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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赵熙之--"财主"姑娘-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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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绷着,一点也松懈不下来。
  
  “许是早产的缘故罢。”容夫人轻轻叹了一声,又看向阿植,轻轻抿了一口茶。
  
  由是阿植不晓得这些事,容夫人便同她慢慢道来。听着有些许凄凉,阿植倒有些同情这位世子了。
  
  管仪,管仪。
  
  她正出神,却听得身后低低柔柔的声音响起来:“母妃。”
  
  阿植倏地一掉头,看到管仪从里间走出来,神色倦懒地看着这边。
  
  “怎么起来了?不是嘱咐了多躺会儿的么?”容夫人一脸小心翼翼,似是怕管仪一不小心便消失了一般。
  
  管仪微微动了动无甚血色的唇角,勾出一个浅浅的笑来,缓缓道:“已经躺得够久了。”阿植一直这么回头看着他,愣了一下,见他慢慢走过来,忙将身旁的软垫往外挪了挪。
  
  管仪轻轻压下唇角,眼睫似是微垂了垂,在她旁边的软垫上坐了下来。
  
  坐在矮桌对面的容夫人将一杯热水推给他,强扯出笑意来说道:“今天已换了方子,你先吃几日看看,若不好,要及时说。”
  
  管仪淡淡笑着,低声应道:“好。”
  
  他伸出手去拿容夫人递过来的白瓷杯,那双细长的手似是久未见光一般,泛着病态的白,修得干干净净的指甲上,一点半月痕都没有。
  
  身体真的好差。阿植在一旁看着,心里不免叹了叹。
  
  然转瞬,她忽地听到安静了许久的管仪慢慢说道:“母妃不觉得,我同表妹长得很是相像么?”
  
  阿植蓦地看向容夫人。
  
  然容夫人却搁下茶盏,不急不忙回道:“难道奇http://。345wx。怪么?”
  
  管仪浅浅抿了一口热水,沉静的眸子似是淡淡瞥了一眼别处,说道:“不奇http://。345wx。怪。”
  
  阿植如坐针毡,这么耗下去她可受不住。这些天都快被所谓规矩以及沉闷的气氛给逼疯了。好想回津州呀,虽然清苦些,却也不必受这等罪。
  
  屋子里有似有似无的香气,阿植这么跪坐着,腿都要麻了。随国没有椅子,真是令人费解的事。她见容夫人神情里有一丝倦意,方想说“不继续叨扰,这便走了”,就看到容夫人站了起来,侧着身,也不看着他们,慢慢说道:“管仪,同你妹妹说说话罢,我身子不大舒服,先去躺一会儿。”
  
  管仪浅浅应了一声,便看得容夫人从偏屋走了出去。她前脚刚走,偏屋两边的移门便被合上了,小侍也早已退了出去。
  
  阿植觉得有些口干,拿起面前的茶盏猛喝了一口,听得管仪淡淡道:“表妹是否觉得这宫里太过沉闷无趣了?”
  
  阿植想想,微微点了点头。她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却被管仪给察觉了。管仪自嘲般浅笑道:“怕我会过给你?”
  
  阿植又摇摇头。虽然以前先生也总同她讲要离病者远一些,过了病气是不大好的。但阿植觉得自己并非因 
 13、贱命不足以为道 。。。 
 
 
  为这个怕他,她只觉得这人跟往常见到的人不大一样。
  
  神仙爷爷,他不是鬼罢?
  
  人传世子管仪为人凉薄,如此看来倒不像是假话。阿植觉着他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一般,总是在一旁淡淡看着,偶尔笑一笑,也似乎收不进心里。这世上没有他在意的事么?
  
  似是看出她的些微惊恐,管仪浅笑了笑,将自己的手交了出去。
  
  阿植伸过手去轻轻碰了一下,却被他反握在手心里。
  
  “不是死人罢?”他说罢轻咳了咳,似是刻意忍着一般皱了一下眉,顷刻又舒展了笑意。
  
  尚有余温,却还是很凉的。
  
  “可你无欲无求的样子,倒是……”像极了死人。
  
  管仪唇角微动了动,胸口有些微闷,他淡淡笑了笑,看着纱笼窗外依旧黑压压的天色,慢慢说了一句:“左右是要死的人,何苦太在意现世的东西呢。”
  
