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怀缱绻-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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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用见阳汤洗头,多泡会儿,七日后就不会掉得这么厉害了。这东西也要坚持用,不能用一段停一段。…”这位是用脑过度,掉头发,睡得不好气血不足,一大男人气血不足,真是亏得慌啊!
这位走了,来的下一味是一路咳过来了,咳嗽原本该看风寒.可这位不是,积年的抽烟,现在已经到了偶尔咳血的阶段了。这位真是一身是病,由纯粹的肺病寻致元气大损,所以现在看起来是面黄肌瘦,看着都让人替他捏一把汗。
如这样的病,在现代也只能养着命了,具体能养多会儿,那就纯粹得看病。
只戒不诫得口了。阿容提笔写方子,写完了才发现自己写的是川贝枇杷膏和养元丹,而且枇杷膏的药方她都写得差不多了。一看之下大寒,连忙把药方给撤了重新写。
正在阿容送走了咳嗽的病患,等着下一位病患到来时,忽然听得旁边一阵惊呼,她探了脑袋一看,原来是“内症”那边有病人晕倒了。
“是惊风症,该先施针……”阿容念叨着。
坐到阿容面前来的病患听了说:“药令大人,您还是看看我。”
“嗯,伸手来我给您诊脉……”阿容压了脉,也不再管那头的事,比她能干的人多了去了,而且上前处置人正在下针。惊风症虽然不是常见症,可在连云山强大的义诊队伍面前,不过是纸老虎。
只是……这次的纸老虎似乎有点儿强悍,还赖着不肯走了。
没过多会儿那边就有几名药师过来了,着人把病患抬到后头的症室里去诊治。可能是情况不尽如人意,过了会儿又开始一个个叫人进去商量,末了还叫到了阿容。。
进了屋里才知道,原来那病患患惊风症已经多年了,这惊风症就有点儿像风湿那感觉,很难根治。而且患上了,那也是年轻的时候不显,到老了身体弱了,就格外地欺弱。
“师父,诸位药师大人,怎么了?”阿容看了一眼,谢长青也在,就冲他露了个笑脸儿。
这灿灿然又不经意的一笑让谢长青也随之绽出笑容来,在场的人一看,纷纷觉着自个儿有些多余了。不过这时候也没工夫想这些,赶紧诊治病患才是正经的。
“惊症怎么治?”
听到这问题阿容犯糊涂了,在场的要是说没人知道惊风症怎么治,那是不可能的。可是问的竟然是这么个问题,那她就奇怪了:“不是施祛风针再用压风丹和静风汤吗?”
惊风症在卫朝的医书上记载,是属于五脏有损,气血多耗引起的。
要是遇上惊风症的病患,先施十二祛风针,再用压风丹和静风汤主之。
刚开始在外头,阿容就见有药令在施针,施的不正是十二祛风针么,而且诊室里也有压风丹药味儿,说明压风丹用过了。
既然都用对症了,那还来问她做什么?
“这个我们都知道,你不是上古药书和药师手扎看得多吗,有没有别的方法。”黄药师也自谓是看书看得多了,可横竖是觉得不如自家这徒弟。且不说他,就算是谢长青,在看书这方面儿,也和对阿容甘拜下风。
书,惊风症?十几双眼睛盯着她,她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方法我不知道,不过我记得有本书的书名是《风症论要》,是上古时一位叫袁道风的药师所着。
如果我没记错,那是专门写各种风症的,不过那本书我还没看,就翻过纲略。”
“那管什么用,换一本你看过的。”
这是拿她在当摆渡用吧,摆渡一下,阿容知道!
“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不可以先切脉?”惊风症的脉相她还没许过,要诊过了才知道作用在哪儿,是哪出了问题。
得到了药师们的许可,阿容才开始诊脉,脉相滑而缓,似有粘滞。
约是盏茶时间过了,脉相已经诊明了,阿容小声说了句:“头疼治头,脚疼治脚,这是不对的!”
哪怎么才对。”别人或许没听到,站在她身边的谢长青却听了个正着。
“当然是砍了枝叶再除根,要找到病灶。”病灶?病灶!卫朝有这东西吧,好像是有,这个要有才好啊!
“要是不能除,除了会在地上留个大窟窿呢?”谢长青又问道。
这问题阿容听了理所当然地答道:“再补回去,每一帖药材大都是有损有益,只除了些虎狼之药。虎狼之药…”谢长青,我好像知道方法了!”
