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温柔-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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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这时她听到他轻轻地说。
“什么?”林宁不确信自己听到的。
“对不起。”他还是这句话,人似乎已碎透,瘫在她怀中,眼神空洞地看着满目的霓虹,还在流泪,整个人说不出的落寞。
林宁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流泪,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个男人哭泣心里一定有天大的不痛快,他为什么不痛快?是不是律师楼今天开除了他?是不是他已经没钱再住旅馆了?可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在对谁说?她吗?对了,他一定是觉得自己连累了她,感到对不起,所以才向她道歉,不用啊,她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她不在乎被开除啊。
“你、你不要哭,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被开除就被开除,我一点都不在乎,我不用向我道歉。”她手忙脚乱地想替他擦泪。聂修别开脸,挣开她,趔趄地向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然后大吐特吐,一股酸臭味顿时飘散开。
几乎没有迟疑,林宁掏出纸巾走上去,边用手拍着他的背,边把纸巾递到他的手边,甚至没有在意点点秽物溅上了她的裤子。
“原来你喝了这么多酒。”她一脸担忧。
也许是夜晚的冷风,也许整个胃部里的东西都被吐出来,聂修混沌的脑子终于有些清醒,他停止呕吐,用衣袖胡乱地擦了下嘴,眼睛停在林宁溅满污迹的裤角上。
“对不起。”他居然还是这句话,接过林宁手中的纸巾,蹲下身替她擦裤角上的污迹。
林宁愣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不,不用,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她慌忙缩回自己的脚,脸竟一下子红起来。
聂修保持原来的动作,人半蹲在那儿,背对着她,“我好像总是给你添麻烦。”他轻轻地说,人站起来面对她,身体虽然还在摇晃,但原来空洞的眼神变得清明,只是脸色却白得吓人,说完话居然用力地咳嗽起来。
“聂、聂修?”
“不,我没事。”他还在咳。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我……”他咳得说不出话来。
“我送你回家好不好?”看他这样林宁好担心,伸手扶住他。
他却轻轻地笑,看着她,勉强止住咳,道:“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好,再说我也没有家可以回。”
“那……那就回我家去。”
“你家?”他一愣,冷冷一笑,道,“你总是对别人不设防吗?”
“我……但是你需要地方吃东西,因为你的胃都吐空了,而且你也需要休息,因为你看上去很虚弱,我不能把你扔在这里。”
她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将他不管不顾便是罪大恶极,却不知他们只不过几面之缘,她完全可以看他醉倒街头。冷眼旁观,没有人会怪她,因为他们本就并不熟识,就算是中午餐厅的事件也只是她的一头热而已。
聂修也不明白,他看着眼前这个纤弱的女子,看进她盈水的大眼,想找到答案,却渐渐沉迷,等到发觉,已呆呆看她很久,而这样的情况已不止一次了。
“我可以自己回去。”他推开她。
“旅馆吗?”林宁跟上几步。
“嗯。”
“那我帮你叫出租车。”
这次他没有阻止,看她冲到街头拦出租车,看她小小的身影错过一辆车,又急急去追另一辆,忽然觉得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热力,他想躲开却又不由自主想靠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而这命运到底是福是祸呢?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她追着一辆车走远,然后转过身,摇晃着往反方向走,走进小巷……
第2章(1)
周一。
林宁有点摸不清状况,为何上星期还一副“你等着被开除”嘴脸的同事们,今天却是一副“可喜可贺”的表情?可喜可贺什么?虽然那天王胖被孙仲愚叫去没时间开除她,但过了一个周末也不会改变什么。奇怪?难道是恭喜她被开除?自己平时做人有那么差吗?
她抓着头,来到自己的坐位,汪甜却早已大摇大摆地坐在那儿。
“林大秘书,早安啊,”她甜甜地嚷道,夸张地站起来向林宁点头哈腰,“请坐。”
“什么啊?”把包往桌上一扔,正好看到上面一封给她的信,“这是什么?”
