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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待字婚中-第40章

小说: 待字婚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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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范景飞一直板着脸,长长的眉毛微微皱起,以至于在眉心处挤出一道浅浅的竖纹;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里,看似平静如湖水,仔细瞧,却能发现里面暗藏着一丝怒意;他的嘴唇紧紧抿着,几乎成了一条直线。
  罗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范景飞,在她的印象里,范景飞总是笑着的,要么嬉皮笑脸,要么喋喋不休,总之,没个正形。这一刻,尽管他的坏心情,并非是针对于她,但却让她真真切切地感觉到,面前的这个人,是一名钱权在握,如鱼得水的皇商;更是能够左右她未来的顶头上司;不论他平日里多么平易近人,也有着威严的、令人畏惧的一面。
  车厢里的气压逐渐走低,罗依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去。就在这时,范景飞却突然隐去了所有的情绪,平静地看着罗依,道:“明日辰时,紫微厅议事,商讨本月所接的这笔生意。”他顿了顿,接着道:“这批货,是宫中一位贵人所求,她一共订了四样货,其他三样倒还罢了,而今已然备妥,惟有这第四样,她指明要一件无色透明,但却闪闪发光的臂钏,极是让人头疼,至今不知如何做成。”
  无色透明,但却又闪闪发光的臂钏?罗依听得目瞪口呆,不过她并非是觉得这样的首饰有多么地稀奇古怪,而是惊讶于客人根本就没有指定具体的商品,只是给出了相关的描述,至于他们提供的东西能不能满足客人的要求,完全得凭揣测。
  范景飞看着罗依,眼中有期翼的光芒闪现:“这件臂钏,你今天晚上不妨多琢磨琢磨。如果明日能够语惊四座,我也好有替你讨回公道的由头。”
  不就是吃了几回闭门羹,受了一回冷待遇么,有甚么公道不公道的。不过,罗依也很想博一回头彩,于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马车在逸园门前停下,罗依刚下车,便见个白衣公子飞掠而至,闪身坐到车夫身旁,夺过他手里的马鞭,啪地击向马身,冷喝一声:“去范府”
  车夫不知是认得他,还是迫于他的威势,不顾范景飞尚未下车,抖了缰绳就走。
  罗依看着重新开动的马车,目瞪口呆。
  范景飞在车里不知骂了句甚么,随后探出头来,一脸无奈苦笑:“追命的来了,你先回罢,记得明日的事,可别忘了。”
  在罗依的印象中,范景飞几乎是无所不能,没想到他居然也有无奈的时候,真不知那位白衣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她站在原地,饶有兴趣地看着那马车离开巷口,消失不见。
  罗依原本是打算今晚回家的,但想到明日集会是在辰时,担心起太晚会迟到,起太早又雇不上车,于是纠结一番之后,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坐逸园的马车回家吃了顿晚饭,然后又赶了回来。
  逸园的夜晚,十分安静,静得只能听见风吹树梢沙沙的响声。秋蝉许是觉得太过静谧,叽叽喳喳说了起来:“听说二少爷回府去了呢,夫人昨日便遣人来叫了他的,可他偏生推脱太忙,挪不出时间,这不,夫人只得使出了杀手锏,请了屈府的三少爷来请他,这才把他给请动了。”
  她讲完,生怕罗依责备她话多,提心吊胆地望了她一会儿,待见她托腮沉思,并未有责备的意思,便又大胆起来,接着道:“二少爷最听屈家三少爷的话了,他们是发小,屈三少爷又是屈大小姐的兄弟,二少爷同屈大小姐那般要好,而今屈大小姐不在了,他自然就对屈三少爷更加另眼——”
  “秋蝉,你又多话,不怕被二少爷责罚么?”秋水端着一盘刚刚洗净的葡萄出来,严厉地打断了她的话。
  “二少爷又不在,说说有甚么要紧……”秋蝉一面低声嘀咕,一面偷眼朝罗依看去,见她仍旧托着腮,并没有留意到她,这才松了口气。
  秋水把葡萄搁到罗依手边,道:“罗管事,用点葡萄罢。”
  罗依点头,随手拈起一颗,问道:“你们两个,可晓得钻石?”
  “钻石?”秋蝉和秋水茫然摇头。
  罗依想了想,换了个词儿:“金刚石,可曾听说?”
  这回,秋蝉和秋水都点了头。秋水道:“那东西仿佛是用来镶在甚么上的。”秋蝉看了她一眼,挺了挺胸,得意洋洋地道:“平日里你总嫌我爱打听,我要是不打听,怎么会比你懂得多一些呢——那金刚石,是用来嵌在钻头上的,据说那东西比铁还要硬,所以匠作们常拿它来钻东西。”
  罗依一喜,忙问:“那东西是否透明如水晶,于阳光下光芒四射?”
