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面传承-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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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叶兰宇抽了一根烟,有些惋惜的说道:“不过是比我多活了几天罢了。”
“老祭司是你杀的?”
沈旭之见阿瑾脸色有异,握住阿瑾的手,挡在两人之间,问道。叶兰宇开始说的婉转,随后便凛冽如寒风,看这架势,当真是万念俱灰。
“这位小祭司,你们全族上下就那么一个明白人,我不杀了他,白苗一族归顺南国,我还要分兵防着你们白苗出手,怕是早都败了。话说的简单,我那时候其实是布下无数手段,才让你白苗一族严守中立。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知道其中种种伎俩的好。”
“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是现在杀了他,还能怎样?”
沈旭之劝慰道。
阿瑾的手冰凉,被沈旭之拦住,看着叶兰宇的眼神不善。“你们俩啊,我说老叶,你说话就不能客气一点?”
“这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都是要死的人了,还出言骗这么一个冰清玉洁的小女孩儿干嘛。”
叶兰宇话说的好听,事儿做的却不地道。
沈旭之无奈,先安慰阿瑾,过了半晌,才见阿瑾面沉如水的坐下。看着叶兰宇,一脸的恨意。叶兰宇浑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抽着烟。一根接一根,嘴唇皲裂,有时候烟在嘴上放的久了,揭下一片皮来。血淋淋的,但叶兰宇恍然不知,还是抽着烟,看着羊皮袍子愣神。
“老叶,问你的话,你还没说呢。”
沈旭之见叶兰宇一脸死气,也有一些耐不住性子了。说起话来带着一丝火气。
“护国神兽?据说那是八阶神兽,你那穷奇不过是一只六阶的荒兽而已,再过千年如果不死也未必能到了八阶。我劝你还是别想撩拨这神兽了。”
“你能搞定这神兽吗?”
叶兰宇眼神忽然闪过一丝异色,问道:“我要是能,你哪来的兵?”
借道白苗,快马突袭,这种异想天开的办法叶兰宇也不是没想过,但不过是想想罢了,且不说这么多兵马怎么能保证消息不外泄,就算是千里突袭成功,都城、皇城两座固若金汤的高深城池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一会让你看。你能搞定那只八阶荒兽吗?我以为你们皇族总该有点办法,尤其是你,要是说你根本没有一点惦念,心里没点办法,我也懒得帮你了。”
沈旭之一听是八阶的荒兽,心中也是一凉。不说八阶荒兽,就算是身后这只穷奇进阶以后还能不能如此老实都说不定。但九尾天澜白狐既然让自己问问叶兰宇,自然是有办法。以沈旭之对叶兰宇的了解,这老东西早就窥觑皇位已久,一定对那只八阶的荒兽有所办法,要不然为什么身领雄兵,偏偏对驯兽这么感兴趣?对白花舌蛇丹这么感兴趣?
“身为皇族子弟,我有办法安抚神兽一时半刻,但时间不能长。这么短的时间能干什么?而且之后呢?”
叶兰宇也开始琢磨起沈旭之所言,即便能突入皇宫,但那之后呢?一时片刻,就算是千军万马也做不出什么事儿来。难道还真有神兵天降?
叶兰宇想起宫禁中那层层护卫,就算是神兵天降,又能如何?
“你能安抚神兽就好。主要是能给我点时间突进去,你那侄子你要死还是要活?”
沈旭之沉吟片刻,问道。
“要是真行,死活不论。当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叶兰宇见沈旭之颜色不似开玩笑,于是也开始认真起来。“沈少要靠着你那草木皆兵?”
草木皆兵叶兰宇是见过的,当着裟隶兽骑兵,铜墙铁壁一般,的确是利器。但真要是拿来攻城,总是感觉少了一些什么。不仅仅是速度,似乎还有很多。
“当然。要不然你以为我还会靠什么?”
沈旭之反问道,丝毫没有感觉到叶兰宇的忧虑。
叶兰宇苦笑道:“沈少,咱不开玩笑不行吗?你要是想我战死沙场,其实不用这么一个方式。”
“……”
沈旭之终于对叶兰宇无语了,从开始,叶兰宇就没有相信过自己能突入南国都城,帮他翻盘。沈旭之斜睨叶兰宇,一脸的不满,心道你真当老子单骑衔尾追杀是送死的傻逼啊!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
“走,老叶。你不信我就给你看看!”
