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左手来爱你_-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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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又是相视无语,互看互笑,不出声。好长时间,秋天问夜:“夜,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声音结舌。
夜停了一下,坏坏地笑:“难道,你希望我再对你‘好’一点吗?”敛起笑来,似乎不正经地回答:“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呗。”随即反问:“你呢,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呀,嗯……不是跟你说过吗,你妈妈临死前要我好好照顾你的。”
“就因为这吗?”
“那也不是,我对你好因为我是你哥哥啊。”秋天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有一种闪夺不定的光。
“哥哥?!”夜怔住了。
“嗯,夜,我永远都会是你的好哥哥。”
他说的是:我是你的哥哥,永远都会是。
夜心里的痛一阵漫过一阵,异常尖锐。
第八章 离爱(下)
夜对自己的感情,秋天是看的明白的,只是他一直都不愿承认。他相信,夜的这种转变只是因为自己走人了她真正的世界。他一直坚信夜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生活给了她过多的伤口,她于是把自己包装起来,用冷漠对待每一个企图接近她的人。可是现在,他的决心给了她温暖,他们的心发生了碰撞并相溶,于是最后,她选择用微笑来迎接他的面孔。
秋天原本以为,自己对夜有的只是疼爱,可他不敢相信的是,当这个扎着两条羊角辫的女孩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视野,当她一个人面色冷漠地在黑暗的长街里哭,他的心就微微触动了。那个时候他还小,还不知道爱与喜欢的区别以及恋人间的幸福滋味,他于是天真地将自己对夜的感情归类于喜欢床头的洋布娃娃一样,只想给它换换衣服,梳梳头发。他想不到的是夜竟是一个性格顽烈的女孩,她执着、倔强,总是喜欢欺负自己,她打他、踢他、陷害他,把他当成猴子一样来耍,可尽管这样,秋天还是喜欢她。他从来都不反抗,甚至每每夜欺负他的时候,他都会抬起脸,用一种自信的、幸福的笑面对她。
十五岁的时候,惑乱的荷尔蒙第一次在秋天心里埋入感情的线,秋天在一次一次对自己过往的回望中,忽然发现,他爱上夜了。他早就爱上夜了,第一次看她哭,第一次看她笑,甚至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过无数次的萌动。起先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只是看见夜哭就觉得难过,看见夜笑就希望她一直笑下去。那是一种想要带给喜欢的人幸福的感觉,那是这世间最为美丽动人的爱。
可是夜,夜是他的妹妹啊!
这份不该的感情,已经触碰到爱的禁区。秋天害怕了,他一遍一遍地责问自己,压抑心里面的感情,可是爱,又岂是受人调控的呢。
爱,是你在面对一个人的时候,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无限美丽。
秋天开始正视心里面的感情,已经是很久之后了,那时候他逐渐看的明白,他想逃避已经不是办法,惟有面对,才可以不让自己那般纠缠。他觉得,自己对夜的感情只是一相情愿,夜既然从一开始就那般憎恨自己,那么她也决然不会喜欢上自己,他相信慢慢的,自己对夜的感情就会黯淡下去,而这禁忌的爱,最终也会日消一日地泯灭掉。他相信他会像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对待夜的,他扛起这份感情重新站起来,怀着深切的希望。可是一年、两年、三年过去了,他对夜的爱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加深厚,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夜竟也褪下了身上的刺选择走入他的世界,她的笑她的言动在一次次表达她的真心尽管她可能不知道。秋天害怕极了,他想极力排斥夜,可他总是忍不住。他几乎每一个时刻都在等待与夜相处的机会,而每一个相对的时间里,他都沉浸在彼此的谈笑嬉闹之中。那个时候,他的脑子里只有夜,完全不顾后路。可是安静下来,巨大的包袱常常将他折磨的不成样子。他是真的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会抓住夜的手,跟她坦白:
我爱你,请让我们在一起。
他跟他的妹妹说,让我们相爱吧,只要一次就好。
胆战心惊地过完一段日子,秋天还是停不住对夜的感情。他开始麻醉自己,他反复对自己说,夜于自己的好,只是对过去的一种歉疚,平复之后,他的感情终会在她的冷漠中消隐褪去。可是现实,又怎么会对寂寞撒这样的谎,这种催眠,在夜后来越加明显的表现中,渐渐失去了麻痹的效力。
夜和秋天的关系本来已经停在了一个阶段,可是在一次秋天给夜送伞滑倒住院之后,夜对秋天的感情又变的凸显出来。那些日子,正是炎热的夏季,夜每天都给秋天喂饭倒水洗衣擦身,秋天伤到的是左臂,又无右手,做什么都需要别人帮忙。秋天是一个大男孩,许多事叫护士总不方便,医生又不会老闲着,夜于是请了假在医院里照顾秋天。她全然不顾世俗的偏见,秋天的事全抢着做,换洗内衣内裤,端屎端尿的。秋天总是推辞,常常羞的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夜却冷然,她说大热天的,擦过身子睡的舒服,而对于秋天表现的不好意思,她总说,兄妹嘛,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月,直到护士都开始用异样的目光看自己,夜才惊觉醒来。不过那个时候,医生已经决定让秋天出院了。
秋天出院之后,左手还是难以动弹,吃饭洗澡都需要夜帮忙。夜从来不说什么,累的活重的活脏的活都不埋怨。秋天实在无法压制自己了,每一次见夜忙的满身是汗,都幸福的默默落下泪来。他是哭笑不行啊,他多想当一个与也毫不相干的人,在一个漫漫午夜,含情脉脉凝着他,说一句我爱你。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啊,他是夜的哥哥,纵然毫无血缘关系,可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只能一次次地,用略带尖锐的话,将夜推开。
秋天对自己的排拒,夜在医院之初就发现了,可是她全然不顾他的这种情绪。夜相信秋天只是同自己一样暂时无法接受这段感情,可是他终会明白的,她于是不辞辛劳帮他做这干那。她从来不会觉得苦,因为,那是幸福。可是夜不曾料到的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秋天对自己的排拒已经到了一种僵冷甚至于发泄的地步。
那夜,夜一如往常地帮秋天洗澡搓背,秋天疲惫地躺在浴桶里,面色很不好。洗完澡夜帮秋天擦干身子的时候,秋天冷不丁说了一句:“夜,你其实,不用对我这样的。”他的声音有些怪。
“我有责任照顾你。”
“没有必要的,我们只是兄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夜的指尖轻痛了一下,她停下来,看住秋天,一个晃神,笑了:“呵呵,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一定要照顾你的,如果你觉得兄妹这个理由牵强的话,就把我当成你的恋人,老婆照顾老公,总是应该的吧。”夜说完,替秋天穿上衣服。
这句在夜看来只是玩笑般的话,却给了秋天巨大的震撼。从那时起,秋天开始躲着夜,无论吃饭睡觉洗澡总是倔强地说不去,尿尿也憋着,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了,便跑出去找隔壁的大爷帮忙。
秋天的手好了之后,对夜躲的更殷勤了,夜送菜过来都只是一边批改作业一边叫她放在桌上,头不抬,话也不多说一句,甚至晚上开始睡办公室。那些日子,他都是活在对见到夜的期待与恐惧之中。
夜每个晚上烧水做菜候在门口却总见不到秋天回来,知道他是有意躲着自己。她有些难过,她想不到秋天居然比自己还要惧怕这份感情。她想了一夜,哭了一夜,她觉得这样耗着不是办法,她决定找秋天说清楚。
第二天一早就下了雨,天有些暗,空气是闷的。夜打了把伞去到秋天的办公室。他正睡在办公桌上,眉头缠着,似乎什么地儿很疼。夜敲了敲门将他叫起来。秋天轻吟一声,揉揉眼,见是夜,目中的光闪了一下复又变的黯淡。他坐起来,淡淡地说了一句:“早餐放桌上吧。”没再看她。
“没有早餐。”
“哦。”秋天从桌上下来,头发蓬着,样子有些懒散。
“那等会我自己下去买。”
“我来,有件事要跟你说清楚。”夜走进去。
“什么?”秋天抬眼看她。
夜看住他,长久地看着,呼吸的频率在不断提升,她艰难地磨着自己的唇,终于股足勇气问:“你,有没有喜欢我?”