“调职信,今天一早人事处刚送来的。”
“调职信?”林宁咬着唇,没开除而是调职,王胖是想把她调去扫厕所吗?她看了眼笑得快甜死人的汪甜,“你也在嘲笑我吗?”心里有点不好受,慢吞吞地打开信封。
林宁小姐:
即日起您被调往公司总律师孙仲愚大律师处,担任秘书一职,收到信请速往孙仲愚大律师办公室报到。
人事部
×月×日
“这……这怎么可能?”林宁有点不敢相信地又看了一遍信,又在自己的姓名处确认了好几遍。对,没看错啊,可是这也太离谱了,“一定是人事部弄错了,我去问清楚。”说着便真的往办公室外走。
“回来,回来,”汪甜从身后拉住她,“我已经跟刚才送信过来的人事部的HELLEN确认过了,没错,林宁小姐,孙仲愚大老板的秘书。”
“可是,这怎么可能?”
“你管他呢?反正你只要知道自己没有被开除,而是被升职了就好,管他可不可能,快整理好你的东西去报到吧。”
“可是……”
“林宁,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不怕被开除,难道怕升职?”
“我……”
“快去啦——”死拉活拽,汪甜终于把林宁推进电梯。
电梯直升十二楼,大老板孙仲愚所在的楼层。
十二楼的装潢果然与她们工作的楼层不同,要不是今天突来的调职,林宁根本没机会到这里。只是现在她毫无欣赏装潢的兴致,手里抓着那封调职书,忐忑不安地站在电子门外。
她有些慌张,因为太意外,本来已做好被开除的准备,皮包里甚至已带好了用来装自己物品的拎袋,现在却要她到这里报到,孙仲愚?这个只有开大会时才会见到的大老板,为何这么关照她?想起昨天餐厅里那倾倒众生的笑,林宁莫名心慌。难道正如汪甜所说,自己不怕被开除,却怕升职?
没这可能,谁都可以怕,就是没可能去怕一个律师。她一咬牙,用工作卡在门上一划,电子门打开。
“我找孙仲愚。”把调职书递上,她竟直呼其名,坐在门口的小姐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就直接通知孙仲愚。
马上被允许进入?连那小姐也愣了一下,便不敢怠慢地带林宁到孙仲愚的办公室。
那是间比普通办公室大两倍,一面朝向走廊,被前后以一比二分开的大型办公室。前面三分之一大的地方朝着走廊,透过全透明的玻璃墙可以看到里面放着办公桌和复印机,还有几盆花,大概以后便是她的办公室;后面三分之二则是实打实的墙壁,大门紧闭,可想而知是孙仲愚办公的地方。
“你自己进去吧。”那位小姐把她领到门口,又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才离开。
“看什么看?”林宁嘀咕着同时在门上敲了两下。
“进来。”是好听的男声,林宁却毫无感觉,推门进去。
“我是二部的文书林宁,我来报到。”她冲办公桌前正埋头看卷宗的男人道。
孙仲愚连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把桌上的杯子递给她,“替我倒杯水。”
林宁迟疑了一会儿,接过,转身走向身后墙角的饮水机。
一杯温热的开水泡上来,孙仲愚只看了一眼便马上皱起眉,“我有说要白开水吗?”
“你有说。”
“有吗?”他停下手头的工作终于抬头看她,“我说要你倒水,水和白开水是有区别的,它可以包括开水、茶、咖啡、蒸馏水等。”
“是你没有说清楚。”
“你也没问啊。”
“我……”虽然不服,她却找不到话反驳,“那你要哪种水?”
“我现在又不想喝了。”他一张臭脸,眼睛瞪着她,瞪了很长时间,却不说话,最后干脆低头看桌上的文件。
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
再好耐心的人也心烦了,更何况是林宁,什么人嘛,阴阳怪气。莫名其妙把她调到这里,却是这样的态度。
“如果你没什么事,那我先出去了。”她瞪了他一眼,不等他点头,转身便要出去。
“你外面桌上有几份文件,把他们打出来晚上交给我。”到门口时,孙仲愚才忽然说话。
林宁停住,回头看他,他还是埋头于桌上的文件中,刚才这么久为什么不说?猪头律师!她咬牙,心里暗骂,但终于还是没说什么,走了出去。
哼!要不是看在你昨天在餐厅替聂修主持公道的分上,才不给你好脸色看。她赌气出去,却看到外面办公桌上堆着厚厚的一叠文件,随手翻了下,每一页都写满了文字,什么几份,分明就是厚厚几百页的文件!
