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乱君心-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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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而言就是掩饰,而今天这个麻烦的关键点是樊映波……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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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玉兰,报恩之花
067自讨苦吃
进了上林苑,果真已是锦绣堆簇,芬芳各异,将平日的幽寂之所点缀得如同春日花海,相比之下,香气浓郁开得热闹的桂花顿显黯然。
为了赏月,上林苑没有燃灯。天上明月皎皎,却被地上这些个翡翠珠环金丝银线姹紫嫣红比得失了光辉,如此也不知是人赏月还是月赏人了。
妃嫔们各自说话,也没有人注意到苏锦翎的到来,那两个宫婢便引着她来到倚坐在太湖石上的贤妃身边,又附在贤妃耳边低语两句。那斜过来的眼神,那微撇的嘴角令人不难想象她正在汇报什么情况。
贤妃没有责怪她,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见贤妃起身,众妃嫔纷纷收了声,敛衽垂眸,带着各自的宫人跟随在贤妃身后。
上林苑东南角已置下供桌,为月光位。桌上四碟水果,皆选圆形,意味团圆圆满;四盘月饼,每盘的月饼叠起来有半尺高。中间又有一个大木盘,放着直径足有一尺的圆月饼,这是专给祭兔时做的。另外还有两枝新毛豆角,四碗凉水冲就的清茶。
贤妃亲自请出神码来,展开……上面绘的是趺坐在莲花之上的菩萨像,月光遍照,花下是月轮桂殿,有玉兔执杵像人那样立着在臼中捣药。
将月光纸插入事先盛满新高粱后斗口糊上黄纸的青铜方斗香坛中,然后贤妃在最前,众妃嫔以等级顺次排列,苏锦翎等一干宫女自是在最后,齐齐跪倒。
贤妃便将月光纸焚了,带领众人大礼三拜。
苏锦翎拜倒之际忽看见樊映波就跪在自己身后。
她也看见了苏锦翎,却是面无表情,俯身随众人三拜。
礼成后,众人各归原位,食月饼,品瓜果,饮美酒,同赏月色,共度良宵。
妃嫔们一向少动早睡,今日忙活了这么久,早就乏了,不过传说中秋夜越晚睡越长寿,便谁也不肯先自离去,还命婢女在旁守着,若见自己瞌睡了,定要唤醒。
可又能撑得了多久呢?
早有人备了七巧板、九连环、投壶来解闷,可经常玩这些,早提不起神来了,便有人提议要苏锦翎唱曲。
苏锦翎见月正当空,想是子时刚过,这若要唱到天明,自己怕是要累散了,而且她刚唱了两曲,便又催眠了十几个人。这工夫,又有两个新晋的贵人因了谁落子过迟而争执起来。
苏锦翎的目光落在那黑白两色棋子上,忽的灵机一动,想起了当年哄苏穆风和苏玲珑玩的游戏。
听说有新游戏玩,大家顿时打起了精神。
妃嫔们对新游戏的接受能力超强,只是五子棋有现成的工具,而纸牌……
不能不说,只要主子下令,那么下人的工作效率则足可用风驰电掣来形容。
只一忽工夫,数十副精心绘制的纸牌在鎏金盘内码得齐齐的呈上来。
每张纸牌皆巴掌大小,纸张挺括,唯一不同的是对角处的阿拉伯数字以大写的汉字代替。
众妃嫔拿到尚散着墨香的纸牌,欣喜不已,立刻形成两人桌的憋牛,三人桌的斗地主,四人桌或五人桌的红十,以及不限人数的升级开战。时不时的有人唤苏锦翎过去询问,而因为规则尚不熟练,也难免有争执,不过玩心占了上风,只一会又继续全情投入战斗。
苏锦翎看着月下这一片盛况,感慨之余万分痛恨前世怎么没有学会打麻将,至今连那副沦陷了无数人的牌有多少张都不知道,不过她已开始搜集零碎的片段,并大着胆子想要弄出一套崭新的玩法来。
她尚未发明创造成功,便发现人们的无穷智慧……她不过教了几个游戏,妃嫔们便自发的押上了身上的贵重之物以定输赢,有的将宫婢都斥到远处避免偷看告密,有的则主仆联手对抗外敌,于是场面更加热火朝天。
不过贤妃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呈上来的纸牌都发下去了,她却一副也没有捞到,虽是她此前命严顺先将纸牌分发给众人以张德行,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大家玩得热闹,她再怎样宽厚镇定也难免心里不平衡。
苏锦翎也奇怪,按理说,落了谁也不能落了贤妃这一头啊?
