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夫成虫-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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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前宏爷也是一个一脸严肃的人,周凯璇对这样的人没兴趣,自然也就没记性。
若是十年前跟周凯璇见面的人换做是樊世麟,周凯璇的印象会深很多,樊世麟喜欢笑,喜欢闹,喜欢跟女孩在一起开她们的玩笑,所以他在隆阳府落了个花花大少的诨号。
宏爷盯视了周凯璇一阵,见她仍是一脸平静。心总算放下了,看来她没有把自己认出来,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几声,宏爷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你犯了什么事?怎么会被关起来的?”
说起自己的遭遇,周凯璇像竹筒倒豆子似的讲了一车子话。从自己如何被嫚柔暂废武功开始讲起,一直讲到公堂之上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奇怪人物——文奇。
听了周凯璇的长篇大论,宏爷连她的老底都知晓了。原来周凯恩住在如月山庄。而如月山庄是她的亲生父母为她建造的。她马上就要十八岁了,等过了十八岁就要回亲生父母的家。
“我已经简明扼要的跟你说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必你是这里的牢头,能不能替我给家里送个信,他们肯定有办法救我出去,至少酬金方面你根本不用担心。我家有的是钱,给你一千两黄金怎么样?如果嫌少的话,再加你两千两白银?”
宏爷被周凯璇的慷慨震住了。一千两黄金可以盖两个如月山庄了。
此女出手阔绰,金银对她来说就像衣服鞋子这么平常,可见她的舅父施震淳贪了多少钱。周凯恩这个混蛋一直在施震淳身边做事。是施震淳最得力的助手,施震淳口蜜腹剑,不是深入了解他的人根本不知他真正的为人。宏爷从前也当他是个正人君子,不过等宏爷发现施震淳的真面目时,一切已无法挽回。宏爷的败局是老谋深算的施震淳一早就准备好的。
“宏爷,这个镯子给你,你帮我向家里送了信之后,我再让我爹给你很多很多钱。”周凯璇见宏爷沉默不语,以为他不肯替自己带口信给家里,立即把手上的红宝石九转玲珑镯捋下塞到宏爷手上。
宏爷看着放在掌心鲜红如血的镯子,眉头微皱,凝重的神色中透出一丝狐疑。
“这镯子是谁给你的?”
“是我亲娘给我的十岁生日礼物,很名贵的,听我养母说是用世上最好的红宝石雕刻而成,宏爷,你可以拿着这只镯子给我爹娘看,他们见了肯定会相信你说的话。”
宏爷微微一笑,把镯子放入袋中,凑在周凯璇耳边对她轻声耳语一番,周凯璇越听越开心,对宏爷一个劲的点头:
“民女一切都听宏爷的,宏爷怎么安排民女就怎么做。”
“你这么信任我,难道不怕我是坏人?”刚才宏爷跟周凯璇出了个主意,周凯璇想都不想,轻易相信了宏爷,宏爷感觉此女还是一个懵懂的小姑娘。他完全相信她是被人陷害的,她根本没什么社会经验,对人情世故的了解更是一片空白,所以宏爷才会那样问她。
周凯璇呵呵一笑,花猫似的脸上露出一个阳光明媚的笑靥:
“我相信宏爷不是坏人,就算你是坏人,拿了我这么名贵的镯子也肯定会帮我,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说我说的对吗?”
宏爷真是哭笑不得,为周凯璇的天真,为她的糊涂,更为她的没心没肺。利用她来对付她的哥哥,还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吗?当看到什么都不懂的周凯璇对他毫不设防时,宏爷觉得自己的做法似有点过分。
周凯璇还在乐呵,她根本不知自己已成为人家砧板上的鱼肉,满心欢喜期待宏爷能救她出去,照周凯璇的头脑推理,宏爷拿了她的镯子就该替她办事,她感觉自己一向都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在家里的时候也是这么对下人的,谁干的好就赏她一个金元宝,干的不好,犯了事就命人拖出去打一顿。
罗大人断案让樊世麟着实开了眼界,原来昏官狗官贪官自古都有,对罗大人这样的人前世是法医的樊世麟早已见怪不怪。他只是奇怪,公堂之上突然冒出来的那个证人文奇到底是何方神圣?
