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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们的天长地久-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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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闪烁终于也散去。她能如何呢?对陈乾,即使知道他另有所图,她也没有办法拒绝。他不想她为难,所以一个字也没说出口;他知道她不愿更进一步,所以即便有心,也只用最普通的方式陪她这个生日。这样的心意,林惜南如何能拒绝,怎么忍心拒绝?
  本来说好只许吃不许抹的,结果汪筱琳开头,整个办公室平均年龄不下二十五的老小孩儿愣是把林惜南一个气质美女搞成了“奶油小生”。拖到很晚才敢离开,却迎面撞上萧文翰,点点头算是答复他的问好就匆匆逃离现场,也不管他正拿什么眼神看她了。
  C中惯例,高考前会有两天假期给学生作调整。
  这日林惜南正睡午觉,迷迷糊糊地听见外面有人叫门。先是喊着“林老师”,后来就直接吼出“林惜南”来。一个激灵醒过来,听出是萧文翰的声音,不耐地开门,那个不消停的人却红着脸别过头去,没好气地说:
  “回去把衣服换了!”
  林惜南低头一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图凉快,午睡换了很短的丝质吊带睡裙,刚刚光顾着生气连衣服也忘了换。顿时窘迫地关上门,随便翻出条长裙换上。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重又打开门。此时再看萧文翰的大红脸,想起两次被强吻的经历,林惜南觉得好笑极了。但是她没有笑出来,只是冷着脸问了一句什么事。
  “我……”萧文翰满脸欲言又止,大概是跑得很急,满头大汗,连肩膀上的衣料也湿了。
  耐心耗尽,转身便要关门,却被他一手圈住手肘,炙热的温度烫得她一阵心烦,抬手甩掉,只听他说:
  “我妈妈的事……对不起。”
  林惜南身子一震,缓缓回头。
  萧文翰满脸歉意愧意,失神落魄。
  “我今天才知道,对不起,我真不知道她会这样做。”
  林惜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并不说话,打算看他到底要怎么办。
  “我替我妈妈向你道歉。”
  “萧文翰,你真觉得这是你妈妈的错?”林惜南转开眼,看着楼外高大的银杏树。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萧文翰越看越欠扁。
  萧文翰原本低眉顺眼地等待裁决的模样,一听这话猛抬眼盯着她。林惜南悠悠转回眼,见他还执迷不悟的样子,叹道:
  “你回去好好准备考试吧。”
  不等他再说什么,转过往屋里走,步子还没跨出去,手肘上一阵疼痛,萧文翰阴森森的声音就在耳边:
  “林老师,你说清楚。”
  林惜南站定,深深吸了口气,说:
  “你确定你想听?”
  “是。”
  林惜南转身对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
  “萧文翰,你知道成熟是什么吗?成熟首先是自我把握!你不过是个小屁孩儿,我从来没有冤枉过你。”
  看着萧文翰脸上的表情阴阴晴晴变幻不定,林惜南又加了一句:
  “如果你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你该做好的事,那你就是彻底的幼稚。”
  说罢,林惜南甩上门,一顿暴走,直到累到疲倦,才终于成功午觉。

  第十五章(上)

  高考那两天C市格外闷热,气象部门一度发布橙色预警。
  林惜南本可以窝在宿舍里吹着电风扇睡觉度日的,但却没料到C中虽被设为考点了,文理两班都还是有几个倒霉的家伙被发配到C大附小考试了。无奈,林惜南是跨这两班的唯一一个老师,她不带他们谁带?
  还好附小比较有钱有势,他们这些带考老师都被安排在冷气充足的地方待着,还附送了一台播放着韩国某肥皂剧的电视机,倒也不算太难过。俗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兵法又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诗人还说,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这高考,就是此理。从幼儿园开始就为此奋斗,可决定人这十几年努力的时间,就那么残酷的九个小时!两天时间里,几个学生面上的喜忧或者默然,看得林惜南深深同情。她忽然很想知道,当年她是什么表情?
