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月华夜未央-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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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叶没有说话，轻轻的扶起了我。
　　我靠在她肩上，心里阵阵绝望。被发现了。以我现在的状况，别说是杀人灭口，能不能活着回村都是问题。龙……
　　“刹太子，莫要为难她好吗。”红叶忧伤的声音听起来清晰无比。
　　原来是幽刹。红叶怎么会和幽刹在一起？难道我一直会错了意？可她明明就是幽洛送来的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那要看她到底想做什么了。”
　　我感觉到有人把我抱了起来，不知道他们要把我带去哪里。
　　我被放在一堆干草上，背靠树干。身边响起噼噼啪啪的燃柴声，渐渐传来暖意。
　　终于不再流血了，但疼痛依然存在。我没有睁眼，只用听的来判断周围的情况。红叶就在我身边，离得很近，我几乎能听到她的呼吸声。幽刹在我对面踱步。暂时没发现有其他人。
　　“小丫头，这是你的杰作？”随着“啪”的一声响，有东西落在我跟前。费力睁开眼睛，火光有些刺目。我花了点时间适应光亮后才向地上看去。果不其然，是我投入溪中的竹片。墨绿色的花纹被水冲的褪了色，但仍依稀可辨。
　　“是。”我回应他的问话。只简简单单一个字便让胸口的疼痛有升级的趋势。
　　“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向他看去，刚毅的面孔上透着冷然和沧桑。想到龙对他的评价，我咧了咧嘴：“他不是为了幽洛才打压你的。”
　　“我知道。”幽刹回答的很干脆，而后便直勾勾的看着我。
　　“那你为什么……”疼痛让我几乎无法完整的说话。但是他懂了。
　　“哼！为什么？你知道他关了我多久吗？一百年！一百年你懂吗？！不是一百天！”
　　“呵呵……你们都是神龙，一百年于你们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何至于……”我喘息了一会儿，看他一脸不屑的样子便再说道：“更何况这一百年对你也未必没有益处。起码……你两次都没有杀我，不是吗？”
　　“哼……”幽刹背过身去，良久后才又开口：“花这么多心思，只为了说这个？”
　　我愣了一下，继而明白过来。呵呵，只道是女孩爱闹别扭，想不到男人也会。他已经知道了我是血药却不杀我，现在又这样问，无非是想出借配方却又拉不下脸来。古人就是不爽快。我暗地里腹诽一下。“嗯……听闻刹太子握有龙延草配方，不知能否……”
　　“可以。”没等我说完幽刹便答应了，但是还有下文：“得用你来换。”
　　他的别扭闹得够可以。我扯扯嘴角：“等他恢复了灵力，你若还有本事抢我去的话，就来抢吧。”
　　“哈哈！好！够爽快！”幽刹一抬手，一片薄薄的丝帛飞扑过来，轻飘飘落在我面前。
　　四四方方薄如蝉翼的绢丝上，黑色的字体刚劲有力，想来是抄录下来的，并不是典籍原本。
　　一阵风声，一阵狂笑，幽刹消失于夜幕之中。我放松下来，剧毒肆虐过的身体再无支撑的力量，眼前一阵黑过一阵……朦胧中听到红叶离开，又听到她回来。
　　“姑娘衣上有血污，换一身吧？”
　　也是。上次只几滴龙便闻到了血腥味，今天这样怕是瞒不过去的。只是……我拼力一把推向红叶，滑出匕首抵在了她脖子上。她知道了我的秘密，又看到我拿了幽刹的配方。倘若她一心想帮幽洛的话……我手腕略压，红叶白皙的颈上便有了一道血痕。
　　红叶不躲不闪任我施加伤害，眼里隐隐闪着泪光。
　　终下不去手。“别让我有杀你的理由。”
　　红叶默不作声的帮我换了衣服。离开前才在我耳畔轻语：“防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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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无心伤害
更新时间2011…11…24　16：44：39　　字数：2482

　我又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些体力后才起身离开。时已深夜，我辩不清方向。走了许久才回到溪边。还好，马儿还在。
