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生之手by颜凉雨(vip正文完结+番外三则)-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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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的六十来人先是在校门口分别扯着党旗校旗以及院旗合了影,然后大踏步前往学习目的地。年轻的辅导员一路跟着一路数落,说你们到底怎么想的,还整个去海洋馆学习?真有谱。结果被两班班长义正言辞的质询,有能耐你别蹭我们的团体票啊。
说是学习,其实就是借着学习的由头出来玩一次。数学系弄的是野外生存训练,结果据说是买了一堆希波肉串出去烤的,漫山遍野的炊烟,甚为壮观。
既然是玩,免不了要带家属。董东东压根儿没通知沙乐,但挡不住赵清誉口风不紧啊,结果小孩儿跟来的时候董东东那脸一路黑得就没缓和过。艾钢则是主动带的,赵清誉也第一次看见了他所谓的女朋友。
那是个个子满高挑的女孩儿,清亮亮的眼睛,长得有些像袁泉,齐齐的刘海很可人。艾钢跟他们宿舍的人关系一般,反倒特意到716这儿郑重介绍了下,女孩儿落落大方,嘴也特甜,是外院儿二年级的学生,所以管哪个都叫哥,什么周哥李哥董哥叫得人心都软了,后来趁没人的机会周鹏还葡萄酸地腹诽呢,说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说这话的时候一堆人已经到了海洋馆门口,班委们组织大伙有条不紊的入馆。赵清誉正一边等待一边听着周鹏胡侃瞎乐呢,就见沙乐溜过来偷偷拉了下他的手。赵清誉以为自己让人看出了什么,却听沙乐悄声悄气地咕哝:“哥,你跟我说说话呗,这人我一个不认识,再过会儿我估计该让人围观了。”
赵清誉挑眉,下意识去看董东东,遍寻不着,沙乐见状,没什么精神道:“他和上个班先进馆了,不让我跟着。”
心一紧,赵清誉直接把小孩儿的手牢牢抓住,大踏步地跟着队伍往馆里走:“他不要你我要你。”
沙乐紧倒腾腿跟上,但还不忘表明立场:“哥,我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你千万别有啥不应该的想法儿……”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这个。。这得算二更吧,请看我纯洁的小脸蛋儿~~^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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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
几十号人,一旦进入海洋馆,便微不足道了,到处都是游人,很快大家便三三两两散开。赵清誉也没特意躲着谁,但跟沙乐走着走着就发现身边一个认识人都没了。他想松开手,结果换成沙乐攥得紧紧,赵清誉也就随他去了。
对于沙乐,他总是莫名的想要爱护,就像路边看见了流浪的小猫小狗那种感觉。
赵清誉在深圳的时候并没有去过海洋馆,沙乐也是头回来,所以逛着逛着就把旁的事情都忘了,专心眼前的海底世界。
不过沙乐和赵清誉的爱好各有不同。
赵清誉喜欢虎鲨。刚进鲨鱼馆便是一个浅浅的水渠,通到馆深处,几尾几尾不足一岁的小虎鲨盘踞在石头缝隙里,或者沙石上,好不惬意。赵清誉趴栏杆上俯身看了许久,沙乐觉得没意思,想拽他走,哪知人家纹丝不动,正巧有个解说在旁边给个旅行团讲呢,什么别看它们这么可爱,其实凶猛得狠云云,沙乐恍然大悟,凑过去跟赵清誉说,哥,你是不是在它们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弄得赵清誉想一脚给他踹下去。
沙乐喜欢北极熊。他们先到的是熊馆下层,偌大的玻璃壁里满是湛蓝湛蓝的水,看不到水面,沙乐伸脖子望了半天,颇为失望地嘀咕,咋不见熊呢,便像配合他是的,一熊应声落水,巨大的身躯贴着玻璃忽上忽下,四条腿一个劲儿地扑棱,浑身的毛都随着水流飞飞着,煞是可爱。沙乐笑得眼睛都没了,那叫一个开心。赵清誉凝视半天,确实可爱但实在找不出半点喜感,遂问沙乐笑啥呢。小孩儿呵呵半天,好容易挤出句完整的——这他妈的太像东哥了!等后来赵清誉再去看那熊的时候,就带了点儿囧格里格囧的味道。
两个人没有按照既定路线走,随意的下场就是找不到路了。彼时他们正在一个海底隧道下面,上方玻璃呈半拱型,偶尔掠过几只鱼类。但他们显然站得不是正地方,所以多数时候,仰头只能看见海水。
“路痴。”沙乐恶人先告状。
赵清誉晃晃被拽着的手,凉凉道:“好像是谁一直拉着我走的吧。”
沙乐装没听见,依旧牵着赵清誉跟无头苍蝇似的乱转,赵清誉刚要出声,却眼尖的瞧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脚下一顿,他便不动了。动动嘴唇,他想要说什么,话没出口身子却被沙乐一带拐了弯,往相反方向行去。
赵清誉反倒奇怪了:“怎么了?”
