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语-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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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云中的脸上甚至有微笑，不晓得是讽刺还是愉悦。
　　········
　　杜的手紧握着。一任自己的长指甲深埋于掌心。云中！
　　小小的婴孩被捧于温暖怀抱，男子笑得无比满足。自己只是个平凡男子，有深爱的妻女，这已经很足够了。
　　我将一辈子呵护你于掌心，Baby。小小的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奇异的忧伤。
　　新来得女的男子却丝毫不曾注意。即使看见了又怎么样呢？甫出生几天的婴孩又怎懂得什么是忧伤？
　　夜色再度降临，熟睡中的夫妇甜蜜相拥。主人床前的婴儿床里，小小的婴微侧着头，努力地坐起。静夜里幽幽散发冷气的眼一瞬不瞬的望着伊的父母。有很多的眼泪无声的掉了出来。
　　我该叫你杜离还是云中呢？银色的发在暗色里格外耀目。
　　这小小的婴实在是奇怪的孩子，面对突然幻化于自己床前的“人”不哭，不闹。
　　呵，或许我该叫你高小姐，毕竟你已是他的女儿。
　　不容错过的，婴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疼痛。
　　魇夜大笑，你又忘记我了云中。
　　山鬼一族在轮回里的传承，消失的并不是灵力，而是记忆。
　　一抹恨意掠过银眼。魇夜森森的牙已贴在熟睡中的男子。
　　不……要！奇异的，甫出世几天的婴猛地喊出声来。
　　哈哈哈！笑声中，眼泪四溅。一个眼泪做成的魇夜。呵呵，身为神族目空一切的骄傲就这么一再成为粉齑。
　　你要伤我多深呢？云中！
　　第三章　五千年前
　　大殿，庄严肃穆气势恢弘。帝北向而坐。诸神列于两旁。
　　阶下跪伏着的白影一直磕头，一直磕。
　　大帝，魔神官轻唤面无表情的帝。
　　帝仅仅一挥手，魔神官噤然。
　　整个大殿安静得听得见风的声音。惟有那白影的磕头声一声响似一声。
　　大帝轻叹：山鬼，我答应过魇夜不插手的。
　　砰！磕头声久久回响。
　　大帝皱眉，不语。
　　已经一个时辰了吧，这魇夜怎么还不来领回他的所有物。
　　嘎然而止，白影的目中射出泠泠的光。
　　连这小小的山鬼也能窥破我的心思么？
　　白影望了眼大帝，继续磕头：求大帝让云中神魂俱灭。
　　众神恻然。
　　我就这么让你厌恶么云中？平空里幻化出绝世容颜，银眼里是浓浓悲伤。
　　白影不曾说话，竟转向魇夜磕头。一下一下再一下。
　　魇夜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你说过会和我永远在一起的……
　　为什么？我要知道理由
　　云中抬头，微笑里有些甜蜜，更多的却是凄然。
　　人界男子？她爱他？山林里的偶遇？魇夜读取她的心思。盛怒
　　你可知背叛我的下场！足以冰冻人心的魇夜
　　云中伏地，再磕头：求您让我神魂俱灭。
　　银眼眯起，魇夜还未说话，大帝开口：你们当我不存在么？
　　呵，魇夜嗤笑，云中转向大帝跪伏。
　　什么是爱？大帝的语声有太多的迷惑。不谙七情的诸神一旦沾染竟甘愿连性命也不要呵。
　　云中不语，只是双眼写满既心醉又疼痛的神色。
　　他爱你么云中？
　　不爱的。平凡如同人的面貌终于有了自己的七情。银眼中划过恨意。
　　大帝叹息：就算我把你送入与他连接的轮回，他终究还是只在自己的感情里。
　　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么？许多的泪掉了出来。
　　魇夜惊怒：大帝，你敢！
　　无礼！诸神出手，白光织成一片。魇夜已把云中拖于身后，无边的暗汹涌而出。
　　悲悯兮天地，大帝喃喃的念。云中消失。
　　不堪一击！众神已被震晕在地。魇夜的眸子冷冷的对上大帝。
　　封印之力，这是大帝对于逃亡的云中所能有的唯一保护，加上山鬼的眼泪，是连魇夜也不能冲破的禁忌。
　　该死！魇夜左手高举，无边的暗笼向大帝
　　天下无神？大帝骇然。不惜玉石同焚的魇夜对那小小山鬼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结界之力！大帝用尽所有神力，封印住整个的宫殿，连同诸神的沉睡。这一睡会是多少年呢？
　　云中。我绝不原谅你！被挤于结界外的魇夜高喊。
　　五千年。猎杀尽山鬼一族。所有遇上魇夜的背叛者（即游戏者死）
　　第四章　奇怪的画展
　　那个画展，有着动人心魄的力量。天下无神不过是其间略见气势的一幅。画家高阳在很多日后还震撼其间。