　　我太累了，趴在马背上几乎睡着。到村口下马时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幸而被龙及时扶住。
　　我转头笑看向他，却被他凛冽的眼神吓住。又怎么了？我忽然慌了神，从未见过他这样，才几天不见……
　　龙抱着我往回走，脚步不紧不慢。我渐渐放下心来。是自己太敏感了吧？他也许只是烦心别人的事而已。
　　突然的跌痛让我醒过神来。刚才竟睡着了？龙站在床前冷冷的看着我。我的心颤栗起来。他从未对我动过粗，可适才却将我狠狠扔在了床板上。到底怎么了？
　　还不及发问，龙便俯身压了下来。他的吻不再温柔。他钳制了我的双手，让我无所适从。
　　“龙？”我扭头避过他的唇。却见他黝黑的双眸越来越深遂，看不到底。
　　他挥手灭了灯烛，屋里顿时漆黑一片。
　　“龙你怎么了？”我的声音有些抖。是的，我害怕。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我太过专注草药，对其他事都忽略了。“龙，我……”
　　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而我其实也根本就不知道要解释什么，他又吻了下来。更粗暴更蛮横，从唇一路延伸下去……
　　他紧压着我的手，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我越是挣扎他越是用力，身上被抓破了，手腕几乎断掉。
　　裸露的皮肤接触到空气，很冷很痛。我停止了挣扎。他不会无缘无故发作我，一定有原因，只是我不知道……
　　我静静的躺着，咬着牙承受他的掠夺，心里渐渐荒芜起来。有些东西在偷偷的改变，只是我不知道……
　　“唔……”身体传来撕裂的疼痛，我紧咬牙关却仍止不住溢出的痛呼。有什么自我眼角滑落，湿湿凉凉一片。
　　他终于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难堪的蜷缩起来。想用被子遮盖却是在无力作为，薄薄的被子几次从手中掉落，我冷得直颤。
　　龙拉过被子盖上我的身体。在这一拉一盖间，我便原谅了他。我想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至于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我以为今晚会失眠，没想到没过多久便朦胧起来，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噩梦连连，冷汗淋漓。醒来时天才刚蒙蒙亮。一坐起来，酸痛便彻底掩盖了剧毒的余威全面占领整个身体。薄被滑下，露出身上的瘀青和伤痕。床上的殷殷落红和昨夜不堪的记忆同时刺痛着我的眼和心。
　　我在破碎的衣服里找到了被撕成两半的配方。心被拧了一下，仿佛被撕碎的是我自己。
　　我朝桌上看去，空空如也，没有早餐也没有甜点。破天荒头一次。
　　“失宠”、“下堂妇”这样的字眼如潮汐般升起又落下。莫名的想到了自己的誓言：“我会等你，直到你忘了我为止。”
　　“呵呵……”我一个人笑起来。至少他没把我像镜明一样送走，不是吗？我闭上眼睛，泪往心里流。我不是古人，有些事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谁离了谁都不会活不下去。
　　院子里吵吵起来。还来不及辨认声音，门就被一脚踹开了。是小七、小九和另外两个黑衣少年。
　　“你这贱人对主上做了什么？！逼得他……”小七话不成句，竟哭了起来。
　　我逼得龙怎么了？真是莫名其妙。
　　“天没亮主上就集结了大伙儿，让和他过招，不卖力不行。”其中一个面生的少年解释道，“可是……可是主上……他……”
　　“别说了！让她自己去看！”小九话音未落便来拉扯我。我不防备——其实也无力防备，被他一把抓住胳膊向外拉去。经过门槛时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我立时跌了出去。
　　小七在身后哭叫：“快点呀！还装什么嗲！主上都快被打死了！”
　　一句话惊得我魂飞魄散。顾不得全身的疼，赶忙爬起来，随便跨了匹马便奔了出去。“快被打死了！”他到底想做什么？！
　　山坡上，远远的望见校场上的情况：一群人围成了圈，圈里三四人打斗在一起难分难舍。
　　我快马加鞭赶过去，看到了几乎让我窒息的一幕。非天和三个黑衣少年手持棍棒围攻着手无寸铁的龙，棍棒一下下打在他的手臂和身上。突然，四人高举棍杖，齐刷刷的朝龙打过去。龙虚晃一招后单膝跪地，竟不再做任何抗争。
　　我心下大惊，夺过身旁弟子的长棍便冲了上去。挥开侧面两个少年的攻击，又挡下前面的一下重击，龙身后的非天我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招架了。
