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贵娇-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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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就见识到了,下一刻赵同突然将剑一转,将剑身横到了自己脖子上,再次冲他们喊道:“滚!你们不滚我就立刻抹下去!你们休想从我口中知道什么!”
叶染没想到他会这样,一愣过后便想将剑夺过来。——这对武功高强的叶染来说,不是难事。
可是沈度却对叶染摇摇头,示意其勿轻举妄动。随即,沈度朝赵同拱拱手道:“既然先生不想说,我们也不勉强先生,我们这就离开。”
赵同疑惑地看着沈度,显然不相信他们会就这样简单离开,手中的剑也没有放下来过。
“只是,希望先生知道一点:朝廷点兵,乃利在百姓,功在后世,隐匿非正途。如果先生有话要说,就去这里找我们吧……”沈度说了一个地址,这是陈维和叶染在襄州的落脚之处。
赵同双眼紧紧盯着沈度,仍是那副可怖的神色,催促着沈度等人快快滚。
他这副样子,并没有让沈度恼怒,而是让他顺从地转身,准备离开。只是在他跃出窗口之前,他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就算不为着百姓、后世,就请先生为着你病故的妻子吧。”
说罢,他就跃出了窗口,身后赵同的神色,他也看不见了。
夜色当中,叶染好奇地问着沈度:“阿沈,你说赵同真的会来吗?我看啊,他骨头硬得很,肯定不会来。”
“我也不知道,就等着吧,看他来还是不来。”沈度回道。这招以退为进有没有用,赵同会不会来,他都没有把握。
此事,他们并没有想到,仅仅是三天之后,赵同就来找他们了。而且他身受重伤、浑身是血!
☆、第262章 这爱情啊(四更求票)
陈维和叶染见到赵同的时候,眼珠子都快突了出来。此时赵同浑身是血,身上交错着深可见骨的刀伤。
叶染不知道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也不可能知道了,因为赵同拍了几下门之后就昏死过去了。
“快,快去请大夫,立刻去通知阿沈!”叶染立刻将赵同抱进屋子里,边朝陈维说道。
沈度并没住在这里,而是和柳缙云、苏世用一起,带着五百虎贲士兵在隆山附近。那里,离襄阳卫更近一些,所以当时他才留下叶染的地址。
陈维没说什么就急速离开了,沈家暗卫也立刻动身去请大夫,留下叶染和几个暗卫在这里,守护着赵同。
“你可千万不要死啊,就算要死,也要将话说出来才死,不然阿沈怎么办……”叶染念念叨叨地说道,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撕衣、倒药、止血,这些步骤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是完全没有难度的。但此刻叶染眉头紧锁,因为上好的金疮药涂上去,赵同的血仍然没止住,可见他伤得有多深。
看着赵同暗金暗金的脸色,叶染再也没有了说话的心情。怎么大夫还没来,怎么这么慢,真是急死人了!
沈度与陈维从隆山飞奔至这里的时候,大夫已经在为赵同疗伤了,他身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但脸色仍是暗金,情况看着十分不好。
“他的五脏六腑都被震伤了,刀伤反而是其次。就算血止住了,也救不回来了。恕老夫无能为力,至于他能不能醒过来,还是看造化吧。”老大夫摇摇头道,判了赵同的病情。
他身上深可见骨的刀伤,还是其次?那就说明内里说得更严重了。这么说来,真的救不回来了?三天前还好好的人。如今像块破布似的。浑身是伤,沈度见了甚是难受。
“这是怎么回事?可有人在追杀赵同?”沈度极力压着难受,这样问道。
“并没有人。我听到拍门声就走了出去,结果只发现赵同倒在门外,并没有见到其他人。”叶染这样回道。
从赵同的伤势看来,他正在被人追杀啊。叶染也很奇怪,赵同是怎么摆脱追杀来到这里的。
可是。现在能为他们解惑的人,正昏死着,能不能醒过来,都说不准。听老大夫的意思。赵同能醒来,是要神仙保佑才行。
当此时刻,叶染都学着醉红楼那些姑娘。心中默默念着满天神佛保佑。若是赵同不能醒来,阿沈的点兵任务……估计是完成不了了。
“啊啊啊。你们看,他笑了,他有反应了!说不定就能醒过来了!”突然间,叶染这样喊道,他眼尖地看见了赵同的嘴角弯了弯。
等沈度等人看过去时,就只见到赵同的嘴角的确是弯的,可是……整个人仍是一动不动,也看不出有苏醒的迹象。这样的人,会醒过来吗?
