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如初-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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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该死的,他明明已经传了消息出去,怎么还没人前来接应?
莫不是送信的人被拦截了?
正想得心乱,一定神却发现祁佑已经呈了败象,连忙道:“去两个人帮原及。”
就持剑守在他身边的男人满脸焦急,他也想去帮手,可是,“殿下,大公子下了死命令,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您,实在不行就舍他护您离开。”
闻昱丹喉咙发堵,识于微时,相互扶持着走到现在,他当然知道原及这番话不止是想着保下他后祁家的荣华富贵,他的满腔报负没人比原及更懂。
原及如此待他以诚,他又如何能待原及以薄义?
“去,原及若是死在这里,你们谁能比他更护得住我?”
男人一咬牙就要点人去相助,可他的话还没开口,满场兵器交鸣中便加入了两道身影。
闻昱丹眼神一亮,没想到这小店中他们之外的那一桌居然也是小有身手之人。
不,身手都很好,两人一加入,局势瞬间反转过来。
中年男人脸色大变,边抗住夏言的攻击边厉声喝问,“黄毛小儿就想多管闲事,别送了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华如初冷笑,要不是听到了闻昱丹的那番话,她可能会先保存实力,等青柳红香回来再说,反正祁佑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事。
在她心里,皇族都是薄情寡义之人,就算太子表现得谦和,二皇子表现得仁义,她也没有改变这种看法。
表面功夫谁不会做?
可是当看到闻昱丹那么想保全祁佑,意外的同时,她也感念了他两分的好,毕竟,那个男人是她的夫这个事实无可改变。
“速战速决。”装惯了男人,又特意学过技巧,华如初的男声听不出一丝女气,倒显得温润异常。
屋内除了那四人再无敌人,闻昱丹在护卫的保护下走了过来,拱手行礼,“多谢这位公子援手。”
“不用如此,外面已经被包围,就算知道我和你们无关,他们也不会放了我们,先动手说不定倒能占个先机。”
闻听此言,闻昱丹脸色变了好几变,好在声音还稳,有点储君气度,“客栈被围了。”
“我派人去外面查看情况了,公子不防等等…她们回来了,青柳,情况如何?”
两人这些天经过训练机灵了许多,压着声音说话一时半会倒也不会让人察觉,“情况不妙,我估摸了下人数,得有四十多人,而且,小的看到有人带了弓弩。”
弓弩是军队中才配备的武器,南朝律法,非军中人等配备是属犯禁,一律以谋逆罪论处。
华如初下意识的看向一人之下,万万之上的那位,瞬间发现自己失态后马上换上一脸惊容,眼神中更带上了其他意思,“这位公子该不会是官家要抓的人吧。”
闻昱丹立刻摇头否认,“非也,弓弩,居然出动了弓弩,真是好大的胆子。”
若真是弓弩,他要想从这里逃出生天怕是不易了。
就算此时有了几个帮手帮忙,可外面有四十多人,还有弓弩。
若只有那些人,他还有一拼之力,可弓弩的杀伤力有多强,他非常清楚,不要说只要这么些人,被围住了就是再多一倍也就是多一些人送命的份。
以原及的身手倒是能逃出去,可他,不能逃,也不会逃。
猛的一挥拳头,闻昱丹暴躁的如同被困的狮子,不断传入耳中的兵器呛鸣声更让他有杀人的冲动。
华如初看了打得激烈的那个方向一眼,应该要出胜负了。
夏言别的不说,身手却是她身边几人中最好的,云书稍逊一筹,却也绝对不弱。
看了身边的冬菲一眼,华如初计上心头。
“青柳,外头什么风向?”
青柳回想了想,“东南风。”
“冬菲,知道要怎么做了?”