  考试结束回到C中的时候已是六点多,嚣张跋扈的太阳终于有偃旗息鼓的迹象。夕阳挟着余威挣扎在撤退与留下之间,把细细的尘埃搅得沸反盈天,在光布置的舞台上横冲直撞。林惜南看着桌上斜斜的光束,微微有些失神。
  收拾了东西出来,经过两个班,班主任都在说着“遗言”,教室里都是一片肃穆,文科班隐隐有哭泣声传出来。林惜南隔着光和玻璃窗看去,忽然觉得前面那近一年的时间都成了一片空茫,心轻松得像是要从胸腔里飘出去,飞到某个不知名的远方。嘴角不自禁地上扬,低了头,快步走过。
  转过角,刚下了几阶楼梯,听见身后有人急切地喊道:
  “林老师!”
  声音里带着焦灼、期盼,微微地有些喘,似乎……跑得很急。
  停下脚步,回过身去,抬头望向楼梯口。萧文翰逆着光站定在那里,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把她完全罩住。
  “林老师,我考得很好。”
  林惜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听得出那声音里的期盼,像是……期待表扬的小孩子。
  于是,她微笑道:
  “好。”
  吃过晚饭,林惜南觉得有些无所事事,专门搜了下历年奥斯卡影片,目光掠过,在《浓情巧克力》处停了下来。
  “Once upon a time; there was a quite little village in the French countryside; whose people believed in tranquilite。 Tranquility。”
  教堂门紧紧地闭上,颂歌的声音响起。镜头移动,严肃守旧的镇长,严厉的母亲,心不在焉的小男孩,昏睡的中年人……短短一分钟内,一副小镇人情图跃然于屏幕上。牧师开始“演说”,小男孩回头看见男人把小动物塞进衣襟,妇人伸手摸走前排小男孩的东西……风声忽然传来,呼啸着,凌厉,刺耳,打破了宁静。
  看到教堂门被吹开,林惜南忽听得敲门声响起。先是极轻微的两下,林惜南以为听错了,遂开了电影声音继续看。没过多久,敲门声重又响起,这次却是重了许多,显得很坚定。
  林惜南讶然,想了想,终于还是起身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竟然是陈静溪。屋里日光灯的白色灯光打在她略显消瘦的脸上,把她向来莹润流彩的脸颊衬得惨白一片。
  “怎么了?”林惜南早放下那事了,对萧文翰尚且已无责怪,何况陈静溪?
  注意到她头发上湿漉漉的一片,抬眼看去,路灯昏黄的光里,雨竟然是大得形成了瀑布般的幕墙。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也是全然湿了,忙把兀自垂着头的她拉进屋里,摁在椅子上,找了毛巾来。
  “林老师,对不起。”陈静溪终于看向林惜南,眼里的悔意、难过和决然看得林惜南心头一颤,一时无言相慰,只听她接着说道,“林老师,我是嫉妒你。志奇他曾说,他的梦中情人就是你这样的,被我听到了。我也喜欢你,可是我更喜欢他呀,我以为自己小心翼翼的,总是不会出差错的吧,可是,魔鬼就这样住进了我心里。结果却成了现在这样。林老师,我真的不想这样下去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或者,你告诉我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我努力去做?不,不是努力,我一定会做到。”
  林惜南盯着她看了几秒,把手中的毛巾放到她手里,说:
  “决定了?”
  “是。”
  “那好,你现在去好好洗个澡,换上干衣服,把门给我守好了,等我回来。”
  “……这是……”
  “你不是说什么都会努力去做的吗?”
  “……好。”
  给陈静溪找了身衣服搁在浴室门口,翻出雨衣和雨伞,带好钥匙,便出门去了。门对面的阴影让她莫名地恐惧,大着胆子朝那个方向走了两步,猛然停住,自己这不是自动送上门吗?不自禁地抱紧手中的雨具,匆匆下了楼,武装好,朝校外疾步而去。
  虽然是雨天,顾客少,茶饮店还是坚持着要开到十点。林惜南老远便看到那个小门面里的光,终于舒了口气。这样的雨夜出门,还真是吓人。
  买好东西,重又一头栽进黑暗和湿冷,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脚步愈发快了起来。走到楼梯口处,那种恐惧感比刚出门时还要强烈,忍着颤抖开了门,却并不打开,咬咬牙,转身厉喝:
  “出来!”
