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左手来爱你_-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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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醒过来。她发誓要用一切保护住自己的幸福。
　　
　　当夜第一次出现的时候，飞雪并不知道夏晨曾经见过她，她也不知道他对她的感觉，因此并没有什么危机感。她看他们两个常常聊的很开心，以为是很谈的来的朋友，于是也为夏晨高兴，因为除了自己之外，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可以敞开心扉的朋友，而只有在遇到这类朋友的时候，飞雪才可以看到他的另一面，那个爱说爱笑爱玩闹的夏晨。自从高三那年他们一起去了广西看过樱花之后，她就好久没有再看到过夏晨这样子笑了：嘴巴裂的大大的，雪白的牙齿露出来，左边脸颊的酒窝微微陷进去，笑声明朗。这个时候，他一定很幸福。飞雪想要他幸福。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夏晨和夜关系很好，却似乎并不想别人知道，每一次飞雪在他面前提起夜的时候，夏晨总是试着回避，并且，在说到他和夜的关系的时候，夏晨会有一种莫名的紧张，他咬着下唇，要不结巴的说不出话要不就干脆不说，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歉疚。
　　
　　那个时候，飞雪感觉到夏晨对她的态度有了变化，她不禁由担心变成了害怕。
　　
　　可是，两个人相爱了那么多年，一直以来都是坦诚相对，夏晨也从来不向她隐瞒什么，飞雪于是选择缄默，她不再在他的面前提到夜，每一次两个人见面的时候，她都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或言或笑，仿佛从前。但她心里一直恐惧着，等待着，希望夏晨给她一个安心的答案。她知道他会给她一个答案。
　　
　　后来事实证明确是如此，没过几天，夏晨就对她说出了心里的感觉，不过飞雪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自己可能会爱上她。他说她就像一个旋涡，一直在吸引着他，让他寸步难行；而面对她的时候，他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忘我地陶醉于她的一颦一笑之中。
　　
　　这种感觉，飞雪曾经有过，那是她初次见到夏晨的时候，那种感受，是那般不同，她的视野里，小到仿佛只能看到他了，他的天使般皎洁的面容，阳光一样闪耀的笑，以及左边脸上那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飞雪忽然的就无比害怕，她不自觉地抓住夏晨的手臂，茫然追问：“晨，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夏晨的答案重新给了她坚定的信念。他说：“我给过你誓言，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飞雪感觉自己身体里暖暖的，毕竟，这个男人爱了自己4年，怎么可能说分开就分开。当年他给过的那些誓言，如今早已长成一片密密匝匝的花，她闭上眼，就可看见、闻见它们散发的芬芳。
　　
　　可是尽管这样，飞雪并没有放下戒备，她开始对夜有了警惕。每一次夜和夏晨说话的时候，她都会依偎在夏晨身边，两只手抱着他的胳膊，不时说上一句话，打破他们那种四目相触的交流。而那之后，飞雪也不再总是使性子，她几乎每一刻都跟着夏晨，抢在夜的前面给夏晨擦汗倒水，将自己最最美好的微笑开放在他眼前。夏晨看到她那尽心的样子总是笑，她可以看见他微微露出的酒窝。那是因为她才开放的，那般幸福。
　　
　　这样之后，夜和夏晨的关系似乎有所冷却，他们之间鲜少再有语言的交流，只在偶尔碰上的时候彼此相视微笑。但即便这样，飞雪也不会给夜太多的机会，打过招呼之后，她便会将夏晨拉走。
　　
　　事情发生改变是因为突然有一天，夏晨向飞雪坦白，他说自己爱上夜了。
　　
　　飞雪犹记得当时他们一起走在学校的湖边，从竹林里吹出来的风很细，湖面上波纹粼粼，她说着一些漫不经心的话，问一个又一个天真的问题。走着走着，夏晨忽然停下来，飞雪走出一段才发现他落在后面。她微笑着走回去的时候，夏晨忽然说：“飞雪，我发现，我爱上夜了。”
　　
　　飞雪咯咯笑起来，走过来牵起他的手，不可思议说：“晨，你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你以前不开这种无聊玩笑的。”
