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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伤心大老婆-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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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这样的——”
  “这就是事实。我很抱歉这些日子来对你和媛媛的关怀,造成你的误解,给了你‘我们可能复合’的错误印象,但是我自问,我从来没有给过你‘我要和你复合’的讯息和允诺。事实上,我记得曾告诉过你,我们永远都是老朋友、老同学,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宣原……”苏紫馨倒抽一口气,大受打击,不禁哽咽出声,“不是的……”
  “紫馨,也许你当初的婚姻是个错误,我也很希望你和媛媛能够遇到一个真正爱你们、疼惜你们——一个对的人,但是那个能给你幸福的人,并不是我。”他语气温和,态度却很坚定。“因为早在五年前,我们已经各自做了抉择,各自走向不同的人生,我选择了念品做我的妻子,这五年来虽然没有过得轰轰烈烈,可是……我爱她。”
  那一句“我爱她”,刹那间击沉了苏紫馨最后一丝的祈盼和希望。
  “男人果然本性贱,非得要等到失去了,才会发觉自己手中拥有的,原来是个多么珍贵、独一无二的宝贝。”胡宣原苦涩自嘲道,“原来我也是个愚蠢无知的笨男人。”
  在电话那一头,苏紫馨极力压抑激动、颤抖的心绪,她绝望地紧紧抓著手机,努力了好久好久,才总算挤出一句话来——
  “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对不起。”
  苏紫馨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
  第10章(1)
  星期日早晨。
  管娃手上挽著满满一藤篮的食物漫步回来,看见那个站在铸铁大门外的高大背影,她心一惊,脸色变得苍白,刹那间想转身逃走。
  就在她付诸行动的前一秒,那男人闻声缓缓回过身来——
  不是他。
  她狂跳的心脏总算恢复正常,不过在看清楚面前男人的长相后,管娃忍不住从鼻孔理哼了一声。
  “大名鼎鼎‘轩辕国际投顾集团’的胡董事长,”她似笑非笑地挑眉,“久仰久仰。”
  “管小姐,”胡宣原眸光锐利地盯著面前身材娇小、却笑得跟鲨鱼没两样的女人。“方便谈谈吗?”
  “方便,怎么不方便?”管娃笑得好甜好甜。
  无论是上一个翟恩,还是这一个胡宣原,对于自动送上门的“猎物”,她向来是很欢迎的。
  咈咈咈……
  后来,在当天稍晚,贝念品和新房客兰齐坐在餐室里边聊天、边削午餐要煮咖喱用的马铃薯和红萝卜时——
  “爽!哈哈哈……”管娃拎著藤篮,边甩著手,满脸笑容地走进来。
  “你今天心情好像很好?”贝念品抬头,不禁笑了。“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秘密。”管娃对她眨了眨眼,把装满食物的藤篮往桌上放。“对了,今天中午别煮了,我请你们吃大餐。”
  “咦?”贝念品和兰齐相觑一眼,微笑里难掩迷惑。“为什么?”
  “因为生命多美好!”管娃豪迈地一把勾住她们两人肩头,“人哪,就是要活在当下,及时行乐,对不对?”
  “呃,是没错啦……”可是贝念品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怎么?怕我把你们拐去卖吗?”管娃小脸瞬间拉下来。
  “当然不是。”
  “那就行了,十分钟后客厅集合,稍息,解散!”
  胡宣原眼角淤青,脸色惨白如纸地僵坐在驾驶座里,眼神盛满了深深的痛楚和自我厌恨。
  脑海中,不断回荡著稍早前,被那个看似娇小如洋娃娃的女人一拳殴中眼角后,她森冷撂下的那番话、那番情景——
  “你还敢要我帮忙劝她回你身边?你算哪根葱哪颗蒜哪!还有,我为什么要劝念品回到一个连她流产时都不在她身边安慰她、照顾她的王八蛋?”
  “你说什么?她、念品……她流产?!”他如遭雷殛,刹那间忘了呼吸。
  管娃冷冷地盯著他。
  “什、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他失了魂般动弹不得,全身冰冷。
  念品……还有他的孩子……
  “怎么不会?”管娃残忍地继续在他伤口上撒盐,“我猜,你压根儿连她怀孕又流产的事也不知道吧?啧啧啧,好个不闻不问、无情无义,完全不管自己老婆小孩死活的负心汉。你说,你还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脸面要求念品跟你回那个家?”
