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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舞残月-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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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雕栏玉砌,绮户朱阁,当其是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做烟箩,不过它是个禁地,从来没有人可以住进去,就连冷清寒自己也不例外。
  没有人知道冷清寒为什么造了痴园,它,总是笼罩著一层神秘。
  南宫影一行人伫立于残月楼外,恭迎冷清寒回楼,南宫影当前而,左首是一面目祥和的老者,他是残月楼的内务总管,人称“出云手”孙尧。
  这两人之后是十个身著紫衣的中年男人,他们即是曾经叱吃一时。后来被冷清寒收服的天魔十凶,而今掌管残月楼的防卫。
  冷清寒下马,向他们微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后迳自走向马车,掀开车帘。
  “尘,到了。”她将手递给他。
  车中传来一阵轻咳一而后一个低柔的声音应了一声,“嗯。”一只修长如玉的白膂手臂扶在她腕上,自马车中出来。
  每个人的眼睛都盯著他看,先是因为冷清寒对他的态度,冷若冰霜的楼主何时会对一个人如此关切入微、小心翼翼?而后又怔仲于他绝世的容貌。他们从未见过那么美的人,不,连用“美”这个字都无法形容,清灵而飘逸的气质,修长而清瘦的身形,隽永而雅致的五官,完美得无一丝瑕疵,他就像是水做的,不染半点烟尘。
  南宫影率先回过神来,向冷清寒拱手,“楼主,请回楼歇息,我等已设下宴席,今晚为楼主洗尘。”
  冷清寒微微颔首,扶著楚落尘向楼内行去。
  三天的舟车劳顿己令他的体力到达极限,她现在只想早些让他休息。不过,他还是必须先认识一下楼中首要人物。
  “尘,这位是残月楼的军师,南宫影,那位是总管孙尧,后面十人是天魔十凶。”冷清寒极简的为他介绍。
  楚落尘轻轻一笑,推开她的扶持,优雅从容的一揖,“在下楚落尘,久仰诸位大名。”
  “楚公子客气了,由老朽带楚公子到天字亭歇息。”孙尧呵呵一笑,很是欣赏眼前这个沉静温和的年轻人。
  “孙老,不必了,你让他们将痴园打理好,让尘住进去。”冷清寒淡淡的道,“走吧,先去我房中歇息一下。”
  楚落尘点头,任她引领著向晓风阁走去,留下一群呆若木鸡的群众。
  “哇,我没有听错吧,痴园耶,那个禁地!”颜含情激动的喊出来。一路行来,她是知道楼主对那个小白脸很好啦,想不到居然连痴园都拨给了他住,天哪!
  “含情,你小声点,没半分女孩子的样子。”慕雄飞打了她一下头,心里其实也为冷清寒的举动惊异不已。
  “呵呵,看来楼主对那位楚公子真是特别啊,也许楼中要办喜事了。”孙尧笑呵呵的道。
  “喜你个头啦,孙老,你下巴别笑掉了。”颜含情瞥了一眼南富影。
  “丫头,你生什么气?真是。”孙尧被吼得一头雾水。
  “孙老,你别理她。”慕雄飞摇头无奈的叹息。这含情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见楚公子就像见到仇人似的。
  南宫影默不作声,心中一阵刺痛及失落。她连痴园都拨给他住了,他黯然的向楼内走去。
  南宫影卧云院的听涛小榭,任早春冰冷的细雨打湿脸颊。
  楚落尘来到残月楼已经五天了,这五天中,任谁都可以明显感受到冷清寒对他的重视。她会对他笑,有闲暇便在痴园陪伴他,会因他身体稍有不适而放下手中一切事务。他明白,这绝不是一个女人对恩人的态度,她动心了,虽说他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他不甘心,即使他竭力说服自己豁达的祝福她,但他做不到,五年前的惊鸿一瞥使他对她一见钟情,认定今生的新娘注定是她。
  而后,她创立残月楼,他更是放下自负与骄傲,甘心屈居她之下,守护著她,为她出谋策划,助她成就霸业,他希望有一天她会感动、会接受他,但她现在却爱上了另一个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南宫影仰天大吼,一掌击出,离他十步之遥的一棵梧桐应声而倒。
