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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食味记-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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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说的是外行话了。”

冯大娘笑着摇摇头:“这番椒我家的确是头回种,就算不懂,难道还不会依葫芦画瓢?撒种子之前,地里就好好儿灌了一次肥,之后也没亏待了它——指望着夏天能靠它赚些钱呢,又怎会照料得不经心?”

“那……也有可能是病了?”

花小麦猜逢道,也跟着有点发急:“这可不是小事,耽误不得的,您先在村里问问那些个好庄稼把式,若还是没个头绪,明日我再让郁槐去城里打听打听。我认识一位同行长辈,他家中的花匠种番椒很擅长,应是晓得该如何处理。”

她肯帮忙,冯大娘很是欢喜,连连道谢,在前院儿里和孟老娘又说了一会话。花小麦抱着小核桃去了后院,同他玩一阵,看他嘟着小嘴吐泡泡,更是笑得打跌,一面等着孟郁槐回来。

谁料那孟某人,真真儿好没分寸。在镖局里与一众兄弟吃酒,竟直到天将黑了才回来,步伐倒是稳健,只是通身酒气。那味道站得老远便往人脸上扑。

花小麦很想给他一闷棍,死死抱着小核桃不许他碰,一个劲儿地推他去洗脸换衣裳,气鼓鼓地立在一旁数落。

“左等右等你不回来,结果喝成这德性,孟镖头,你有点分寸好不好?若是与人应酬也倒罢了,今日分明是和兄弟们凑趣,何必也这样灌?从前你总说镖师得保持清醒,能不沾酒就尽量不沾。如今怎么样?还想抱小核桃,他才这么一丁点,你也不怕把他给熏昏了!”

由始至终,孟郁槐一直脸上带笑,搅帕子擦了把脸。嘿然道:“媳妇,你太唠叨了。”

一听这话,花小麦便更是了不得,干脆腾出一只手来捶了他一下:“你开始嫌我了?”

“我哪会嫌你?大家心里都高兴,便多饮了两杯而已。”孟郁槐作势要将沾满了汗的帕子往她脸上糊,笑道,“你做什么着急等我。莫不是有事?头先儿在春风楼,我见赵老爷给了你一封信,可是为了那个?”

“我当然找你有事了!”花小麦扯了他往后院去,骨朵着嘴道,“那冯大娘家的番椒出了点麻烦,这个过会子又再说不迟。那信是宋静溪捎来的。我急着等你替我看,谁让你老也不回来?”

说着就拉他进房,取了信给他。

孟郁槐便将信拿出来又读一遍给她听,接着便是眉头一皱:“她这信来得有何意义?你同她关系不过尔尔,如此兴师动众地写信来。却又一件正事不说,闲得慌?”

“你才闲得慌。”花小麦白他一眼,故意往信纸前凑了凑,“我也觉得奇怪呢,她这信里,真就没说别的了?”

“没有。”孟某人摇摇头,把信纸搁去一旁,也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有点头疼,伸手揉揉眉心,“她信中提到汪同鹤,你说,她会不会也是想试探你?又或者,是打算通过你与汪同鹤见面?”

花小麦不假思索地立刻摇头:“不会的,汪老爷子都走了那么久了,如今该是已回到了灵泉府。他来的时候,闹得整个儿桐安府饮食界没人不知道,如今离开,省城又怎会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她肯定知道汪老爷子已然走了,找我也是白搭。再说,就算她认定我是汪老爷子的徒弟,就凭我和她那样的关系,难道她还指望着,我能帮她得到甚么好处?”

“……有理。”

孟郁槐点一下头,顺手斟了杯茶来喝,趁花小麦不注意,又想去抱小核桃,被她啪地打开了手。

“你别动他!下午玩了好一会儿,这会子想是累了,你就由着他歇一歇不行吗?我跟你说正事呢,孟镖头,你可不可以端正一下自己的态度?”

孟郁槐忍俊不禁,伸了手去抱她,小孩子似的将脑袋搁在她肩头。

“我倒有个想法,不过,你答应我个条件我才肯说。今晚……”

“哎呀!”

花小麦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下死劲打了他一下:“你怎么天天都……也不怕娘笑话你?我说,你该不是吃醉了吧?”

“不想打扰娘,也方便,大不了寻个靠谱木匠,给小核桃打个小木床,搁在咱们房中,到时暂且将他挪开就好。”孟某人仍不死心,带笑道。

“我真生气了!”花小麦正了正脸色,“究竟有什么想法,你说是不说?”