冬菲眼睛发亮,她最喜欢做这种事了。
“小心”云书厉声高呼,不管不顾的扑了回来,想拦住疾速而来的五枚暗器。
华如初一把将闻昱丹面前的冬菲推开,电光石火间想到他的身份,腰间软剑摸入手中,把临到面门的暗器全部挡住。
第一百一十八章共同抗敌
只来得及把剑送入男人心脏的祁佑此时还怔愣的握着剑柄,心有余悸的看向离他只有几步远的地方。
那里,有祁家为之赌上了一切的太子,有他祁佑才成婚几月的夫人。
失了前者,他必将失去一切,可能还包括性命,但若是失了后者,他的心就空了。
无心之人活着,倒不如死了来得干脆。
情不自禁的按住狂跳不已的心,祁佑闭了闭眼,手随心动,架住劈来的斧头。
云书和夏言皆是暴怒,原本只是想把人制住的心思转念间就变了,双双下了狠心。
对方原就失了一人,对上发狠的三人很快就不敌,有心往外逃,却被三人拖住,根本脱身不得。
那大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关上了,拿下只是时间问题。
闻昱丹也吓得心脏狂跳,脸色泛白的看向挡在他前头的人。
刚才那一瞬,在看到那人把他前面的人推开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没想到他把人推开了,却又自己挡了上去。
若是知晓他的身份,替他挡下他能想得通。
可明明,他们这是头一次见面。
更是临时起意走得这条道,若是敌人有意为之,那完全没有必要,只要刚才这一下不挡,他必得丢了性命。
那么,为什么?
这么想着,他也直白的问了出来,和平时说话七绕八绕完全不同。
自然是不能让你死在这里,你若是死了,祁家怎么办?心里给了这么个答案,嘴里,华如初却说得理所当然,“我那个家丁手底下稀松,挡在那里只能平白丢了性命,我好歹还有几分把握,别问我为何要这么做,我家的长辈从小就是这么教我们的,在能帮一把手的时候却袖手旁观,我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把我逐出家门,若是我们没有赶上这么一趟子事,自然与我们无关,可明显现在是把我们也给扫了进去,他们追杀你们自然是因为你们有特殊之处,若是你们真死在这里,就算我等无碍,以后也必定麻烦不断,武林中有他们那样的败类,也有真正的侠义之人,就像朝堂上有奸臣,可也有好官,在我等粗鲁之辈来说这是同一个道理。”
华如初有意给武林中人脱罪,说话的声音自然不低,屋里的人都听了个明白。
还在苦苦支撑的几人脸色何止是难看,要不是生怕泄了那口气被人一剑屠了,他们真会破口大骂。
这不是指着他们的鼻子在骂他们吗?
看他们的眼神,华如初哪会不明白他们心里的不忿,原本心里就有气,这会更是成了熊熊大火,“哼,不服气?你们只想过事情成了能得什么好处,就没想过事情没成能给你们带来多大的灾难?好好的日子不过,和朝庭中人勾结帮人铲除异己,你以为凭你们的脑子能从他们那里占到好处?与虎谋皮的道理你们不懂?外面有弓弩手严阵以待,就算你们得手了,你们四人也得死在这里,不然谁来背这黑锅?”
三人都被说得乱了心神,祁佑和夏言云书哪会放过这个机会,看中破绽一击必中。
随着武器的掉落,收到小姐的眼色,云书轻巧的拦了要下杀手的夏言,祁佑见机,也避开了要害处下手。
华如初存心利用这几人挽回武林中人在太子心中的印象,说话自然就更加不客气。
“不信?还是你们以为外面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些人是一条心?能少个人分功劳还把自己摘出来,这样的事你以为他们不会做?既然都是见钱眼开之辈,什么事做不出来?一帮蠢货,被人利用也就罢了,还傻得把自己的性命也赔上,好处没占着,到头来还不知道会安个什么罪名,到时候你们的家人会怎么样你们有想过吗?女的为奴为婢,被人欺凌,男的,怕是一个都逃不了,这就是你们拼上性命换来的,到了阎王那里相会你们可有脸上前相认?你们的家人可会认你?”
一句比一句诛心,一句比一句让三人胆颤心惊,这时候再去想那人许下的荣华富贵,居然像是镜花水月,空泛的落不到一点实处上。
使剑的中年男人捂着伤口坐起来,哑着声音问,“你是谁?”
“我只是个无名小辈,想想华盟主,为了让朝廷放心已经赔上了一个女儿,你们现在是想让他再赔了性命吗?华盟主这些年为武林做的就换来你们这般的狼心狗肺?”
几句话彻底带出了华如初的火气,这么蠢,这么的蠢,他们知不知道一旦这事情真成了,武林会迎来怎样的一场血洗?