  秋蝉摇头:“金刚石我也曾远远儿地瞧过一两眼,但好像并不怎么透明,也没见它发光。”
  既不透明,也不发光?那是金刚石么?难道和她所想的东西,是两码事?罗依迷惑了。
  秋水见她烦恼,出主意道:“罗管事,您的小作坊里应该就有这东西,明儿您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小作坊里的确应该有钻头,罗依振奋起来,再一想到明日辰时集会就要开始,又着急起来,等不得明儿去,当即便站起身来,摸着怀里的钥匙,要去东边的小作坊。
  秋水见她抬脚要朝外走,慌了神,连忙去拉,苦劝:“罗管事,天色已晚,各处都已落锁,您还是等明儿天亮了再去罢。”
  只要能确定此金刚石就是彼金刚石,她在明日的集会上,就能拿出一个粗略的方案来,罗依一想到这个,便全身热血沸腾,执意要去。
  秋水见状还要拦,秋蝉却是已将罩着透明罩子的气死风灯笼取了来,奇道:“秋水,你这是怎么了?唐管事和兰管事,哪个不是经常深更半夜还窝在小作坊赶制东西出不来的,他们能去,罗管事为何就不能去了?”
  罗依闻言,更是坚定了要去瞧一瞧金刚石的决心,招呼了秋蝉就走,秋水咬了咬牙,也跟上了。
  行至宜苑之外,踏上青石板路,四周愈发显得静寂,惟有一轮弯月,静悄悄地挂于半空之中。所幸踏上石径之后,不时有巡夜的婆子经过,教人不那么害怕。罗依闻着风中淡淡的栀子花香,想着也许马上就能不辜负范景飞的期望,脚下就越来越轻快,仿佛要随着风一起飞起来。
  
  第五十七章 剽窃
  
  
  打开层层铁锁,一踏进东边跨院,罗依便知道了秋蝉所言非虚,跨院里,其中两处作坊都亮着灯,显见得唐文山和兰清音都在这里,挑灯夜战。看来他们对于明日集会的重视程度,丝毫不下于她呢。罗依突然又觉得压力大起来,连忙找着属于她的那间作坊,一溜小跑上去开门。
  秋蝉提着灯笼赶上去,帮她照着,眼睛却看着别处:“罗管事,你看,兰管事那边熄灯了。”
  罗依顺着她的视线一看,果见位于她们左手边的那间作坊暗了下来。难道兰清音已然寻着了制作透明发光臂钏的材料和方法?罗依莫名地紧张起来,不顾秋水还落在后面没赶上来,推门就走了进去。
  作坊里有灯,秋蝉将灯笼挂好,寻着火折子,将灯全都燃了起来,然后再把灯笼吹灭。“咱们分头找。”罗依说了一声,率先朝第一间房去了。这里的每一间房,都是一个小小的作坊,所有工具分门别类摆放得整整齐齐,是以两人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就把镶着金刚石的钻头给找了出来。
  罗依把钻头拿在手里,凑到灯下细细打量,又使劲儿地朝地上敲了敲,发现秋蝉所言不虚,这金刚石的确够硬,但却一点儿也不光亮,而且石体上像是蒙着一层纱,看起来并不怎么透明。
  罗依有那么一刹那的失望,但转瞬间却又明白过来,这的的确确是货真价实的金刚石,只不过未经切割打磨而已。城郊的大作坊里,不缺技艺高超的宝石工匠,也许,她可以试一试。罗依想着想着,嘴边浮上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来。
  “罗管事,这金刚石打磨之后,真的能够闪闪发亮么?”一句问话自头顶方向传来。罗依抬头一看,原来是秋水不知何时赶了来,正好奇地打量她手里的钻头。
  罗依开心笑道:“当然,你等着看我的手段。”
  秋水却是质疑:“那要怎样打磨才好?我看这石头太硬,只怕不好去磨。”
  罗依故作神秘地道:“天机不可泄露。”
  秋水还欲再问,秋蝉奇道:“秋水,你这是怎么了,话比我还多?这石头要怎么打磨,罗管事自然知道,你操的是哪门子心呀。”
  秋水面红耳赤:“我这不是关心罗管事么。”
  罗依笑道:“有你们这样关心我,就算明日我的提议不得通过,也没甚么好遗憾的。”
  秋蝉忙道:“罗管事的提议,自然能通过。”
  秋水亦出声附和。
  罗依笑了笑,将钻头塞入袖子,命秋蝉打起灯笼,锁门回宜苑。她们离开时,另外一间作坊的灯光仍旧亮着,看来唐文山还未找到解决的办法。