这姑娘倒是转得快,刚才还一脑袋的“我什么都不懂”,这诊完脉说几句话,就想出主意来了,怪不得黄药师要找她过来:“什么方“宜用伏虎丹主之,百益丹辅之。”
伏虎丹就是那虎狼之药里的,用来除风压惊是再好不过,只是要年纪大一些,或身体弱一些都不好用,所以才阿容才添了一味百益丹。
先养再耗,而且伏虎丹也是大正之药,不伤精血,只是肯定要耗元气。不过先用百益丹养了,再损的也无非是百益丹而已。
不过很显然,她的想法得不到药师们的认同,她的宜,在药师们那儿是忌…第145章“胡闹容”的理与论楼且说当时在诊室里,当阿容提出这个想法时,众药师们面面相觑,这回却不是赞赏了,而是摇头。阿容惯来的大胆,这时候却让药师们觉得更像是鲁莽了。
“胡闹!”这是某位药师最直接的评价。
“盛药令,这伏虎丹绝对不能给惊风病患用,这病患本来就底子空,再一用伏虎央请,那不是更虚弱了,这虚弱就算是百益丹也补不回来。”这是和阿容有过几回交道的梁药师从药方面来说的。
其实药师们或许更想说:不要仗着你是黄药师的徒弟,未来的当家奶奶就做这种不着边际的事,这压根是在把病患的命不当回事。
这回连黄药师也摇头,他这徒弟是越来越没谱了,这样的方子也想得出来。梁药师说得没错,伏虎丹把人掏空了,再用百益丹来补,那肯定得虚不受补。本来病患就弱,这才会被惊风症欺压着,这时候要再……“先用伏虎丹还是先用百益丹?”黄药师终归是比别人多个心眼,也是自家徒弟自家疼,要换了别人,黄药师说不得是早甩袖走了。
“先连服三个周期百益丹,而后晨起百益丹,午时伏虎丹,唾前再服一回百益丹。伏虎丹大正,午时服正好合时宜症,更显效果。”像伏虎丹这样的药,早晚是肯定不宜服用的,所以排在中午正好,而且按卫朝的药书上说,大正之药宜午,肋正气驱内外之邪。
药师们这时又瞥了眼阿容,大家这会儿又开始思量这方法可行不可行,关键是阿容这想法太过新奇,先养后施治不是没人用过,不过从来没人用得这么狠。
这世上,不仅病症会欺人,丹药同样会欺人,如伏虎丹一类的药材,最欺病弱的人。那是身体底子强健的人服了愈后更强健,要是底了弱,服了只更添病弱。
“黄药师大人,这事还得你来拿主意,我们还是不好做这次定。”药师们也是会做人的,这时候当然不好表态,这尊本来就得供着。总不好在他们手里摔着了,一个爷在这看着,一个黄药师在这盯着,让他们自个儿做决定吧!
而在黄药师来说,那当然是由着阿容去,而且黄药师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阿容,你耍学会对病患负责,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这个病患你负得起责任吗?他家里上有父母亲在堂,下有儿女在膝,要是有个万一,你没法和他们交代。”
对于黄药师的话,阿容也领会得到精种,想了想便坚定地点了点头说:“师父我明白你是在警醒我,近来用药是有些大胆了,但也绝不会到弃病患安危于不顾的地步。请您放心,我知道施药之人的底限在哪里,也知道药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伤人的。”
“嗯,你明白就好,长青,你帮衬着些。”在黄药师看来,阿容冲劲足,而谢长青够稳,有谢长青在侧,肯定不会出问题。
说完,药师们便陆续离开了诊室,诊室时里就只剩下了谢长青和阿容,阿容这时候看了眼谢长青说:“长青,你看的书可不比我少,你脑子里应该体方子吧,说出来我们一块儿参详。”
“这时候后怕了,刚才还言之凿凿,你也就是个面上硬的。人前不肯弱了声势,非得这时候才肯露怯,小姑娘家不要太拗了。”谢长青拍阿容的肩,那青丝便撩到了他指尖,柔软顺滑的触感便是上好的丝缎也比不得。
“我这叫擅于自我反思,再说被药师们这么一疑,你总得让我再找回点信心来吧。你可不知道刚才药师大人那一声‘胡闹’,我现在都觉得没底儿。
”她盯着脚尖儿,心说这毛病真是没法儿改回来了。