　　那个杜的笑容很有些刺眼，叫做杜奇峰的吧。名字其实是细枝末节。
　　只是伊的画笔法奇诡，明明是写实主义的会突然有魔幻的夸张。比如那幅题名为高楼的微笑的。画的明明是国贸大厦那标志性建筑。偏生拦腰给它一巨裂缝，楼上上半部完全倾斜。
　　更有一张叫做风的画，完全不可理解怎么是这么个标题。画幅中，小小的婴立于婴儿床中，熟睡的男子脖间是森森的牙，那末银眼里的光芒让人眩目。
　　最让高阳震慑的是，那利齿下的男子分明是自己。那小小的婴则是自己甫出世的孩。有很多寒意涌进伊的胃。
　　不过是一幅画罢了……
　　杜的眼神竟让人连质疑的勇气都没有。那么熟悉的强势。
　　还有一幅叫做电梯的画，主题大约是表现人类至深的恐惧吧，西洋油画里明快的色彩。电梯间的男子一脸惊恐的仰望着电梯的楼层指示灯。扭曲的面容显示人类至深的恐惧。对于未可知事物。
　　杜奇峰极其大胆的画风无疑是对倾心国画的高阳的一次艺术撞击。甚至接连十数日，高阳避免乘任何电梯。伊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
　　囡囡，我的囡囡。客厅。男子亲密拥着自己才十来天的爱女，身边坐着他心爱的妻。白色的灯光宁静的铺在伊们的身上。很是温暖。
　　只是婴的眼中有一抹挥之不去的暗色。
　　今天是联系好的画展日，囡囡却异常的哭闹。已经一个时辰了。婴的小手仍紧紧攥着男子的衣。
　　男子开始有些烦躁，这是大事呵……终于被妻抱开的囡囡哭得惊天动地。男子仅仅是一回头，有些心痛的，但终归还是走了。
　　奇怪。惯常经过的路上拥挤着众多的人潮。男子皱眉。尘土飞扬里看见的是国贸的废墟。
　　据说昨日夜半突然从中裂开，轰然倒塌，死亡十一人。还好不是在工作日的白日。
　　伊不觉间已是一头冷汗。
　　第五章　结局
　　高阳的画展无疑算是很成功的。他的工笔仕女颇有吴风。而花鸟又是他得意之作。业界风评足以让伊骄傲。
　　有挚爱的事业，妻，囡囡。这是高阳的幸福人生呵。
　　直至宾客尽散，高样才得以离开。神情满足中，伊不觉步入电梯间。
　　“叮”电梯合上的声音才使高阳回过神来。
　　不晓得为什么，心里突然有毛毛的感觉。
　　或许是那幅画的缘故。
　　指示灯稳稳的七，六，五，四，三，二，一。
　　高阳轻轻的舒了口气。
　　电梯却轰然巨响。一，二，三……三十，三十一……指示灯急速攀升中，高阳听见自己惊怖得不似人声的尖呼。
　　三十一，三十……指示灯迅速坠落，高阳的心似被引坠得要落出他的身体。
　　伊绝望得闭上眼睛。
　　“生与你一起，死与你一起。”翻腾的胃在语声中奇异的平复。
　　很短的瞬间，有温暖的怀抱包裹住了高阳。
　　原本空无一人的电梯间多出了张绝美容颜。来自神族的安定。
　　许多的泪掉了出来。云中的脸上是微笑。甜蜜的，忧伤的，生之幻灭，与爱永存……无数种情绪间杂成无歌的序曲。
　　该死！半空中传来冰冷的语声。
　　电梯嘎然而止。
　　高阳四顾，依旧是空无一人的电梯间。指示灯稳稳的停在数字1。
　　幻觉么？许是太累了。
　　魇夜。绝色的容颜写满了坚定。
　　山鬼的眼泪加上封印之力？你以为真的可以抗衡我么？飘扬的银发拂在脸上，如同打在心上的鞭。魇夜嘲讽的笑着。笑容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悲伤。
　　女子的眼迎向魇夜。
　　轻叹中，是云中展动七情的容颜：“魇夜，你肯原谅我么？”
　　“或者我要象国贸那11人一样付出背叛的代价。”
　　银眼眯起，看不到一丝的情绪。也不知过了多久。魇夜伸手，滑过云中的脸：或许我该祝福你。
　　单方面撕毁合同的公司11人全部死亡，且陪上整幢的国贸。云中有些默然。
　　五千年，彼此都已经太疲倦了吧。
　　我跟你回去魇夜。
　　……
　　我已把时间拨回一切发生之前。
　　那么他？魇夜已经不再恨了。
　　云中的笑容有些凄凉。他自会有他的妻他的子，一切了无痕迹。
　　……
　　强行参与到别人的人生，没有人会好过吧。又有很多的泪掉了出来。
　　魇夜轻叹，紧拥云中于怀。如同失而复得的珍宝。
　　光与影间，一切消失。
　　“祝您幸福！”云中的语声是这件事最后的痕迹。
　　尾声　微笑的魇夜
　　呵！云中羽衣子伸了伸懒腰。
　　终于完稿啦。这期的漫画耗费了太多的时间，该是好好休息的时候咯。
　　逛逛街吃吃茶狂想念那些好久没见的美食。蟹黄饺子的香味。唔，这是一个幸福的冬天。
　　好了，好了同学们。忘记你们之前看到的吧。云中羽衣子俺要溜达去啦。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笑嘻嘻。
　　……
　　那是什么？
　　斜倚于门边的是抹微笑的银眼。
　　魇……魇夜？
　　“你也可以叫我杜奇峰”魅惑人心的魇夜呵……
　　光与影寂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