  “我们的孩子……”他悲伤哽结,无法再说下去。
  “你以为念品那个爱你爱得要死的笨女人为什么终于舍得离开你、离开这个婚姻?”管娃出言咄咄,每一字每一句都令他溃不成军、生不如死。“那是因为你让她遍体鳞伤,你让她完全感受不到你有一丝丝的在乎她,你甚至让她连欺骗自己,继续维持住这个空壳子婚姻的力气都没有。”
  “我从来不知道……可恶!”他胸口痛得像是快爆炸开来,声音暗哑破碎,“我真该死!”
  难怪善良心软的念品会这么坚决要跟他离婚,难怪她对他、对他们的婚姻连最后一丝信心都不再残存。
  “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如果你还有一丁点儿良知的话,就不要再来打扰念品的生活了,因为你没有权利一次又一次伤害她。”管娃抱臂,眼神杀气腾腾。“话说回来,是丈夫又怎么样?男人又有什么了不起?告诉你,老娘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不是东西的东西!”
  良久——
  “……你骂得一点都没错。”他痛楚地开口,“我没有任何话可以辩解。”
  “所以——”管娃眯起双眼盯著他,半晌之后,冷冷的吐出一句:“你现在可以放过她了吧?”
  他抬起头,悲伤的双眸望著一脸鄙夷愤慨的管娃。
  你现在可以放过她了吧?
  你现在可以放过她了吧?
  车子后方催促的喇叭声蓦然大作,瞬间唤醒了失魂落魄、宛如行尸走肉的胡宣原。
  绿灯了。
  他踩下油门,麻木地握著方向盘,被动地随著车流前进。
  他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他也不知道他该怎么做?
  他居然让他的妻子……他生命中最珍贵最重要的女人遭受到流产、丧子那样悲惨的重大打击?
  他对念品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也不可原谅的事,管小姐说得对,他还有何面目、有什么资格恳求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事业再成功又如何?打造出无可匹敌的企业王国又如何?就算他拥有了全世界,那又如何?
  一想到从今以后,他的生命里再也没有念品,那感觉就像整个世界在他眼前毁灭、崩落了。
  思及此,胡宣原胸口剧烈绞拧成一团,再也无法呼吸。
  一整夜,贝念品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好,最后索性起身下床,蜷缩在角落那张红绒单人沙发椅上,寂寥地看著窗外沉沉的黑夜。
  再过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天一亮,她就必须面对和他一起回到台北办理离婚手续的事实。
  她应该感到如释重负,可是为什么心里却还是沉甸甸的,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点也不觉得好过?
  “贝念品,”她喃喃自责,“你和宣原已经结束了,你们就要重获自由了,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其他的都不要再想了,知道吗?”
  所有曾经的深情,眷恋,心痛,祈盼,在明天天亮之后,就要画下休止符。
  可是你真的舍得吗?你真的不爱他了吗?
  内心深处冒出的声音令她不由得一颤,紧紧咬住下唇,心跳停顿了好几拍。
  过去五年来的时光点点滴滴在眼前流转而过——
  她想起了新婚那一夜,他对她是多么地温柔克制,明明知道不得不弄痛她,却极力放轻了动作。
  她想起一开始下厨做菜的时候,厨艺并不好,可是他回家吃晚饭,面对一桌惨不忍睹的可怕菜肴,还是面不改色地默默吃掉。
  他常常为了公事疏忽她的存在,但是每当她偶尔搭他的便车,弯腰要坐进车子的时候,他的手都会习惯性地扶挡在她的头顶上,就怕她会不小心撞到车门。
  贝念品眼眶渐渐迷蒙了起来,鼻头发酸,喉头不由自主地哽住了。
  仔细回想,这五年来的婚姻也不全是伤心和孤独,她记得他也曾在某些不经意的举止中流露出温暖与关怀,只是后来渐渐的,他越来越忙,而她也因为越来越寂寞,以至于慢慢都遗忘了。
  如果没有苏紫馨的出现,或许她和宣原还能继续像一对老夫老妻那样平凡却恬淡地相守过完一辈子。
  但正因为苏紫馨的出现,她突然发觉自己的丈夫原来也有柔情的一面,而且,能够拥有他温柔的那个人,却不是她。
  她想起过去五年来的婚姻生活,她是那么甘于成为一个静静在他背后的女人,就算他大步向前,不知不觉将她遗忘在身后,她也毫不作声,直到心底的孤单和受挫感累积到了压垮她的最后一丝极限……
  我的天!