这工夫,一个小宫女端着托盘疾步而来。
贤妃掀了上面的锦帘,忽然眼睛一亮:“他还没走吗?”
小宫女低低回了一句。
贤妃便往这边看了一眼。
虽隔得远,苏锦翎亦觉出那目光很有些意味深长。然后便见贤妃似吩咐了句,那小宫女又急匆匆的离开了。
贤妃便招苏锦翎过去。
及至走到贤妃跟前,苏锦翎方看清贤妃手中所持之物。
也是一副纸牌,却不同于其他妃嫔手中的只有单一的文字及中间的简易图形。
四色牌样,分别以四季盛开的花朵来区别,春桃夏荷秋菊冬梅,姿态各异,生动异常。大小王则以牡丹和芍药标示,牡丹艳丽多姿,芍药秀美含蓄。
贤妃赐她入座,她便明白了,然后开始激烈的思想斗争……同贤妃游戏,她是应该实事求是的赢还是装模作样的输呢?这输还不能被看出来,真是个技术活呢。
刚刚的好心情顿时被打散,这万一惹得贤妃不高兴,她这灵机一动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唉,她当时怎么就不能多想一步?对了,段姑姑所言的“多想一步,少行一步”岂不就是这个道理?
“王爷吉祥……”
她正懊悔不及,忽见身边的宫婢齐齐拜了下去。
回头一看,竟是宇文玄桓缓步而来。
他还没走吗?这副纸牌莫非就是他画的?
“玄桓拜见贤妃娘娘……”
她方记得要离席见礼:“奴婢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好了好了,再这么拜来拜去的天就要亮了……”贤妃拿了这精工细作的纸牌,格外兴奋:“快,来陪本宫打牌,本宫可是都看着她们玩了半天了……锦翎,文定王还不大知道玩法,你来教教他……”
“那奴婢就得罪了……”
苏锦翎拿过纸牌,一一举例讲解。
宇文玄桓听得认真,时而轻轻点头,唇角始终噙着一抹淡笑。
“本宫一向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虽是游戏,可是谁也不准赖账!锦翎,你也不能因为是雪阳宫的人而偏帮着本宫哦……”
第一场战役,贤妃便迫不及待的直奔主题,让婢女自荷包取了一锭银子压在案上。
“锦翎丫头就不用下注了,赢了是你的,输了便算本宫的!”
苏锦翎急忙谢恩,心想感情贤妃是要和文定王火拼了。如此她照样是赢了也不对,输了也不好。若是赢了,得罪了两位主子;若是输了……贤妃的荷包是小事,关键是刚刚贤妃这番话已是把她归到自己那边,到时岂不是让贤妃失了面子?
唉,这麻烦是越惹越大了。
唉,干嘛玩斗地主?换红十吧,多个人也好帮自己分担一下灾祸。
可是贤妃不开口,她也不好建议,于是各自敛气屏声……摸牌。
第一局,贤妃“地主”,没赢。
第二局,文定王“地主”,没输。
第三局,贤妃“地主”,因为出差张牌要求重来,文定王没答应。
苏锦翎这个永不翻身的小“农民”战战兢兢的看着两位大人物斗法。贤妃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文定王则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只负责看牌,严顺便时不时的将贤妃右手边的小银子往他这边一个个的挪,每挪一个,便偷觑贤妃一眼。
严顺的日子也不好过,到后来拿银子的手都有些颤抖了。已是仲秋时节,夜冷风凉,然而苏锦翎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他摘下纱质幞头,拿帕子擦额上的汗。
这二人心里一同哀叹,文定王啊文定王,不过是个游戏,你还偏要将贤妃娘娘逼得那啥急跳墙啊?你就是再说一万句“承让”也难以抚平娘娘心中的创伤啊!
而令苏锦翎更觉不可思议的是文定王不过是初学,怎的就如此技术高超?无论她怎样放水都无法让贤妃赢上一次。有一回,她将一串故意去掉大尾巴的小龙刚放到桌面,就见文定王瞟来一眼,那目光尽是了然,又微微一笑,全不同此前的谦谦柔和而是老谋深算的阴险狡诈……
原来外表的温文尔雅风度翩翩都是假的,这个文定王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
严顺心里这个恨,这个文定王,怪不得皇上总说他是个书呆子,竟一点不知变通,你就让娘娘赢一次能怎么的?
他已屡次眼神手势咳嗽的暗示,可恨的是他与文定王不能达到心心相通,只能兀自急得火上茅房。
贤妃则愈输愈勇,非常有赌徒的潜质,并命贴身宫婢回雪阳宫搬银子,还摆出极为大度的样子:“本宫看这箱子也就不用打开了,直接送到文定王府就好。呵呵,呵呵呵……”
她虽竭力微笑,可任谁都能看出她嘴角直抽抽。
严顺哀叹,若不是清宁王陪了太子去沸塘江观潮,定要求爷爷告奶奶的将他请来好好开导开导这个书呆子……不,将这书呆子换掉!
