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妆浓抹总相爱-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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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智,心中一直翻涌着的那股微酸的情绪再次抬头,此时的他上不肯承认,这情绪名叫嫉妒。
“真相一旦水落石出,就可以解雇那些办事不利、知情不报的家伙了,而他们,也无话可说。”任洛星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隐约间竟有其父的风范。任淼康微微愣神,随即道:“你的计划诚然不错,因为已经问过他们,给过他们机会了。但是……”他自认为考虑得更加周全,料想事情远不会这么容易的。
任洛星猜到任淼康在担忧什么,于是说:“是,这样做他们肯定有怨言,所以,我们可以给这些人两条路。第一,要么拿一笔钱回家养老、要么接受调配去别的地方继续为任家服务;第二,不愿意接受第一条的,可以向任家举荐一个人代替自己的工作。”
任淼康听后沉默,就在他回味任洛星话的时候,任洛星却道一声“大哥,我有事先走一步。”便走掉了,任淼康再抬头的时候,只看到那个一瘸一拐的背影。
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开始明白任洛星的计划,也不得不承认,的确,自己在这方面是比不上对方的。他懊恼,他嫉恨,但是,他却又感到有些幸运。因为,任洛星是个瘸子。只是,在看着那渐渐消失在远处拐角的蹒跚背影,他心中忽然又五味杂陈。
仿佛心底有什么被触动了,他在感到幸运的同时,却又有点惋惜,有这么聪明的脑子,却居然是个瘸子……
接下来的事可以用水到渠成来形容。任淼康虽说智计不如人,然虎父无犬子,而且任洛星几乎已经把整件事情的计划都铺摆好了,所以,倒也没有出现什么大纰漏。而任府人则更津津乐道于,大少爷在这次任府的危机面前,可以说是独当一面,将来他会成长为怎么样的任家接班人,大家都不敢小觑。
仅仅是两天之后,真相就大白于天下。起因是宝芳阁负责人为了牟取自身更大的利益胡乱削减开支,连因公受伤的工人都不能好好抚慰,不但没有补偿还将其解雇,使得他生活无依自尽而亡,于是,宝芳阁里另一个和受伤工人是结义兄弟的工人不满于此,便起了报复之心,在部分材料里动了手脚,才引发了这一连串的事件。
最后的处理结果,宝芳阁的部分无作为的老一辈负责人被大换血。此举自然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毕竟这些人都在宝芳阁工作了一辈子,可以说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宝芳阁。然更令人赞叹的是,在这件事上任家并没有“赶尽杀绝”,甚至同意这些被换掉的人推荐自己信赖的接班人进入宝芳阁。
自然而然的,任淼康由于在宝芳阁事件中处事得体名声大噪,至少在本城之中,人人都知道任家大少爷是一个人才,大有乃父之风。
这些信息,都是任德好从任淑环和任丹萍的谈话里提取到的。前者自然是一副洋洋得意的语气,后者则自始至终脸上挂着和眼中冰冷并不相符的恬淡笑容。
然而,任德好可不相信任淼康有这本事。那天她也在场,看任淼康如今的处理办法,倒似是剽窃的当初她听任洛星所说的。想起那日她见到任淼康和任洛星一前一后出现在后园,她不禁在心里怀疑,也许在任淼康背后出谋划策之人是任洛星?这样的疑问在她心里生了根,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但是这两个平时完全不搭界的人,并且几乎也没什么交集的人,真的可能会合作吗?任德好边想边觉得自己好笑,是不是把这两个少年想得复杂化了?不过,任府里的孩子,又有几个真正天真烂漫过?在听到任淑环不停地向任丹萍夸耀哥哥是多么厉害的时候,她那略带嘲弄的笑容被一回头的任淑环收在眼底。
“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你不相信?”任淑环看一眼任德好,毫不掩饰她语气里的不满。她的喜怒大多数时候都很直接,任德好有时候觉得,她或许才算是这个任府比较单纯的人之一。不过,这想法多少有些嘲弄这位大小姐的意思。
“大姐,我什么表情?”任德好立刻诧异地举起自己短短五指的手,摸了摸脸颊,一副不解的神情。刚刚她想事情太出神了,脸上的表情大概不太像任家“不聪明”的三小姐了。