  外头有风灌进来,屋子里回荡着若有若无的药香味,阿植深深吸了口气。
  
  她看到管仪缓缓站起来,走到窗口,伫立了会儿,伸手将窗户合上了。
  
  一场大雨。
  
  【本章已补齐】
  




14

14、可恨之人亦可怜 。。。 
 
 
  以往此时,阿植还常常去姚金枝家玩,偶尔去田里转一转,还有玉米可啃,每年夏天都过得很是惬意。然她却不喜http://。345wx。欢夏日的雷雨,每回打雷,她便像只小刺猬一样蜷着身子缩进角落里,捂着耳朵谁也不理。曹府里有个柴房,每回阿植都在里面待着,等到雨过天晴,先生会将她从柴禾堆里捞出来。
  
  外面响了一声闷雷,阿植抬手捂住了耳朵。
  
  管仪偏过头,浅浅瞥了她一眼,眉眼之中有淡淡笑意。阿植吸了吸鼻子,微微嘟囔了一句:“打雷了……”
  
  她想念曹府的柴禾堆,想念先生安稳的怀抱,她想回津州。
  
  管仪走过去,在她身旁的软垫上坐下来,伸过手捂住了她的耳朵。阿植轻轻打了个寒颤,捂在耳朵上的手被管仪的双手覆着,有惊人的凉意。
  
  一道闪电在窗外闪过,阿植眉头一紧,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管仪的拇指轻轻揉过她的太阳穴,小声说道:“无妨的,别害怕。”
  
  阿植抬头看看他,依旧是淡淡笑着,神色温润清雅,仿佛这世间所有都惊扰不到他。然阿植却畏http://。345wx。惧屋外的雷雨,眉头一刻也未松过。
  
  “可要去睡一会儿?”管仪偏头轻轻咳了咳,又转头朝她浅笑道,“睡一觉醒来,外面便放晴了。”
  
  阿植神色里有些无措与茫然。管仪站起来,也将她从蔺草叠席上拉起来,带着她往隔壁偏屋去。偏屋里的小侍正在倚着矮桌小憩,瞧见他,慌忙行了礼,退至一旁。管仪浅声吩咐了一句,便看得那小侍从左侧的壁柜中翻出一条薄褥来铺在叠席上,又将毛毯搁在一旁,便退了出去。
  
  “睡一会儿罢,我就在这里。”管仪说完便不落痕迹地紧了紧眉头,瞬时又扯出一个笑意来。
  
  阿植卷了毯子缩成一团,管仪在一旁的软垫上坐下,轻轻拨开她额上的散发。靠近发际处有个不大不小的淡淡疤痕,不细看也察觉不到。
  
  阿植闭了眼睛,觉着自己仿若回到了千里之外的破落府邸中。雷声渐渐小下去,雨势却越发大起来,也不知是不是今日起得太早,阿植只觉得困倦,便沉沉睡了过去。
  
  管仪轻轻咳了咳,微垂了垂眼睫,坐在一旁如同死人。她会好好活着罢?他忽地兀自浅笑了笑,看着阿植缩在毯子里的小脑袋,又忍不住去轻碰了碰。真是不晓得她以后的路要怎样走呢……若是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一辈子也未必是坏事。
  
  长大了该怎么办呢?
  
  管仪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却见得阿植的脑袋动了动,稍稍挪了个位置,又安安稳稳地继续睡了。
  
  管仪又坐了会儿,外面雨声似是将一切都淹没在了漫天水雾之中,反倒沉寂了下去。他忽地站起来,小心翼翼打开门,走了出去。
  
  阿植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殿内四处都点上了灯,几扇开着的小窗里涌进丝丝凉意,贴在皮肤上让人觉得微冷。她蹑手蹑脚地往外走,忽地有人在背后喊了她一声。
  
  “表妹要走了吗?”泽越的声音。
  
  阿植轻呼出一口气,回过头来朝她笑了笑。
  
  泽越瞧见她这窘迫的模样,不由得扬了扬唇角,又道:“表妹没见过海罢?明日去曹府接你,一同去海边玩玩可好?”
  
  阿植有些微愣地点点头,鞠了个躬,扭头就跑了。
  
  泽越看着廊道尽头消失的人影,轻嗤了一声,真是小家子气。
  
  她正要转身回自己的寝宫,就见一名宫人匆匆跑来,小心翼翼说道:“公主,官厂出了点事……”
  
  泽越神色中忽地有些许烦躁:“说。”
  
  “姚大人将梅家的货给扣下来了,说那批药材不大好,不能上船。”
  
  泽越冷冷问道:“船何时开?”
  
