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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爱在屋檐下-第5章

小说: 爱在屋檐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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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他打了个睡意浓切的呵欠。暗骂:不知谁这么缺德吵醒他?
  他蒙上棉被,翻身想继续入眠,粗鲁的碰撞声和叫骂声,却又像尖刺一样刺入耳膜,刺得他浑身不舒服。
  逼不得已,他只好穿上衣服,打开门,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
  悲惨的声音引他走到原本隶属于他的房间,他看见那房内一片混乱,各式各样的华丽布料散乱一地,而烫台上的蒸气熨斗兀自冒着气,缝纫机上丢着一件半成品,制图桌上放着一张纸,上面绘着一套笔触堪称专业的服装画……
  由于纸张用的是印有“育德家专”字样的测验纸,所以子榆很快就判断出美羽是服装设计科的学生。
  那个濒临发狂的房间主人没注意有人来,兀自疯婆子似地捶打墙壁、大叫、对窗外吼、踢床——当她对工作失去耐心或找不到问题的答案快疯掉时,她都会想办法发泄,以免自己真的疯掉。
  直到筋疲力尽,才“砰”一声倒在床上休息。休息个十分钟,回到工作岗位,又是一条好汉。
  “你发泄完啦?”子榆没好气地,她吵得他不能睡,自己倒一派轻松。
  闻言,美羽猛地跳起,慌忙地整顿自己不成人样的仪容。“你,你怎么在家?”她回来时没看到人,以为所有人都不在,所以连门也没关。
  “如果你发泄完了就过来。”他坐在缝纫机前,拿着使她差点崩溃的罪魁祸首等着。
  “不要乱动我的东西!”她把他手上的半成品抢过来。“你要做什么?”
  “你的挟边线处理得不够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为它差点发疯。”他不是神,也没有水晶球,当然不可能知道她发神经的原因,但,他也是学服装的,这条路他也是这样走过来。
  美羽一脸狐疑,不明白他怎么会一眼就看出她的问题所在?突地她想起他也有一个人形模特儿——“难不成……你也是学服装设计的?”
  子榆没多说,边捣着嘴打呵欠,边把她手上的半成品拿过来,迟缓的手指无意中碰到她的纤纤指尖,全身窜过一阵暖流,血液立时沸腾激荡起来。
  唉,他又得费力去克制了,命苦哦。
  真奇怪,为什么总是在美羽面前产生这反应?而他又为何反射性地要去克制?
  算了,这件事不在他目前所能解释的范围。“你的缝分留得太多,一般都留一分没错,可是这个部位不能留到一分,会增加厚重感;还有布边处理不能以普通的拷克方法,要用千鸟缝,或干脆不处理。”她专注的目光令他非常不自在,这是他在向学生作解说时从没有的感觉。然而,这种不自在感又非常奇异的让人不希望它消失。
  在他认真的解说之下,美羽一直处于恍惚状态,除了他的出人意表,更重要的是他碰到她的指尖,从那一刹那起,莫名的悸动从指尖传入,像一圈圈的涟漪,蔓延遍她的细胞、神经、血液,直至心湖,那涟漪就这样泛开,愈来愈广,带着不可思议的力量,掀起她满心的情波爱浪。
  “你的设计是半罩杯式,胸线的设计上也不妥,这里应该带点小小的弧度,穿的人才会感到轻松舒适,车缝时再往内缩一些,才不容易穿帮。”他以专业的眼光给予建议,这些小细节的知识,必须靠经验的累积才能得到。
  “好。”美羽终于能够做出适当反应,因为他的起身。
  “有问题可以找人问,别让自己发疯了。”子榆捂着因精神不济而发痛的头,径自回房,希望能再睡一会儿,今晚要接洽下个月那场秀的模特儿的事,如果可以希望一次敲定。
  美羽怔在那儿,久久不能自己,只感觉到四周充满粉红色般的甜蜜。
  那到底是什么呢?是恋爱的甜蜜吧?