此时昏迷着的赵同,正在经历他一生最幸福的时候,那是他和妻子何氏刚成亲之时。
赵同乃孤儿出身,在军中长大,对于流血见得太多了,知道人生在世事事无常,无挂无碍才能无恐无怖,所以他一早就绝了成亲的念头,也不想多妻儿的负累。
就这样,他孑然一身度过了少年、青年时期,直到不惑之年将垂垂老矣,才知道世上还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动摇你前半生所有的想法,也能撼掉你人生所有的畏惧,只想勇猛地向前、开展一段崭新的生活。
他遇上何氏,便是这样。什么浴血寡独,什么妻儿负累,都在何氏温婉的笑容下远去,只剩下一股炽热的感觉。所幸,他这一份情,得到了何氏的回应。
何氏父亲早亡,与病弱的母亲相依为命,生活虽苦却算不上很艰难。偏偏,她长得花容月貌,这简直是天大的灾难。像她这样的穷苦人家,是绝对负担不起“美丽”两个字的。从何氏懂事起,她就自污了颜色,将自己往丑里扮。
然后她遇上了不嫌她丑、给了她很多帮助的赵同,虽然赵同的年纪比她大很多,但何氏自小就没有父亲,赵同这样的人,正好给了她安全感。
到了成亲那一天,赵同欢喜地揭开何氏的头盖时,才知道自己娶了一位多么美丽的妻子,才知道自己多么幸运。便如此,他们夫妻过上了羡煞旁人的生活。
如果没有那一天,如果没有那一个人……
于是沈度等人又见到了一副怪异的景象:赵同眼角渗出了泪水,可是他整个人还是一动不动,此外什么反应都没有。
如果没有那一天,如果没有大将军的二公子去到他家,见到了貌美动人的何氏,那么赵同的幸福仍会继续下去。
罗益一见到何氏便惊为天人,他没想到赵同这样的老丑,竟然还能娶到一位这样漂亮的妻子。
罗益自持家世、武功在襄阳无人能及,身边却独独没有何氏这样的美人,自是起了垂涎之心。他并没有顾忌何氏是赵同的妻子,不断地往赵家送来各种珍奇,就是为了得到何氏。
但赵同并不担心,他相信何氏,相信她不是那种见权势而高攀的人,如果是这样,她当初就不会自污了。
直到,何氏不辞而别,只留书一封,自言愿意当罗益的妾室,此别后两相欢喜,请赵同勿寻勿扰。
为此,赵同几乎发疯。后来他得知罗益多了一名何姓的妾室,还曾冲上门去,想让罗益将人交出来。
最后,还是罗炳光出面,他才没去罗益拼命。罗炳光对他有知遇之恩有重携之义,但何氏……何氏与他有夫妻之情。不,或许夫妻之情也是没有的……
何氏便如此“病故”了。这一年来,赵同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每次离开大将军府,他都要回望一眼,因为,何氏就在那里,他最爱的妻子,就在那里。只是,最他她弃他而去了。
他一直都是这么以为的,如果沈度没有找上他,他还会一直这么以为下去。
那晚沈度来过之后,第二日赵同便去了将军府。时隔一年,他仍是想知道何氏的境况如何。他费了千般心力,最后才从一位老仆妇口中急得知何氏这个人。
“那个何氏啊,早就死啰。听说她是被二公子抢回的,谁知道呢……那女人的确很漂亮,不过也真奇怪,死前还一直念叨着怪话。”老仆妇笑眯眯地摸着赵同给的金锭,呵呵地说。
有些事情,她被警告过不能说的,但这么一锭金放在她面前,她很难不动心。
再说,人都死了一年了,说出来,也没什么关系吧。——老仆妇这样自我安慰着。
“她念叨着什么?”赵同急急追问道,觉得自己的心快跳出来了,而脑中也是一片空茫,死了……死了……怎么可能?
