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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我们的天长地久-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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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惜南转头诧异地看他,他摆摆手道:“你若是想联系她岂会找不到途径?”
  不错,陈静溪可以通过程浩找到她,她岂会没有办法联系他们。
  接近酒店的时候,程浩终于说出最终来意:“其实我是有事相求。想请你帮我把这个会议做完,我想尽快回澳洲。”
  林惜南脑子没他那么好使,正儿八经地问原因。
  “听说过没有?爱情是一场赌博,红了眼的人都拿器官下注。阿语和我妈吵了一架,一声不响地就申请去了澳洲。我在国内动了许多关系才把她的去向找到,要是她再从澳洲跑了,我可就束手无策了。我有些担心自己这次做得过火了,她又从来擅长掩饰自己的心思。”程浩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尽管相处不过半个小时左右,这个认知也让她很吃惊了。
  “这么说,你用美男计了?”林惜南不怀好意地上下瞟了瞟他,觉得他这副长相应该还是能入色圣女的眼。
  程浩苦笑:“我也没办法了,威胁利诱柔情蜜意哪一样没试过,结果她还是不肯乖乖听话。”
  林惜南噎住了,反正五月份才正式去联合国报到,便答应下来。随后难免由人而己。如果她曾完全交出自己,他们是否还会走到今天的局面?那是不可能的,他和谭进总算是有一点相似的,比她还要保守,一定要她嫁了他才肯要她。真正的无所谓才是最可怕的吧,所以他们无论如何不接受她对自己的无所谓。
  程浩负责的是法译英,林惜南这一年的苦日子绝不是白过的,加之专业知识过硬,翻起来十分自如。小组的组长是个法国人,叫Aron,她去的第一天会议结束后,便和她搭起讪来。
  其实在法国待了八个月,怎么会没有人注意过她?不过她当时实在是被法语课业搞得一丝多余的力气都没有了,唯一还有些印象的是一次公话亭事件。那日她在公用电话上跟景晓阳聊天,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不过刚刚及她肩膀的高度,愣是守在一旁听了一个多小时,手肘撑着电话亭,手掌则支着额头,摆出一副很闷骚的成熟样子。她以为他也要用电话,询问了好几次,小男孩儿都说慢慢用,没关系。最后她放下电话时,小男孩儿很绅士地说:“美丽的小姐,我是否有那份荣幸请您喝一杯卡布奇诺呢?”
  她当场石化掉,消化了好几分钟才控制住表情,开始礼貌地拒绝他。谁知小朋友缠人得紧,非得要请她喝咖啡不可,为了这件事他已经跟着她好些天了,扬言她若是不与他约会便跟到教室去,甚至连她住哪儿都一清二楚。无奈,她只得与他在咖啡屋里坐了一会儿,当然,借口去洗手间把费给付了。大概这举动伤到小朋友自尊了,之后便再也没见过他。
  Aron这个名字是启发的意思,描述的是不高但是英俊的男人,诚实刻苦,有责任感,是个有效率的个性沉静的领导者。那位法国人与他的名字基本名实相符,除却个性沉静一条实在搭不上边。他刚及而立,身材偏清瘦,个子也就175左右,眉目俊秀,倒是下巴上那点青影为他增添了些成熟的味道。其实他不是专职的翻译,本职工作是投行的高管,现居纽约,这次本是来开会,结果因为人太随和了,被好友临时拉来应急充数。半个月的被迫相处后,林惜南总算也适应了这个突如其来的示好者。得知她五月份将去纽约,Aron乐得当即拥抱了她,相互留了电话号码,说是到时候接机。
  会议结束后,离五月尚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林惜南收拾了行囊,准备回去看看老林。临行前,把从卢浮宫和巴斯大教堂得来的限量版纪念册寄给了陈静溪作结婚礼物,顺便包了个不算小的红包。
  没想到回家后出了点事。院子里那位结婚四年出头的大哥骑摩托车出了车祸,遗言都没来得及说便去了。妻子才二十五岁,扔下三岁的小女儿小雨就跟人走了。出车祸的那位本是独子,父母都上了岁数,黑漆漆的屋子里,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对着一个灼灼红颜的小孩儿,着实可怜得紧。林惜南去看他们的时候,隐约知道些事情的小姑娘身子一扑便抱住她双腿,仰头瞪着俩水汪汪的大眼睛问她:“惜惜姨,爸爸妈妈是不是都不回来了?”她蹲下身子与小姑娘平视,手臂环着她柔柔的小身子,如若无物,悲从中来,心下一动,说:“惜惜姨会常常回来看小雨的好不好?”