  世界仿佛被按了静音键,林惜南一时只听得到自己极力隐忍的呼吸声。对面的阴影里果然走出两个人来。看清来人的一刹那,林惜南长长地嘘出口气,靠在了门框上。
  “林老师,对不起,我们原本只想在这儿站站,没想到你这么……敏锐。”沈志奇有些赧然。
  想来沈志奇是追着陈静溪过来的,萧文翰作为死党,这样的夜晚,自然还是亲自陪着比较安全。
  门忽然从里面打开,陈静溪兴奋的脸孔刹那间凝固。
  林惜南一看这状况,有些头疼。把三个人都请进了门,翻箱倒柜找出几个纸杯来,兑了板蓝根送到他们手边,想了想,说:
  “不爱喝就别喝,自己接水。”
  陈静溪揭开杯子的盖子,浓浓的巧克力香味弥散开来,有些压抑的小房间顿时满室馨香。看着萧文翰哀怨的眼神,林惜南心情大好,笑道:
  “谁让你们藏那么好,现在只有陈静溪一个人的。”
  还是没能忽略掉那两个也是落汤鸡的事实,只好忍痛把存放着的新毛巾拿出来,一人一块。
  “不巧,这里可没有男式衣服给你们换,自己擦擦吧。”
  “没有最好。”萧文翰似乎是咕哝了这么一句。
  林惜南招呼完客人,就自顾自地坐到桌边,继续看电影。灰暗的小镇上终于出现了两抹亮色。
  “林老师,你出去就是为了买这杯巧克力么?”陈静溪忽然开口。
  “本来就打算去买的,这样看电影比较有感觉嘛。”
  林惜南恶作剧地说,后脑勺都能看见三个人至少两个翻了白眼。
  “我一个大人被小孩子欺负了,还要怪另一个小孩子没有来帮我,把那个小孩子折腾得大半夜的不和同学庆贺毕业,反冒雨来跟我道歉,打算做任何事情来取得我的原谅,我能这么做长辈么?”
  屋子里一时静默一片,只听得见电影里北风肆虐,牧师眼睛瞟向门口,说着“Where will we find truth? Where do we start looking?”
  手机忽然急促地震动起来,打破这里的尴尬。林惜南瞧着“蒋经纬”三个字,怪疑惑的。诧异地接起来,那边开门见山:
  “林老师,陈静溪来找你了吗?”
  “嗯,在我这儿……没事,”顿了顿,补充道,“沈志奇和萧文翰也在,不用担心。……啊?……好……吧。”
  林惜南咬牙切齿地看向那几个低着头的人,满腹怒气无处发泄。蒋经纬说这几个人今晚就由她安排了,寝室已经清空,雨这么大,这个宿舍这么小,让她怎么安排?
  跟自己较劲了几分钟,终于认命地开始找床上用品。
  “你们也看到了,这里只有这么大,陈静溪和我挤床上,沈志奇和萧文翰,你们两个打地铺。感冒了就是你们自己身体不好,不能怪我。”
  把屋内空出的地面清扫了一下,铺了报纸,又把凉席铺上,最后再铺开棉絮和床单。这已经用掉她所有的棉被了,只好拿薄毛毯给两人作被子。
  又在柜子里翻了一阵,终于找出那个被她窝藏很久的新牙刷,递给陈静溪,关了电脑,说:
  “没有洗漱用品给你们了,自己忍着。明天还要英语口试,收拾一下就赶紧休息。”
  那部电影才开了个头,只能放着了。
  林惜南躺在床上,睁眼看着虚无的黑暗。耳边的呼吸声很轻很均匀,陈静溪睡得很安稳。地上的那两个,似乎也已经安息了。就她自己,听着外面的风雨声,久久难以入眠。

  第十五章(中)

  C市的雨季就这样来了。按照惯例,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雨会随着它自个儿的心情,时大时小,时断时续,但永远不可能雨过天晴,就像某些人进了更年期,火气会有时猛有时弱,但永远不会没有一样。借范仲淹老前辈一句话说,那就是“霪雨霏霏,连月不开”啊。这和黄梅时节家家雨颇为相似,但因为C省地理位置偏西,不能算长江中下游地区,也就说不上“梅雨”了。总之,这是个没有名分的气候现象。
  林惜南虽失眠很久,但第二天还是得起个大早。她和张心诚约好九点半在他办公室见,从市中心到郊区的科教园,车程少说也两个小时,再加上传说中科教园诡异的平面布局,林惜南不得不越早越好。收拾了几身衣服,带上随身物品,只来得及买了面包牛奶便匆匆上了早班车。结果,她还是高估了雨天的交通状况,途中一堵再堵,等到科教园门口,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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