间可有曲奴儿?!”武官心急高声的一问再问。
  这一列二十余人,死里逃生还能跪在地上的仅剩四、五人,然而这些人中却无一是曲奴儿。
  见状,武官愀然变色。大王说了,曲奴儿若死,要所有人陪葬!
  跌地的执行官由地上爬起,颤巍巍的来到他跟前。“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该死,咱们今日都得死了!”他不住潸然落泪的告知这还不知死活的人。
  “死?!”执行官愕然心惊。
  “没错,倘若寡人的内侍死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不知何时,居于深宫的赢政居然驾到了。
  他身后跟着的轻骑不多,头发稍显凌乱,显然来得匆忙,而且还是亲自策马而来的。
  众人一见他亲自驾到,莫不吓得魂不附体,纷纷跪地伏首。
  “人呢?”赢政狠戾的瞪向武官,武官几乎不敢迎视他的厉颜,冷汗直冒。
  “曲奴儿他……他……”死了两个字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寡人问,他人呢?”赢政的声音阴阴狠狠传来,让武官由脚底冰冻至头顶。
  最后他咬牙,心一横。“启禀大王,臣慢了一步。”
  “慢了一步?”赢政瞬问神色变得风暴,挺傲的身躯一偏,阴戾的扫过那一排刀下逃生、未死啜泣的几人,“全死了?只剩这几个?”这里头没有他!冰削般的声音化开空气中的冷冽。
  凄冷的风中,蓦然传来肃静的阴鸶气氛,无人敢再发出一声低泣,整个刑场弥漫着比方才更加恐怖的死寂。
  那小子真的死了?就这么死了?他还没紧抱过的身子,已经尸首分家了,不再有能力反抗他了……
  放眼望去一地的尸首,各个人头落地,只剩一具具无头身躯伏在地上,另一侧则是滚成一团,一颗颗血肉模糊的人头,那颗有着不驯双眼的头颅也在其中吗?
  心不断缩紧,心绪起了严重的变化,生平第一次,赢政感到背心冒出冷汗的感觉。
  不,他怎能相信那人真的就此消失在他面前?他怎能!
  他发现自己的双手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尽管迅速将手缩进衣袖,想要藏住那股莫名的恐惧,但是似乎掩不住,他的两只袖管仍是不听使唤地在黑风中颤出一片惊悚。
  “大王……臣已尽力快马赶来了。”武官见状,已到了想放声哭泣的地步。
  “你尽力却没能实时救下他的命?”语调已完全透出杀意。“没用的东西!”苛虐的性格立即被引爆。“全都陪葬,一个不留!”他大怒,金边黑袍在风中吹振得煞气凌人。
  所有人惨然变色。
  “不要啊——小人不知犯了何罪!大王饶命啊。”执行官不明所以,不甘白白赴死,率先哭喊出声。
  赢政嫌恶的看他一眼。“杀!”
  身边骑卫立即举刀,一刀先劈了那鬼叫的执行官,当场将执行官的身子劈成两半,直到落地前,他仍双眼惧张,还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其它人见状,无不惊恐的抱头痛哭,就在即将血腥大屠杀之前!
  “等等……大王……找的是奴才吗……”一道虚弱的声音由一具该是已死的身躯传来。
  众人心惊,一赢政脸色也一变,亲自赶往发声之处,俯瞰那发声的“尸首”正努力拨开另一具压在他头上跟身上的无头尸,露出一张肮脏浴血的小脸。
  赢政见这情景,嘴角逐渐绽出笑,手一举,让骑卫出手将压在那人身上的尸体移开,当下笑意更浓。
  “大王?”曲奴儿睁眼,乍然见到蹲在面前的正是尊贵无比的大王,一种莫名的情绪油然而生。这高高在上的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救他吗?
  尽管全身伤痛,他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上那人的脸颊,想确定他真的就是大王,可手才伸上前就被人拿下扼住。
  “放肆!你想做什么?”赢政身边的人大声喝问。
  “放手!”赢政忽地反对那名骑卫喝声。
  骑卫心惊,赶紧退开松手,看见矜贵的大王居然缓缓将脸凑上前去。
  “你想触碰寡人?”
  曲奴儿这时已热泪盈眶,轻轻地点头,带着血污的手指轻颤地摸上他的脸,将他向来光洁无尘的脸庞染上条条血迹,可赢政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这人真是大王?是那个曾经说不让他好过,有朝一日会亲自对他痛下杀手的人?
  曲奴儿的泪毫无意识的直直落下,死里逃生后,对着这张日夜烦扰恐吓他的脸,内心起了无法解释的激动,所以,他晕了。
  赢政敛凝了眉宇,犀利瞪视着床榻上昏睡的人,双拳缓缓握紧。
  欺君,胆敢欺君!
  举步在床榻间来回踱步,他忽而又狠狠的瞪向床榻。
  不,他不会放过欺君之人,绝不!
  没想到自己猜忌多疑的性格竟也会被人蒙欺去,时间甚至长达十年,简直不可原谅!
  他瞪着弃于地上的白长巾。哼,这长巾围错地方,该围的是她雪白的颈项!
  怒火中烧的挥手要人端来长榻,他就这么端坐床旁,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床上的人。
  直至天色翻白,床榻上的人才逐渐苏醒,眨着长睫,还不知发生何事,身在何处。
  “醒了?”声音凌厉至极。
  曲奴儿一惊,倏然坐起身,转头。“大王?!”这里是咸阳宫!
  “哼!”一赢政原本火般的眸色不知何故瞬间转深。
  身子一阵发凉,曲奴儿立即惊凝低首,这才发觉自己竟身无寸缕,而原本覆在身上的薄被已滑落腰间,小巧挺实的胸正毫无遮掩的让人一览无遗,她惊愕的立即用双手遮住美胸,惊惧的看向正如狼似虎盯着她的人。“大……大王?!”
  赢政笑得讥诮。“还遮吗?迟了,寡人早从头至尾都瞧得一清二楚了!”
  太医替她解开衣襟,愕然发现她缠胸的白巾后,他就愤而将所有人赶出内殿,独自撕裂她一圈又一圈缠胸的布巾,为求彻底,他剥光她全身,从上而下抚尽她一身光洁无瑕的美肌,她是女人,如假包换的女人!
  更甚者,她是女人中的极品,毫无瑕疵的身段,挺胸、柳腰、翘臀,无一不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娇美身子,这女人欺骗了他,欺骗了所有人,简直罪无可恕!
  曲奴儿登时心弦紧抽,面容灰败。“大王……碰了奴才?”
  他狂狷笑着。“寡人不碰没有反应的死人。”
  这话立即让她的脸上又重回一丝血色,赢政瞧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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