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怀缱绻-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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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选些药材吧,有些药材还真是没见过的。”谢长青这就是明摆着在替阿容打掩护了,于是李泽生看了不由得笑出声来。
选好了药材后,阿容就觉得自己跟踩在了云上似的.虽然每一样材都没有多拿,但拿到手里的药材都让她非常心动.恨不能马上就去开炉炼药。
但是一回长青园的炼药房,阿容就想到了原本的目的.水患行疫还在加重,这些药材应该先放在一边才是.还是赶紧地把至融丹炼好。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改药方,让药更和融一些.加灵皮固然是个好办法.但灵皮本来用量就大,到时候灵皮见底了.还是不成。
这时候要选最常见,最易得的药材.毕竟甘来果本身就已经很难了.所以就更应该要求其他的药材易得。当她改好药方给李泽生看的时候,李泽生看着看着不由得念了出来:“敷南山、砂竹、何连叶、尖荷风、百首、顿江衣、五部、苍地参、鉴月草,丹芩,竹里青,结尘、望江玉、苏紫青……”
“全是易见好得田间地头都长了的药材.只有甘来果难得一些.也好在用量不大,师公,你看这药方可行不可行?”虽然不是头回改药方,但是这却是头回改这么多,而且全改成了易见的药材,她有些担心药效会大打折扣。
“炼一炉试试,即是常见易得的药材就放力施为.也好在你是个用心的。眼下水患行疫发得快,前两天不过十八个洲郡.昨日接到呈报就已经有三十一个洲郡禁了出入。再这样下去.整个卫朝都得沦陷在疫症里。”李泽生长叹一生,把药方递回给阿容。其实他也有了方子.不过刚才想试阿容没试成,被谢长青给挡了.现在正好接着试。
药王一生,就一个徒弟,就黄药师这徒弟吧还没怎么承到他的衣钵.所以药王试阿容,是想着将来能不能好好传传.徒弟不成就徒孙吧.总要传下去才行。
有了炼至融丹的经验在,这回炼起来就很轻松了.实火虚火轮换后,很顺畅地出现了炉中火,撤火之后三人就各自歇下了第二天再起来时,三人都早早到了炼药房里.药是李泽生取出来的.试药的话儿当然还是交谢长青来。昨天服过至融丹服加上今早上又服了一颗运功发药之后.现在谢长青已经是好得差不多了。
试药的过程也非常顺利,药效温和且绵长.不运功也不会浪费药效。这药方和至融丹己经相差得有些远了.李泽生看了阿容一眼说:“既然是你改的药方,就由你来取名字吧。”
她……来取名字,顿时间阿容省悟过来自己干了些什么.找出了炉中火触发的条件,而且还炼出了可以治疗瘟疫的丹药,甚至已经到命名阶段了。
这会儿她就想找个地方默默地画画圈圈.默默地在心里泪流过后.阿容决定跟药王以及谢长青打个商量:“这名字倒是好取.甘来果做了主药,那就叫甘来丹吧。可是师公.这些东西不能落到我头上.您说我一小小的药女,说出去人都不能放心服用不是。病患信不信.也是关乎药效的。这方子从您手里出来.天下人人信服.可要是从我手里出.没名没信的只怕少有人信。所以.那个……嗯.那啥的……”
“那炉中火呢?”李泽生也不答应.只问了这么一句。
于是阿容侧着脸看了看谢长青.那意思多明显一一这黑锅就让谢大公子背吧,反正人是天纵之才,连云山的未来当家人.搁他身上无非是锦上添点花,更让人赞叹而己。
可要落她身上,将来指不定得出什么事.她只想安安心心做她的小药女,研究她的小药材,名声这些东西只会招来嘈杂口舌。这些东西会打扰着她安心研究药材,那么她就不乐意。
见她这样,谢长青竟是带着几分纵容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叹息一声说:“随你吧。”
“没出息,将来你要是没名没姓.只能怪你自己没出息。”李泽生这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阿容心想着,没出息也比树大招风好.她在连云山已经很招风了.再招风下去,她怕自己个儿就没法安生待着了。