  他实在不懂,他有哪点比不上那个病慨慨的书生,他对她不够好吗?为什么她不爱他,却爱上别人?不,不可以,她是他的,谁也不能夺走,谁也不能。
  “军师,小心著凉了,奴婢送军师回房。”柔软的话声响起上把油纸伞挡在南宫影头上。
  南宫影回头,望进一双温柔的眸,她就像颗香扇坠子,纤细娇柔,她是他的随身婢女,名唤萍儿,是他一年前自人口贩子手中救下的。
  “嗯。”他颔首,莫名的感到一阵温馨。
  雪冷霜严,倚槛松筠同岁傲;日迟风暖,满园花柳各争春。
  痴园之中,柳烟花雾,风帘翠幕,令人如入桃源仙境,画图难足。一阵悠扬平和的琴音伴随清风飘荡其中。
  冷清寒步入痴园,淡泊宁静的琴声令她有种洗尽铅华之感,生出一种欲与楚落尘就此一同退隐山林的冲动。她知道是他在抚琴,只有他的琴声会如此纯净,不染一丝尘杂,她随琴声寻去,立刻见到了他,他向她微笑,最后一次拨弦,一曲终了。
  “寒儿,过来这边坐。”楚落尘起身,指指身边的黑云石凳含笑道。
  她走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胸口。每次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再烦乱的情绪都能奇异的平复。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他轻声问。寒儿的气息有些浮躁,像是有什么事困扰了她。
  她摇头,只是依偎著他,听他略比常人缓慢的心跳。
  “别瞒我,我知道有事,乖,告诉我,让我为你分担。”他有些心疼,他的寒儿呵,总是自己扛下所有的重担,也不管自己纤弱的肩膀是否承受得住。
  “没事,真的没事。”他总是那么细心,那么注意她的心绪,但这件事,她不想让他知道,也不想将他扯进去。
  “寒儿,你不相信我吗?所以,你宁愿自己一人承受,却不愿我与你分担。”
  他的声音有些失望,她的忧虑当真不愿他分担吗?
  “不是、不是。”她推开他,抬头望著他,“我只是不愿你担心,为什么你要那样想?”
  “是我多想了,我们坐下来,你再慢慢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楚落尘拉她坐下,静静的等她开口。
  “昨天夜里引剑楼失火,两名守卫遭人杀害,后来虽及时扑火,但楼中帐房己被焚毁。”冷清寒以手抚额,疲累的道。
  “怎么会?残月楼外有九转千回阵防卫,可谓固若金汤,外人如何进来,何况是放火?”
  楚落尘沉吟,第一次进残月楼,他就看出松林之中蕴藏机巧无比的九转千回阵,此阵极其高深,由五行八卦辅以奇门遁甲之术演化而成,每日随时辰变化,万一陷入是万难脱身的。
  “九转千回阵昨夜被破了,南宫影早在三天前病倒,现在,楼中防御成了一个大问题。而且,不知怎的,九转千回阵被破的消息一大早就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她一拨身边的琴弦,七弦琴反出嗡的一声颤响,使四周的气氛添上几许烦闷。
  楚落尘站起,微微皱眉的踱著步子,九转千回阵向来只可由内部开启,要从外界破坏可说是不可能。难道是残月楼中出了内奸?但这等猜测却是说不得的,看来如今只可从长计议。
  还有一点也奇怪得很,当日他见到南宫影时,他气色极好,实在不应突然病倒,而且又是在这个时候,难道其中另有蹊跷?没有理由啊,他何必这样做呢?
  但若不是他,又会是何人?
  “楼主,楼主,不好了。”颜含情匆匆赶到,满脸通红的她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她向冷清寒微微行了一礼,对楚落尘则是视而不见。
  “谁准你进来的,不知道痴园是禁地吗?”冷清寒微怒。
  颜含情撇撇嘴,吐吐舌头,又被骂了。
  冷清寒看她的样子,著实气不得又笑不得一只得问道:“说吧,出什么事了?”
  “洛阳城中残月楼名下最大的祥瑞钱庄昨夜被人洗劫一空,掌柜的今天早晨才发觉。现在主顾们都得到消息,在钱庄门前聚集著,要求取回银两。”颜含情想起来此的目的,急将刚收到的消息回报。
  “什么,祥瑞钱庄被劫?”冷清寒涮地站起,惊异至极。“寒儿。还不去看看,愣在这儿干什么?”楚落尘的提醒中带著有别于往日温柔的犀利。
  “好,含情,你和雄飞留在楼中,助天魔十凶防御总坛,我与孙老去祥瑞钱庄,千万注意痴园安全。”冷清寒吩咐完又望向楚落尘,“待在痴园。千万别出来。”
  “快去吧。”他向她挥手催促道。
  她点头,身形一晃,施展轻功离去。
  楚落尘待她远去,也转身行向痴园之外。
  颜含情一把拦住他,“你要去哪里?”