孟郁槐哪里会怕,抬掌在她脸上摸了摸,笑道:“我是在想,那宋静溪之所以写这封信来,你认为,会不会和八珍会有关?”

第三百二十九话 别扭

花小麦默了默,小心翼翼将怀里的小核桃放进榻里,随手扯了一床小被子搭在他身上。

她很明白孟郁槐为何会作此想法。

当初她头一回去省城,为的正是帮宋静溪应付八珍会的事,而后两人起了争执,也同样是因为在那八珍会上,宋静溪使了些小手段,之后的处理方式,令她觉得心凉。从关系密切到互不往来,这“八珍会”三个字,始终横亘在两人中间,是个无法忽略的存在。

其时在省城究竟发生了甚么,由始至终,她不曾向任何人说起,此举固然是有维护宋静溪声名的意思,但论到底,最重要还是因为不想给自个儿惹麻烦。不过……以孟郁槐那沉稳缜密的心性,只怕也猜着大半了吧?

眼前的这封信,字里行间分明透着股套近乎的意味,那么,宋静溪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她在心中盘算了片刻,抬头道:“我就是觉得奇怪啊,那八珍会乃是桐安城饮食界的一项盛事,别处的酒楼食肆皆不能参与,和咱家的稻香园有什么关系?况且,我与那宋老板也很久不往来了,难不成她还指望着,我又去给她帮忙?”

孟郁槐下晌酒吃得太多,这会子后劲儿泛了上来,便觉有些头疼,长长出了一口气,胡乱揉揉太阳穴。

“咱先不管她到底想做什么,你可打算回信?”

“所以我说,她是真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花小麦抿唇一笑:“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整个桐安府颇有名气的女大厨,主动写了信来,我却不搭理,这像什么样?不回信呢,显得我不懂礼,但若真个回信……呵,我还真不知道该在那信上头写点什么。难不成也要如她一般,东拉西扯地话家常?唉,我最不愿,便是这一来二去。再与她扯上甚么干系……”

话说到这里,她便住了口,转身去瞧瞧孟郁槐,却见那人用胳膊支着脑袋,双眼微阖,仿佛非常乏累。

让你喝,让你喝!

花小麦着实有些恼他吃酒不分轻重,恨不得使劲在他脑门上戳一指头,然而转念思及他平日里杂事甚多,难得与众兄弟开怀畅饮一番。便又舍不得真个絮叨他,只得叹一口气,费力地挽住他胳膊搬到榻上除了外衫,扯过另一床被褥替他盖好。

“我说什么来着?你还嫌我唠叨呢!那酒又不是甚么好东西,喝多了还不是你自个儿难受?”

到头来。她也只小声嘀咕了这么一句,便凑近坐了过去,将他的脑袋扳过来搁在自己膝上,手指不轻不重地在他头顶按压舒缓。

“行了,这事你莫理了,明日我去寻文秀才帮我写封回信便罢。这会子你先歇着,我看。晚上你也别沾那些个味道浓重的吃食了,我熬点粥,你喝了早点睡,啊?”

前院厨房里,孟老娘正张罗晚饭,有一阵没一阵传来烙饼的焦香。似是刷了层辣酱在馅料中,隐隐夹杂些许辛辣之味。

孟郁槐勾唇笑了笑,闭着眼睛摸索,触到她的手,‘w…r…w…h…u。c…o…m‘含含糊糊地低语:“不用按了。仔细手疼。”

花小麦也忍不住翘起嘴角:“那你歇着,我去帮娘做饭,瞧着点小核桃,别压着他。”

言毕,便起身出房去,顺手带上了门。

……

因记挂着冯大娘家里番椒的事,隔天上午进了城,孟郁槐便先往赵老爷家走一遭,将事情一说,那赵老爷倒也给面子,当下便打发花匠老刘赶紧去瞧瞧那番椒究竟出了甚么问题。

镖局里事多,又得忙着招新人手,孟郁槐一时走不开,便让韩虎领着老刘来了火刀村,自然而然地先到稻香园打声招呼。

彼时,花小麦正在柜台上让文秀才帮着写回信。

“你就说,我这一向家中杂事多,只怕不得闲去省城探望她,多谢她百忙之中还记挂着。春日里乡间风光正好,邀她若有兴致,可来稻香园里走走逛逛,我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不就是打太极吗,谁不会?

文秀才捏着笔半晌没动,低头沉思片刻,试探着道:“你与这位宋老板,关系不过尔尔吧?这封信,可要我写得客气些?就是那种……客套中透着疏离,如何?”

