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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食味记-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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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汪同鹤的手法。”薛老头冲身旁正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年轻评判点了点头,“可那丫头明明告诉过我,她并非汪同鹤的徒弟,这种事是没必要扯谎的,难不成……”

他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张脸,方才拜灶王爷时,那人就立在花小麦身后,面无表情,神色平静。

早几个月前,他去稻香园相邀花小麦来八珍会,曾吃过两道十分地道的茶叶菜,彼时花小麦只说,这位大厨本领了得,自己捡到了宝。如今想想,那人的相貌……

“这么说,这菜不是那稻香园女东家做的了?”年轻评判也明白过来,“她那铺子之所以这么快就声名鹊起,其实都因为她有能人相助?”

“那丫头不是这个路数。”薛老头微微摇头,“但她的本事同样不容小觑,即便是做这道菜的那个人,也未必能胜过她。”

年轻评判暗暗咋舌,沉思半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也将送上来的蟹尝了尝。

各食肆的菜肴陆陆续续送进池心亭,临近午时,第一道菜的品评结束。只消再等一盏茶的辰光,便能晓得初赛结果。

花小麦坐在稻香园的厨棚里,百无聊赖地晃荡双脚,时不时转头与孟郁槐说笑个两句。显得十分轻松。

这八珍会她曾来过一回,还凭借着两道荤菜助宋静溪夺得魁首,虽然今年参与者大大增多,但大抵处于什么水平,她心里是有数的。

这第一场的四样食材,看似刁钻古怪,但既然主办方采用了这种搭配方式,就必然不是胡来——菜是肯定能做出的,关键就在于,谁家做得更靠谱而已。

说穿了。做厨不过就是那几个套路,大多数的酒楼肯定也都会想到用鹿肉和松菌做馅料,正是因为如此,比试才更显得公平。汪同鹤那道菜,妙就妙在那蜜糖上头。将松菌和鹿茸的味道牢牢锁住之余,又给菜色添加了一股回甘之味。此种做法在如今这个年代,实在非常大胆,十有*,是汪同鹤那成了精的老神厨亲身所授。

所以,这头一场比试,他们可谓稳操胜券。

汪展瑞坐在灶眼旁。面色同样很平和,不紧不慢端了茶碗来喝,倒是庆有和秀苗两个,紧张得什么似的,满棚子乱窜,每隔一会儿便要出去转悠一圈。四处打听结果出来了没有。

很快,池心亭打发了人来,让各间酒楼前去听结果。

花小麦便与汪展瑞立刻赶过去,果然,毫不意外地。稻香园顺顺利利进入了下午的比试。

一道菜的工夫,便有二十间酒楼被淘汰,只剩下十六间,众人一时间喜忧参半,便有那不甘心者上前一步道:“几位都是桐安府有名的老饕,你们给的结果,我们自然不敢不服。我就想问问,这头一场比赛,分数最高的是哪一家?”

薛老头往左手边看了看,目光却并未落到实处,只淡淡笑道:“为免出纰漏,每场比试的结果会在终赛之后一并公布,还望诸位见谅。三十六间厨棚会一直保留到明天,下午的比试,已淘汰的二十间酒楼大厨若有兴趣,也可来参与,只是不必把菜送来池心亭接受品评。这一上午大伙儿都辛苦了,午间主办方有饭食提供,请大家稍作歇息,下午未时中,开始第二场比试。”

天气热得很,八珍会主办方准备的都是些清淡饭食,花小麦热得一身汗,也没甚胃口,随便喝了点薏仁绿豆汤便搁下碗,倒是催促着孟郁槐吃了不少,饭后也不过交谈两句,便各自倚在椅子里小憩。

下午的比试,选出来的食材乃是鱼脆、青虾、豆腐以及一小把荔枝,同样令人乍一看去有些摸不着头脑。汪展瑞经过了上午那一场比试,兴致大增,便同花小麦商量,这道菜仍旧由他来做。

“你在旁边瞧着,若觉得不妥,咱俩随时商量就是,如何?”

“行啊。”

花小麦很高兴偷懒,连个磕巴都不打就使劲点了点头,还乐得前仰后合,拍掌对孟郁槐道:“这回我真是来走过场的呢,汪师傅将所有事都包圆儿了,早晓得我今日都不来,在客栈陪小核桃多好?”

孟郁槐啼笑皆非,斜眼看她:“汪师傅累了一天,你好意思一直躲清闲?”

