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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凰涅天下-第4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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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交州官学的讲经堂辩论上羞惭而退后,就再不敢有人说“精通儒学”了。各个贵族不得不将子弟送往官学接受儒学教育,因为不入学则无仕途,如果家族三代无人出仕,纵有家财百万贯,也是徒有富而无贵了。

除了官学大兴儒学外,所有家馆、私塾都被要求讲授大宋的官本儒经,至于前越国的儒经刻本则被废止讲习。

与此同时,历史教育也在官学、私学中推行。

新的历史课本是国史馆于建炎年间编撰的《华夏史》,安南路使用的是最新的第四版,其中就有交趾的篇章,从最古早的炎帝神农氏后裔鸿庞氏为王,到秦统六国为华夏王朝属地,历两汉、东吴、隋、唐,皆为归属,直至五代时期的南汉王朝,交趾兵变脱离中国,方有“大瞿越国”——从历史归源,交趾属于华夏。所以,越人不是亡国,而是回归。

以史为教,可增强对华夏的归属感,大宋宰执们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读史不仅是鉴为政得失,还可教化归心为用。

安南的官学教育在一开始就打破了对平民的藩篱,上官学不再是贵族子弟的权利,招收平民的名额大幅提高,与贵族子弟的名额同等。学杂费则大幅降低,而贵族学子的花费则体现在更好的食宿条件上。同时提供勤工俭学及助学贷款,扶助家境贫困的学子。

因安南路头三年赋税朝廷不取,经略司有足够的钱财花费在教育上。三年之后,安南路的情况已有了良好的势头,大片的荒野重新变成有产出的耕地。广西、广东沿海的诸多疍民,在当地官府和安南经略司的引导下,迁到了安南路沿海的地带,拥有安南官府给予的荒地,并贷给农具、耕牛和种子,开始了陆上的耕作生活。安南的溪峒羁縻州也驱赶着交趾奴隶,开垦、种植。由于官府大力推广新式农具,并推广中原的耕作法,粮食产出比越国时要高出好几倍。除了粮食外,还种植甘蔗、棉花,收获后进入炼糖、酿酒和棉纺作坊,分销安南本地和南掌、占婆、真腊等国,商贸已呈现繁荣景象。这些都为安南路带来越来越高的农赋和商税收入,足以支撑安南路在文教上的持续投入,并且有能力在官学中实施朝廷在诸路选择性推行的《大宋国民义务教育律》。

按照《义务教育律》的规定,帝国内所有国民,不分民族,都有接受教育的权利和义务;诸户年满五周岁的男童必须送入蒙学,家中只有女童没有男童的,必须至少送一位女童入蒙学,接受三年蒙学教育,学杂费皆免。又规定,有条件的州县可以在三年蒙学义务教育之上,再增加八岁至十二岁的四年小学义务教育。

以安南路的财力,完全有能力推行蒙学到小学的义务教育,包括溪峒的子弟。但溪峒的奴隶却是享受不到的,当然这不是官府的规定。作为溪峒的附属财产,奴隶们可以信佛教或道教,但不允许读书识字。

朝廷在普查诸路的识字率时,安南路的溪峒羁縻州是不计入人口基数的,而在州县官学上学的溪峒子弟却计入识字人口中,便等于分母减小,而分子增大,计算出来的识字率自然就比较高了。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安南路的文教普及。

而在陈如瑛因公职调离安南路的第十个年头,也即大宪二十年,溪峒的奴隶矛盾终于尖锐爆发,从一个溪峒的奴隶暴。动迅速蔓延到所有羁縻州动乱,除了有远见、提早释奴的那两个溪峒外,所有溪峒都在短短一月陷入了内乱中,上万峒人被杀死,甚至死了几个溪峒主,奴隶们也死伤数万。

安南经略司以不干涉羁縻州自治为由,驻地的国防军和武安军只是聚结警戒,而没有出兵,只派出人员到溪峒,建议双方首领坐下来协商解决。但杀红了眼的峒人不肯甘休,而越族奴隶们没得到自由也不肯罢手,官府则持着不好插手的态度,于是动乱持续。打打杀杀了一年,一些羁縻州的j□j被镇压下去了,但溪峒也元气大伤;也有几个羁縻州被奴隶占据,溪峒主率领部属逃了出来,请求经略司出兵平叛。

