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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待字婚中-第36章

小说: 待字婚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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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罗裳骂着骂着,还是颇觉孤单,凑到了罗依旁边来,小声地问:“姐姐,上次若不是范二公子帮忙,你会真的回沈家去,好换的世忠哥出狱么?”
  她的眼神,似乎不敢与罗依对视,语气里也含有颇多愧疚。罗依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自然会回去,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因为我的事而受苦。”
  罗裳紧紧地抱住她,低喃:“幸亏有范二公子。”
  是啊,幸亏有范景飞。罗依看着车窗外,并排行驶的一辆马车,透过那轻薄的车帘,似乎能看到范景飞斜撑着身子,悠悠地转动手中酒杯,一副闲懒无事的样子。能结识范景飞,固然是她之幸事,但过往种种,由于她的疏忽和对世事的不了解而犯下的错误,尽管已经挽回,但她仍然没法原谅自己。
  然而这世上甚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尽管在长途跋涉的每一天里,她都在不停地反思和自责,已经发生的事情和已经造成的伤害,终究是无法挽回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今后的日子里,学着更谨慎一些,更思虑周全一些,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就算再次遇事,她也能凭借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和家人不受到伤害。
  车马一路向北,直到看见京城坚固高耸的城墙,他们也没再遇见沈思孝,被设计送去宣城的范景明,也似乎落下了脚程,没有追赶上来。
  圆润而又不失铿锵的京腔京调,自车窗外涌入,与罗依后世听到的那些很有些不同,倒是范景飞的一口现时官话,更加字正腔圆。京城的天气,似乎比阳明镇要热一些,风气也更加地开放一些,路上随处可见穿红着绿,成群结伴出来逛街的女子,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举手投足间,或爽朗,若妩媚,却无一不透露出一股子的自信劲儿来,毫无扭捏之意。
  也有许多有家丁护卫着的华丽轿子,从窗口露出世家小姐们矜持而又怡然自得的笑脸来。
  范景飞所乘坐的马车,许是上头有表记,一路上,不少人认出了他的车驾,热情地与他打招呼,但他神情间却总是懒懒的,一副不大愿意搭理人的模样,真让人难以置信他是个生意人。
  罗裳瞧见,顾不得去看街景,转头对罗依道:“我看范二公子对咱们总是笑嘻嘻的,却没想到他也有不爱搭理人的一面呢。”
  罗依探头一看,果然如此,笑道:“许是坐了好几天的车,累了罢。”
  “我看不是,他就是对咱们不一样。”罗裳又瞧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
  那是,她以后就要在范景飞手底下当差了呢,他待他们不寻常些也正常,罗依托着腮,一面看车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繁华的街景,一面寻思,不知范景飞会给她安排个甚么职位,又不知他会把他们一家人安顿在何处……
  不管怎样,她总算是来了,也算是迈出了人生转折的第一步,罗依暗暗握拳,给自己打了打气。
  车轮辘辘,穿过大半个京城,在一处青瓦白墙的小院前停下。范景飞告诉他们,今晚他们就在此处歇下,明日一早,他再来接罗依去逸园见其他同事。而此处小院,也正是范景飞提供给罗依一家人今后的住处,至于他们的营生,罗久安听从了范景飞的意见,决定先去他的店里打工,了解了解京城的情况再说。还有罗维和罗长吉,范景飞也有安排,准备让他们去京城颇有名望的就读。
  虽然他们此行匆忙,几乎是打包了行李就走,但此时见范景飞把事情都安排得十分周全,心下安定不少,全家人对他都十分地感激。