“你……”任淑环秀眉挑起,随即哼了一声,似乎想要发作,但是顿了顿,却又不再理她。
任德好依旧一副小丫头的单纯表情,这可是她自我保护的无形甲胄。
教她们读书的老师来了,轻咳了一声,说:“今天我们继续来背诵《老子》。”
任德好跟着背起来,对于古代文学的东西,任德好记得不多了,但是对于《老子》中的几句话,任德好始终记得: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现在的她,既不想争,也不能争。她要的,与身边这两个真正的古代小姐想要的,是不一样的……
正文 第十五章 缘起玉钗
第二天一早,任德好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收拾完毕后就去吃早饭。简单的两碗粥,几碟小菜,两个包子,就是她们母女的早饭。她知道,琴园的伙食比起别的院子来说,实在差了不少。可是,至少没有给自己吃残羹剩饭,或许她该感激吧。因为,她毕竟是个主子,在这古代,等级制度如此森严,主子的命再差,也好过奴才——这名号,是一辈子的烙印——只是在她看来,她和娘亲这个主子当得是多么可笑又可悲。
啊,她又想远了,这些有的没的,对她现在的处境而言,完全没有帮助,自嘲地笑笑,任德好开始吃饭。母亲依然如往常一样,给自己夹菜。
“娘,你也多吃点哦。”任德好说着,也帮何琴夹菜。何琴是个很安分的女人,有着沙漠中的骆驼那般隐忍的性格。她的生命中心,原来是丈夫,现在是女儿。从来,都不是她自己。任德好既为她心疼,又为她叹息。这是个无私的女人,就像前世她那个妈妈一样,即使生活环境再不如意,她都尽量给女儿最好的。
正在吃饭间,丫鬟敏敏进来了,“小姐,四夫人,大小姐和二小姐来了。”
何氏闻言站了起来,走出门去,任德好站起身,“娘,您坐着吃饭就好了。”
“好儿,你两个姐姐来了,理应出来迎接的。”何氏对任德好温和地一笑。其实,不管多么不受宠,她都是个长辈,只是何琴向来性情温厚,不讲究这些虚礼。
“那您也不需要起来啊。”任德好走到母亲身边,硬是想拉她坐下来,“该是她们来拜见您,您……”
“好儿。”何氏打断了任德好的话,依旧温柔地说道,“都是一家人,不计较这些虚礼。”
任德好顿时无言以对。哎,她的娘亲就是心肠太软,太老好人了……
就在此时,任淑环和任丹萍已经走了进来。“三姨娘。”
两个人进来之后都是欠身一礼,虽然说这欠身的动作与她们倨傲的表情不相配,然而,总算还有些家教。任德好想到这里,也文雅地打招呼:“大姐,二姐。”她的声音一向不大,那两人也只当没听见似的。
“淑环和丹萍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坐下吃一些?”何琴说完脸蓦地一红,桌上的饭菜,委实寒酸了些。这个向来没什么架子,也没跟这些小辈说过多少话的女人,有点局促了。不过,她们俩怎么会忽然便来了这琴园?
“我们两个吃过了。”任淑环急忙道,扫一眼桌上的饭菜,唇角微微勾起似是嘲弄,然紧接着又恢复了正常,“我们来找好儿有点事。”
“原来是找好儿的,呵呵。”何琴笑了笑,她多少是晓得这两位小姐的脾气的,不过自己女儿却不是个爱惹是非的性子,和她们一起也从未吵闹过,所以,她只当两位姐姐来找妹妹玩耍,虽然有些意外,倒也不曾多想。
这两个平时恨不得都拿鼻孔来看她的姐姐找她做什么?任德好心里也冒着问号。
黄鼠狼给鸡拜年——任德好脑子里忽然闪过这句话。这两个人主动来找她,肯定不安好心。但是表面上也要做出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至少是给那个善良的母亲看:“两位姐姐稍等,好儿一会儿就吃好了。”她乖巧地歪着脑袋朝那两人笑笑。
任淑环似乎有些不乐意,一听她的话便皱了皱眉,不过估计想起来何琴也还在旁边,终于缓了脸色。
任德好说完赶紧抓起碗把饭几口扒完,就将任淑环和任丹萍二人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两位大小姐环顾一眼四周,相比起她们房间的装饰布局,这里实在太寒酸,虽然家具是上好的家具,只是——明显是别的院子里用旧了淘汰下来的。
任德好见她们眼神四处转悠打量,便知道她们在看什么。她无所谓地跟在她们身后,只是在心里好笑地想,她们俩那么趾高气昂,自己这样跟在后面扮演小跟班,倒好似这里的主人是她们似的。
