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字婚中-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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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久安把涤棉布放好,回身看到她这副模样,奇道:“阿依,你怎么了?是不是范公子……”
这么老实巴交的爹,居然也八卦起来罗依真是哭笑不得,道:“爹,我跟范公子只不过是偶遇而已,再说他是官宦人家的公子,而我只不过是个平民百姓,还是再嫁之身……”
罗久安一腔热忱被猛泼了一道冷水,懊悔不已:“都是爹糊涂,怎就忘了他的身份。不过听说他是被赶出来的,不然也不会委身于我们家。”
身份是其次,关键是,她和范景明之间真的是甚么事都没有啊不过同行一趟,就被自家老爹误会,真是冤枉死了。罗依苦笑连连,只得把沈思孝抬出来转移罗久安的注意力:“爹,听说沈思孝已经托了官衙的聂大人帮忙,打算年后撤销与我的和离文书呢。”
“甚么?”罗久安大吃一惊。虽说当初他是不赞成罗依和离的,但既然已经离了,又哪有撤销的道理?若罗依真回到沈家,只怕不管是孔氏还是沈思孝,都没好脸色给她罢。
罗久安担心女儿,急得直打转:“这可怎生是好?要不托赵世忠帮帮忙,给拿聂大人送些银子?”
“爹要给谁送银子?”常氏扶着高氏从外面进来,喜气洋洋,想来是今日这身新衣让她在亲戚朋友面前出尽了风头。
罗裳和罗成跟在她后面,也是满面笑容。
第三十六章 一门好亲
用银子帮罗依打通官府关节,乃是偏帮行为,罗久安怎好在其他儿女面前吐露实言,忙掩饰道:“阿依买了涤棉布回来,花了不少钱呢。”
“爹是要帮阿依付这布钱?”常氏先是不喜,后被罗成的胳膊撞了一下,方才想转过来,若是罗久安帮忙付了布钱,那这笔生意,就可以算作是大家的了,到时她和罗成也能分得一份钱,岂不快哉?常氏想通了其中关节,脸上马上堆起了笑,连声道:“是该给钱,是该给钱,而今阿依住在家里,我们都得帮帮她。”
高氏老实厚道,但并不代表她看不出儿媳的花花肠子,闻言马上道:“阿依手里的本钱尽够了,哪消我们帮忙。”常氏有私心,她作为母亲,也有私心,罗依将来若想再嫁个好人家,嫁妆必不可少,不让她多赚些钱怎么是好?
罗依见娘亲和嫂子因为自己而闹矛盾,连忙出声打圆场:“娘说得对,嫂子说得也没错,这笔生意的本钱我来出,赚了钱,大家分。”
常氏闻言大喜,但因高氏不满在前,她不敢再说甚么,只好一个劲儿地望着罗依笑。
高氏哪里不知罗依的心思,她到底是怕哥嫂嫌弃,所以想要处处讨好。可怜的闺女,嫁人时处处受欺负,回到家了照样要处处小意儿,高氏眼睛一酸,连忙拉起罗依的手紧紧握着,免得那泪掉了下来。
罗久安心中所想,同高氏差不多,只是他身为一家之主,想得更长远,女子再嫁,绝非易事,谁知道罗依还要在娘家住多久?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若她能做到有钱大家赚,哥嫂势必会对她好些,那样哪怕她在家住再久,也不会有人嫌她了。罗久安沉吟片刻,对罗依道:“阿依,即便你有缝纫机,凭你一个人,也难以在二十天内做完一百件衣裳,何况还要现缝花边,不如……”
罗依知道罗久安要讲甚么,他一定是想用公中的银子来替她付这笔本钱,免得让她吃了亏,但她的观点却有所不同,在她看来,钱都是小事,所有权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本钱她出,不论赚的银子几人来分,生意都属于她;但若本钱让公中出,生意就属于了罗家裁缝店。她可以大公无私到把所有的钱都让出来,但所有权的归属,却不愿轻易放弃,那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钱。
因此有这些顾虑,所以罗依抢着道:“爹说的是,我一个人哪里做得来这么些衣裳,少不得要请大家来帮忙,到时赚了钱,大家一起分。”
本钱她一个人出,赚的钱却是大家一起分,她这可是吃了大亏了。若是裁缝店生意好,家境依旧殷实,她又何须讨好哥嫂至此,罗久安满心愧疚,深以为是自己对不起闺女。