“不累。”

不等花小麦答话,汪展瑞便摇了摇头:“她是有心让我显显本领,我懂。说到底,要谢她信得过我。”

说罢他就立刻忙碌起来,张罗了一炷香的时间,做出一道色浓味香的“荔枝酿八宝鱼脆”,这一回,却是毫不客气将他的宝贝茶叶捧了出来,加入菜肴中。

申时末刻宣布结果,稻香园仍是毫不费力地过关,此时,便只剩下六间酒楼了。

花小麦心中有计较,也不想打听自己终赛的对手是谁,急着回去看小核桃,拉了孟郁槐便走,没忘记吩咐秀苗和庆有将家什全都收拾妥当,一并带回客栈。

池心亭中,那年轻评判再度凑到薛老头身边。

“那稻香园果然是有两把刷子,轻轻松松便入了终赛,薛老,您的眼光果然凌厉,小看他们不得。”

“自然。”薛老头抬了抬下巴,眯眼望向花小麦等人里去的背影,“你莫要忘了,那姓花的丫头。压根儿还没出手。”

……

东安客栈里住了四间食肆,除了稻香园之外,其余三家全军覆没,花小麦乐呵呵与孟郁槐回到客站门口。抬头便撞上匆匆往外迎的掌柜。

“呀,回来了!”

那掌柜喜上眉梢,笑得一脸夸张:“我们都得着消息了,说是稻香园进入了终赛,小夫人,您是这个啊!”

一边说,一边竖起大拇指来:“前段日子城里对您那稻香园议论纷纷,我还有些要信不信,今儿想想,幸亏您住在我们这小店中。那叫什么来着……蓬荜生辉啊!孟镖头,您夫妻二人真了不得,我欢喜了许久,就盼着你们归来呐!嘿,我说过。此番您几位住在小店,我定然是要给个大折扣,今晚便置办一桌酒水,好生替你们贺贺!”

孟郁槐与他客套两句,花小麦回过头,让庆有把家什搬去楼上房间,百般吩咐不能离了人。然后也对那掌柜笑笑:“不劳您破费,今晚的饭食,我们自己做,不知可否借厨房一用?”

开客栈,做的就是四方客生意,这许多年。那掌柜甚么人没见过?稍稍一愣便立刻明白过来,连声道:“对,对,我怎么倒给忘了?您如今可是非常时期,饭食么。还是自个儿做来吃最放心——我们自然是盼着您几位能夺得魁首,可那厨房里人多手杂,出出入入的,万一出了岔子,不是麻烦吗?行行行,那厨房您尽管用,只盼您别嫌地方狭小简陋才好,那桌酒水留到明日八珍会结束,到那时您可别推辞!”

花小麦含笑谢过他,又与他吩咐过,若有访客,一概不见,然后一脚踏入客栈,登时觉得气氛有些怪。

如今这东安客栈里,只剩下她一家有资格参加明天的比试,然而天色已晚,其余食肆的人不愿赶夜路,只能在此再住上一宿,见稻香园的人回来了,便有些不痛快,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直瞧。

孟郁槐领着花小麦,目不斜视往楼上去,刚想进屋,就听得楼下传来一把粗犷男声。

“喂,你们稻香园只不过是个村间铺子而已,走了甚么狗屎运,竟能入得终赛?听说是那姓薛的亲自跑去村里请的你……哼,你一个女人,铁锅能不能拎得动都还说不定,能有几分本事?你与那姓薛的究竟是何关系?我看这八珍会,就是有猫腻!”

输急了眼的人往往口不择言,花小麦不想同他计较,却到底被他言语中对女子的轻鄙弄得有些怒,回身摁住要跳出来吵架的庆有,淡淡一笑道:“我有几分本事,明天自会全数使出来,不过……只可惜你见识不到了。”

话毕,径自进了孟老娘的屋。

当晚,哄睡了小核桃,花小麦回到房中,哈欠连天地往榻上爬,旁边孟郁槐便递过一个耳罩来。

“娘特为做的,也给了汪师傅一个,今晚你的任务就是踏踏实实睡觉,万事有我。”

“这大热天的,你想闷死我啊?”

