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书院三两事-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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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影响到您的生活,您也就莫要放在心上。只有这样,才能活得轻松,活得自在。”
他的意思很明显,让我装作不知道。而且此人首先丢出来的,是晓之以理的手段。
是不是如果我不同意的话,他就有别的对策了呢?
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乃上策。
好一个秦楚源!
我避开这个问题:“那么秦大人以为,您活得自在否?”
秦楚源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怔住,却迅速恢复了以往儒雅的神态:“身居相位,有一个贤惠的妻子,有一份安定的生活。陛下以为,臣难道不自在,不满足么。”
“秦大人不愧是我大邺的丞相,身上肩负着社稷的重任,却能有如此洒脱的心态,的确令朕佩服不已。大人的才学也是百官中的佼佼者,先帝英明,赐给朕你这么一位得力的帮手,大邺的希望,指日可待了。不过朕在思量,不知大人您在武学方面是否也有独到的见解呢?不知与朕切磋一番,顺便对朕的武学指点一二,如何?”
“哈哈哈……”被我拍了几下马屁的秦楚源有些得意的神色,“臣这一双手,虽不能穿过铜墙铁壁,对付几个山野贼子,倒是绰绰有余的。不瞒陛下,这一点臣倒是没什么好担忧的。”
“哦,是嘛?!”我说着将翘头鞋在地上摩挲几下,准备进入攻击状态。
秦楚源挑眉一笑:“陛下尽管出手无妨。”说着甩了甩宽大厚重的袖摆。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说时迟那时快,我的右手已经立掌向秦楚源的肩头袭去。秦楚源猝不及防地翻了个身,躲开我的攻击,我转向继续攻击,秦楚源弹臂一挡,轻而易举地挡开我的手,然后习武的本能让他转守为攻,一掌袭来,我已摔倒在地,口吐清水。
“陛下,承让了。”
秦楚源的功夫果真厉害,虽说我这三角猫的功夫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但与他交手的过程中,他的内力有几斤几两,我也可见一斑了。
眼下四下无人,秦楚源望着歪在地上的我,似乎没有道歉的意思,甚至也不过来扶我一把。得了得了,其实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之一,让他认为我越弱越好,这样才能最大限度降低因为方才太后那件事情导致的对我的警觉上升。
“秦大人好身手,”我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尽量使自己沉静下来,但双眼还是露出了畏惧的神色,我要让他以为我怕他,“朕自以为在皇家书院习得的功夫已是上了一定的层次,洋洋得意了,没想到三招之内就败在了秦大人的手下,着实惭愧。”
“陛下,书院终究只是书院而已。陛下在书院呆的久了,莫要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才好。要知道书本上的知识在朝堂上,往往是不顶用的。故而科举,不过是走个过场。陛下以为呢?”秦楚源竟然在我面前口无遮拦地抨击起祖上定下来的科举制度,他果然是打心眼儿里藐视我了。
“秦大人的意思是……”
“《邺史》想必陛下有读过吧。高祖皇帝当年只是个乡野间的年轻人,不满前朝的统治,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号召天下勇士,结成盟军,步步为营,才建立了辉煌至今的大邺帝国。高祖皇帝不也是不会舞文弄墨之人么?当然,高祖皇帝身为帝王,不愿在文辞上稍逊风骚,故而大力推行文化建树,建立了皇家书院,独尊道教至今。”
他这番话不无道理,但其居心却有待推敲。
“今日与秦大人的一番讨论,朕着实是受益匪浅呐。”我笑道,“以后有时间朕一定找个机会跟你促膝长谈,说不定我们能成为朋友。这么说来,……对了,这样吧,朕不妨将秦大人尊为帝师,如何?”
他稍作思忖,大概是把我的话理解成我削他权的手段了,只见他脸色一沉道:“臣愧不敢当。时候不早,那微臣告辞了。”
我伸手示意了一下,秦楚源拱手退下。
见他走远,一个人从墙头飞下来,问我:“方才陛下怎么不让奴才出手相助?”
“诶哟喂,其实啊,丞相没有理由真的伤到我的……”我面部表情立马跨下来,“你你你快扶我一把,方才又摔了一跤,疼死我了。”
“唉……”高寺无奈地摇了摇头,扶着一瘸一拐的我,沿原路往回走。
第六十八话 永泰后宫否?