早有准备的安南经略司趁此出兵,全面收回羁縻州,废除自治,推行释奴令,给予奴隶土地,得到了奴隶们的拥护。虽然溪峒不甘心,但在元气大伤下,已经无力反抗经略司,只能妥协。各峒的峒首们都被封了一个司马的官衔,原是唐朝时一州刺史的佐官,实际无职掌,如今被朝廷拿来授予峒首,其实就是一个拿俸禄的闲职,给予仅次于一州长官的高级别,但不管事——识趣的就干拿着俸禄享福吧。

朝廷在安南布谋二十年,终于收回所有羁縻州,实现了整个路境的直接辖治,文教律治必将随之推行整个安南,实现完全的文治。

这是安南的兴盛。

对于欣欣向荣的大宋帝国而言,安南只是盛世的一景。

作者有话要说:想起韩国人的诸般申遗行为,譬如中医改成韩医,泡菜成了韩国泡菜,端午节成韩国的了,易经八卦也成韩国的了……咳,人将汉城、汉江的名改了咱理解,这些硬贴标签的行为,只能说“拿来主义”奉行得扯掉面皮了,直接将自己定义为祖宗了,强大的逻辑,佩服佩服。

、滇池樱花

大宪十三年春。

三月的滇池;百千万树樱花盛放;灿若云霞。

陈如瑛在这个樱花盛放的时节里抵达昆明府。

三个月前;她接到枢密院下达的军职调令——从安南路武安军都指挥使调任帝国国防军第十军第五师统制官。

论职官品级,武安军一路都帅和国防军一军统制平级;陈如瑛调任一个师的统制官算是降职了。

但是;武安军是地方治安军;与国防军相比就如以前的厢军与禁军之比,从武安军调往国防军那就是属于“上调”了。就算是从一路都帅调任到国防军任一个部统制,相信很多武安军都指挥使都是愿意的——陈如瑛的调任颇让安南武安军的同僚们艳羡。

不过,陈如瑛的实力摆在那;境内匪患均被她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剿个干净;几次部族袭掠州县之乱也被她铁血平定,事后索取赔偿的数目让那几个部族几乎吐血;恨不得自砍手脚从未作乱过……其彪悍事迹名震安南,部属们送她诨号“安南铜柱”,羁縻州峒首们将她列为最不想见的官员之二——名列头号的是安南经略使李易,背地人称“鬼见愁”。这一文一武两人绝对是安南溪峒最不想得罪的人物。如今陈如瑛被调走,估计溪峒暗里都要额手称庆了。

陈如瑛用了三个月时间与继任者交接公务,然后收拾行装,带着夫郎和一双儿女启程北上赴任。

国防军第十军第五师的驻地在横断山脉,山北为吐蕃,东南方向去四百里,就是前大理国的王城羊苴咩城——现在的大理州。

交州与大理州有红河相连,坐船可溯水直上。官船行至哀牢山下的河道码头时,陈如瑛带着两名亲随下了船,骑马往昆明府方向而去。

陈如瑛的目的地是滇池。

滇池位于昆明府西南的滇池县,湖光山色壮丽,有“五百里滇池”之称——在大宋发行的《自然》杂志中有文章证实。滇池周围有大小山峰数十座,天光云影,山树相映,每年春二三月的时候,满山樱树次第开花,千顷碧波外绯红一片,如云似霞,绮丽迷人,吸引无数游人熙攘而至,其盛况不逊于倭国的赏樱节。

大宪四年春,卫希颜登临滇池,盛赞滇池樱花,并提议成立樱花节。云南经略司于年底下文,确立每年的三月春为赏樱会,定其中一日为樱花节,公私放假,具体节期由当年花时确定。今年的樱花节定在三月十九。陈如瑛到达到滇池山下时已经是节后第三天,游人仍然很多,但比起前两天的熙熙攘攘,已经少了许多,让上山之路通畅了不少。

一路上不时遇见三五成群的各色游人,见他们一行三人,均作武者打扮,当先者分明是一男装女子,丝织朱绳绾髻,身穿圆领窄袖长袍,腰束革带,悬一口长剑,气度不凡,都凝目一阵,却无诧异之色。

南诏大理国习武成风,即使文生也佩剑,女子也少有怯弱之态的,且风气开放,女子出行很常见,女性武者为行动利索着男装的很多,但面貌仍作女子,敷粉描眉涂口脂等,自然一看便知。陈如瑛没有描眉涂丹的习惯,脸上也只搽了一层润肤膏,因交州炎热日晒长,肤色偏黑,而且常年习武又带兵,气势凌厉不似一般女子,但她身材高挑、腿长腰细,女性弧线分明,也不会让人错认,倒是平生一股女子英气的魅力,让注目她的男女多半移不开眼神。