楼从前就是这样的,再笃定的时候被人一疑,她准得自乱阵脚,往往就是这样的时候容易出错。现在是一条性命在她手里.当然不能出错。
这地谢长青忽然笑着看着她,这笑可有点儿无良,浑不像平时那春风暖暖的笑意。她下意识地一躲闪,却被谢长青的手捞了回来,他的手横亘在她的腰间微微一用力,就又挪回原地儿了。
并肩站着,阿容侧脸看了眼谢长青,谢长青还在看着她,她就嘿嘿一笑,然后侧脸继续看病患。心里却不免腹诽:谢长青今天发什么神经,病患当前,还有心思……“心里发虚了吧,你啊,总是这样,不管别人要做什么,只要看见了点风头,就赶紧顺势倒了,这不好。”谢长青说完就笑了,他看着阿容满脸通红的模样,心里自然舒畅得很。
这番言语惹得阿容直想抽他一巴掌才好:“你不如干脆说我是墙头草,见风倒,不用说得那么舍蓄曲折。”
只见谢长青挑眉一笑说:“墙头草见风倒?这形容贴切,你要不就是这样的。”
“你才这样呢,咦……病患眼睛眨了,看样子是要醒来了。刚才服了什么药,是谁施的针,我还一个问题都没问呢,人就全走光了,好歹留个回答我的问题啊。”阿容环视了四周一圈,见没有人能答,就三开始诊脉。
惹得谢长青在一边特想拧阿容的脑袋:“我不是站在这儿让你问吗.还说人全走光了。”
“没工夫说笑了,长青,你快来诊诊这脉相。”脉相可比刚才奇怪了,不醒还好,一醒来就感觉不像是惊风症的脉相。
“是变脉,不要太紧张,惊风症每发作十次左右就会变一次脉。看来你对惊风症还是不太熟悉,难道药师没跟你讲解过。不对啊,声声,药师好像一直没怎么教你,难道你真是什么都看书学来的?”一路来,他是看阿容走过来的,对于阿容平时的事当然清楚得很。但就是他也才发觉这个问题,更何况别人。
说到这个了,那就赶紧转转话题,此事儿不宜多聊:“长青,发作多少次会身亡?”
对于阿容的有意转移话题,谢长青也不坚持纠缠在那上头,只回答了阿容的问题说:“十一次,每变一次脉就会转至五脏六腑另一处,你刚才说除叶再去根,我们现在要找的就是这一次变脉,根在哪里。百益丹不妨先服用着,等查明了病症所结再施药不迟。”
转移,怎么闹得跟癌症一样,可这明显又不是的,癌症不是这动响,更不是这脉相,还会变脉。阿容扶着病床一角,这时候她必需得承认,她还有很多书是没来得及看的,比如这病症她就只知道表浅的。
“切脉能切出来吗,咱们一起试试看。”
当一天的义诊结束后,药师、药令们个个累得手都提不起来了,当然没工夫再去管诊室里那患惊风症的病患。
倒是黄药师后头还来看了一眼,来时正好阿容和谢长青再讨论用药的问题,黄药师听了会儿就走了,反正两人要是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自然会来找他,他就不守着了。
说起来,这一天的义诊还真让药师、药令们看到了许多平时只在书本上见到过的病症,什么病症只要一过手,那就心里更有底些。药师、药令们觉得这一趟来得真值,吃着了鲜,看着了鲜,诊着了鲜,收获非同一般啊!
黄药师看阿容和谢长青的时候,两人很河蟹地在讨论问题,只让黄药师还不由得感慨了这小两的和睦。只是黄药师走了没多久,两人间就不和睦了。
“这样不对,这味药在这里不善。”这是阿容的声音。
“这千霜叶和宴牙草正好相辅相承,怎么会不善呢?”这是谢长青的声音。
看吧,用药的人都一样模样,一旦到了正经的行方处方上,那是各有各的意见。区别在于阿容的声音更尖一点,而谢长青的声音更温容更……无奈一点。
眼下的情况是,阿容觉得自已有理,所以据理力急:“和宴牙草倒是合适了,但是在这里不适。”
而谢长青则觉得这样太过不稳妥,千霜叶是益元丹的的副药,在益元丹里的作用是使丹药更加中正融合:“声声,这时候要求稳,在没有论证以前,不能第一想到的就是改药言。而且,你换了好多味药,这纯粹是在换方,就不能算作是随症加减。”
“主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