“高寺,我问你,宫里有没有什么比较大的空出来的宫殿?”高寺正着手寻找可塑的少年,我问道。
“回陛下的话,宫里的西北方有一个永泰宫,是神川年间成祖皇帝为西域的武士们准备的住所。后来那些武士们回了西域,那儿就一直空了下来,定期有人过去打扫。”
“哦?原来永泰宫是那样的来历?怪不得离武场比较近呢。这样吧,你那几十位少年找出来了没有?”
“回陛下,奴才正在准备,明后日应该就可以进宫面圣了。”
“甚好。介时你就将他们安排在永泰宫住下来吧,后面的事情,我自会通知你。”
太好了,永泰宫本来是武士住的地方,里面有现成的场地与器材,虽然年代久远了,但在宫里一直保存得很好。如果让那批少年一直在那儿训练,既方便又隐蔽。
“不过陛下,永泰宫有大量器材,而且是按照突厥人的习俗建造的,内部装饰恐怕不符合汉人的习惯。陛下若是将那批少年安置于永泰宫,那陛下岂不是不方便……若是不习惯……”高寺支支吾吾地说不下去。
“无妨,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准备便是。”
“诺。”
高寺果然是个办事极其有效率的人,不出三日,他就将四十名身强力壮、出身清白、容貌英俊、有些武功底子的少年帮我筹集好了。关键问题是,我当初交代他的时候,好像没有说到“容貌英俊”这项要求吧?可见这高寺到现在还是处于误会中呢。不过话说回来了,就算我是真的选这些人来那个那个……高寺的审美观与我也是完全不对口啊,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倒三角的类型,可是高寺为何对此情有独钟呢?
我暗自怀疑他可能是把自己的某些不切实际的遗憾寄希望于那些人的身上才造就这样的审美了吧,毕竟这孩子很小就入宫了,童年是灰暗的,对其造成的影响也是极为深重的……算了算了,像高寺这样的聪慧又天生丽质之人不幸成为一代宦官的确是有些可惜,所以高寺的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悲剧氛围,即便他表面上好像每天的日子都挺开心的。
来的这些少年虽然个个都是标准的大汉,但与孔夏想比,却是过于刚劲了,没有孔夏那般灵气与狡黠。我把这些人悉数交给孔夏,我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孔夏要对他们进行高强度的训练,目标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最好个个都能达到孔夏的标准。当然,训练必须是秘密的,地点就是永泰宫。
于是大邺宫又开始热闹起来了。每一个封闭的地方都是需要几个特立独行或者备受大家瞩目的人不停地创造八卦才能保持大家的活力,大邺宫也不例外。
在众人眼里,乾禧宫多了一个姓孔的御卫军士兵。不过他们说了,那家伙才不是什么御卫军呢,人家可是女皇帝面前的红人,女皇帝亲自说他可以见君不跪的。生得唇红齿白连男人见了都会垂涎三尺不说,这个孔姓少年手底下还有一批长相英俊的少年被安排在永泰宫。莫说是在宫里当差的了,就连那些打杂的杂役都知道,那女皇帝大有将永泰宫建立为专门的机制的趋势,看来那个魏上卿实在是过于阳春白雪了,女皇帝口味重,合不来,他的地位怕是岌岌可危啊。永泰宫成了大邺的一匹黑马,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女皇帝男皇帝都是离不开后宫,这人呐,就是如此,啧啧。
以上言论一部分是我在宫里的太监宫女八卦的时候偷听到的,还有一部分是孔夏告诉我的。他说的时候整个人笑得前仰后合,然后我就坐在那儿冷着脸看着他笑啊笑,他说笑啊笑得就习惯了。当然,永泰宫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的任务就是成为我南宫硕和手下唯一一支秘密的精钻部队,所以那些言论也都一笑置之。
后来我因为永泰宫的事情又被太后训话了。大体内容如下:
“什么?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小小年纪就自立后宫,整日沉迷此事,不理朝政,成何体统……哀家认为陛下须得三思而后行……”
“我本来就不理朝政啊……”
“那也不能如此自暴自弃,哀家让你在清河书院学到的东西都去哪儿了?陛下须得自省才是……”
“是……”
“还有,上次你跟哀家说的那个晚上听到哭声的事情,等从白云山回来如果还有的话,哀家再做定夺……”
“嗯……”
“陛下也莫要忘记了为白云山之行做好准备……”
“哦……”
我的格调便是,一应到底。然后置若罔闻,我行我素。
那晚我吃饱了喝足了准备洗洗睡了,高寺却进来通报:“魏上卿求见。”
“快让他进来吧。”我心里一怔,这才想起是我事先派人传话让魏如玠过来一趟的,于是迅速穿上鞋子,对着镜子上下打量一番,还算看得过去,才从内殿往外走。
“好一个永泰宫啊。”魏如玠笑盈盈地走进来,也没有行礼,只是啪啪地鼓掌,“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这个做上卿的,怕是要退位让贤了。只不过说出去倒是惭愧,臣居然败在一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手上。”
他这话说得暧昧,把关于孔夏的问题抛给我,我若是解释了,岂不是表示我对魏如玠有所希冀?