秋天停了一下,大声笑出来:“当然有啊,我一直把你当我最爱的妹……”
“你,爱我吗?”夜打断他,逼视着走近。
秋天怔住了,瞪大眼睛看着夜,下巴在抖着,说不出话,目中的感情异常复杂。他在挣扎,游离于纯爱与禁忌之间。
夜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目中含痛望着他,说:“我一直在爱你。”那一刻,她的心里是有期待的,充满无数小小的玻璃气球一样的希望,可是最终,秋天用力地闭上眼将它们挤爆了。
秋天看着夜,哭着摇头,他说不,不,我不能,我是你的哥哥。他转身,奔入雨幕。
他不能害了自己的妹妹。
夜僵在原地,泪流满面。
两天后,秋天主动申请调往乡村边缘地区支教;五天后,申请批准,秋天踏上了去往南城的路。夜一路追着他,后来在南城车站被秋天甩掉,她在原地等了一个星期,终于没有消息。落魄地回到家里,秋天打来电话,只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我是你的哥哥。夜哭着对他吼,我不会承认你是我的哥哥,永远都不!摔断电话,两滴泪顺着脸颊流入嘴里,那般苦涩。
她说,我永远都不会承认你是我的哥哥,永远都不。
合上眼,呢喃一句,因为哥哥你,是我爱的人。
第一章 新爱(上)
冬舞是一个对爱情有着坚贞信仰的女孩子。2005年夏,她从国内一所著名的师范大学毕业后主动请愿前往西部支教,九月,她顺利从浙江抵达广西南城,成为了山阳村向阳小学三到六年级的数学老师。
山阳村是广西省南城的一个小山村,地处偏僻,位于一个盆地的中央,山里各处还零散地坐落着一些更小的村庄。因为四面环山,这里的孩子外出上学很不方便,于是在2000年,由市政府出资,在山阳村外筑建了一所小学初中合并的向阳学校。自此,山里山上的孩子都是来这里读书,只是近两年常常干旱无水,大部分委派老师都因为受不了这种艰苦的条件而选择离开。曾有一段时间,学校还因无人教学不得不停课,于是,这里的欢乐气氛又宁下来。今年,学校的教学条件及教学质量得到了市领导们的关注,通过大会决定,他们安排三名支教老师前往教学,冬舞便是这其中的一位。
冬舞是一个有着优越家境的女孩,父亲从商,母亲行政。取得硕士学位后,她本可以选择考研或得到一份高薪工作,可是最终,她不顾父母反对,抛下一切毅然前往西部支教。冬舞是一个有着独立思想的女孩,她认定的,就会不遗力去追求。自从高二那年她看过一些关于山里孩子的资料及图片,她就对这样的生活有着美丽的向往。于是,九月三日,那个她第一次涉足大山的日子,成了她这辈子最美的回忆。
冬舞第一次走入大山的时候,对里面的一切都非常好奇。那片美丽如兰的天,高低参差的灌木丛,圆壮结实的千年老树,奇形怪状的山石,以及站在山顶眺望时远处长年不褪的浓雾。听村里的老人们说,浓雾背后是高不见顶飞雪连天的雪域高原,那里寒风四季,冰雪不消。冬舞遥遥望,下定决心要找机会去那边的土地上踩一踩,埋下自己的脚印。
待过一段时间之后,好奇心渐消,冬舞开始努力适应深山地区的生活。对于曾过着大小姐般生活的她,想要一下子适应这边的生活环境确实很难,毕竟这山沟里没有电,用的都是蜡烛,自然而然也没有任何电器。冬舞烧饭烧水都得自己动手。这里上厕所用的麻纸又粗又糙,常常将冬舞的屁股烙的生痛;这里为了节水,饭前饭后上完厕所都不洗手,换洗衣服也有限制,甚至有几日,天空一连几天不下雨村里便会停水,不让洗脸洗菜;而且村里没有商店,若需要购买物品必须得翻过两座大山再步行十余里到达南城。这些不算,最最让冬舞难以忍受的便是这里手机全无信号,想找个老同学诉诉苦的地儿都没有。冬舞终于明白,梦想与现实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