  吃过晚餐后,美羽躲回房间继续完成她艰巨的礼服缝制工作。
  在晚餐桌上,她才知道母亲与继父临时把婚礼改成参加下个月初的集体结婚,她的责任在那一刹间突然艰巨几十倍。如何让母亲在几百对新人中脱颖而出,赫然变成她今后最重要的课题。
  她坐在制图桌前审视她的设计图,整体来看,那似乎稍嫌单调了点,到底该增加些什么,才能使这款礼服在上百套美丽的婚纱中绽放出吸引人的光芒,显示出新娘的不同凡响?这是她母亲的第一次婚礼,绝对要完美、卓越,缔造永生难忘的记忆。
  问题是,怎样的礼服才能达到这个要求?她绞尽脑汁怎么也描绘不出那样式。
  天哪!谁来帮帮她?她把脸埋入手心,沉重的精神压力令她头痛不已。
  对了,她可不可以去问他?她想起下午那个救星。
  可是他晚上没下来吃饭耶,不知他是不是还在睡觉?她探出头去,没看见他的房间有灯光,心中怪失落的,她希望在自己需要他的时候,就能看到他。
  说起来,她满喜欢看到他的,他下午那认真、专业的神情简直让人倾倒。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凶悍可怖嘛,为什么她之前会觉得害怕?唉,她前几天那么怕他,现在却好想看到他,真是奇怪,如果说这是家人的感觉,又好像有点不一样。
  可以去敲门吗?他该不会生气吧?管他的,反正她想敲就敲,先敲再说。
  美羽带着忐忑的心情走近子榆的门口,正当她举起手来,那扇门仿佛神通似的自动开启……噢,不,它不是自动开启,是它的主人打开它,那半睡半醒的主人一头撞上站在门口的人。
  “对不起。”迷迷糊糊的子榆伸手扶住她,以免她跌倒,看来他还没有完全清醒。“如果你要用浴室,你先用。”说着,又自顾自的走进房间,一头栽回床上。
  此刻,美羽早就呆掉了,她总共呆掉两次,一次是因为他有裸睡的习惯,一次是他如此亲密地扶着她。那一刹,他与她近在咫尺,她能嗅到他的味道,感觉到他的力量,她的心因此而狂跳不已,她的脸因此而灼烧,这是很奇特的现象,她从未有过这种震撼。
  “美羽,俞咏文来找你,要不要让他上去?”母亲从楼下喊话。
  “不要,叫他在楼下等。”开玩笑,她现在像个疯婆子,能见人吗?
  她飞也似地跑进浴室,用慕思把散乱的头发整理好,又把刘海稍微吹一下,上一层薄薄的乳液,画个淡淡的口红,再给自己换件像样的家居服……在他们的心目中,她是非常完美的,即使是在自己家中,她也要维持这种形象。
  她的动作很快,绝对不会让人有她在刻意打扮的感觉,没三分钟,她已经把自己打理完毕,好整以暇地下楼。
  “咦,怎么想到要来找我?你不是要补习吗?”她随口一问。“吃点水果吧,在这个家里才有的。”
  俞咏文笑着拿起一颗李子来吃,他知道她的个性,她很随性,希望朋友和她交往也随性。“我想念你,所以跷课。”
  美羽看看他,甜甜地笑起来,那笑容足以令任何男人失魂掉心。“我最近比较忙,没时间打电话找你。既然你已经跷课,我们就出去走走吧。”她也有好几天没出去散步了呢。
  “好。”俞咏文喜出望外。
  “等我一下,我去换套衣服。”居家有一套,出门当然有另一套,愈是繁复,愈是给人品味出众的错觉,她深谙人类这种奇怪的心理。
  她很快地上楼,这时她发现子榆已经梳洗完毕,准备出门。
  “要出门?”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不过她还是问出了口。
  “嗯。”子榆对她主动与他说话有些意外,再看看她与下午那疯婆子模样相去十万八千里的妆扮,知道她有约会,心中似有淡淡的酸味在弥漫。
  “慢走。”对他超短的回答,美羽感到索然无味,也不知该拿什么话题继续,只好也回以超短的言语,然后与他错肩而过。
  “等一下。”心中有些什么在牵动,让留下他的话脱口而出,在那之前,美羽发现他回过头来。是他先回头的,她能确定,而在回头之前,他也和她一样,经历踌躇、犹豫。
  “有事吗?”这句话倒让子榆先问了,如果她刚才没开口,子榆恐怕就要为回头找借口,他也不知道他为何因一时莫须有的放心不下而回头。
  “我……我……我……”糟糕,该说什么?她慌得有些莫名。
  她的眼睛东瞟西瞟的努力想找搪塞他的借口,却又找不到,时而拧眉,时而一脸愁容。
  对了,她不是要问他关于礼服设计的事吗?“我有些设计方面的问题想问你,不知你几点回来?”