药炼成了,炉中火要的炭,亭山竟然也在短时间内办到了.毕竟人已经无意中制出金玉炭来了.这回不过是找原因.多试几回。
当这消息一到连云山,就由药王发了药笺让各处加紧炼药.一时连云山上下那叫一个惊喜连连。药师们一坐在一块儿交流.说的就必定是炉中火和甘来丹,炉中火的再次出现.几乎可以让这个时代的药通通上一个台阶,如果不是金玉炭不好得的话.只怕以后药师们就不会再用普通的木炭了。
连云山上炼的药材被陆续送到疫区.疫症渐渐地在好转起来.但是水患并不仅仅是疫症,更多的是其他病症。肠胃病和外伤.以及由天气变化引起的旧伤,一时间各地的药师、药令、药侍们都忙得团团转。
连云山上的众人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由各药师带着队.开始赶赶赴泾河一带。泾河的主水域和支流几乎覆盖了整个卫朝加上雨还在各地下着,水还在涨,受水患困扰的地方也越来越多.加这一下雨天冷下来,病患更是多得治都治不过来。
连云山里也挑选了很多人出去.连岳红都跟着她师父去泾河中段了.小鱼也跟着江药令走了,至于小寒她们还没出师房.所以不能出出外山任务。
连云山本来就大,多人少人也没什么感觉。只从总房和药房的进出的繁忙才能看出来连云山最近有多忙和。
“盛药女,盛药女,你别看灵乌了.灵岛长得好好的.您赶紧去差事房吧,这一队出山的名单里有你.差事房那边正满连云山我你呢。”阿容最近忙,又是自家药田.又是黄药师的无涯山,还有长青园、总房、药房和药王那儿.她自个儿都不知道每天自己在哪里.差事房的人满连云山找她也是正常的。
“有我?我不是在药房领着差事不用出山吗?”开始她还想出山呢.可到差事房一问,人说你在药房领了差.又在总房种毒药.不用出去。
“眼下人手不够使,灵乌又看起来不碍事了.加上这回是爷领着人去谢大家那儿,那头来人说是眼下黄药师大人正和谢大家在一块儿.所以这才把你加到了名单上。”
“师父也去了吗.看来水患还是没有止住。”在阿容印象里,水灾最严重的就是疫症,至于其他的她还真是没想到。
她总以为有了治疗疫症的药材.水患就去了大半.但没想到眼下连黄药师也去了灾区,那事儿就真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了。
其实水患千里横行,何止是疫症.甚至最可怕的还不是水患.而是水患过后的收尾工作,以及后续的恢复生产、生活.这才是最难的。这其中都少不了药师,人越忙乱的时候.越需要药师.不止疗疾也安心这赶赴水患区的一路上,他们将会明白什么叫天灾人祸!
第82章谢大公子的询问与安排这边说是赶紧,其实有谢长青出行,那是赶不了紧的,什么都要准备打点妥当,一路上也要做安排。毕竟谢长青身份不同,路上的安全是要有绝对的保障的,要不然可没谁赔得起这命。
到差事房时,差事房里的胖管事还是那么胖,不过看得出这段儿没怎么睡好,眼睛都是浮肿的:“盛药女,现在情况紧急,所以也安排了你出山。灵乌的事你还是要去安排一下,那费了你不少心思,总得成事才行。”
“是,管事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程,我好早做准备。”阿容一接到这消息就开始想,自己能做些什么,毕竟现代冰灾雪灾地震旱涝,什么都见过的,阿容总觉得自己能做的应该更多一些。
这时候胖管事看了看秦头的章程,回话说:“八日后,盛药女应该还来得及把事情交待好,这里先给盛药女提个醒,这些易脏不方便的衣裳就不要带了。”
“是。”
从差事房里出来正是午时,阿容去主山的食堂里吃了饭.然后决定先回一趟九三三,她还得去安排一下今年药材的种植和养护,另外她还得去总房找人继续看着灵乌,好在总房近来也有人跟她一块看着灵乌,这活倒是汉难找人替代。
这两件事办完了准备工作也就差不多了,转眼就到了出山的时候,阿容一寻思就去了物房。物房的管事接到这位,心里嘀咕.这时候来肯定是来要东西的,现在连云山是处处都要东西,管事难当啊!不过管事当然不会慢待了阿容:“盛药女是来领些什么东西吗,您今年还没领过东西,倒是还有份额在的。”
不会慢待了,但管事也实在被要东西的人逼得太紧了,所以也不敢松太大的口,所以话里话外提醒阿容,只能领份额内的东西,超出了物房也没办法。