既然他说昨天晚上看到周凯璇杀人,为什么当时不出声,而要在公堂之上来指证周凯璇?好像专门来报复似的,对周凯璇的为人樊世麟多少看出来一点,她虽刁蛮任性但没有害人的坏心,只是为人张扬,可能平时得罪了什么人自己都不知道,文奇就是关键时刻出来报仇的人。
等周凯璇被几名衙役带去牢里之后,罗大人即刻宣布退堂,还过来色咪咪的安慰了嫚柔几句。这时樊世麟发现文奇不知何时不见了,这个人肯定有问题,简直来无踪去无影,他到底是什么人?跟周凯璇之间有什么恩怨?樊世麟心神不宁朝堂外张望,嫚柔轻拉了拉他的衣袖,问他:
“樊公子,你怎么了?”
“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去去就来。”
“樊公子,你去哪儿?樊公子。”嫚柔还没反应过来,樊世麟已飞也似跑了出去,因为他恍惚在围观的人群中看到了文奇的身影。那件再熟悉不过的棕黄色短褐,以及扎在髻上的靛蓝色幞头在人群中很快闪现了一下。
☆、第二百三十七章 跟踪文奇
“姑娘莫急,你家公子可能有事暂时跑开一会儿,这里人多空气污浊,不如去我书房小坐片刻,等你家公子回来,岂不妙哉?”罗大人一双色咪眼在嫚柔身上逡上逡下,猥琐的样子活像一只耍宝的猴子。要不是头上戴着官帽,身上穿着官服,此人活脱脱一副奸相。
嫚柔没好气的白了罗大人一眼,罗大人神色一变,骇了起来,不过只眨眼功夫就恢复了贼忒兮兮的色样,嘿嘿笑着跑到坐在太师椅上的嫚柔跟前,奴相十足:
“嫚柔姑娘喝茶。”
“哼。”嫚柔看都不看,鼻子里冷哼一句傲慢的别过头去。
“茶不喝那就吃点心吧,枣泥红豆糕,最滋补养颜,很适合嫚柔姑娘你的。”罗大人端着盛糕的小碟子来讨嫚柔开心。
嫚柔还是正眼都不瞧一下,只紧紧盯着门口等樊世麟回来,要不是小脚,嫚柔早就跟着一起跑出去了,只可惜小脚跑不快,别说跑了,多走几步路都累的不行。有时候嫚柔真恨自己为什么是小脚,像周凯璇那样是一双大脚该有多好。
然而这双小脚还是娘的杰作,记得六七岁缠足的时候疼得昏天暗地,娘就把她搂在怀里安抚她,说女人拥有一双小脚就等于拥有了一辈子的幸福,到时能不能结门好亲事就全靠这双小脚了。六七岁时的嫚柔对娘的话似懂非懂,娘在自己十岁的时候死了,一年后爹也死了,嫚柔只能跟着哥哥过活。
后来的遭遇简直是一场噩梦,每当出生名门的嫚柔想起五年前那场变故,会吓得在背上起一层冷汗,会战栗,会发抖。会莫名的滴下泪来。
樊世麟在人群里恍惚看到了文奇,他追出去的时候发现人不见了。这个文奇真是神出鬼没的可以,此时摆在樊世麟面前的有两个选择,要么进左边那条街,要么进右边那条街。
每次碰到举棋不定的问题时,樊世麟就仔细观察周围的地形。左边这条街看上去较干净,右边那条街有几个叫花子在乞讨,文奇虽然一身樵夫打扮。不过穿着却很整洁。既然右边那条街上坐着几个花子,那么他很有可能进的是左边那条街。
“向左,就这么定了。”费了很多笔墨描写樊世麟是如何做出抉择的,不过他在想的时候只用了短短几秒钟时间,跑快点,相信还是可以追到文奇的。
一进左边那条街。樊世麟傻眼了,原来这是一条烟花巷,一个站街的粉头见来了一个俊俏公子。用手上香的刺鼻的绢子朝樊世麟胸前这么一拂,娇滴滴的说:
“哎哟,这位爷跑这么快赶哪儿去呀?妹子的家就在这里。何不到妹子家去坐会儿,歇歇腿,喝口水,妹子再给你揉揉肩,捶捶背。这样公子的乏也解了,妹子的好意也领了——”
“走开。”樊世麟不耐烦被粉头耽搁,推开她。
“公子,你别走吗,你听我说,我这里有很多好处,看你一个白净面皮的公子哥平时去的都是高级场所,不过我可告诉你,烟花柳巷自有一番妙处,你跟我来,我的屋就在里面,你来呀,来呀。”这个粉头可能已经站了一天街了,见樊世麟心不在焉,竟动手去拉他。
樊世麟只想找到文奇,不过他也不确定文奇是不是进了这条巷子,就问对他拉拉扯扯的粉头:
“你见过一个穿靛蓝色短褐,头上戴一块幞头的樵夫模样的男人吗?”