花小麦被他那“客套中透着疏离”几个字逗得要发笑,忙死死憋住了,连连点头:“对,就是这样,文秀才你果真是咱火刀村最知书达理的人,通身都是才气呀!”

文华仁脸上一红,连道“这不算什么”,半点不耽搁,提笔沾了墨就写,将花小麦那两句话,生生发挥成洋洋洒洒一整篇,又读了一遍给她听。

“你若觉得没问题,过会子我就让吉祥把信给送出去。”他一面说,一面将信笺折起来,“还有,这两日你没怎么来铺子上,咱们又接了几桌筵席……”

话还没说完,忽听得门外传来韩虎的声音。

“嫂子,我把赵老爷家的刘大叔带来了。”

花小麦应声抬头,就见韩虎正笑容满面地站在大门外,不时撩起衣襟擦汗。

他身边的花匠老刘,脸色却有点不耐烦,匆匆点了一下头:“那番椒地在何处,这就找人带我去瞧瞧吧,我自个儿也有许多事,不能耽搁太久。”

花小麦素来晓得他脾性有些古怪,且又是长辈,便不与他计较这态度问题,忙唤了庆有来,让他领着老刘去冯大娘地里,又笑容满面地招呼韩虎坐下喝杯茶,歇一歇。

孰料,那韩虎才刚刚踏进大堂,柜台后的文秀才就呼一声甩了甩衣袖,调头便走,那架势,活像是在跟谁赌气。

花小麦一怔,莫名其妙地回头,就见他如一阵风似的,飞快旋去了后院。

……这是唱哪出?看情形,怎么好像是跟韩虎有些不对付?可……他两个认识吗?

韩虎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大大咧咧地捡了张桌子坐下,接过春喜递来的茶,道了声谢,也不知何故,目光就往厨房的方向溜了溜。

咦?

花小麦的八卦之心蹭地就熊熊燃烧起来。

厨房那地方,除了汪展瑞和谭师傅之外,就只有周芸儿一个姑娘家。这韩虎,总不至于是在看那两个大老爷们儿吧?

“看什么呐?”她心中犯了两句嘀咕,也在桌边坐下了,笑盈盈地,仿佛随口问一声。

“哈,没什么,没什么。”

韩虎忙收回视线,略有点不自在地挠了挠头:“郁槐哥不得空,就让我帮着跑一趟。出门的时候,左嫂子让我给嫂子你带句话,说是许久都没见着你的面了,让你得空时去镖局走动走动,陪她说说话,她一个人,整天对着我们这一群猴崽子,烦都烦死了。”

“好,我知道了。”花小麦笑着点点头,“说来我的确好长时间都没和左嫂子打照面了,心里还怪想的。对了,这两日我们铺子上新做了一种点心,好吃又经得放,眼下这天气,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坏。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多带些,分给左嫂子和兄弟们尝尝。”

“哎。”韩虎应了一声,拿手指抠着桌面,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花小麦抿抿唇角:“怎么了,有事?咱们相识不是一天两天,有甚么话还不能直说吗?”

韩虎抬眼飞快地朝她脸上瞟去,陡然一拍大腿。

“是……有件事,我和郁槐哥提过,但他说,这事儿最好还是来问问嫂子你。”他窘迫地挠挠太阳穴,再往厨房的方向扫一眼,声音不自觉低了下来:“就是那个……嫂子你的徒弟,那位周姑娘,不知她许了人家没有?”

说着便狠命摆手:“我就是问问,没旁的意思,真的,嫂子你别多心。”

果然啊……

花小麦在心里默念一声。那么,文秀才忽然负气而去,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了?可是他怎么知道韩虎存了这心思?

花小麦之前心中已有了猜测,眼下听见韩虎亲口说出,也便并不觉得十分惊讶,只弯了弯嘴角:“你问这个做什么?”

韩虎尴尬得耳根子都红了,不住搓着手:“嫂子你看你……我这意思不是挺明白的了吗?你怎么还……”

“噗。”花小麦一个没憋住,笑出声来,随即正色道,“你与郁槐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我自然不会拿你当外人,但这姑娘家的事,我是真不好多说。”

“我知道这事儿得讲究媒妁之言,可我要是贸贸然就打发媒子上门,唬着她咋办?”韩虎低头慌慌张张地道,“我就想先打听打听,她要是还没定亲,那我……”

花小麦轻轻地自胸臆间吐出一口气。

说起来,这韩虎于周芸儿而言,倒真是个好人选。身强体壮瞧着便可靠,人也能干,在镖局中很能帮得手,眼瞧着是个大有前途的好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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