  贝念品悚然一惊,原来一直以来,在这段婚姻里大错特错的人,还有她自己!
  是她选择了这五年来,做一个只知付出、不知沟通,也从来不敢勇于为自己发声、争取幸福的女人!
  是她在这五年来,只敢安静地在一旁等待,等待著自己的丈夫有一天能够回头看看自己;也是她让自己在这个婚姻里变得日益渺小卑微,直到终有一天像影子般无声地淡去。
  如果她对他的爱真是那么深厚又理直气壮,如果她真的相信夫妻之间是平等的,那么为什么她不敢大声向他要爱?
  ——喂,胡先生,我们可是要相守扶持共同过一辈子的,以后我老了得靠你,你老了也得靠我,所以你现在就要开始对我好一点,不然将来就没人帮你泡人参茶、找老花眼镜了,知道吗?
  为什么?为什么她从来就不敢对他说这样的话?
  就算他会皱眉头,反正她也不是没见过,就算他再不耐烦,再不爽,等处理完一整天的公事后,他就会忘得一干二净了。
  或许……他们可以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贝念品心跳得好快好快,胸口莫名发热,头微微晕眩。
  但是天一亮,我们就要离婚了。
  她像被当头泼了盆冷水,打了个机伶,整个人瞬间又恢复了清醒。
  一切,都太迟了。
  第10章(2)
  星期一的台北,下著冷得像雪的雨。
  回台北的一路上,神情黯然的胡宣原开著车,脸色苍白的贝念品坐在驾驶旁的座位上,沉默笼罩在他们之间。
  他们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仿佛只要一开口,就会再度敲碎了些什么。
  两个小时的车程,像是漫长如一生,又像短暂得只有刹那流光。
  终于,在车子下了交流道,要进入台北市区的那一瞬间——
  “你的眼睛……要不要先去看医生?”贝念品迟疑地、怯怯地启齿。
  胡宣原瞥向她,深郁眸光绽出了一抹光彩。
  “咳,我是说,你眼角肿起来了,这样会影响行车安全吧?”她不敢迎视他的目光,别过头去望向窗外,呐呐道。
  他一呆。
  “当我没说。”她深吸了一口气,硬下心肠,“你那么忙,我们还是先把正事办一办吧!还有,等户政那边的事结束后,你不用送我回台中,我自己搭火车回去就行了。”
  “念品……”他眼神忧伤地注视著她。
  “你放心,我不要赡养费,也不用其他任何条件。”她说著说著,噪音不争气地颤抖,“我们……就好聚好散吧!”
  他心疼地盯著她,喉头紧得只勉强挤得出两个字:“别哭。”
  是啊,骄傲如他,自然不爱看她哭哭啼啼的扰人……贝念品拚命警告自己,却怎么也无法阻止逐渐红了的眼眶。
  “好……”她呜咽。
  “念品,”他眼底发热,声音沙哑,盛著满满的心痛。“对不起。”
  对不起,我过去常常疏忽你;对不起,我一次又一次让你伤心;对不起,我还是那个自私的我……
  贝念品没有察觉出他的心事和情绪,她吸吸鼻子,强颜欢笑,“也……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这些事……不是任何人的错。”
  也许错只错在,她记得爱他,却忘了爱自己,可是当她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她再也没有任何勇气、借口,再试一次去信任他、拥有他……
  她憋著气,极力克制那不断自心底深处浮现的感伤和凄凉。
  她没有发觉自己还是哭了,泪水掉得一塌胡涂,也没有发觉车子缓缓驶近、停在一栋白色建筑物前。
  “到了。”
  贝念品心一震,痛得瞬间话都说不出来,过了好久好久之后,才总算找回意识和声音。
  “嗯。”她胡乱点了个头,开门下车。
  低著头的贝念品,怎么憋也憋不住地对著脚下踏出的每一步、踩上的每一个阶梯掉眼泪。
  她痛恨自己泪水多到像失控的水龙头,痛恨自己心绪悲惨得好像一个即将被丈夫休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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