“哎呀,我的爷,妹子见的男人多了去了,什么樵夫、猎户、兵爷、衙差,就连道观里的道士都见过,我哪里记得他们的长相衣着,只要是个男人就行,管他什么来历,快跟我进去吧,我屋里可好玩呢。”
这个嘴唇涂的红屁股似的粉头像口香糖似的粘在樊世麟身上,樊世麟往左躲她就往左贴,往右躲她就往右贴,拔腿朝前跑去,她居然锲而不舍的追了来。然而她的脚力毕竟没有樊世麟好,跑了没几步就跑不动了,总算甩掉了粉头,平时喜欢混迹风月之所的樊世麟竟然感觉一阵轻松。
回头看看她是不是追了来,见她弯着腰在那里喘气,伸手召唤他:
“公子,你怎么跑了,我又不是老虎不会把你吃了的,那儿就是我的屋,去我屋里玩会儿吧,保证有你想不到的妙处。”
“免了,在下告辞。”樊世麟朝粉头揖了揖,刚想跑,回头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转入一道月亮门,匆匆朝里走了进去。
“终于逮到你了。”要不是被粉头耽搁了时间可能还发现不了文奇,樊世麟回首朝粉头打了个招呼:
“多谢妹子,本公子下次再光顾你。”
粉头愣怔的看着樊世麟匆忙离去的背影,在心里研究他那句话的意思。
“呸,下次就算给老娘万两黄金老娘都不会让你光顾,什么东西。”粉头傲慢的嗤了一下鼻,妖娆着站在街上继续揽活。
几天不见,阿音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连文奇都差点没能认出她。当文奇冷不防出现在阿音身后,阿音吃一大惊,吓得黄黄脸立时煞白。
“怎么是你?”阿音身体朝后微仰,下意识的后退,樊世麟一看她的肢体语言便知,阿音很怕他,不是一般的怕,是带着恐惧的怕。
文奇冷然一笑,脸色一沉,对阿音喝道:
“王七在什么地方?”
王七?文奇怎么会问这个女人王七的下落?一提起王七,樊世麟就气不打一处来。樊世麟完全把王七看作一个骗子,他心爱的米脂就是让他骗了,利用被仇家追杀的可怜身世就来博米脂的同情,还真亏他做得出来。
“快说,王七在什么地方?”文奇伸出蒲扇似的大手,卡在阿音喉上。
阿音痛苦的抓着文奇的大手,吃力的说了句:
“他早就把我抛弃了,我又怎么知道他的行踪?”
“不可能,你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对他难道一点都不了解吗?说,王七藏在什么地方?”文奇卡在阿音喉上的手用了下力,阿音的脸憋的通红。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你就算掐死我都没用,我知道他在哪儿的话,早就去找他了,还会傻傻的等在这里吗?要知道自从认识了那个姓米的女人之后,王七对我就冷淡了,他已经想甩掉我了,试问他又怎么会让我知道他的行踪?”
文奇见阿音说的正式,不像在撒谎,松手放了她。
☆、第二百三十八章 理清虚实
“咳咳咳……”阿音红着脸不住咳嗽。
樊世麟见了阿音痛苦的表情直摇头,想这个文奇也太狠了吧,不是下死力掐她,她怎么会连气都喘不过来。
“哼哼,女人真是命贱,想当年你和王七许下过多少海誓山盟,一转身竟都成了过眼云烟。”文奇忽然文绉绉起来,阿音冷笑着看向他,微喘道:
“所以说你们男人都很现实,完事后一扔了之真是你们的拿手好戏。”阿音在说到拿手好戏四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如果现在站在面前的人是王七她同样也会这么说。
“唉,怪就怪我太傻,居然上了王七的当。”文奇懊恼不已,手上拳头攥的紧紧的,气的面目都狰狞了。
“别说是你了,连我有时候都不是很了解王七这个人。”阿音双眼出神的看着文奇。
文奇罕道:
“你如何不了解王七?据说你们在一起已经很多年了。”
阿音连连苦笑,失落的神情就像此时灰蒙蒙的天,给人一种压抑感,暗处的樊世麟只听阿音幽然道:
“老实跟你说,我连他是什么地方的人都不知道,他一会说是恒阳府人,一会又说是青阳府人,一会说他出生名门望族,一会又说他是一个孤儿,自幼父母双亡,有在山里当猎户的爷爷一手带大。”
“这就奇了,他一直骗你,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难道你喜欢被男人骗?”文奇坏笑着看向阿音。
阿音斜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
“有哪个女人喜欢被男人骗?你真当我这么没出息吗?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