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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我们的天长地久-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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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惜南有些无力,声音落进清冷的空气里,飘渺得让她自己心惊。
  “是吗?”
  “你们不是都快修成正果了?他凭什么不支持我?”
  小孩子就是固执,还天真。她想了想,艰难地组织语言,试图说服他放下执念。
  “可是你也该看到了,我跟他,耗了十多年,这不是一个快乐的过程。说不得你也一样。你和那位老师的时差只会比我和他之间的更大。你现在是学生,她却有了一个已经破碎掉的家庭。等你向她证明出自己的感情,她将不得不背负所有的流言和刺伤接受你的感情。她要考虑的更多,她是一个母亲。等你足够强大,可以接过她因为你而承受的压力时,恐怕她已疲惫不堪,你要她拿什么力气来面对现实的纷扰。她累,你也不会轻松。你要付出的,会比你大哥更多。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要追逐时光,是一件伤筋动骨的事,后遗症很严重。其实,幸福可以很简单,不必非得抓住那一点。”
  他静默下来,隐隐的悲伤散发出来,感染了她,极力忽略的东西趁隙而入,她觉得疲惫不堪。
  “这些人的议论,你在乎吗?”看来他是在作最后的挣扎了。
  她扯扯嘴角,试图笑出来,可惜,只让她更加难受。
  “如果不必结婚,我不会放在心上,因为他们都是别人,与我无关。”
  他黯然道:“我知道了。她那般在乎别人的眼光,我怎能不为她着想。如果,在我扫清一切障碍之后,她还是没有幸福,我再去打扰她。”
  “这样也好,至少,她不必为你的成长买单。”
  萧文睿很快就离开了,他高二,课业刚刚紧张起来。月光流转,她被笼罩在阴影下,看着空地对面灯火通明的屋子,他们欢声笑语,吃喝正到□处。隔着朦朦胧胧的空气,有种与世隔绝的错觉,仿佛她是看客,看他们饕餮,看他们大笑,看他们议论。那热闹,不属于她,她也不喜欢。她不想回去,宁可就此被遗忘,最好他也把她忘了。可惜,只是想而已。
  “回去火边坐着,身体没好还跑出来受寒。”
  不知何时从何处冒出来的,但声音有点冷,估计是夜色的缘故。
  “文翰……”
  “跟我回去。”他打断她,不容分说,抓着她上臂将她拉起来,扯得她有些疼。
  “让我坐会儿,就一会儿。”
  “回去帮着收拾桌子。”他根本不理会她的恳求,下着命令,看到她皱眉,语气又放软了些,“别闹。”
  她甩掉他的手,退开些,道:“我知道,我认得路。”
  萧文翰站在两步之外,伸伸手,又放下。
  满屋酒菜气,满桌狼藉。
  林惜南收拾了很久,尽管有两三个女人帮忙。她们看上去都很精明干练,尤其善谈。一直说话多,做事少,看着她一遍遍地洗碗刷锅,只抄着手问她事情,她看她们一眼,她们才伸两下手,装装样子,很快又说得多做也不做了。至于问的事情,无外乎家里情况,她的年龄,挣多少钱,谈过几个男朋友。她扼要地一一回答。家中父母双亡,有一个女儿;虚岁三十二;挣钱不多,够用;除萧文翰,谈过三个男朋友。她们笑笑,毫不掩饰各种眼神。见她不爱说话,她们在厨房待了一会儿也就纷纷找借口离开了。
  虽是同省的,但所属市区不同,两市相隔了至少半个省的面积,用同一种方言,却有不同的口音。林惜南所在的J市乃至M市口音还与普通话的近些,听起来不那么刁钻;萧文翰所在的D市,口音相当重,说话人略带点语气词都听得刺耳。所以,这几个女人,即使听到她父母均去世了表示同情,安慰她说萧父萧母定会好好待她,这些话说出来都难听至极。
  她目前的状况,其实她一早就料到。社会看似进步到一种伦理道德无所顾忌的地步,农村却是一块被遗忘的土地。在那里,所有的观念都和过去没什么两样。甚至在所谓的现代都市里,谁又不是双重标准?拿开放放纵自己的行为,拿道德挑剔旁人的生活。
  她记得村上有一个女人比她丈夫大两岁,如今结婚已三十多年,两人都五十多了,女大男小仍旧是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一个寡妇,带着儿子嫁入老刘家,一辈子没抬起过头,即使后来生下两男一女,丈夫也十分爱她,仍是郁郁而终。有一个坚持独身的女子,从十五岁外出打工,直到三十岁,给家里盖了新楼,最后仍是被父母破烂一般扔到另一家里,因为她年龄大了,而且,大家都说她那钱啊,指不定是偷人来的……其实,天下所有的事情大抵都是那样。人们习惯于不负责任地谈论别人,她过去不在乎,因为那是旁人;现在呢?看着干净一新的厨房,她心中生出无限的悲凉。到底,还是卷到这种无聊的世俗里来了。
  她的卧室在萧文翰的隔壁,拉开窗帘,月光正好。窗后是大片的田野,都种着油菜。霜一般的月光下,冷意翻涌。洗漱后已疲倦不堪,躺下去却又睡不着。脑子里纷纷乱乱的,却又说不清是什么在兴风作浪。她把窗帘拉开,望着高悬的月亮发呆,忽听得房门的吱呀声,赶紧闭上眼。
  来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试探着问:“惜南,你睡了吗?”
