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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落花谣-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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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然而隔了一日后的早晨醒来,睁眼竟真的看到枕边一抹叠得极为齐整的衣裳。红色的缎面静静地闪着高贵地光泽,缎面上白丝线绣成的梅花在我的眼中正极为美丽地怒放着……

我乐滋滋地回味着,走着,笑着,慢慢地走进了路边的梅花深处。微微翘首,便见一株梅花开得极盛。我心里欢喜,赶忙凑到枝干深处中去闻那清幽的香气。深深一吸,那香气果然浓重,我不禁闭着眼睛,陶醉在了阵阵梅香之中。

正在陶醉时,忽然听到几个人低声说话的声音隐隐传来。一个太监对云宝道,“好端端地怎么又让主子一个人在外面逛?你到底是有没有脑子,整日价只知闲逛,竟不知道自己算什么了……”

那太监絮絮地责怪着,语气间有些恼火,云宝连忙委屈地接道。“我没有让主子独自一人,这不是去拿剪刀么,主子要剪枝梅花。”

“剪梅花!你这蹄子就知道撒谎,主子人倒是在哪里?看我撕烂你的嘴!”我听了正想出声,又听那太监接着道,“今日便罢了,只是高公公特意让我来嘱咐你们,万岁爷这几日烦心事多,说话做事小心个脑袋!”

那太监恶狠狠地说着,云宝听了也不敢说什么,忙应了几个“是”。

太监复又道,“还有屋里那位主子,可千万给藏好了。娘娘已经不肯接受皇上的徽号着些,除了差错看你们有几了,别走露了风声,再出别的岔子!”

云宝听了还是一迭声地应着,便急匆匆地往前面寻去了。我躲在梅树丛中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出来久了还是什么原因,全身一片冰凉僵硬,一颗心更是瞬间就深深地坠进了冰窖里,泛着深深地寒意。

方才那太监口中所说的娘娘令胤禛头痛,想来当是德妃。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不肯接受胤禛的徽号,为什么?就算母子感情寡淡,面上却一直是母慈子孝,绝不至于糟糕到这样的境地。

我心里默默地揣测着,越想越惊,难道胤禛已经把我的事情和盘托出,才引起德妃这么大的反应?但是胤禛却不该是那样急躁的人啊,再怎么不济。好歹也要等到上了太后徽号再说啊!我心里烦乱如麻,却又苦涩不已,原来我已经成了胤禛的一根软肋。当年世祖也曾把弟弟的福晋纳进宫中,可是那时满人才入关不久,淳朴粗犷,还未有如今这许多礼教约束;可是即使天下如今还能容纳我们的情意,就算胤禛愿意身负骂名做世祖那样的情种,可是他却没有一个孝庄太后那样的额娘帮他撑腰。就是我……也决不能放任他做这样的事情!

晚膳时分,胤禛照例回到养心殿跟我一起用晚膳。我一面静静地吃着饭,一面仔细观察他的神色,还是一贯的泰然自若和沉着镇定,他甚至在无人时抱着我在脸颊上亲了一口,但我还是从他的眼睛深处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我端着饭犹豫了半晌,试探着问,“这几日烦心事可是很多?”

胤禛嘴里吃着饭一面随意应到,“不过头绪多了些,还好十三弟已经参与进来,过些日子会起齐整来的。”

我想了想又道,“怪不得,我还在纳闷太后的加封仪式还未办过,皇后和各位嫔妃的加封仪式也未办过,想来你一定很忙。”

胤禛听了我的话没有抬头,但是拿着碗筷的手却猛地僵了一下。我盯着他忽然僵在空中的手,心里满满当当都是对他的心疼,原来那个太监的话不假,胤禛竟处在这样尴尬的境地里。

我心里一酸,忙低下头去吃饭,这时胤禛已经抬起头来,笑道,“过两日先给她们加封了,你的封号总要过些日子了,莫要着急。”

我还是没又抬头,泪水已经聚在了眼眶。只能更加低着头,勉强开口道,“谁着急了,那些个虚浮的名头我才不希罕呢!敢情我在你眼里就是那样的俗人?花楹可不依!”

胤禛似乎并未觉察我的异样,却显然轻松了不少,微微着头笑了笑,“你这丫头,要名分怎么就成了俗人了呢?”