陈如瑛受人注目惯了,容色自若,脚下不停,心里有些激动,连带沿途的绮丽花景都无心多看了。

她已经有将近十年未见老师了。

自从大宪三年七月卫希颜离开安南后,陈如瑛就再也未见过她——大宪七年她升任安南路武安军都指挥使赴京述职时,卫希颜却不巧去了南洋金洲巡视海军,她只见到了师娘名可秀。

一别十年,回首再看当年,陈如瑛颇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十年的时间并不算很长,但对大宋帝国而言,却有着太多的变化了。便是眼下的滇地,已是不再是大理国,而是大宋治下的云南路。

陈如瑛再次真切感受到卫希颜所说的:“这是一个新生的帝国。”

新生,就意味着蓬勃,意味着生机无限。如这滇池之春,花开锦绣,绚然盛景。

滇池西南的白鱼口湖畔,樱花比山腰开得更艳,重瓣,深红,如火烧的云霞。

岸林里,花树深处,掩映着一座八角飞檐亭,匾书“赤霞”。

此处风景甚好,却无游客流连——凡是接近这片樱林的游人都被国公府的侍卫拦阻,另往他处。

之后便传出段国公在赤霞亭内与高僧、高道论法的消息。

这消息颇有几分真实性,此时赤霞亭内的确有一僧、一道。

僧人年逾五旬,身穿黄色僧衣,眼神深邃,手腕的佛珠上刻着佛教六字真言,乃是大乘佛教密宗高僧明照上师——昆明府大慈寺住持。

坐在明照上师对面的道人容貎清癯,也是五十多岁,玄冠道服,手持拂尘,面如寒月皎皎明明,有仙风道骨之姿,正是道教天师道、苍山玉局观的住持——清虚真人。

理国公坐在南面,头戴幞帽,身穿文衫,四十五六的年纪,容貌俊雅,身上有股天然檀香的味,乃是长年侍佛浸染,腰间悬着长剑,气质温润如玉,言笑间却有着道家的洒脱,又流露出世家的清贵。

这位理国公是大理国王段正严的次子段正兴,又名段易长——大宪四年时,大理国废国号归为大宋安南路,国主段正严即退位为僧,由其子段正兴受大宋朝廷册封为理国公、云南节度使。

大理段氏向来奉行三教阐发的国策,子弟皆通释道儒三家经义,段正兴便是段氏这一辈中的佼佼者,向与儒家名士、高僧、高道交往密切,会聚论法是常有的事。

但今日他却不是这场聚会的主人。

“主人”是北面尊位的女子,观貎似二十四五,深衣如雪,朱带束腰,白色的发带垂落肩头,浑身都透露出飘逸出尘之气。眼神淡漠疏离,容貌极美,如昆山玉雪,却因高邈让人不敢直视。

这女子正是从京城至云南巡军的大宋国师、枢密使——卫希颜。

卫希颜与这亭中三人都不是第一次相见。

段正兴自不必说,以前曾多次出使大宋,单是大庆殿上就有照面,那时使用的段易长之名——“段正兴”之名是按段氏习俗取名,不合汉人避父讳的规矩。而除了公开场合的照面外,还有私下的会见与联系,否则理国公就不是这一位了。

与明照法师、清虚真人则是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会见是在大宪四年春——大宋军队进驻大理,云南经略司设立。

不过,那次是单独会见这一僧、一道。

距今已过去了九年时光。

卫希颜的容颜未有丝毫变化,仍如二十四五。

见面之时,清虚真人便稽首赞道:“无量天尊,道宗道法精深,风采依旧。”

明照上师口颂一句六字真言,合什行礼赞曰:“国师如昆山之雪,芳华恒久。”

卫希颜立掌回礼,容色澹澹,“身在红尘,皮囊犹不可弃。”

一僧一道都笑起来。

段正兴也笑起来,心里却在想:这二位对枢相的称呼有意思。

清虚真人称其为“道宗”。

卫希颜是道教武宗公认的宗师,清虚属于道教法宗,但同属道门,尊称卫希颜一声“道宗”也不算错。

清虚这是在拉拢感情,希望她倾向“自家人”。

明照上师称她“国师”。

佛教中的法宗高僧曾有几位被封为国师的,领天下佛门,大理国史上就有一位。

卫希颜当然不是佛门宗师,她的“国师”是爵位。

而明照这般称呼是在隐晦表达:身为大宋国师,要一碗水端平。

不过一个称呼,一道一僧却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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