  子榆暗暗地笑了,心忖:她的借口找得真好。“不一定,谈完事情就回来。”毕竟他还要回来画服装展示的设计图。
  “噢。”她应喏一声,转而又问:“你是不是要对我说什么?”
  “哦,有吗?”他蒙混地打哈哈。
  “有,是你先回头的。”她万分肯定的语气像在警告他别混水摸鱼。
  “我想说……想说……想说……”他的手抚着下巴,嘴唇时而抿紧,时而以齿缝吸气,像在思考什么重要问题。“有了。”
  “什么?”美羽带着期待。
  “早点回来。”说完,他还假假地摸了摸她的头,状似关怀地转身离去。
  “你快滚吧。”她以门板的爆响表示严重的抗议。可恶,他竟然丢给她这最不值得期待的四个字。气死人!
  门外传来他得意的笑声,美羽在门内气愤自己被他捉弄。可恶,可恶透顶!
  她在连身镜前发现自己的情绪,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几时变得这么容易展现情绪的?她不是从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情绪变化,永远保持相当的神秘感吗?她几时对他这么不设防的?
  管他的,这些事以后再想,现在俞咏文在等着,她不能给他任何备受重视的错觉。
  随便找一件长裙穿上,补深口红颜色,再用发圈圈一下头发,她以仕女的形象下楼,把一切抛开,约会去了。
  第四章
  华乔联姻、张李联姻、王巴联姻、殷王联姻、张林联姻……
  众多新人在十点多时被接到偌大的礼堂。
  放眼望去,礼堂中齐聚一百多对参加此次集体结婚的新人,新娘娇艳,新郎俊悄,百花虽自惭形秽,却也不肯错过这美丽的盛会,竞相争奇斗艳,谁也不让谁;白色婚纱、粉色婚纱整场飞扬,像在嘲笑花儿们的不自量力……喜气弥漫每个角落,仿佛整个世界都受到感染。
  典礼还没开始,会场已一阵吵杂,有举办单位的吆喝声,有观礼亲人的品头论足,有花童的吵杂,有男女傧相的聊天,当然还有镁光灯的闪烁。
  而美羽与母亲顺利地成为全场最引人注目的新娘、伴娘。
  在经过子榆的指点,把长纱做一下自然的绉褶变化后,乔雪雁果然成为全场最出色的新娘,那袭春天色系的礼服不但把她的好身材彰显无遗,更把她无瑕的肌肤衬托得闪闪发亮,不仅人们的眼光不肯移开,连镁光灯也从未间断。
  母亲的美是主题,美羽很识相的让自己逊色几分,即使如此,她依然引来不少伴郎和闲杂人等的关注。
  “小姐,请问你们是母女吗?你们真出色,有没有这个荣幸拍下你们的玉照,当作这次集体结婚的纪念。”这类的话,她们大概已经听过十几遍以上。
  她们再次交换一个得意的眼色。“好啊。”
  镁光灯不负所望的把两位美女的倩影收录底片中,这时,搭讪者表明真正目的。“小姐,能不能留下你们的电话地址,相片洗出来时,好寄给你们?”这当然是对美羽说的。
  “好哇。”美羽露出纯真、受宠若惊的表情,这不知是她第几次重复这表情。
  她不介意朋友多多,不过一旁可有人十分介意,而且不只一位。
  被随口邀请来观礼的俞咏文非常介意,她好歹是他接过吻的女友——虽然是偷吻而来的。
  另外,执意来观礼的尚天威也十二万分的介意,她可是他认定的女友,别人岂可轻易觊觎?
  但最介意的该算是伴郎——华子榆,他不知道自己介意个什么劲儿,打从那晚知道她与俞咏文在约会后,他就非常不是滋味,天知道为什么,反正他就是不喜欢看见她跟别的男人接近。
  又有人以那套烂把戏要走她的电话号码了,每个人都在暗中计算着。这几个小时中,美羽为他们增加多少情敌。
  子榆非常后悔,他不该建议她把那套礼服由小圆领改成大荷叶领,露出胸前那一片美好春光;他也不该建议她把朴素的长波浪裙,改成俏丽的百叶裙,整体看起来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又像灵动鲜活的彼德潘;她又把头发绾起来,露出洁白无瑕的颈项;在高贵、不真实的同时,却又营造出极高的亲和力。哎!这是他活了这么久以来,所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
  俞咏文非常无奈,他好像没有理由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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