  “约莫一个时辰。”
  
  泽越挑了挑眉,勾唇笑了一下:“备马,去官厂。”
  
  ——*——*——*——*——
  
  随国临海,有多条老航道,与海上邻国之间的往来贸易十分频繁。然随国虽地理位置颇好,却并非地大物博,许多货物皆是从中原运来,再经由随国输送出去。这到底是利益颇丰之事,商客趋之若鹜,却并非人人都能捞上一笔。
  
  随国官厂把关甚为严苛,利益分成上也是占足了便宜。梅家在津州和京都的产业已趋于饱和,如今也想在东南沿海之地分一杯羹,那势必要巴结随国高官换得一张通行证。曹允自然是其中之一。
  
  然官厂的姚其青大人是出了名的眼里揉不进沙,梅家之前送来的样品还勉强入得了眼,然现下这批货若是直接上了船,不晓得会惹出什么事来。姚其青自打任职以来,见过商客富贾无数,梅家这点小把戏,真是拙劣透了。
  
  按着姚其青的性子,梅家以后可以彻底绝了走这条道的念头了。可奇http://。345wx。怪的是,此事却有曹允和整个容家在背后撑腰。所谓投鼠忌器,姚其青也得思量几分。他正打算先将这批货退回,算是警告警告梅家,却听得小厮来报,说公主已下令将货物装船,现下正在码头。
  
  姚其青咬了咬牙。
  
  本来官厂这边历来是由世子管着,然却因本朝世子身体欠佳,便由泽越代管。姚其青本人做事稳妥负责,泽越索性平日里就不来了。然最近她倒是来得颇勤快,似是十分在意梅家的事情,让姚其青很是头疼。
  
  难不成她要将这批次货运出去?太荒谬了,怎可如此任性胡来。姚其青气得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翻身上马就直奔码头。
  
  然他到底晚了一步,泽越立在码头朝收了铁锚渐行渐远的船队笑了笑,又转向他,无谓地摊了摊手:“反正又吃不死人,姚大人何必太苛刻了?”
  
  夜色渐晚,海面上只看得到点点火光随风飘摇,泽越立在码头上,只有一个蓝得近乎发黑的侧影。头发被夜风打乱,毫无章法地舞着。
  
  姚其青暗暗咬着牙。又不是小孩子了,平日里也精明得很,怎在这件事上犯迷糊呢?!
  
  泽越走过来忽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轻嗤一声笑道:“姚大人,日子还长得很,别同钱过不去。您若是被革了职,难过的可不只是府里的家眷。随国的这条海路,还指望着您呢。”
  
  她言罢便转了身,逆着往回走了。姚其青心里一阵窝火,却又说不得她,只好作罢。
  
  ——*——*——*——*——
  
  第二日阿植早早地便醒了,洗漱完毕,一个人在走廊里伸胳膊蹬腿儿,看到青珠走过去,乐呵呵喊了一声:“青管家好。”
  
  青珠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动了动,理也不理她。
  
  昨日晚上回来时,青珠先是讶异她没留在宫中,随后又叹了一声孺子不可教,便再也不搭理她了。在青珠眼里,这位落魄的曹小姐似是太不对容夫人的胃口呀。
  
  阿植倒乐得自在,再也没人逼她练这个练那个了。天朗气清,没必要同自己过不去。她伸了个懒腰,看到梅聿之从隔壁屋子里走出来,便瘪了瘪嘴,斜了他一眼,打算回屋打坐去。
  
  然她刚推开一侧移门,梅聿之的一只手便搭上了她的后衣领。
  
  “曹小姐近来为何总躲着在下呢?”他的声音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轻轻一吹,就要飘到天上去。
  
  真讨厌!阿植忿忿一扭头,却被他一把揽进了怀里。
  
  “别动。”梅聿之按下她的脑袋,不急不忙道,“有根白头发。”阿植只觉得一疼,抬首一看便瞧见他手里晃着一根细细长长的白头发。
  
  “曹小姐小小年纪就长白头发了?”他潋滟的唇角泛起一丝笑意来,似是在取笑她,又似乎不是。
  
  阿植觉得有些别扭。除了先生,还没人靠她这样近。天气本就有些热,阿植能感受到隔着单薄的衣料传来的热量,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梅聿之忽地轻抬了她下颌,低声笑道:“这样看来,倒是有几分姿色。裴雁来……没这样抱过你罢?”
  
  流氓!阿植暗啐一声,用力去挪搭在她腰间的手,忿忿道:“我家先生才不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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