  回到宜苑时,夜色已深,秋蝉和秋水让罗依从她们中间挑一个出来值夜,陪她睡到东屋,半夜里好为她端茶递水。但罗依拒绝了,在向她们说明了她没有让人值夜的习惯后,将她们全赶去了西屋歇息。
  虽然夜已深,但罗依却无半点睡意,她钻进房里,锁上房门,铺开一张雪白笺纸,取出一根如墨炭条,然后调出购物界面,买了一粒透明无色的水钻。鉴于涤棉事件在前,这东西她并不敢示之于众,但借它来画个图样,应是问题不大。
  罗依有着学服装设计时素描的底子,刷刷几下,水钻的结构图很快就呈现在纸上。画完后,她拿起水钻,丢进灯罩里,看着它迅速化为一团黑点,剩下的,只有一张再稳妥不过的钻石设计图。原来购物界面里的东西,还能够这样来用,以前她的行径,确是太欠思虑了。罗依拿起剪子,剪下那截附着了黑点的灯芯,万般感慨。
  她将设计图折叠收好,终于安然入睡。
  第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透过罗依房间的窗户时,秋蝉准时来叫她起床,并在秋水服侍她用牙刷子刷牙的时间里,为她挑好了衣裳——绛红纱衫儿,银红比甲,素白绣红花的挑线裙子,外加一双白绫高低鞋儿。
  罗依刷完牙,趁洗脸的空隙瞟了一眼,道:“这一身也太过艳丽,把那比甲换成杏色的罢。”
  秋蝉却不愿意,翻拣着罗依昨日带来的箱子,道:“罗管事今儿头一回参加管事们的集会,一定会一鸣惊人,不穿得喜庆些怎么能行。我还想着给您挑一条水红色的裙子呢,可惜没找着。”
  罗依扑哧一声笑了:“一身红?亏你想得出来。”只有新嫁娘才穿一身红呢,不过想到这里都是未嫁的女孩儿家,她没好意思说出来。
  秋蝉同罗依想到了一处,面儿上一红,转了话题:“您这箱子里的好衣裳可真多,件件都是好料子,这件涤棉的褙子,我还只在夫人的身上看到过呢。”她说着,把一件洋李色的褙子拿了出来,抚平衣角的褶皱,重新叠好。
  罗依看了那褙子一眼,迅速将目光挪开,道:“你若喜(…提供下载)欢,就拿去穿罢。”
  “这样贵重的衣裳,赏给我?”秋蝉有些不敢置信。
  罗依淡淡地笑:“我家从前开着裁缝店,所以虽然并非甚么富贵人家,衣裳却是不缺。”这涤棉衣裳,在京城虽算少见,但阳明镇的有钱人家,却是几乎人手一件的。只是罗依想起了那些令人难受的过往,不欲多谈。
  秋蝉千恩万谢地磕了头,喜滋滋地将衣裳收起。罗依又让秋水也去挑了一件,免得厚此薄彼。
  梳妆完毕,罗依留了秋蝉看屋,带着秋水走出门外,却见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天地一片朦胧。秋水望着天,跌脚:“不曾去文管家处领得伞,可怎生是好?”
  罗依摆摆手,道:“并不怎么大,就这样去罢。你若是怕淋雨,就同秋蝉待在家里。”
  她是诚心诚意说这番话,但秋水却不敢就依,仍是脚跟脚地出来,跟在离罗依两步远的地方。
  罗依捂紧怀中的图纸,埋头走路,却不想道旁响起个略显沙哑的声音:“怎么连个伞都不打?淋病了可怎么办?”
  罗依抬头,原来是范景飞,穿着件织金袍子,独自撑一把绘了仙人图案的油纸伞,立在小径旁,在他身后,还站着个青衣小童,眉清目秀,也撑了一把油纸伞。
  “二少爷也是去紫薇厅?”罗依上前行礼打招呼。
  范景飞冷下脸看她,不作声。
  罗依一愣,腹诽几句,连忙改口:“范二郎也去紫薇厅?”
  范景飞唇角微翘,走到她身旁,把伞朝她头顶挪了一挪。罗依正要谢绝他的好意,却见他那青衣童子,已是把他的伞让给了秋水,而自己淋在雨中,于是她又把嘴闭上了。
  范景飞走得很慢,不时还抬头看看天上的雨,浑似闲庭漫步。罗依却担心自己的提议不能获得通过——毕竟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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