而高氏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连忙转身回屋,以免孩子们看见。
罗成和常氏相视一眼,都忍不住喜上眉梢,双双上前,连声谢罗依,毕竟就算他们帮忙做衣裳,罗依也只消付给他们工钱,而今她肯将收入均分,分明是看在了兄妹情分上。
不过罗依是真心实意地要与他们分钱,并非只为了讨好谁,毕竟若非她的缘故,裁缝店的生意也不至于差到如此地步,而今她能弥补一点就弥补一点罢。
罗成和常氏平白无故多分了钱,高兴之余,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主动上前打开罗依带回来的布口袋,帮着清点布料,准备立时就开工。
罗裳走到罗依跟前,轻轻捏一捏她的手,以示安慰。但罗依一点儿也不难过,要安慰作甚么,侧头冲她灿烂一笑,罗裳顿时放下心来。
“阿依”伴着一声爽朗大笑,赵大婶带着两个儿子,大步踏进店里来,一把抓住罗依双手,满脸都是与有荣焉的欢喜笑容,“我就知道你定有出息,窝在那沈家真是埋没了,幸好你有决心,当机立断和离了。”说着,又拉过罗裳的手,上下仔细打量,笑道:“昨天我瞧见阿裳穿了身新衣裳,料子实在新奇得很,我羡慕得紧,也想做一件穿穿,结果一打听,才知道这就是你做的。你看,我今儿把我家大小子二小子都带来了,可要劳烦你给我们一人做一件。”
这广告效应还真不错罗依欢喜非(提供下载…)常,笑道:“我感激赵大婶照顾我们生意还来不及,说甚么劳烦不劳烦。”
她说着,就把赵大婶朝制衣台处拉,要给她量尺寸,又回过头喊罗裳:“阿裳,你给赵大哥量量。”
罗裳哪里不知她是甚么意思,登时羞红了脸,把脚一跺,腰一扭,就要进屋去。谁知赵世忠见她这样,却把脸一板,发起脾气来:“怎么,你不想做我这笔生意?那我走算了。”
罗裳愣在了那里,脸色愈发发红。
赵大婶连忙骂赵世忠:“臭小子,娘好心带你来做衣裳,你发的哪门子火?还不赶紧给阿裳道歉”
赵世杰也劝:“哥,阿裳害羞呢,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他原本是好意,却把话说得太过于直白,惹得罗裳更为羞恼,跺脚道:“叫他走,我不做他这生意”
赵大婶冲过来,抓起赵世杰的耳朵就拧,骂他不会说话。赵世杰理亏,拔脚就溜,自后门出去,躲到后院里去了。
眼见得罗裳真要躲进屋,再看赵世忠一副赌气模样,罗依失笑,生怕这两人由此闹矛盾,连忙故作严肃地道:“阿裳,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生意,还不赶紧办正事”
常氏手捧一块涤棉布,转过身来,抿嘴而笑:“阿依说得是,哪有客人上门却不招呼的,阿裳你还不赶紧去拿软尺。”
“软尺在此”罗成闻声而起,把一条软尺高高抛起,正好抛进罗裳怀里。
罗久安在旁看了一时,笑着摇头,还以为是自己站在这里碍了小一辈的事,谎称有事,背着手出去了。
罗裳哪里不明白哥嫂和姐姐的心思,但抬头看看这个,一脸严肃,看看那个,一本正经,倒衬得她心里有鬼似的。难道真是她想多了?罗裳的脸又红了起来,连忙拿手冰了冰,然后拿起软尺,大步走到赵世忠面前,恶狠狠地道:“站直,抬手,量错了可别怪我。”
赵世忠又不满了:“似你这般凶神恶煞,能做得好生意?”
众人掩嘴偷笑,又怕罗裳看见了羞恼,纷纷背过身去,(。。)整 理布料的(。。)整 理布料,量尺寸的量尺寸,好一番忙活。
而罗裳见无人注意到她,立时恢复本性,朝着赵世忠的脚背上狠狠一踩,威胁道:“别人我管不着,你要是敢跑,哼哼……”
赵世忠不躲不闪,嘴上却道:“我就跑,你追我到家里去呀。”
罗依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小声笑起来,赵大婶亦是笑出声来,眼睛却是望着罗依,满脸忧虑:“阿依,韩长清的事,我都听说了,要是背后有人说闲话,害你过得不自在,你就上我家来,我家那个二小子,虽然总不做正事,但本性不坏,绝对不会欺负你。”
赵大婶一番好意,罗依很是感激,但还是忍不住腹诽,怎么一和离,人人都关心起她的出路来,就这样担心她嫁不出去么?