她一屁股坐下来,这么多该打到什么时候?这哪是升职,分明就是在惩罚。她气愤地站起来,自己没有错,那猪头律师凭什么这样对她?不打,不打,看他怎么办?她拿起厚厚的文件,准备冲进办公室,一把扔到那姓孙的猪头律师脸上,但人到门口却又停下来,这样不是正好给他个理由开除自己了吗?如果说因为上次餐厅里的事情开除她是不合理的话,那么因为没有完成工作自己先打退堂鼓,却是一个完全合理辞退她的理由,这样她又该怎么向劳动局申诉呢?她站在门口犹豫着,终于还是回到座位,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直到中午,甚至中饭时间已过了很久。前后两个办公室里的人却没有要出去吃饭的意思,林宁的手指和肩膀都已麻木,但看看只打了所有文件的三分之一,便咬咬牙继续努力。
墙上的时钟,随着她的打字声一格格走着,当时针离开“1”就要奔向“2”时,里面的门终于打开,孙仲愚满脸疲惫地走出来,看到林宁时,他停下,站了一会儿,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又扬起。
“你饭吃过了吗?”他问。
“还没。”林宁停下来,有些意外他居然会关心她有没有吃饭。
“那你顺便帮我带一份吧。”他却说,看着林宁因为他前一句话稍稍有些好转的脸色瞬间又变得相当难看,“我要吃东街转角那家餐厅的海鲜鲜奶饭。”他又补充。
“我不准备吃饭。”
“那对身体不好。”他笑笑,又进了办公室。
该死!等他一进去,她一把扔掉手中的文件,他把她当在什么?保姆吗?东街?去东街要走一刻钟左右,来回就要半小时,他开什么玩笑?她心里骂,肚子却也在这时叫起来。
算了,她捂着肚子,先填饱它再说。
她真的下去买饭,一路小跑花了比从前少一半的时间买了海鲜鲜奶饭,又在公司楼下买了自己常吃的红烧牛肉饭,便一刻不停地往十二楼冲,她得抓紧时间,这样才能在下班之前把文件打完。
“你的海鲜鲜奶饭!”她把饭盒扔到孙仲愚面前,正要转身出去。
“好像很腻。”孙仲愚看了眼饭盒,皱着眉道。
“是你说要吃这个的。”
“没错,但现在觉得它倒胃口。”
“……”反正不关我的事,你爱吃便吃,她懒得再理他。
“你买的是什么?”
“红烧牛肉饭,干吗?”
“嗯……听起来不错,把你的拿来给我,我们换。”
“凭什么?”
“凭我是老板。”
“老板就可以抢员工的饭吗?”
“不是抢,是换。”
“不换。”
“那你再帮我买一份。”
“做秘书有这项义务吗?”
“当然,工作手则第三项第五条:在工作时间内,下属必须完成上级布置的工作,这就是工作。”
“你……”她瞪他,很不甘心,但终于拎起桌上的海鲜鲜奶饭走出去。
过了会儿,她把自己的红烧牛肉饭送进来。
他比王胖更讨厌,她在心里骂,早知道他最后还是吃红烧牛饭,就不用拼命跑这么远,真是可恶,可恶!她一边骂一边狠狠地嚼着口中的海鲜鲜奶饭。
接下来便又是心急火燎的工作,孙仲愚这顿饭大概吃得很满意,所以没有再为难她,两人相安无事地做自己的事,直到晚上,下班时间早已超过了一个多小时。
“嗯……你。”孙仲愚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指指她。
“什么事?”她没好气地抬起头。
“那个,你打完了?”
“还有两张就打完了。”哼!一定是认定她打不完,她却偏偏打完了,“今晚一定能打完。”她又强调了一遍。
“不是!”孙仲愚看到办公桌上真的只剩两张纸,叹了口气,“其实是我弄错了,你要打的不是这些,这些报告是去年的,已输进电脑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