  范景飞没有在这里过多停留,交代完事情后便起身离去。好几天的车马劳顿,罗家众人也是疲惫得紧,简单洗漱过后,便各自寻了房间歇下——这宅子里,范景飞给他们留了个名叫三丫的小丫鬟,负责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
  小院虽小,房间却足够,罗依独自拥有了一间卧房,很是满足,美美地睡了一觉,直到大天亮。时候应该不早了罢?还好范景飞还没来,不然第一天就迟到,多难为情。罗依赶紧翻身下床,取了干净衣裳换好。
  三丫听见动静,进来伺候,她睁着圆圆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罗依从一只细长颈的瓶子里倒出一点儿乳白色的东西,加水调了调,然后涂在脸上,揉起许多细小泡沫,她伸长脖子闻了闻,香香的,真好闻。
  罗依洗完脸,见她圆圆的脸上满是艳羡,笑着道:“这是洗面奶,我自己调的,你年纪还小,用不上,不过若是你想要,我就送你。”
  三丫满脸惊喜,连连点头。罗依见她稚气未脱,心生怜爱,把那瓶子递到她手里,道:“先拿我这个去使罢,等我配了新的,再送你一瓶。”
  三丫将那瓶子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又仔细地按了一按,确保万无一失后,方才想起一件事情来:“阿依姐,二少爷来了,在外头坐了有一会儿了。”
  罗依跳了起来,惊叫:“你怎么不早说”
  
  第五十三章 新人入职
  
  三丫摸摸脑袋,眼现迷茫:“二少爷特意吩咐的,说不让打扰阿依姐。”
  真是个老实小丫头,罗依失笑:“记着,以后他若再说这样的话,你就悄悄地进来叫醒我,但莫要告诉他。”
  三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不知听懂了没有。
  看她这样儿,至多不过十岁出头,换在寻常人家,只怕还在爹娘怀里撒娇罢,而她小小年纪,却就已经开始服侍人了。罗依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不顾她的阻拦,自己端起盆架上的水,倒了出去。
  等她梳洗完毕,到厅上见范景飞的时候,范景飞便见到了在她身后亦步亦趋,恍若影子的三丫。他露出不高兴的神色,冲三丫挥了挥手,三丫却看了罗依一眼,方才跑了出去。
  他忍不住笑道:“阿依你许了她甚么好处,才一晚上,就只认新主不认旧人了。”
  罗依晚起,害得他空等许久,正不好意思,忽闻他这般顽笑,顿时轻松许多,笑道:“送了她一瓶小玩意,其实她也用不上。你等我多久了?”
  “才来。”范景飞轻描淡写,“三丫年纪是小了点,但从小养大的丫鬟知根知底,更忠心,你们好好调教就是了。”
  “恩。”他可真是考虑得周到,罗依感激应下,又问,“我们这就去逸园?”
  “是。”范景飞率先走出门去。
  罗依连忙跟院子里站的罗裳打了声招呼,告诉她自己要出门,然后跟在了范景飞的后面。
  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停在院门前,范景飞率先跳了上去,然后冲着罗依伸出手来。罗依却轻轻摇头,踩上车前的踏环,稍一用力,就钻进了车内,动作干净又利索。
  范景飞惊讶:“没想到你看着瘦弱无比,身手倒灵活。”
  罗依得意地一笑,她还是从他的话中得了提醒,每天坚持散步和跳绳,才使身体日渐结实起来。
  范景飞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让她坐下,又拉下车帘,挡住外面街上的嘈杂,然后道:“逸园是我的别院,跟随我做生意的人,也住在那里。他们一共有六人,两个管事,四个女伙计,你待会儿就能见到。”
  他开始讲正事了,罗依收起笑意,整容肃听。
  范景飞继续道:“北京城里,我名下的店铺也不少,不过这些都不用你们操心,你们要做的,只是助我采办送到宫中的货品。”
  唔,要他们跟着他同宫中打交道,采办进上的物品,罗依听明白了。
  范景飞还要继续朝下说,马车却突然停下了,他露出不悦神色,大声朝外喝问:“怎么回事?”
  车外传来小厮的禀报声:“二少爷,是夫人跟前的人,夫人让您早些回府。”
  范景飞的脸上,竟露出罗依从未见过的无可奈何的表情,他以手抚额,哀叹道:“知道了,今天晚上就回去。”
  那小厮应了一声,脚步声跑远,大概是知会那“夫人跟前的人”去了。
  范景飞冲罗依笑了一下,道:“我娘受了我爹怂恿,只要见着我,就是一刻不停地劝我弃商入仕,我不乐意,懒怠见她。”
  他嘴上说着不见,脸上却是幸福满足的表情,罗依心想,他同他母亲的感情,应是很好的罢。
  范景飞见罗依只是笑,不说话,突然问道:“阿依,你呢,你觉得是从商好,还是做官好?”