第二日胤禛带着十三回来用晚膳,一进门就笑道,“花楹丫头,我把十三弟给你带来了。”言罢转头又对十三道,“她昨晚一直嚷嚷着让你来喝酒,你若再不来恐怕我这养心殿的房顶都要被揭了。”

我没好气地白了胤禛一眼,目光转向十三。他现在已经是怡亲王了,听说这个“怡”字是他自己求的,想来还是对离世妹妹的怀念。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十三一番,身着黑色亲王朝服的十三虽然神色有些疲惫,但是比前几日刚见他时气色却好了许多,一对深目又有了许多光彩。

他一脸微笑地望着我道,“就她这性子,把哪儿的房顶掀了也不奇怪。”

胤禛走进内屋去更衣,我迅速地拉住十三低声道;“德妃娘娘为什么不肯接受封号?”

十三猛地看着我,噤口不语,神色中夹杂着诧异和哀悯。

我无心探究他这神色中蕴含的意味,只是一心想知道胤禛的处境,便急道,“就算为了他,求你告诉我!”

十三还是目光沉沉地看着我,半晌轻轻摇摇头,竟是不肯开口。

我心里着急,眼睛瞅着里屋,还是低声道,“你不告诉我我就能不知道吗?再这样我问德妃娘娘去了,看我能不能知道!”

我的威胁起了作用,十三面带忧愁地看了我一阵,终于低声道,“其一。娘娘一直以为皇阿玛属意的是十四弟,她竟不相信是皇上;其二……听口风,娘娘好像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

我听了心一沉,原来事情比我料想的还要复杂,问题不仅仅在我身上,德妃竟然怀疑胤禛继位的合法性,这是我怎么也不能想到的;还有我每日在养心殿里深居简出,竟还是被德妃知道……我跌坐在椅子上,怪不得我来没几日养心殿的人就换了个遍,怪不得胤禛不让我离开养心殿,原来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可是胤禛,他竟然只字未提!

十三怜悯地看着我,只是低声道,“相信我们,总有个万全之法。”我茫然地抬头看了十三一眼,怎么也没有办法相信他的话。

十三刚想开口再说什么,这时胤禛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我连忙站起身来,勉强自己换上一脸花枝招展的笑意。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卷五 金风玉露一相逢 第一百四十五章 胤禛的脾气

卷五 金风玉露一相逢 第一百四十五章 胤禛的脾气

用过晚膳后,胤禛和十三就在养心殿里谈起了国事。

我用煮好的泉水沏了上好的龙井。以精致细腻的白瓷茶具盛着端进屋子。屋子里已是灯火通明,胤禛和十三正伏在桌上看地图,一面还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

我把茶盘放在桌上,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发现桌上竟是西北的地图。也不知为什么,我心里便是一颤,脑子里也乱糟糟的,好似煮着浆糊一般,愣愣地盯着那张地图发呆。

胤禛和十三已经停止了交谈,循着我的目光看向桌上的地图,脸色平淡,“哦,老十四已经回京了。”

胤禛的声音异常地平淡,似乎连平日里说话的那些温度都没有了,只是一味的平静淡漠着。

然而不知说者是不是无意,反正我这个听者却是有心了。我的指甲狠狠地掐进手心的肉里,只觉得一颗心颤抖得比方才还要厉害,胸口深深地窒闷,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不是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我只是一直在心底里默默地安抚着自己,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想象他们兄弟持戈相向的情景。

胤禛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似乎要看进我的内心深处一般。

十三见气氛尴尬沉闷,连忙笑道,“我们正说得口干舌燥饥肠辘辘呢,可巧你就来了,真是救星。”言罢自说自话地倒了一杯便喝了起来,茶水有些烫,十三愣是被烫的唏唏嘘嘘起来,冲着我和胤禛一个劲儿地呲牙裂嘴。

经过十三的这一番插曲,我已渐渐缓过神来。或许从身份上我还是十四的福晋,但事实上我的一生早就注定了是属于胤禛的,既是这样我还在抗拒什么呢?于是我定了定神,看着胤禛和十三甜笑道,“我还能不知道你们,早就在准备了。只是……似乎下回的水温还得低些才好。”

胤禛还是没有说话,十三略显尴尬之色,又低头喝了一口茶,又捧着茶碗叹道,“好香的茶,只是如今茶具没又从前那么精巧了。”

我知道十三指的是从前烧的那几副茶具,想起那时小女儿家玲珑雅致的心态,亦是乐了起来,便笑道,“你可别小看了这白瓷茶具,是我特地要高无庸从库里翻出来的。这白瓷茶具看着虽然简易,但难得的是它的质地。最好的白瓷讲究薄如纸,白如玉,声如磬,明如镜,一会你拿到灯下一看便知。”