沈旭之拉扯着叶兰宇往屋外就走。穷奇尽职尽责的表现出一个狗腿子的本分,见沈旭之有些怒意,站起身,一人多高,嘴里带着涎液,一股子腥臭喷向叶兰宇。那股子不知道多少年没刷牙的味道扑面而来,差点没把叶兰宇熏了一个跟头。
沈旭之笑着把穷奇挡开,心中开心。没想到这穷奇真是知情知趣,不愧是唯一能口吐人言的荒兽,这个可真有点意思了。
站到小院里面,沈旭之拿了几张床弩回来,问道:“老叶啊,这回你可长见识了,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无坚不摧。只要没有超阶的荒兽存在,你们那皇城算个屁!”
第一百六十六章被遗忘的神器
叶兰宇将信将疑,跟沈旭之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这个少年郎总是能弄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来。难不成这事儿是真的?叶兰宇狐疑着跟随沈旭之走到当院。
心念百转千回,却根本找不到一条出路。任凭叶兰宇心中妙算无数,思来想去尽都是死路。
沈旭之手腕光芒一闪,控制着树魂流出的数量。一个巨大的树人蓦然出现在眼前,吓得穷奇浑身尖刺一般的毛挓挲起来,一脸凶相……
树魂化作树人,身上铠甲也从最简单原始的粗制铠甲幻化成做工精美,甚至有一两个增益法术的冷衫木铠甲。就算是克制树人的穷奇在身边,这只木魂树人却根本没有一点害怕、畏惧的意思,甚至都懒得去看穷奇一眼。
树人不待沈旭之招呼,直接弯腰在地上拾起床弩。一根原木出现在手上。树人第一次摆弄,虽然似乎有沈旭之神识指点,但少年郎也对床弩不是很熟悉,笨笨卡卡的半天才把原木当成弩箭装在床弩上。十多个人摆弄的床弩被树人拿在手上,简单随意的玩着。床弩和树人的比例就像是沈旭之和腰间天枢院制式的手弩一般。
叶兰宇看的目瞪口呆,忽然想起沈旭之问自己要几百架床弩来着……野心这种东西像是杂草,在叶兰宇一片死灰的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当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种树人沈少能召唤多少个?”
叶兰宇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心中瘙痒。今天要是有这种树人在,自己那百十骑猎豹骑士何必白白浪费。
“床弩有多少,我就能召唤多少。还得给我点熟练的时间,这东西和手弩有区别啊。我还以为一样的呢。”
沈旭之站在阿瑾身边,说道。
叶兰宇听沈旭之这么说,即便城府再深。也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心中大动。
“床弩好说,我尽量配置。可是没有骑兵了……”
叶兰宇忽然头大如斗,千里奔袭。没有骑兵,光靠这些树人可不行啊。
“杀人放火,步兵也行。”
“步兵?千里突袭?”
叶兰宇诧异的看着沈旭之。要是用步兵,自己收拢一下,还能有一些,怎么三千五千的溃兵还是能有的。但一是辎重费力,二是这些步兵跋涉到南国都城,就算是从白苗部走,怕是没到南国都城就被人围困截杀了。
“你们打仗都不用纳戒的吗?”
沈旭之见久经沙场的叶兰宇根本没有想到纳戒的事儿。也很困惑。
沈旭之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以纳戒运兵,谷路行手指上的纳戒就能办到,少年郎总以为这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纳戒可以运载一些辎重,但数量不多。只能应急。运兵?不会吧……”
叶兰宇狐疑的看着沈旭之,不知道这古怪少年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沈旭之也觉得自己鸡同鸭讲,郁闷的很。难道谷路行手指头上戴的那枚纳戒居然还是一个绝世极品?怎么看这小子都不像是能戴绝世极品装备的人啊。
“嗯……谷路行那里似乎有一枚戒指能运兵,五千玄甲重骑没问题,也不知道需不需要吃喝。”
沈旭之等叶兰宇问了这些问题之后,才觉得自己真的想简单了。运兵的话,吃喝拉撒睡,哪个不需要忙倒?可不是装上就走,不用管这么简单。
叶兰宇如同被五雷轰顶一般,懊悔、焦躁、绝望后的大野心无数种情绪潮水般涌上心头。百感交集啊,早知道这样的话,今天那些狼骑和猎豹骑士就不会如此唐突的当做大头兵浪费掉。
沈旭之见叶兰宇忽而咬牙切齿,忽而眉飞色舞,浑然没有往日的凝重,心中奇怪。不会是老叶看到树人之后吓傻了吧。还是谷路行那小子手上戴的当真是一个绝世宝物?自己怎么就没注意呢?