068寓教于乐
苏锦翎崩溃……贤妃即便事先放了不准偏帮的话而眼下这种状况显得她的表现也太过诚实忠贞了吧?这在不明事实的人的眼中是不是有点傻?严顺不停瞟过来的眼神分明的肯定了一切。况此前已有人向贤妃汇报自己曾同文定王在一起,这若不停的输下去贤妃肯定要怪她与文定王事先便串通一气,弄了个请君入瓮来算计主子,而贤妃还无论摸到好牌坏牌偏偏要当“地主”……天啊,我不要做窦娥!
她是不是应该给他一点暗示?可是刚刚的一脚也不知踢在了谁腿上,二位大人物一心打牌,只严顺幽怨的睇她一睇。
唉,也好,否则有可能定她个以下犯上之罪。
“娘娘,”苏锦翎攥着手心里的冷汗,小心翼翼道:“这牌但凡打到一定时刻,是要‘风令’的……”
贤妃已输得面如石像,待听她解释完这个专业术语,将目光调向宇文玄桓。
宇文玄桓优雅起身……
就在这擦身而过之际,苏锦翎偷偷的扯了扯他的袖角。
力度不大,他却感觉到了,一双清亮的眸子望向她,却看到一脸恳求哀切之色,不禁唇角微翘……终于可以不似之前在路上影子一般的死气沉沉了,这副如小兔般的惊惶楚楚可怜,仿若初见时的模样……
文定王这人的领悟力一准是负数!难道我的暗示还不够明确?她几乎要狂叫了。
“哈哈,赢了!”
狂叫的是贤妃,顿吓了众人一跳。
苏锦翎急忙看去……果真,贤妃的四个七干掉了文定王的牡丹花!
苍天有眼啊!
苏锦翎和严顺都要热泪盈眶了,严顺忙从文定王左手边拿了翻倍的银子摞在贤妃桌角,又拼命的给贤妃打扇鼓气,扇得贤妃的发髻都要跳起来了。
贤妃斗志立刻昂扬,文定王则依旧闲雅,紧接着,双方陷入了拉锯战。看着贤妃瞬息万变的脸色,苏锦翎觉得再这么下去她的心弦就要被锯断了。她前世曾听说有人在牌桌上因为过度紧张心肌猝死,万一贤妃……
她以后再也不进行什么灵机一动了,再也不……
好在经过不懈努力,贤妃这边的银山渐渐高起来,贤妃笑逐颜开得就如纸牌上的花朵。
苏锦翎不知真的是风令的关系还是文定王想通了,只是从牌面上看不出他有丝毫放水的迹象,神色亦是一如既往的淡定自若。
“姐姐,姐姐……”
苏锦翎正研究文定王的内里奥妙,却感觉有人在拉她的衣角。
是九皇子宇文玄徵。
六岁的九殿下正一只胳膊夹着毛团……毛团以一种非常痛苦的姿态悬于地面之上,另一只胳膊正拉扯着她的衣角,可怜巴巴道:“姐姐,毛团不好玩,姐姐也教我个游戏吧……”
“殿下,这个称呼实在折煞奴婢了……”
苏锦翎急忙离座跪拜在地,宇文玄徵却仍甜甜的唤着。
“锦翎,你去陪九殿下吧,我看玉贵人正玩得疯呢……”
宇文玄徵的母妃玉贵人与华贵人、丽贵人果真战事正酣,连各自的宫婢都纷纷指手画脚的为主子支招。
皇上最痛恨玩物丧志,若是他看到此种场面……
苏锦翎忽然手脚冰凉,今天这多行出来的一步足以让她一脚踏进地狱……
“姐姐……”
宇文玄徵摇着她的手,清澈无尘的眼睛水水的望着她,令人心底软软的。
“殿下只要叫奴婢名字就好……”
“姐姐……”
她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殿下,若是让你母妃听到了,会责怪奴婢的……”
宇文玄徵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睛,咧开小嘴甜甜的唤了声:“锦翎……”
又补充道:“母妃身边的姐姐我都是叫她们‘姐姐’的……”
苏锦翎苦笑,也无心跟他解释,宇文玄徵倒似明白了:“要不我在人前叫你‘锦翎’,没人的时候就叫你‘姐姐’?”
是不是在宫里生活的孩子都这般聪明机灵呢?
苏锦翎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蛋,顺往贤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