待他听完老仆妇的话后,整个人更是如遭雷击一样,呆呆滞滞的,整个人连魂都没有了,只除了双眼有泪,怎么都止不住。
☆、第263章 匹夫之血
那个老仆妇颠来倒去念着的话,只有简短的三句,其为“其雨淫淫,河大水深,日出当心。”
就是这简单的三句,让赵同痛哭失声,老仆妇在拿着金子走开时,还怜悯地看着他,不明白大将军的幕僚怎么哭了。
赵同身为幕僚,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三句话是什么意思?其雨淫淫,言愁且思也;河大水深,言不得往也;日出当心,言心有死志也。这一字一句,皆是无奈死言!
原来,何氏并没有舍弃他,她是被罗益掳走的,早在一年前,她就已经自缢身亡,用性命去印证了他们的爱情。她死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他就知道,他一直知道,她能自污颜色,就不是那等好攀高枝的人,她怎么会愿意当罗益的妾室?!
他明明,一直都知道的!何以从来都没有求证过呢?原来,这一年来他真是浑浑噩噩,行尸走肉,连自己的妻子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这样的他,怎么配得上她那三句“其雨淫淫,河大水深,日出当心。”?懦弱的他,无能的他,可笑的他,怎么配得上她?
在襄阳卫大将军府后门外,赵同哭得声嘶力竭,又痛又悔。然而他哭得再痛苦,流再多的眼泪,何氏也不会回来了。
赵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襄州的,当他找出何氏的妆匣时,又忍不住红了眼。可怜这个年已过不惑的男人,正在经历着此生最悲痛的时候。
他以为,何氏离他而去的时候。是他这一生最痛的时候。殊不知,得知何氏殉情之后,才是最凄痛的时候。每一物,每一事,当赵同回忆起来的时候,都忍不住有泪汹涌。
谁言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到了伤心之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而此时在襄州某个房间内。叶染看着赵同不断涌出来的眼泪。忍不住问道:“阿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要醒来了?”
太奇怪了,哪有人这样毫无反应。只是不断流眼泪的?
“我也不知道。只希望他真的能醒过来。”沈度回道,脸色有难色。赵同的脸色越来越惨白了。看样子,能醒过来真的要靠神仙保佑了。
他们不知道,在昏迷中。赵同的经历正在上演。痛哭伤心够了的赵同,开始逐渐平静下来。然后开始沉默。
第二天,他不声不响地收拾着何氏的物品。将她的衣裳、首饰、脂粉全都拿了出来,连同他自己的衣裳、书本、珍玩等都摆在了一起,然后再将它们一件件投到火盆里烧掉。直到最后变成了灰烬。
第三天,他仍是没有说话,只是洗了个澡。仍是换上昨日那身衣裳,腰间多了条白带。然后拿着床边那把从来没有开刃的佩剑,一脸平静地去了大将军府,去找罗益。
他知道,此时罗益是在大将军府的,他也知道,在什么时候,罗益才是毫无防备的时候。
他如今满心缟素,只剩这匹夫之怒,能伏尸一人,今日便足够了。
可惜的是,他那把尚未开刃的剑,只砍伤了罗益的手臂,只能让其流一点血,根本不能使其血溅五步!
罗益,是襄阳武功最高强的人,即使他毫无防备,仍能躲开赵同的杀机。挥手躲开那把剑时,罗益的脸气得铁青。这个看着无欲无求、即使妻子跑了也不敢吭声的老丑,竟敢伤自己?!
“赵同,你疯了吗?找死!”罗益气急败坏地吼道,拔出了自己的剑指着赵同。森寒的剑气迫着赵同,逼得他生生退了几步。
面对罗益的质询,赵同紧闭着嘴唇,一句话都没有说道。他双眼通红,一手仍牢牢握着剑。那剑,已经开锋了,沾着罗益的血,正一滴滴落地,红艳如花。
他这副死不开口的样子,反而让明白罗益明白了什么。他想起了一年前那个女人,就是这样沉默着,不声不响就寻了死,贱人!现在赵同也一样,哼!
“你知道那女人死了?哈哈,你这是为她报仇来了?就凭你?”罗益嗤笑道,从头到尾看了赵同一眼,满脸都是轻蔑神色。
“住口,住口!”听到罗益这么说,赵同眼里都冒火,想都没有想,就提剑冲了上去。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年已过四十的文弱幕僚,对上襄阳卫武功最强的人,一点胜算都没有,反而身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