十三听我说着便将茶碗捧在手中,对着灯光细细地观赏。

我想了想复又道,“从前年纪小,总喜欢多些花样,如今不比那时候了。年纪越大反而越大喜欢单纯,似乎对许多身外之物都不那么在意了,总想着抓住生命里最重要的就是了。”

十三听了连连点头,温润的目光中渗着一丝赞赏和了然。我的目光慢慢转向胤禛,他已在含着笑意品茶,低头喝茶的样子十分悠闲雅致。

我又给茶壶里添了些水,十三尝了口我烧的茶香点心,正连声地赞叹着。

胤禛神色疏朗,笑道,“只要你喜欢,以后每天都来便是了。”

我端着托盘转身掀帘而出,背过身心里微微泛着凄楚,以后的每一天。面对着这样艰难的局面,我究竟还能这样伴着他几天呢?

用过茶点,十三又和胤禛闲话了两句便起身告辞。胤禛却斜靠在榻上看奏折看到近两更天。

我陪着他在一旁看书,不时地抬起头来看看那个熟悉的身影,不时地傻傻一笑。只是我起初还觉得这样静谧和谐的伴读极为美妙,心里陶醉得很,可谁知坐在胤禛身旁心里就觉得安宁幸福,一种懒洋洋的感觉油然而生,于是又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忽然被人打横抱起,我挣扎了一下,便听得胤禛低声笑叹道,“还指望你能在我榻旁端茶研磨红袖添香呢,哪知还得我抱你上床。”

我听了心里好笑又尴尬,便索性继续装睡。

胤禛把我轻轻放在床上,却没有立刻更衣上床,亦没有转身离去,而是斜坐在了床沿上。我一时也起了玩心,仍是闭着眼睛,睡眠香甜,似乎正在跟周公愉快地对弈。

他静静地坐着,看了我好一阵,伸手轻轻地替我理了理零落的碎发,手指又在我脸上轻轻摩挲起来。他的指腹柔软而温暖,徘徊间竟是带着小心翼翼和流连不舍,似乎连碰触一下都会觉得心疼。我睡得仍旧很宁静,然而天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抑制住自己身体的那份颤栗,那份跟随着他手指轻轻滑过而产生的酥麻之意。过了许久,他口中才逸出一声低低的叹息,虽然极轻。却是泄露了他心中那份沉重的心事。

叹息过后,他便吹了灯躺在我身边,很自然地把我揽进怀里。我装了大半天,其实早已清醒,在黑暗中默默地睁开眼睛,体会着那种不能分担的孤寂和无助。胤禛方才的每一个动作都深深撞进我的心里,撞得我的五脏六腑一阵疼痛。他在叹息什么,焦灼什么,流连什么,眷恋什么?对于这一系列的问题,我的心里已经有种隐隐的感觉,那就是只要我留在他身边一天,必然成为他身上的一根软肋,必然会牵动他的注意力和感情,让他变得再也无法那么淡漠。

唯一的办法,不就是让这根软肋消失吗?

然而他却没有流露过什么,我自然也只能把这个想法压在心底,直压得自己心中一片生疼。再过一阵子吧……我轻轻地在心里对自己说,哪怕能在他身边多一天、多一个时辰,对我来说亦是无比珍贵的。

眼中已有泪意,我更深地窝进他的怀里,只觉得这个位置是我从小到大一直无比眷恋无比渴望的。我触着他的体温,听着他的心跳。深深呼吸,闻到令我熟悉和眷恋的味道,心疼得深刺入骨,泪水无声无息就滑了出来。我们的距离如此之近,前途却如此未卜,我们依恋和珍惜着对方,纵然心里都有了一种叫做离别的感觉,然而谁都躲避着不肯说出口,好像这样躲避着便是一世。

早晨醒来,胤禛果然已经上早朝。

我磨磨蹭蹭地起床梳洗,用过早膳便拿着一本书坐在桌前。眼睛盯着书。心里却一直回味着昨天晚上的细节,心里默默伤感。

也不知坐了多久,忽然听到院子里嘈杂声起。我赶忙起身,胤禛已经掀帘而入,身着黑色薰貂大氅,神色阴沉紧绷,好像腊月里的寒冰一般。

十三跟在后面进来,面色倒还算沉静,只是面容中显出几丝不易察觉的焦灼之色,见我望向他,更是微不可见地向我递了个眼色。

我马上意会了十三的眼神,上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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