  老林为了帮着照顾那小姑娘便从寺院搬了回来,比起什么都不懂的那两个老人家,老林确实让林惜南放心得多。在家的日子里,看着老林抱着小姑娘教她认字,忽然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干了一年的泪腺终于又湿润了一次。临走时,她说:“爸,我在纽约安个家,然后我们住在一起好不好?我会有自己的孩子,你也这样教他读书认字。三年的时间应该够了,到时候小雨也可以去那边读书。”
  老林默不作声,点点头,但她还是看见了他眼里泛出的点点光华,于是泪水潸然。

  第三十六章(上)

  美国纽约、英国伦敦、法国巴黎、日本东京并称世界四大国际大都会,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整个世界,无时无刻不是焦点。林惜南真正的翻译生涯从东京起航,经历巴黎和伦敦的历练,在纽约停驻下来,不知算不算一种幸运。可遗憾的是,一路走来,她并没有仔细看过沿途的风景,东京时忙着会议忙着回归,一眼都不曾看过;巴黎时忙着学业忙着淡忘,只在临别之际匆匆掠过;伦敦时的记忆只剩了那个名为“是故”的咖啡屋,以及那位风华绝代的店主。纽约呢?看到自由女神像的那一刻,她告诉自己,要开始新的生活。
  理想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她给以人生方向和意义。既然理想已经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么生活更该如此。她许诺过老林,要在纽约安个家,把他和小雨接过来,一起生活。她不喜欢食言。
  对她来说,安家,需要一套房子,一个伴侣,尤为重要的是,一份薪资。
  很幸运,她的语言能力相当不错,那一年魔鬼式的训练使得她得以拥有中英两种A语言,法语也完全达到B语言的水准,再加上平日里的不懈怠,西班牙语和俄语正稳步地向C语言境界迈进,托在巴黎三大那位室友的福,阿拉伯语入门后,她也没有放松过学习。到联合国总部大楼报到时,已经完全可以用六种语言任意交流。所以,在为中国代表团服务的译员组里,她受到了相当的重视,重要会议基本少不了她。同传以小时计薪资,对于工薪阶层来说,她的那份薪水算是不错。
  然而,工薪阶层的悲哀在于,大多数人拼死累活工作一辈子都买不到自己的房子。有人计算过,在纽约,以4000美元每月的工资,要买一套两室的房子,不吃不喝也得27年。在曼哈顿,一套一室的单身公寓也能卖到80万美元以上,而她需要的两室少说也得130万美元。工薪阶层再怎么有收入,终究是工薪阶层,她实在消费不起,买房的事情只好搁置。但住处还是要有的。在美国,租房似乎比买房划算些,因为租房不必纳税,而且不用理会高昂的养房费。她在纽约人口相对稀疏的斯塔滕岛租了单身公寓,每天20分钟轮渡到联合国大楼所在的曼哈顿,日日看着自由女神像来来回回,在华人社区里买食材,回去后做一个精致的小菜犒劳辛苦一天的自己,然后洗个澡,舒舒服服地开始学习——对于一个同声传译员,终身学习永远是不容置喙的。
  房子暂时落空,接下来就是伴侣问题。其实她从来不缺追求者,大概还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在人前又能装好脾气好气质的缘故吧。小学的时候自闭孤僻,表现出来就是文文静静遗世独立,成天疯闹的男孩们对这类女生尤其上心,初恋或者梦中情人都是这一类型的,但他们总是以恶作剧的形式示好,比如说林惜南的颈子里曾被放过肥肥嫩嫩的蚕,白裙子曾被染过蓝色黑色的墨。那时候她可真是恨透那些人了,长大了之后再度被他们叫住,才知道其实人家是暗恋自己呢,可惜一个个的都被她的眼泪吓走了。他们都说她简直太能哭了,一哭就跟水龙头坏掉了一样,偏偏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只好不再惹她。初中高中长成型了追着她跑的人更是没断过,可惜她一概油盐不进开不了窍。来到新的工作环境后也不例外,可如今她心境变了,看着大楼里那些示好的男人们就跟进市场买猪肉时一个感觉,实在说不上浪漫或者心动。