“魏上卿莫要误会,以你的智慧,这永泰宫是个什么面目,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我笑着把魏如玠迎进来,秋水立马手脚麻利地上茶,小小的身影忙忙碌碌,甚是耐人喜。
“瞧这丫头,我把她要过来有什么可后悔的?手脚可伶俐了,活脱脱就是一小蟠桃嘛!”我望着魏如玠线条优美的侧脸说着,秋水那丫头羞得立马脸红了,盈盈地福了一福,道声“陛下谬赞了”便莲步下去了。
“那也未必。”魏如玠所指不明地说着,我笑道:“秋水不过是个平民出身的苦孩子,就像我小时候那样,如果连她都怀疑的话,那咱们岂不是四面楚歌?”
“咱们的确是四面楚歌,不过今天陛下把臣叫来说有事交代,臣还不知道陛下要说什么呢。”魏如玠在我对面坐下,镇定地看着我的眼睛。
于是我把这几日有关太后与秦楚源的事情,还有我在慈宁宫外头试探秦楚源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魏如玠。
“难怪,我一直觉得他与太后娘娘关系非比寻常,原来是这样。”魏如玠了然地挑了挑眉,可见他早已预料到此事,“不过陛下试探了他的武功了么?”
“功力相当深厚。”我一字一顿地说,“甚至略胜孔夏一筹。”
“哦?”魏如玠面上呈现惊讶的神色,“想不到那个孔夏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厉害。”
“那是自然,他救过我一命,在清河猎场的那次,我跟你说过的。”我赞赏地说道,“苏幕焉的实力我不知道,不过冯尚兮和你联合起来,都未必是小孔夏的对手!”
“哦!”魏如玠拖长了声音,“看来陛下很是器重他嘛,不过陛下居然将臣与冯世子联系起来,倒是新鲜。”
我又忘了他们是有过节的了。
姑且跳转话题,顺手抄起茶盏,轻呷一口:“十五的下元节,上卿愿一同去白云山祈福否?”
“陛下盛情邀请,微臣岂敢不从?”烛光下魏如玠双目流转,笑得惬意。
第六十九话 意外的‘意外’
下元节就这么一天天临近了。这些日子里,乾禧宫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据说乾禧宫这个特点是从惠帝沿袭至今的。我时常思考与我未曾谋面的邺惠帝究竟是怎样一位人物。听慈宁宫的旧人说太皇太后年轻的时候是大邺宫数一数二的美女,这么说来惠帝的样貌也一定不会差到哪儿去。蟠桃说惠帝是个没有脾气的好好先生,我却说好好先生可不一定是个好好皇帝。再怎么仁厚善良,不还是跟别的皇帝一样,有一大堆老婆么?我不是在悲悯身为小小的婕妤的我的母亲,在惠帝的生命里扮演过怎样的角色,我只知道,就连惠帝最最宠爱的贵妃娘娘,到最后不还是落得个孤身守陵的下场?
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有什么能力来守护整个江山呢?
蟠桃说我对先帝有种偏颇的埋怨。我笑,如果这么大堆烂摊子是留给你的,你埋怨不?
蟠桃笑嘻嘻地将我随身的行李打包好,笑得十分顺从:“陛下说得是!不过陛下你何必担心呢,莫说是您身边有个才高八斗的魏上卿处处帮着您了,朝堂上秦大人还有诸位辅政大臣不都是兢兢业业么。”
我眯着眼打量起面前这个面色红润的女子,心下凛然,这家伙在跟我装傻呢吧?这么多的日子相处以来,蟠桃让我感到,越来越可疑了。
下元节的前一天,我和魏如玠盛装前往慈宁宫与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