“我这就去准备床弩去。其他武器不知道沈少还需要什么?”
叶兰宇从悲喜交集中缓过劲儿来做事情雷厉风行,“还要请沈少把那神器属性弄清楚。”
“神器?”
沈旭之瞬间迷糊了。神器是啥玩意?我有过吗?
“就是那枚纳戒啊。”
叶兰宇见沈旭之一脸迷茫,心中腹诽。这等宝物居然在不会用的人手里,真是明珠投暗!如果自己早点知道有这神器……唉,无尽的惋惜中,叶兰宇一跺脚,对着沈旭之拱了拱手,转身便走。
灰白的长发在空中飘洒挥舞,重新燃起一团叫做希望的火焰。此刻,那片斑驳的野火连成一片,已现燎原之势。
沈旭之挠了挠头,在树人手里接过比自己两个都大的床弩,放在地上仔细研究。阿瑾见叶兰宇走了,恨恨的道:“沈少,你真准备帮他?”
“不是帮他,是帮我们。”
沈旭之仔细研究着床弩,回答道。
“他杀了我师父。”
阿瑾有些愤怒。
“你杀了他,你们全族就都死了。”
对于阿瑾的仇恨,沈旭之理解。但事情走到现在这步,白苗一族要是不能破局,之后面对的必然是血腥的清洗。
阿瑾无语的蹲下,无奈的把头埋在膝盖中,无声的啜泣。后背一起一伏,在秋风瑟瑟中可怜无比。
这是一种无助,是一种绝望。仇人就在面前,却无法手刃血仇,阿瑾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在秋风中无声的哭泣,彷徨。
沈旭之走到阿瑾身边,劝慰道:“生活就是这样,没事儿,能救活你们一族人,就算是老祭司在九泉之下也会含笑的。世界啊,总是很矛盾,你看看我,我曾经在宛州的都城住过,被一个叫刘泽宇的老家伙照顾。”
沈旭之说起刘大先生,心中忽然有一点悲哀和怀念。稳定了一下情绪,放下床弩,抽了几口烟,才觉得酸酸的鼻子好了一点。继续说道:“那时候我总是怀疑,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对我这么好啊。肯定会有什么阴谋在吧,所以我就不停的闯祸,每一次有事儿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把这些事儿弄上天去。就是想给他找麻烦,想看看幕后的那一个一只隐匿着的人到底对我是个什么态度。那时候想,大不了老子就是一死而已,说什么也不能糊里糊涂的给人当枪。”
这是阿瑾第二次听沈旭之说起自己的往事,不再如上次那样一片灰暗,而是像一个不懂事儿的小孩儿,不安的拒绝着温暖,充满着怀疑。等真到失去的时候,却又后悔莫及。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啊。
“后来呢?”
阿瑾停住哭泣,问道。
“后来这狗日的老家伙死了!死的时候我在身边,却是昏迷的。他把我们送来深渊界,我也是刚刚知道这老家伙居然最后肠子都让人捅出来了,盘肠大战,这老狗日的也不知道和个女孩儿携手归去。”
沈旭之越说声音越轻,想着九尾天澜白狐展示给自己看的那副刘大先生和高延勇携手泯恩仇归去的画面,开着只有自己才能懂的玩笑,和着秋风中的落叶,不知这哀思如何寄托。
“也不能报仇吗?”
“那只老狗把天枢院都给了杀他的人。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唉……”
沈旭之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手指接住一片风中飘舞的落叶,放在鼻子前面闻着落叶上的淡淡香味,回想着刘大先生临死之前那份豪迈气度,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回去把他半生的基业弄好呗,也算是对他有个交代了。那人我还真是不能杀,刘大先生那时候已经是六境的修士,要杀这人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但他没有动手,或许他们之间也有一种多年征战的兄弟袍泽的情谊吧。”
“你看看,纠结的人不仅仅是你自己。我把我的郁闷说出来,你是不是高兴了一点?”
沈旭之笑着拍了拍阿瑾的肩膀,站起身,把烟头弹到一边,又在地上拾起床弩,说道:“所以,有些事情要往前看。杀戮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以杀止杀是最笨的一种办法,虽然很简单、有效,我很喜欢。”
如果刘大先生在天有灵的话,听到沈旭之这么说,往日里那任性而莽撞的少年郎居然也学会跟别说杀戮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欣慰。
阿瑾还是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