  罗依毫不犹豫地道:“不管从商还是做官,只要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家人就好。”
  范景飞大喜,连声道:“阿依,阿依,下回你见了我娘,就这般跟她说。”
  他此刻脸上的表情,竟充满了孩子气,罗依哑然失笑,她是跟着他去打工的,哪有机会见得着他娘,不过既然他这样说了,她也便只得道:“一定,一定,我记住了。”
  说话间,马车转了个弯,拐进一条宽广的胡同里,胡同门口挂着一块黑底红字的牌子,上面写着“糖耳朵胡同”五个字。罗依想起他们所住的那条“驴打滚胡同”,不禁笑了起来,这京城,还真是个有趣的地方呢。
  马车朝内驶了一截,停了下来,从车窗朝外看去,一座碧瓦盈檐,红fen泥墙的小小宅院出现在眼前。仅看这屋外的装饰,便可窥见其豪华,足见此宅犹如其人,同范景飞平素是一个风格。
  有青衣白裙的小丫鬟端来凳子,扶罗依下车,范景飞则纵身跃下,动作极其潇洒。
  门前台阶下,已围了一群人,正恭迎范景飞归来。罗依落后范景飞两步,抬眼看去,只见那一群人中,俨然以两人为首,一男一女,女子清雅脱俗,似天外仙人;男子秀气白净,似儒雅书生,两人衣饰打扮皆不凡,举止投足也并不像下人,大概就是范景飞口中所说的两位管事了;而在他们身后,则是四名身段容貌俱佳的妙龄女子,皆作丫鬟打扮,但却并不卑恭垂眉,只有满脸欢喜神色,顾盼而神飞,应该是那四名女伙计无疑。
  “恭迎二少爷回府”六人行礼,齐声喊道。
  范景飞略作停留,冲他们点了点头,然后示意罗依跟上,抬脚朝院内去了。罗依跟着他进到里面,才知这小小的宅院里面别有洞天,外面看着小,其实里面面积极大,竟是由大大小小好几十个院落所组成。各个院落间相对独立,其间花草繁茂,奇石高耸,流水潺潺,好似园林一般。
  范景飞带着他们来到一处敞厅,自朝上首坐下,再朝罗依招一招手,示意她到站到身旁,然后一一为她介绍那六人。
  罗依没有猜错,那清雅脱俗的女子,正是管事之一,名叫兰清音,专门负责琴棋书画等物的采办;儒雅男子亦是管事,名叫唐文山,负责胭脂水粉和衣物饰品;那四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则是女伙计,分别名叫司琴、司棋、司书和司画。
  “这是罗依。”范景飞指一指罗依,为他们介绍道,“阿依擅缝纫,就先跟着文山熟悉熟悉情况罢。”
  唐文山的脸居然红了起来,道:“二少爷,让她跟着兰管事。”
  范景飞奇道:“为甚么?”
  唐文山红着脸道:“她是女的。”
  琴棋书画四人吃吃地笑了起来,只有兰清音的表情,自始自终淡淡的,仿佛超然世外,一切俗务都与她无关。
  范景飞哭笑不得:“文山,你这毛病甚么时候能改改?她就算是女的,又不会吃了你,再说,她擅长的是做衣裳,你让她跟着清音能学到甚么?”
  唐文山偷偷看了兰清音一眼,却没得到回应,只得沮丧地应道:“是,二少爷。”
  他怕女人?可这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四个先她而来的女人呢,难不成他都怕?莫不是因为不愿意带着她,所以才寻出这个借口来罢。罗依很忐忑,也表示很理解,毕竟她是个新人,要来分抢他们的工作,而且以后很可能还是竞争者,他们没有理由要对她表现出善意。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范景飞对其他人道:“你们以后,可以叫阿依罗管事。”
  如果说刚才唐文山的拒绝,是一粒投入水中的小石子,那么,范景飞的这话,无疑是在众人当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毫无任何功劳,甚至在圈内也名号都叫不上来,就直接出任管事一职,这未免也太……了。
  兰清音波澜不惊,只是握着茶盏的纤细手指,骤然紧了一紧;唐文山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直视范景飞,眉头高高皱起。四个女伙计则神色各异,目光大胆地在范景飞和罗依之间来回,间或还瞟一眼兰清音和唐文山。
  范景飞侧头看了看罗依,戏谑道:“阿依,看来大家都不服你呢,怎么办?”
  不是他的一句话,才害得她成为了众人之敌么?却怎么把难题踢给了她?其实她根本不介意从低末职位做起的。罗依无奈苦笑,抬头时,却分明瞧见范景飞眼中灼灼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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