沙乐头也不回:“那边儿不对。”
赵清誉皱起眉头,忽然手上一使力把小孩儿扯了回来,微微低下头,四目相对:“你知道什么了?”
沙乐瞪大无辜的双眼:“我是打酱油的!”
赵清誉狠狠撞了他的头,然后缓缓地眯起眼睛。
沙乐咽了咽口水,终于在凶光中败下阵来:“那你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呢你看上钢哥了。”
虽然已经预料到,但赵清誉还是有种被人看透的窘迫。
那厢沙乐继续咕哝:“可是钢哥那样儿……你压得下去么,一点儿也不可爱啊。”
赵清誉莞尔:“我为什么偏要喜欢可爱的呢?”
沙乐挑眉:“帅得也行啊。”
赵清誉也挑眉:“艾钢不帅么?”
沙乐想了想,憋出一句:“把脸挡上跟演员似的。”
一句话让赵清誉乐了十来分钟,沙乐见状,索性把人拖到一旁的木质长椅上,坐等赵清誉乐完。可干等不见某人有收敛的趋势,沙乐就有点儿坐不住了,也是鬼使神差,索性凑过去亲了下那满是笑靥的脸颊。
这比什么招都好使,赵清誉不笑了。
沙乐咧开嘴:“还是你比较帅。”
赵清誉没好气的掐他脸:“那你准备转移阵营?”
沙乐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太帅的看不住。”
“切,”赵清誉翻翻白眼,“不帅的你就能看住?”
沙乐刚还亮着的眼神马上黯了,赵清誉有些后悔,忙找了其他话题:“你看过南海么?”
沙乐举手:“我看过渤海。”
赵清誉把他的爪子揪下来,望着空荡荡的蔚蓝色拱形玻璃,目光变得平静而悠远:“有机会的,我带你去那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从那里看过去,海不是蓝的是银色的,非常漂亮。”
沙乐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怎么了,只是隐约感到一丝悲伤,于是他不再说话,只静静地陪着。
转角处,艾钢站立多时,从沙乐的那个吻开始,他再没移动过脚步。
他想起了温泉的那个吻,他想如果当时房欣没过来,自己会和赵清誉到哪一步。如果不可挽回,是不是更好。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你来我往,异常惨烈,他想停止这种局面,所以当那个女孩儿跟他暗示的时候,他便顺水推舟的应了,可现在,战况没有缓解。
赵清誉想家了,他能清晰的感觉到。灵魂互换这种事情他到现在仍然没有特别强烈的真实感,所以对于再换回去,他是从没想过的。但是身体换不回去,却不一定能把心野留住。
就像现在,远远看着,他仿佛能从这个人身上剥离出来另外一个人,带着些飘忽,和转瞬即逝的不确定。
那是,真正的赵清誉么?
艾钢不知道自己偷偷摸摸地跟了那两个人多久,直到周鹏带着女孩儿找过来,调侃他女朋友都看不牢,他才讪讪地停下做贼脚步。
赵清誉没察觉艾钢,反倒是在看海豚表演的时候让董东东堵了个正着。那人二话不说把沙乐揪走了,他虽然不乐意,但架不住小孩儿屁颠屁颠的,只得作罢。
他不能说沙乐没脑子或者贱,他舍不得。这东西本来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沙乐愿意,所以痛并快乐着,他连快乐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只剩下痛。
周鹏一伙人不知道哪儿冒出来,闹闹哄哄的坐到了他的身边。艾钢也在里面,递给他一袋子雪糕,他没去看对方,只低头从里面随意摸了根红豆的。
豆香在舌尖散开的时候,表演开始。
海豚欢快地跳跃着,赵清誉忽然很羡慕。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赵清誉没再看见沙乐。打电话,小孩儿就说忙上课,忙写生,总之很忙。赵清誉隐约感觉到什么,但没说破。
转眼到六月份,学校开放了游泳池。
赵清誉迫不及待的去下水,却又碰见了艾钢。当你想找一个人的时候,遍寻不着,可当你想躲一个人的时候,他便仿佛无处不在了。那个瞬间赵清誉几乎赤身裸体地站在泳池里,忽然觉得自己无处可逃。
艾钢似乎要说什么,赵清誉却直接上岸掉头走人。那弦绷得太紧了,扯得他疼,剧痛下的人是没心思顾及面子或者里子的。
当天晚上,赵清誉要去上课,却在刚出宿舍楼的时候撞见了沙乐。
小孩儿穿着个白体恤,游魂似的在楼下飘,赵清誉吓一跳,眯眼睛看了半天才敢认——小孩儿把头发染回来了。而且原本烫得咋咋呼呼的头发也都剪短,服服帖帖的,整个人莫名地乖了起来。
赵清誉三两步走过去,摸沙乐的脑袋,手感确实比以前舒服多了,嘴上则打趣道:“怎么,改路线了?”