  “去松林看看,右护法可愿带路?”
  “楼主吩咐,你绝不能出痴园。”她唯楼主之命是从。
  他看她严肃认真的样子,实在与她向来的飞扬跳脱不符,忍不住笑道:“不过我似乎也听楼主说过,痴园乃属禁地,任何人不得擅入,只不知右护法现下为何在此?”
  颜含情涨红了脸,“那是我有事急禀,当然可以破例。”
  “右护法既知事有轻重缓急之分,又何必言听令,挡住我的去路?”楚落尘听完她的狡辩顺势道。
  颜含情哑口无言,瞪著他她实在恨不得咬他一口,好刁滑的一张口,但她却依旧不肯让路。
  “左护法,你怎么在这里?”忽然,楚落尘语带惊讶的向颜含情的身后唤道。
  “雄飞?”颜含情下意识的回头。
  楚落尘衣袖一翻上把白色粉末撒出,颜含情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人已软软瘫倒。
  楚落尘歉然的对她美笑,举步离开。
  “含情,含情……”
  楚落尘方踏出痴园,便撞上行色匆匆的慕雄飞,他正寻著颜含情,见了楚落尘,惊讶的上前招呼。
  “楚公子,您怎么出了痴园?”
  “难道我是出不得痴园的?”楚落尘眉宇含笑,柔和而微带戏渭的反问。“不敢不敢。我不是这个意思。”慕雄飞连连摇手。
  这位公子爷可真会戏谄人,平日不见地迈出痴闻,今日此举任谁都会感到惊讶。
  楚落尘笑笑,带著惯有的平和沉静。
  “对了,楚公子可有见到含情?”
  “右护法?左护法找她可有要事?”楚落尘不答反问。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今儿个都没见著她,楼中又值多事之秋,是以……”
  慕雄飞腼肭的笑笑,微黑的脸上浮上一抹暗红。
  楚落尘见他羞赧的样子,不禁浅浅一笑,“右护法方才与寒儿在一起。左护法不必担心。”他并没有骗他,刚才颜含情的确与寒儿在一起,不过现在正在休息。
  “我…”我不是担心。“慕雄飞被他说得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该往哪裹摆,结结巴巴的道。
  “左护法可愿随在下往松林一行?”楚落尘岔开话题。
  “松林?楚公子去松林做什么?”
  “只是听说松林中的阵势出了些问题,去看看罢了。”
  “楚公子精通阵法?”这人究竟如何深藏不露?
  “稍有涉猎而已,还望左护法带路。”楚落尘说得平淡,似在商询,可慕雄飞已带头引领他向松林而去。
  整座松林,看外观似是毫无变化,一样的古木参天、松柏长青,但九转千回阵被破了。现在的松林只是一片极普通的松林,再也起不了防御残月楼的作用。
  他一眼便看出松林正中两棵百年老松向上延伸而出,原该交错在一起的纠枝断裂了,他暗暗叹息,这断裂的树枝正是九转千回阵的阵眼,阵眼一破,这旷绝古今的障法算是毁了。
  而破阵之人著实不简单,竟一击直达中枢,将阵式毁得彻彻底底,叫人无力可回天。而今,看来只能再重布一阵了。
  楚落尘眉心轻锁,微微踱了几步,查看四周地形及松柏的分布,随著他步子的移动,腕上玉钤轻轻的晌著,听在慕雄飞耳中,无端生起一阵压迫感。
  他实在感到奇怪,每次只要这位楚公子敛去那抹常挂在脸上的温和浅笑。他总会感到隐约的压力。
  楚落尘自怀中取出一个如婴儿手掌般大小的银匣,打开里面是一只司南,上面的指标不偏不倚的指向正南。他抬头,目光在松林之间梭巡,好一会停在一棵两人高的松树上,注视良久。
  慕雄飞随他的目光望去,只觉这株松树实在平凡,既非特别高壮,也不是枝繁叶茂,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楚公子,这棵树有什么不对吗?”楚落尘沉吟下,“请左护法将这株松树毁去。”
  “为什么?这……”
  “先别问,照我说的做。”楚落尘表情显得很是凝重,似是在思考什么,紧盯著掌中司南。
  慕雄飞虽感莫名,仍挥掌出招。让松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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