阿容冲物房的管事一笑,露出几分淳朴痴憨来,然后才说道:“我想要莳萝、荚子……碧霜藤的种子,不知道物房是不是还有这些东西。”
“盛药女,您这时候要这些菜籽做什么?”其实物房的管事更想问一句,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闲心种菜,这都要出山了,种了菜也吃不着,您还不如哪凉快哪待着去。
“种!”阿容回答得极其理所当然,菜籽不种难道还能用来吃吗。
物房的管事侧过脸去翻了个白眼,然后挥手让小厮给抬了好几口袋来,反正这东西物房多得是,只不过少有人来领,今年事儿多更是没人来领。
于是种子抬上马车后,阿容就坐在马车上掐着手指算着:“莳萝可以清热解毒,荚子温经养胃,通青菜可以调和肠胃……”
药食同源,这句话可不是白来的,阿容只想着食物是这些地方最需要的,而她选的这些种子,大多可以在环境很恶劣的地方生长,即使是山上土地很贫脊也能生长。
这些菜在填饱肚子的同时,还能够起到预防疾病的作用,对于现在的水患区来说是最需要的。
不过阿容有点担心,人看到她带这么多东西,会不会让,毕竟现在是能少装东西就少装东西,尽量多带药材和食物。
但是她的担心完全白费了,做为黄药师的弟子,药王的徒孙,她华丽丽地被安排了一辆小马车。这小马车放平时真不算什么,可眼下什么都少,就显出不同来了。
正好,把种子放上去还有地儿可以躺躺,不过赶车的车夫却在那儿直摇头:“到底是姑娘家,东西就是多,这哪里是去救灾的,分明是去当大小姐的,这大包小包的……”
在车里坐着的阿容权当没听见,出山后向南走,路上是紧赶慢赶的,这日里又下起雨来,后头有车陷在了路上,车队就停了下来,顺便也避雨。
好在离这不远就是驿战,阿容下车的时候正看着谢长青在那儿看着她,她不由得一愣然后叫了声:“公子。”
“阿容,往这边来。”谢长青冲她抬了抬手。
“噢!”虽然心里有疑惑,但是阿容还是撑着伞朝谢长青走过去。
进门后,徐少南在一边接过阿容手里的拿,然后示意阿容去那边坐。这时谢长青已经坐在堂中间儿,其余人都各自安置了,堂里就他们俩坐着,就连徐少南也在外间伺候。
见这阵仗,莫明地阿容心里有点不踏实,坐下后阿容幸先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公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容,我一直知道你是姓容的,但从没问过你的闺名,这本是不妥,但现在必须要问一句,阿容你叫什么名字?”谢长青看着阿容,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桌子另一头的阿容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实话实说,还是继续装死。主要是上回那容姑娘的事让她心有余悸,她怕自己穿来附身的这姑娘真实身份是个惹事的,所以她一直暗地里打探,从不敢乱说:“我可以先问什么事吗,当然公子也可以不说。”
“药师临走前去总房备了事,说是让总房准备个礼,好名正言顺地收你为徒,给你个正正式式的名分。总房办事你也知道,上查三代,内问六亲,去扬子洲后细查之下,得出的线索都指向一件事,你是钦犯容止安的幼女,容笙语。”这本来不麻烦,如果阿容能提前知会,谢长青完全可以办得一点线索也查不到。但阿容没有知会,甚至还在瞒着。
容声雨……噗,于是阿容不由得吐血,难道是她念反了,古代不都从右到左的吗,难道她还是搞错了。原来她还真是那容先生的小女儿,那差点被姐姐掐死的可怜姑娘……“公子,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我从小在教养院长大,关于从前的事都记不清了,我说话甚至连乡音都没有,我即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家的血脉。所以一定要问我是谁,我只能说不知道。”阿容不知道自己听岔了,所以下意识地看了眼胸口藏在层层衣服下的玉牌,更加不敢拿出来了。
见她有些不安,眼神却是极坦荡的,谢长青就叹了口气说:“就算是也不得,即入连云山,眼下又是药王一脉,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