赵大婶虽然是在跟她说悄悄话,但声量一点儿也不小,所以罗成和常氏都听见了。两人皱着眉,相视一眼,也咬起了耳朵:“阿裳肯定是要嫁给赵家大小子的,如果阿依跟了赵家二小子,那岂不是乱了排行,惹人笑话?”再说,罗依而今很有本事,替家里招揽来不少生意,不但没成为家里的累赘,反而还隐约有顶梁柱之势,他们两口子完全有理由慢慢地替她寻个好人家,不要着急把她给嫁出去。罗成和常氏意见一致,于是打定了主意,不把此事告诉罗久安和高氏。
可他们哪里晓得,罗久安并未走远,就站在门外,高氏也在屋里,耳朵贴在门板上,两人把赵大婶故意提高了声量讲的话都给听见了。他们老两口的心思,却同罗成和常氏迥然不同,在他们看来,女子再嫁何其不易,只要有人肯娶,就是感激不尽了,哪还容得他们挑三拣四,再说赵世杰是他们看着长大的,那人虽说游手好闲,动不动就与人打架斗狠,但对自家人却是极好的,绝对不会欺负罗依,再说赵大婶也喜(…提供下载)欢罗依,罗依若是嫁去他们家,婆婆爱护,相公体贴,多好的事,跟这些比起来,甚么排行,实在是无关紧要。
高氏在屋里,越想越觉得这是门好亲,于是走出门来,同赵大婶好一阵寒暄,然后出大门,拉着罗久安商议去了。
罗依哪晓得他们的打算,一门心思只想把生意做好做大。她拿出今天刚买的涤棉布,让赵大婶和赵世忠各挑了一种,又准备去后面把赵世杰叫来选布料,量尺寸。
罗成有意不让她和赵世杰成事,见状马上站出来,抢先朝后面去了,待叫来赵世杰后,又亲自替他量尺寸,一点儿也不让罗依插手。
第三十七章 紧急(一)
罗依两世为人,哪会看不出罗成的刻意,只是她不甚在意罢了。她前世孤身一人,稍不努力就没饭吃;这一世,才刚穿越就处处受虐待。两世的经历,让她忧患意识甚浓,坚决把自力更生放在了人生要事的第一位,至于终身大事,顺其自然罢,若真有缘,任人阻拦也会终成眷属;若无缘,再怎么撮合也会无济于事。
罗依想到这里,浅浅一笑,拿出一匣子早就准备好的设计图,供赵大婶母子三人挑选。
赵世杰大概并不晓得赵大婶刚才说了些甚么,神色一如往常,随手挑了块深灰色的布料,说是经脏,然后扬起头,对罗成道:“罗大哥,你们后面住了谁,咳嗽成那个样子,可别让他把病气过给了家里人。”
咳嗽?罗成并不知道范景明湿透归来,闻言愣住了。
罗依正欲道出实情,突然想起范景明因为好面子,都不肯穿着湿衣回家,这样的人,只怕更不喜让人知道他被淋湿过,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道:“后面除了租我们房住的范公子,还能有谁?”
罗成恍然,连忙丢下手里的活计,赶着朝后走,道:“范公子金贵人儿,可不能让他病着,我去问问情况如何,好去给他寻郎中。”
常氏面泛愁容,一怕范景明把病气过给罗长吉,二怕范景明因病搬出罗家少了收入,她记挂着后头,就有些心急,双手捉住布口袋的底,把里面的涤棉布尽数倒了出来。这动作本没甚么,但布料倒尽时,里头藏着的一卷纸也跟着滚了出来,在地上滴溜溜打了个转,然后撞上缝纫机的铁脚,磕破了一点儿。
她连忙捡起来一看,懊恼叫道:“哎呀,这是阿依买回来的对联?竟叫我给弄破了。”
这对联是范景飞的,还要还给人家呢。罗依有些着急,上前接过来一看,果然破了一处,而且正巧破在一个字的下头,想要再卖出价钱,只怕是不能了。
一副破损的对联,该如何还给范景飞?早知道就不去捡了。罗依正烦恼,常氏却是把对联展开,比划了一番,笑道:“虽说破了,但若贴上,还是看不出来。”说着,就把对联收了起来,说过年时她亲自来贴,保管一点儿瑕疵都看不见。
罗依想了想,这样也行,反正范景飞的对联就是拿来卖的,他们先贴了,到时把钱给他也一样,于是便由着常氏去了。
赵大婶母子三人选好衣料,告辞离去。罗裳送出老远。
罗成自后院匆匆出来,称范景明浑身发热,病情不轻,匆匆寻郎中去了。
罗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