　　
　　夏晨望着她没有说话，眼神诚挚。在抬脸看向他双眼的时候，飞雪忽然发现，他离自己好远好远，远到她看不见他的脸。他明明就在身边，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她觉得无论自己怎样努力，也再感受不到他的温度了。
　　
　　飞雪忽然就流下泪来，问说：“你说的，是真的？”
　　
　　夏晨没有面对，只是不住说着抱歉。可是他在抱歉什么呢？抱歉他爱上了别的人吗？
　　
　　飞雪摇着头不敢相信，她不住地往后退着，她说：“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是梦，我要回到现实中去了，现实中，有我的夏晨，有属于我的温暖……”
　　
　　就是那天，她遇到了北光，他跟她说了很多鼓励的话，是他让她相信，一切都没有变过，只要好好睡上一觉，再醒过来，所有的还是从前的那个样子。她相信他了。她只能相信他。
　　
　　第二天，飞雪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是梦一场。去到教室，抽屉里还是有夏晨刚买的面包，以及一盒余温未褪的牛奶；他还是像以往一样对她笑，笑容温暖美好。她不禁双手掩于面颊之上，默默流下来了。
　　
　　夏晨没有离开，他依然在她身边。
　　
　　可是尽管这样，她还是突然地就讨厌起夜来。女人之间的战争，多半是为了男人，所以有人说，永远不要去问女人为什么讨厌另一个女人，那必是因为感情。
　　
　　飞雪对夜的排挤，开始愈演愈烈，那之后的每一天，她都不会给她好脸色看。有时候看到她朝到后面去跟夏晨说话，她会咬牙切齿地瞪她，那种敌视，常常让夜不由自主止了口；而当夜要跟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她会冷冷地拒绝她：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你当什么电灯炮？
　　
　　飞雪知道夜有一面小小的镜子，她总是喜欢在上课的时候悄悄拿出来，偷偷看后面夏晨的样子。为了断绝她的念头，飞雪在一次早自习结束之后偷了她的镜子扔到垃圾桶里。上课的时候，夜找它找了好久，翻烂了抽屉撕破了书本都没有找到，结果她当场趴在桌子上哭了。后来飞雪从北光那里知道，那面镜子是她妈妈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如果说良知可以让人保持头脑清醒的话，那么爱情就是良知的头号杀手。每一个陷入爱情的人，都会因为捍卫自己的爱而做出许多意料之外的事情。飞雪虽然因为春夜的伤心痛过哭过，可并没有因此手下留情。
　　
　　那天中午，夜走到后面悄悄地给夏晨递了纸条。飞雪原本不想追究的，可是没过几分钟夏晨忽然跟她说，他中午有事，不能陪她一起吃饭了。
　　
　　飞雪自然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她很生气，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几乎是对着夏晨吼：“你不想陪我一起，是不是因为要跟着春夜去？”当时班上的人都还没有走，大家都好奇地盯着他们两个。
　　
　　夜感觉到事情不对，知道是因自己而起，于是急忙上去解释：“飞雪，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她一下着急没有说出来。
　　
　　飞雪回过脸来，冷冷地看着她：“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把夏晨带走，我不会放弃我爱的人。”
　　
　　夜听她这样说，眼里闪出了星光，她还想要解释，可是忽然止了口，说：“对不起，我……打扰了。”她回过身的时候，极力忍住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夜……”夏晨忽然喊她，他追上去，抓住她的肩膀。
　　
　　夜回过脸来，眼眶已是红红的，却说：“我没事，我先走了。”说着迅疾低下头去。
　　
　　夏晨还想说什么，飞雪走上来抓住他的胳膊，三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一阵。夜忽然说：“我真的没事，我回寝室了。”说罢挣开他跑出教室。
　　
　　夏晨呆呆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要追上去，却被飞雪重重拉住。他回头，努力地想要挣开，他说飞雪，你放手，让我去看看夜。然后，他一把挣开了她。跑出几步，飞雪在后面嚷，她说晨，你不准去找她，我不要你去找她，你不要去找她好不好？她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了，声音越来越轻，说的涕泪涟涟。