  唯一算得上例外的便是Aron了。几个月后,林惜南几乎是把他当做了唯一可发展对象。其实这样功利的心理当真有辱她的人格,更有辱Aron的感情,但生活不就是如此?——在感情、外表、事业上互相挑挑拣拣,最后挑一个适合过日子的。对此她已十分能够接受。
  Aron很守信,她还在国内时就几度打电话问她具体时间,而那个明媚的初夏日子里,她一下飞机就看到大厅里他清俊的笑脸。他的追求之态摆得很明显,她也相当配合,努力地让自己把他纳入她的生活里。其实这种努力让Aron异常苦恼:她像是在说服自己接受什么入侵者,一点没有爱情的浪漫味道。林惜南无奈,她本不是可以一见钟情不顾一切的人。
  投行的工作十分繁忙,空中飞人更不是说说而已,所以他们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一旦空下来,Aron就是林惜南见过的最擅玩的人。不过半年时间,以林惜南和Aron两人公共的那点空闲时间,他愣是带着她把纽约玩了个遍。乘私人飞机低空掠过纽约,俯看中央公园众生,俨然高高在上的主宰者;开着游艇从纽约港出发,沿哈德孙河而上,游历五大湖,颇有泛舟江海的隐士味道,可惜工具现代化了太多;或者在各大品牌店里横扫一通,最后不得不请人把东西送到她的住处;也会卸掉一切金钱铸造的特权色彩,如最普通的游客那样,在皇后区各少数民族社区转上一圈,如游过了整个世界……林惜南最喜欢去皇后区闲转,和不同的人说话,问他们稀奇古怪的事情,用俄语,用阿拉伯语,更多的时候能用到西班牙语。Aron惊叹于她对这么多种语言的应用,她却用十分谦虚的语气说:“可惜啊,韩国和日本与中国那么近,我却从没想过学学他们的语言,以后拿点边角料的时间会会他们好了。”然后Aron很深情地对她说:“南,我真的太爱你了,连这么欠揍的话说出来都能让我觉得动听。”
  是的,他叫她“南”。他可以毫无困难地理解声调,在汉语里用上声调,凡是她教过的中文都能一遍就记住。她没有英文名,没有法文名,没有任何外文名,只有一个名字——林惜南,那是老林对赵南的爱慕和珍惜,以他们的爱情结晶的名字告诉每一个见过这个美好人物的人,同时用这种方式铭记。她跟他解释过,Aron照例一次就记下来,从此只叫她南,他用了一个可爱的迷信说法:“也许泰斗大人在天有灵,听见我如此爱她的女儿,以至于日日叫着她母亲的名字以示感谢,可以让她早些爱上我。”
  除却景点,还有宴会还有聚会。重要的不重要的商务宴会上,她始终是他唯一带到人前的女人,他跟人介绍时称她是他的女朋友,私下里却只拿普通朋友的身份来要求她。朋友聚会她出现的机会更多些,那个浮华的圈子,他挺受尊重,连带着她也被人喜爱,在真正的朋友里,她绝对是如他一般被尊敬的。她二十八岁生日那天,Aron举办了一个盛大的Party,请来了他俩能请到现场的所有朋友,餐点都是他一手烘烤制作,席间更是亲自为所有人调酒。她不会跳舞,他便带着她从最基础的舞步学起。然而,如此真心里,她仍旧有些恍惚,衣香鬓影间,有那么一个蓝白色条纹线衫的身影掠过。那晚待所有人离开后,他把一大串钥匙给了她。那是一户河景房的所有钥匙,他说:“你说你想在纽约安个家,我把这套房子以生日礼物的形式送给你,等你愿意与我一起生活的那天,分一枚钥匙给我就好了。”她问他:“你给我这么多,我该给你些什么?”他微笑着,俊秀异常:“爱情。”
  可她没有住在离联合国大厦很近的那套河景房里,仍旧每天坐轮渡往返于斯塔滕岛和曼哈顿区。她不是在矫情什么,事实上她接受了他一切的物质馈赠以及感情付出,但她没有办法给他那样东西,所以房子——与家有着那么密切联系的礼物,她不可能心安地接受。Aron似乎很能理解,甚至尽量空出那段时间陪她坐轮渡,陪她听海风,陪她看自由女神像。
  Aron这样一个外貌、年龄、财富、地位的加权平均数偏上的男人当然是有前人的,甚至林惜南也见过几个,她们无一例外地是同一类型,却又与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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