话是这样说,花小麦却立刻将那耳罩接了过来,凑上前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有你在,我当然睡得安稳,你要守着我。”

“安心。”

孟郁槐将她塞进床榻里侧,吹熄灯,也在她侧边躺下了。

深夜里,客栈外头忽然起了一片喧嚣之声。

孟某人悄无声息地从榻上翻身坐起,竖耳听隔壁动静。察觉有些悉悉索索,似乎是庆有起床要开门,忙走到门边,一脚踏出去。

“不要理,回屋闩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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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话 回去谢你

客栈外的喧闹声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响亮了,仿佛有*个人,说说笑笑大声吆喝,不时还传来“哔哔啵啵”放炮仗的动静,呛人的硝石气味一阵接一阵透过窗户往屋里钻。

被吵醒的住客们逐渐起了抱怨,有人咚咚咚走出来,大声询问一番,骂骂咧咧个两句,然后又砰地一声,用力摔上门。

楼下大堂里,亮起一盏晃晃悠悠的灯,掌柜小心翼翼赔不是的说话声透过木头楼板传上来,孟郁槐在黑漆漆的屋里静坐片刻,将眉头一拧,出屋轻手轻脚带上门。

“掌柜的。”

“孟镖头?稍等,来了来了!”

那掌柜急吼吼奔上二楼,还未行至孟郁槐身前,便一叠声地道歉:“对不住啊,打扰你们休息了,这实在是……”

“细声些。”孟郁槐低低道,冲他做了个手势,“到底怎么回事?”

“嗐,不就是城里几个泼皮吗?”

掌柜连连跌足,凑上前神秘兮兮地道:“您惯常没住在省城,不晓得这边的情形,这桐安城中,每逢遇着大事,就是赌坊赚得盆满钵满的时候。从前的事就不说了,今日下晌,那八珍会终赛的六间酒楼名单才刚刚传出,城南赌坊立刻就把局立了起来——嚯,那些个赌鬼,争着抢着地把身家性命往上头压啊!对了,晚饭时候,店里住客都议论这事儿来着,听说您家稻香园的赔率……”

“这个不必和我说。”

孟郁槐再度皱了皱眉:“跟我讲讲那几个泼皮。”

“他们呀……”那掌柜又往他跟前挪了挪,“喏,我说句话您可别恼,十有*哇,他们是将银钱都压在了稻香园的对手上,晓得您几位住在小店,便自作主张跑来搅和,只盼能闹腾得你们无法安歇。明日没了精神头,在那八珍会上大失水准呐!”

他说到这里,面上就添了两丝关切之意:“啊呀,您夫人明日是要上灶的吧?这会子……”

“还好。多谢关心。”孟郁槐冲他点了一下头。

如这掌柜所言,那几人恐怕的确是为了赢赌局而跑来折腾,不过,却未必是自作主张。

他顿了顿,接着道:“桐安乃是省城,晚上对犯夜之事应当查得更紧才对,他们就不怕引来官府的人?”

那掌柜哭笑不得地叹一口气:“您不知道,这几个泼皮,是城中有名的油子,对城里的大道小路肚里门儿清。倘若真有巡夜的官兵赶来,大不了哄一声作鸟兽散,谁能逮得着——还有那起更坏的,只留在原地等官兵来,一口咬定我这店里混进了贼匪。一旦官兵进店盘查,您几位就更别想消停了!唉,依我说啊,这事儿您莫理是最好的,他们也不是铁打的人,闹累了,自然也就散了。”

说罢摇摇头。打个哈欠,端着灯火摇摇晃晃地下了楼。

孟郁槐在门外站了站,耳朵里被吵闹声所充斥,终究是进了屋,却没再上榻,先跑去将窗户关得严丝合缝。想了想觉得不妥,便又推开一点,然后便静静地在桌边坐下,由始至终,不曾发出半点动静。

花小麦捂在薄被里。轻手轻脚将贴在耳朵上的大耳罩扯开,抹掉鬓边闷出的汗水。

这耳罩到底是用棉花填塞,又不是甚么特殊的隔音材质,怎可能令得她半点声息不闻?楼下刚刚开始闹,她便醒了过来,孟郁槐出门与客栈掌柜说话,她隔着门板也隐约听见了两句,只是怕惹得孟郁槐操心,才一直躺在床上装睡。

她小心地睁开一只眼,朝桌边瞟了瞟。

黑暗中,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他高大的影子,如磐石。

他守在那里,自然是觉得若突然有事发生,便能立刻处理平息,可……她此番之所以来八珍会,说穿了只为赌一口气而已,却带累他如此不安生……

花小麦忽然觉得鼻子有点作酸,眼眶也潮热了似的,忙死死阖上眼,几乎是强迫自己对楼下的喧嚷充耳不闻,尽快睡去。

……

隔日一早,花小麦是被走廊里源源不绝的脚步声给吵醒的。

已淘汰的食肆大多数急着回去张罗生意,大清早便要启程,只剩下一家愿意今日再去花影池瞧瞧热闹,东安客栈里瞬时就冷清下来。

孟郁槐面上有两分疲色,把媳妇从床榻间挖起来,提溜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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