任丹萍和任淑环默契地对视一眼,彻底“恢复本性”。先是任淑环勾起唇角面带嘲讽地看着任德好,用不屑地语气道:“你们就吃这个?叫人见了还道我们任家亏待你们母女。”她的丫鬟估计都比这吃的好——当然,她这么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见到丫鬟吃饭的场景。
然后是任丹萍开腔了,她自然是接着任淑环的话有些尖刻地说:“妹妹住的房间也改好好收拾一下,毕竟一个女孩子,清新雅致一些总是好的。如果有需要的东西尽管开口,否则,人们还以为你们母女受了多大欺负。”
本来就是。任德好心里想着,表面上却仍旧作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坦然一笑:“这样很好。真是难为两位姐姐关心了。”
真奇怪,好好的少女,就不能纯情善良一点,偏偏要靠嘲笑别人的生活,才能获得乐趣吗?真是可悲。她在心里想起这两位那平日里笑脸相对,实则明争暗斗得一塌糊涂的两位母亲,顿时为自己感到庆幸。
“其实这次我来,是有别的事要问你。”任淑环嘴角又浮起一丝冷笑,“昨儿个我戴着的那个钗子,你见没?”
“什么钗子?”任德好顿时一愣。不知道任淑环冷不丁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只玉钗,前些日子我生辰时我娘送我的,有牡丹花纹的那个。”任淑环难得的好耐心,竟然愿意解释给她这个“笨妹妹”听。
“没有见到。”任德好摇了摇头。这是实话,她真是没有见到。不过,她觉得有些奇怪,任淑环是那种为了一支玉钗就会兴师动众地四处寻找的人吗?
退一步说,就算那玉钗对她很重要,按照这位娇贵小姐的性格,至多是支使下人把任府翻了个底朝天,她自己怎么可能会亲自找。
无论任德好怎么想,都觉得眼前的事情似乎透着古怪。
“没有吗?可是,昨儿个上完课就不见了呢。”任淑环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刚刚还好像很着急的一个人,忽然又漫不经心地说道,语毕,还跟一旁的任丹萍交换了一下眼神。
正文 第十六章 看戏做戏各自欢
“好儿,你真没见到吗?”任淑环似乎有些焦急,不过虽然皱着眉头,目光之中却又并未流露出多少着急来。
“没有,我没看见。”任德好依旧摇头。她隐约嗅出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决定静观其变。
“是不是落在你书里了?昨儿个你不是带了好几本书去么?不如我们在琴园找找。”任淑环似乎歪着头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只不过,在任德好看来,如果她那思索的神情间隔时间短一点,就更逼真一些。任淑环演戏的痕迹变得明显了。
“是啊,妹妹昨天拿了好几本书回来呢,那书恁的厚,倒也真有可能夹在里面你没发现呢。”任淑环掩口笑了笑,眼睛里冷冷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些幸灾乐祸。
她们俩这样一个说话,一个帮腔,饶是任德好也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了,她本来想说,钗子不可能在琴园,但是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综合分析一下任淑环和任丹萍从刚刚开始到现在一系列古怪的眼神交流和对话,她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假如这就是栽赃嫁祸呢?
难道,这两个女孩儿已经学会这招了?
任德好心中一凛。
几乎在一瞬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唯一的不确定就是,这两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在任府,有人对不好,就是想利用你;在任府,有人对你不好,那也是因为对你不好她会有好处。
那么,现在,任淑环和任丹萍想要栽赃嫁祸她的话,她们会有什么好处?
想来想去,除了一个欺负妹妹会得到恶意乐趣,任德好没想出别的缘由来。
可是,尽管这两位小姐平日里的生活的确乐趣不多,不过,之前也没见她们这么兴师动众地来这儿找她的茬。
她低头不语的同时,任淑环朝任丹萍挑了挑漂亮的柳眉,任丹萍立刻会意地点了点头。
“怎么不说话了?”任丹萍依旧一副让人看着顿觉有距离感的温婉笑容,口中的话却显然另具深意,“我娘常说,平日不做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