  果然是萧文翰。也对,这家人虽不喜欢她,还不至于要谋杀她。
  她不答。感觉到床那边陷下去,被子被轻轻掀起,随后被他环着腰拖到怀里。她没什么感觉,心情尤其低落,根本不用费力装就能作出熟睡的样子。他温热的手掌停留在她小腹上,并没动。很快,她的头发被他轻轻撩开,有炽热的温度落在耳后,向下移去,经过脖颈移到肩上。他轻缓地解她的睡衣扣子,嘴唇耐心地在肩头舔舐轻咬。她只装睡着,所幸真的很累很倦,他再怎么逗她她都没什么反应。胸前的扣子被解开,感觉到他一只手探进去,有些颤抖,覆上她左边胸口。她开始念《心经》,盼着他能到此为止。可是他另一只手已将睡衣往下褪。她真是瘦了不少,以前穿着不怎么大的睡衣,此番他微一用力便直褪到髋间,可手臂还在袖子里,被束缚一般,整个人都落入他掌握。他得寸进尺,吻一路下移,双手都在前面摸索着,用各种手段试图刺激到她。她丝毫不为所动,虽然装睡所花的力气越来越多,到底还是忍下来了。直到他将手滑到睡裤腰带上,她终于伸手按住他,声音清醒到没有情绪:“别闹了。”他停顿了只一秒,不理她的阻止,反手握住她的手,唇舌却继续往下,一直到后腰的凹处,林惜南终于战栗着翻身躲开他,压不住火气:“叫你别闹!”声音竟有些颤抖。
  一把扯过被子裹住自己,直坐起来,靠到墙上,压抑着喘息,警惕地看着他。他僵在原处,好一会儿才坐起来,很直白:“我想要。”
  是啊,他们就要结婚了,这种事也没什么。她颓丧地软了腰,完全将重量放在了身后的墙上。
  “对不起,今天很累了,改天好不好?”
  他目光闪闪烁烁,没有说话,躺回去,指指旁边,示意她也睡下来。迟疑了一下,躺下去,把被子分给他一半。
  “对不起,惜南,我不想委屈你,但形式要有。明天你陪陪外婆吧,这些人里,除了爸妈,我在乎的只有她老人家了。她很喜欢你,你不必紧张。”
  一遍遍告诫自己不可在意旁人的言语,不经意间,还是记了下来。在他隐忍的保护里,她就软弱了一下下,竟然就这样被打败。
  “……是蚊子的高中老师吧,能和学生谈恋爱,现在的老师竟然不要脸到这程度了。”
  “都三十二了,男朋友也谈过那么多,还没嫁出去,我看也就是蚊子老实,才被她骗了去……”
  “那岁数了,瞧着身体不好,气色也差,不知生不生得出……”
  “没结婚就弄出个孩子,真不知道蚊子是怎么想的。人家罗家女孩儿多好啊,可比她年轻漂亮,关键是啊,人家清清白白……”
  “听说是做翻译的,诶,上次不是就说,那个翻译和什么什么局长乱搞,被局长夫人一巴掌打聋了,再也操不了本行吗?说是能挣钱,还不知是怎么来的呢……”
  ……
  记忆里,她一直是村里最受宝贝的小公主,乖巧懂事,长得又可爱,谁不喜欢这样的小孩?老林赵南更是心肝儿般疼爱她,从来没像别的家长一样,无论什么脏话都能往孩子身上加,便是老林大点声儿教训她,赵南都会回护得要跟他拼命。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的骄傲,从来不被委屈。而如今,从内而外,她一无是处,爱情、事业乃至人格,都能被批评谩骂。她过去也被骂过,甚至被打过,但总是不放在心上,今天这样难以释怀,是因为没了老林和赵南的庇护还是因为这些人不是旁人,而是他的亲人?无论如何,她终究沦落到要为一个男人委屈自己的境地。没了老林和赵南,没了那个家,她什么也不是。自己珍惜爱护的,旁人却可以肆意践踏。内心的骄傲,她终究没能守得住。
  感觉到他重又伸过手来,将她揽进怀里,温暖的手掌轻轻抚拍她的背,她终于哭出声来。