　　闪身过去阻挡，却被一双铁臂拦腰抱住，紧紧护在胸前。
　　棍杖重重落在龙的后背，发出“嘭”的一声闷响。我的心揪成了一团。
　　用力挣开他的手回转身，眼前的一切触目惊心。在这天寒地冻的清晨，他只着了件黑色薄衫，而他的身上早已满是伤痕，一条条血印从他的领口和袖口延伸出来，甚至他的脸上，都有着红肿的迹象……他怎么能……怎么可以……隆隆的痛发自心底，席卷全身。
　　“呵呵……月儿，”他依然在笑，带着无法掩饰的仓惶和虚弱，一字一顿，“做错了事，就该受罚。我也罚过你的，月儿忘了吗？”
　　我怎么会忘？那是在我幼时，他因我独自闯进黑街差点出事而生气，是罚了我，可能和现在这样比吗？！那时候他只是用我写作业的尺子在我手心里象征性的拍了三下，连红印都没留下。
　　“你……”一开口便觉得气血翻涌，嘴里竟突然甜腥起来，心口也随之剧痛阵阵。
　　“月儿！”他一把将我抱住，紧紧抱住，“月儿！别动气……”
　　我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缓缓吸气吐气，等待疼痛过去。
　　他一定明白了什么，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惩罚自己。这就够了。有什么比澄清误会更重要的呢？更何况我本就不恨他。但是现在，我却不得不和他保持距离。以他对我的愧疚，加上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他会寸步不离的照顾我，那我炼药试药的事就必然无法进行。所以……
　　“放开我。”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冰冷，而我似乎也真的做到了。
　　龙震了一下，却抱得更紧不肯松手。“月儿……”他的声音颤得我几乎落泪。
　　硬下心肠重复刚才的话：“放开我。”更冷，更伤。
　　他的手抖了起来，重重的抱了一下后缓缓松开。却不肯放下，虚围着我：“月儿……”
　　我慢慢推开他站起来，一步步后退。“月儿……”他的手垂了下来，直直的跪在那里，黝黑的星眸里满是伤痛，一声声颤抖的呼唤让我肝肠寸断。
　　背过身去，眼前黑影阵阵，几乎站立不住。
　　“月儿！”
　　他突然提高到声音让我停住了刚迈出的脚步。
　　“你刚岔了气，很是危险……今天别乱跑了，好好休息，好吗……”
　　听着他近乎央求的话语，我如何还能冷硬下去！强压下回身抱住他的念头，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对不起，我无心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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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只欠东风
更新时间2011…11…25　16：39：10　　字数：2704

　回到暖阁时已经摇摇欲坠。
　　“姑娘！”红叶抢上来扶住了我。“昨晚，主上对你……”
　　我扫了眼焕然一新的床铺，微微点了点头。红叶抽了口凉气，转身欲走。我拉住了她：“红叶，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姑娘……”她是古人，自然不会懂我的想法。
　　“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好。”很难解释这个道理，虽然有些自欺欺人，但有时候流于表象和深入内里比起来，选择不伤害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那……烧些热水来泡一下可好？”说着，红叶便风一样转了出去。
　　热水很快注满了木桶。我坐进去，身上的细伤碰到热水便疼了起来。就连被撕裂过的身体也时时提醒着我昨夜的难堪和委屈。我承认我受伤了。无论今后如何，昨夜的一切都将会是刻在心底的印记，可以掩盖，却无法磨灭。
　　热水腾起白雾，迷离了我的眼。似乎看到谁在向我招手？是萍儿？还是柔柔？你们来接我了吗？我想回去……
　　按照惯例，我又发烧了。不记得是怎么出的木桶，也不记得是怎么穿的衣服。只知道清醒时已经是三天后的黄昏了。
　　雪花一脸哀伤的蜷在我身侧，全无往日的活泼机灵。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