　　
　　晨，你的心在外面这么久，感觉到累了吗？你该回来了，你知道，我一直在原地等你。
　　
　　晨，你离开的日子，我感觉好冷，天空仿佛已经飘起了雪，我要你像以前一样握住我的手，给我温暖。
　　
　　晨，不要把我一个人，遗忘在黑暗的地方好吗？你知道我最怕天黑，请伸出你的手，带我回家。
　　
　　晨，你听到了么，我的叨叨絮语？我只要留在你身边。
　　
　　飞雪的眼泪源源不断掉下来，她像个孩子一样哭了。
　　
　　夏晨从未看过她这样伤心，心中是翻涌的疼痛与歉疚，他不自觉地回过身，伸出手，将飞雪的两只手托在掌心，如同一件极为贵重的东西。他说飞雪。他没有说下去，似乎只是喊了一遍她的名字。
　　
　　飞雪看着他哀伤的双眸，一下扑倒在他怀里。她说晨，你回来了是吗？你终于回来了。她用力抱着他，再没舍得放手。
　　
　　然后，夏晨就再也开不了口了，站在原地让她一直抱着。
　　
　　飞雪闻着他身上淡淡的体香，一阵沁人的芬芳一下子将她迷醉了。
　　
　　那个时候的她真就以为，夏晨又回到她身边了。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第七章　持爱（下）

　　飞雪留住了夏晨之后，开始变的愈加小心谨慎，为了挽回夏晨的心，她做回了从前的那个自己，那个天真无邪喜欢欺负夏晨的小姑娘，那个喜欢大大咧咧说话的女孩，那个爱玩爱闹爱疯爱笑的自己。每一天，她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追求他，如同一个初尝禁果的少女。尽管她觉得自己当初的很多想法或表情有些幼稚，可为了逗夏晨开心，她都会努里地表现出来。当看到夏晨因为自己的表演咯咯发笑的时候她会走过去拍他的肩膀陪他一起笑，当夏晨沉默不言的时候她会坐在他的一边陪他一起思考，累了的时候就看看晨，这样，她就觉得幸福。
　　
　　可是，夏晨并不快乐。他的不快乐自然也瞒不过飞雪的眼睛，每一次看他那僵硬的笑脸，她都可以察觉到他的勉强，他完全是为了迎合自己才放开声音笑的，在他笑完的时候，忧伤会爬满他的脸，将一切美丽的撕碎。飞雪看着看着，常常一阵难以抑制的心痛。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夏晨都是这样，无论飞雪怎样努力也无补于事。两个人似乎有了很深的隔阂，彼此掩埋着心事。飞雪在见到夏晨的时候总是表现的异常欣喜，夏晨在面对飞雪的时候也总是笑，给自己带了一层坚硬的外壳，可一旦离开彼此，他们就在一个人重复着悲伤。飞雪就曾经无数次地在寝室里失眠哭过。哭过之后，她告诉自己，要坚强。
　　
　　可是爱情，最要不得的就是失去感觉。一旦彼此间失去了当初的那份感觉，爱，便成了无数的隐瞒与欺骗。再多的努力也只是分离前的一个回眸。
　　
　　飞雪看夏晨天天沉着一张脸，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她也舍不得，她不只一次地问他，晨，你为什么老是这样，你要快乐一点，我想要你快乐一点。这个时候夏晨总是对着飞雪浅浅一笑。他说，没有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飞雪知道他在撒谎，有很多次，她都把持不住自己几乎要放他幸福，可是回想起往日，她就想再多努力一把，再努力一点点，或许，幸福就会来了。她一直坚持着这样的信念。
　　
　　最后有了放弃的念头是因为有一天，夏晨对她说，他要去看看夜。尽管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当他以一种乞求的目光面对自己说出来的时候，飞雪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她别过脸去，泪水顷刻间湿润眼眶。很久，她说出来，嗫嚅着声音，她说好。没有爆发，她说的太过平静了，平静到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她只是缓慢地转身，沿着太阳落下去的地方，缓缓走去。再没有什么可以坚定心中的信念，她累了，想要放手了。不能给自己幸福，她要给这个自己爱过的男人幸福。
　　
　　风从一个方向吹来，吹灭她燃烧的记忆。
　　
　　令飞雪想不到的事，她会因为一个男人对春夜的感情，再次燃烧起熊熊斗志。当她听到北光对夜的感情，当他缓缓讲述起他们的故事，当他的眼泪流下来，当他哭着求自己不要放弃，飞雪忽然就心痛得舍不得，为他，也为夏晨，于是，她答应他，她不放弃。为了爱情，她要努力的更多，更多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