  “文翰,我没有爸爸了……妈妈没了,爸爸也走了,我成了孤儿,谁都可以欺负!我恨你,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恨你!我一个人好好的,你干嘛要招惹我!现在,欺负我很过瘾是不是?哇……我没有爸爸了……没有爸爸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他搂紧她,一遍遍地重复。

  第四十六章 爱与逃脱1

  第四十七章
  萧文翰的房子成了办公室。
  林惜南见那名员工走了之后才把咖啡给他端出去。这段时间他连番耽搁,寰宇的事情堆积如山,常常一熬就是通宵。回到S市后,碰上一个跨国公司智能化控制系统的竞标案,寰宇正处于扩张海外市场的阶段,这种机会自然要抓住,于是,本就紧张的日程被这案子一推,更加催人命。她有时装睡,等他回去工作后,便爬起来游荡,透过门下的缝隙看着那幕灯光,久久出神。
  从他老家回来后,他将她软禁了起来。出入都是他陪着,吃饭睡觉监控着,不给她有任何任性的机会。她以小雨为借口,要回自己的住处,他却说把小雨接过来住,反正都要一起生活的。可她看看沙发里看某韩剧的他妈妈,只得妥协,不再提小雨。
  他父母也来S市了,她的坚持。一个好的爱人,该让对方因为他而得到整个世界;而糟糕的爱人,对方会为了他背叛全世界。她不能在他老家多待一天一小时乃至一分钟,他的父母,她不能再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了。况且,说到底,一家人的是他们,她林惜南便是得到他再多的眷恋,终究只是外人。长久地对峙下去,她和他不是分开便是怨恨相对。老祖宗几千年的经验积累——得到长辈祝福的婚姻才会幸福——不可不敬畏。
  回到S市后,她重新拾起语言,每日里除了家务饮食睡觉以及陪他父母看电视听戏,其余的时间均耗在房里。有五种外语,听腻了一种便听另一种;或者,找一部心理变态的日语片,看他个天昏地暗,纾解抑郁的心情。但会议是接不下来的,她的生理心理状态均宣布了她离小箱子暂时远离的昭告。有时候闷得慌了,搬了椅子蜷坐在窗前,眺望小区公园,一看便是整个上午或者下午,直到闹铃响起来,该做饭了。
  不过一个月时间,她觉得像是过了一生,从来没有过的自暴自弃的思想一再吐着泡泡浮出水面,逼得她对着他和他的父母强颜欢笑几十分钟比在联合国开一场无休息的会议还要令她疲惫。
  恐怕疲惫的不只是她,这屋檐下没有一个轻松的。他努力让母亲接受她的善意,他母亲则一再冷脸相见,唯一好过点的是他父亲,甩手掌柜,儿子怎么过他完全不过问,每日里去公园里找人下棋。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母亲要拿那种态度对她。
  他父母在,所有家务都是她一力承担的。吃过饭去洗碗,收拾干净了准备回房继续看那部鬼片,却听到他房里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她没做停留,可客厅有那么大,疾步而走,仍听到了一些。他母亲的原因也不过是她不会腆着脸讨好于她,年纪一大把了还不会做人,亲戚被她得罪遍了,整天愁云惨淡的一张脸,晦气,而且那个病样子,拖了他这么多年,不知生不生得出孙子……他一再解释她性格如何,一再表明她父亲的事情过去就会好起来,最后落进她耳里的,是他极端愤怒的一句话:“这么多年谁拖了谁你不知道我自己清楚着!后天开始我就有时间了,先去取证,然后去旅行,等我们离开了你再慢慢想。回来就办婚礼,到时候要是还没想通,我还带她走!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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