就是武功再高又怎么样?能挡得住朝廷大军?能敌得过强大的弓弩营?双拳难敌四手,要了人家苦心培养出来的太子性命,那个狠心的帝皇会要多少人来赔命?
就算知道其中有二皇子的涉入,在没了太子的情况下,其他皇子在二皇子的映衬下黯然无光,皇帝再恼又怎么会发作了二皇子?
一切的后果,一切的代价,都会让武林中人来背负。
好算计,文家真是好算计。
要不是她这次刚好出来了,要不是刚好机缘巧合在这里碰上,后果她真不敢想像。
那是她最亲的人,疼了她十几年的爹娘兄姐,她容不得他们有一点点的损伤,若是可以,真恨不得把人藏到再安全不过的地方才好。
对,她还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做为退路,那个小岛可以做为其一,却不能做为唯一。
狡兔都还有三窟,她这才一窟,少了。
华如初后怕得手都开始颤抖,说出来的话更是刻薄无比,“武林中就是有你们这些鼠目寸光,被一点点利益勾得神魂不清的人才总是无法消停,几年前的那次消耗,武林至今都没有恢复元气,你们是不是想让大家都没个容身的地方才罢休?你们不想活了简单得很,抹脖子就是,别来祸害家人故旧。”
说到最后,华如初不管不顾的加入了内力,屋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无数人脸色大变。
他们只是想求富贵,原本也以为这不过是个官兵追逃犯的事,以前也曾经因着这样的事得过赏金,哪想到这次的事远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们虽然是不聪明,可这会就是再没脑子的人也回过味来了,纷纷转了视线去找那主事之人,誓要问个清楚明白。
却没成想,原本对着客栈的弓弩这时却转了方向,正正的对着他们。
梁成冷笑,里面的人一时半会逃不了,外面这些本来就是他们拿来背黑锅用的,这只是一批,还有好几批做了其他后手安排,万不能逃了一人透了消息出去。
没想到这客栈里居然还有这么看得通透的人,只凭着这么点事就把事情串了个差不离,就差没猜出里面那位爷的身份了。
“放。”
“啪,啪,啪”
“啊!尔敢”
啪啪声伴随着怒吼声,无人的街道上刹时一片混乱。
有人想逃,却逃不过弓弩的速度,跑得越快死得越快,不断有人倒下。
就算有人用刀剑相挡也是白费力气。
弓弩的射程远,劲力在后头,离得远了效果更好,一箭射了个对穿对过,有时还能顺便射中第二人。
这批弓弩是文家私底下新做出来的,上面没有刻印不说,就是劲道,也是十足的。
更何况梁成确实果断,在听到里面那人说话之初就做出了应对,所有拿着弓弩的人都后退了几步。
武林中那些人当时乱了心神,居然没一人发觉。
里面的人不是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那三个受伤没死的人自是心悸,就是华如初也不会冒冒然去相救,外面的动静这么大,显然他们都是齐整的,冬菲,没有得手。
只是她没想到他们首先想到的是灭口,而不是要了太子性命。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还有别的计划,这些人听了她的那番话必会起其他心思,那便扰乱了他们的计划。
心念电转,华如初不由得看了祁佑一眼。
正好此时祁佑也看向她。
华如初苦笑,这男人,到底是怎么认出她的?
“躲。”知道现在不是算帐的时候,祁佑上前拉起太子往里再退,并指挥护卫以最快的速度搬了所有桌子挡在前头,并在太子面前排起了人墙。
此时外头传来声音,“上镗。”
整齐划一的动作就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他们是经过训练的,梁成拔出自己的刀,在还活着的几人身上补了几刀,边冷然道:“朝里,放。”
弓弩的强劲此时就看出来了,穿过大门,再穿过重重拦着的几张桌子直扑面门。
好在,力道到底还是弱了几分,除了一个护卫受伤,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桌子已经碎裂,再起不了作用,祁佑护着太子躲入柜台,又让几人围起人墙,这里受损较少,应该能再撑上一会。
可这么躲着总不是办法。
他的伤还没好,这会伤口怕是已经裂开了,失血加上疲累,反应已经比不上平时快了。
再这么下去,他担心…
情不自禁的往刚才如初呆的方向看去,却看到她指了指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