沙乐勉强笑笑:“东哥说不喜欢黄毛儿,我昨天刚染回来的,想找他看呢。”
说实话,沙乐的黑头发很漂亮,衬得他整个人都有了点儿小帅气,可赵清誉记得沙乐以前对那一头黄毛儿特自豪,还跟自己吹说导员儿三番五次让他染回来他都没搭理。蓦地,有些心疼:“我们这节有课,都上课去了。”
“哦。”沙乐也没显出太失落,他的表情本就不算欢脱,“那我晚点儿再过来。”
赵清誉下意识把人拉住,当下做了决定:“我翘课陪你等。”
沙乐一脸费解:“我等着给他看头发,你等啥?”
赵清誉语塞,半晌憋出来一句:“我等着看他怎么看你头发!”
沙乐好像瘦了,抓着小孩儿手腕的时候赵清誉模模糊糊地感觉到。
而且沙乐的情绪似乎也不高。
赵清誉实在搞不懂这一对儿,在他看来,董东东好像一直都没变的,他的态度甚至可以说稳如磐石,可小孩儿却莫名其妙的今天一个样儿明天一个样儿,有时候甜得蜜里调油,让你以为他俩都要登记办手续了,有时候却又黯然得日月无光,让你不得不怀疑他俩是不是已经散了。
两个人在宿舍里看了一个半小时的恐怖片。
等到相顾无言再没其他事情可干的时候,赵清誉才把这个想法跟沙乐说了,那时候沙乐坐在他的床上,抱着膝盖,像只被遗弃的猫。
但是流浪猫对赵清誉的说辞很有意见:“你才演独角戏!”
赵清誉无辜地摊手:“那我看你东哥态度一直挺明确的,我就没见他对你有过好脸。”
沙乐不以为然:“那是你没见着。”
“哦,那你赶紧说说,”赵清誉摆出一副特耐心的样子,“我洗耳恭听。”
沙乐拿脚踹他。
赵清誉笑得像个标准的大坏蛋。
后来过了挺长时间,沙乐才闷闷地说:“哥,我觉得他对我不一样,真的,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这么上赶着。”
赵清誉深吸口气,他也觉得艾钢对他不一样,结果呢?
“你得先确定你的感觉是对的。”赵清誉觉着自己几乎语重心长了。
沙乐有些困惑地皱眉,似在用力思考:“有时候我觉得我的感觉没有错,可有时候……哥,你说东哥态度一直明确,我告诉你,压根儿不是那么回事儿,他可以上一秒对我特温柔,下一秒就变脸,我可能什么都没做,他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说到最后,沙乐把头抵在了赵清誉的肩膀,“哥,我累了,特别特别累。”
赵清誉轻轻摸着小孩儿柔软的头发,难过得厉害。
沙乐却在下一秒抬起头,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哥,你做过没?”
赵清誉险些呛着,轻咳两声,几不可闻地“嗯”了下。
结果下一秒红晕爬上小孩儿的脸,墨迹半天,沙乐才呐呐地问:“那……那你给人善后不?”
赵清誉愣住,花了两秒消化沙乐的意思,然后陷入了微妙的两难境地。
迟迟没等来回答,沙乐不解地看他:“咋了?”
赵清誉没好气的瞪他:“无关问题忽略,你给我说重点!”
“哦,”沙乐挠挠头,嘴唇动了半天,才悄声悄气地,“最近我后面怪怪的,每次做完疼得要命,里面的东西也弄不出来,一闹肚子吧,更遭罪了,弄得我都有点儿打怵了。”
赵清誉瞪大眼睛,没过脑子便脱口而出:“他不是戴了安全套吗?”
“那是一开始,后来就……”沙乐说到这里才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