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宿世-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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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上了，地上跪着面蒙纱巾，黑衣裹身的刺客。
“来人，撕掉他的面纱。”凌子琪威声冷颜吩咐道。
立刻上来两个侍卫，一下子伸手扯掉了他的面纱，墨妃！众人都有些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细瞅着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墨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梅妃？”凌子琪见是墨妃，一下子勃然大怒了，拍一把龙椅扶手面色狠厉地说道。
哈哈……墨妃仰头大笑两声，止住笑后，冷眼斜瞅着凌子琪，恶言道：“墨妃算什么？一个莫国细作，杀她也是为了解除凌国后顾之忧而已。”
“梅妃是否为细作，不是仅凭你一口之言，就能断定的。行刺梅妃，罪无可恕。”凌子琪再次厉声说道，满眼的风雪仿似要使整个天地都凝结。
“就是她们这些细作，才使得我家破人亡。”墨妃瞪大双目，憎恨的咬牙切齿说道。
其实，这件事还得细细说来，当年，墨妃的父亲任监察使，奉先皇之命秘密前往莫国调查霍将军叛国一事，却不料遭细作出卖，挑起双方争执，被莫国扣留，严刑逼供，以至于诱发旧疾，不幸在莫国牢狱之中含恨而终。自此之后，墨妃的家境一落千丈，母亲因受不了打击，没几日就抑郁而终了，她的兄长在躲避灾祸时也不幸与她失散。故此，墨妃一直对莫国细作怀恨在心，多次请求皇上查出莫国细作，然而那细作却隐藏太深，至今也未能查出。但墨妃却一直私下认为梅妃是莫国细作，三番五次的要求皇上彻查梅妃，如今她能有此举动，怕也是情理之中吧！
“墨妃，朕说过会找出莫国细作，如今，你这样妄加揣测，行刺梅妃，便是触及律法。”凌子琪侧眉有些无奈地说道，看得出他是很能理解墨妃的心绪。
“皇上，今日臣妾甘愿一死，但求皇上惩治细作。”说着，墨妃就坚定地跪趴在地上了。
“墨妃，梅妃平日待你不薄，切不可妄下论断。”苏婉清见状，面色平静的上前劝解道。
“太后驾到。”苏婉清话音刚落，太监就拉长公鸭般的声音喊道，殿里所有人都回头看向门外。
“皇儿（臣妾）给母后请安。”
凌子琪、苏婉清和我异口同声给太后施礼问安，其后，众人齐呼道：“给太后请安。”
“免礼。”
凌子朗搀扶着太后慢慢走向上座，待坐定后，她面色温和，语气平淡的说道。
“谢母后（太后）。”
“哀家听闻有刺客，就过来瞧瞧。”
太后缓声向着身旁垂立的凌子琪说道，精明的目光扫过殿下众人。
“扰母后了。”凌子琪低首略拱手恭敬地说道。
“既然扰也扰了，那就不妨说说吧！”太后面色平静，神色有些疲惫而又不耐烦的淡声说道，于是，凌子琪就将大致过程说给了太后，她听完后，眼中的怒火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墨妃，细作乃凌国之大事，岂是你可随意胡乱猜测的？”太后面色深沉而又微怒地审视着墨妃。
“太后，那梅妃敢承认她不是莫国细作吗？”墨妃抬起头，斜眉掠过梅妃，直视着太后的双眸问道。
“梅妃，那你就告诉墨妃，是与不是？”没想到，太后转眼看向梅妃问道，梅妃站着尽管面色苍白，但却依旧挺直了纤弱身姿，如一贯冰冷的盯着众人，一言不发。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只能保持沉默，说她不是，曾经她又的确是；说她是，可现在却又不是了。
“你不敢说吧！”见梅妃不语，墨妃得意的讥诮道，梅妃紧咬嘴唇，面色愈发苍白，身体也开始有些摇晃。
“梅妃，有哀家在，你且但说无妨。”太后在边上鼓励着，这看似是好心要为梅妃做主，其实质是在逼问。太后，你这样会逼死她的，她现在真的已是无路可退了，就给她这几日的生命吧！
第八十四章 救梅妃
看着梅妃，她先扫了众人一圈，深情的掠过凌子琪一眼，就目不转睛的看向凌子朗，略微的点点头，就咬紧嘴唇，一瞥眉头，单手轻掂起裙子，缓慢很有节奏的一点一点蹲下了身子；直到跪下。
“是”咬紧的牙关处蹦出一个字，这个梅妃，真的打算是要死了，为了凌子琪！
“大胆，凌国自问待你不薄，你竟然是细作？来人，将梅妃即刻庭下杖毙。”太后有些怒不可止，表情中有些狠厉又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暗喜，眯着眼，仔细在大脑了重复着这一表情。
“母后，此事事关重大，请容皇儿查清再审。”见太后发怒了，凌子琪急忙上前拱手说道。
“事实当前，难道皇上还执迷不悟吗？”太后怒气冲冲的朝着凌子琪质问道，平日的温和与慈祥早已荡然无存了，威严的声线吓得众人战战兢兢，全都低头不语了。
“梅妃动不得，请母后三思。”凌子朗见太后态度如此强硬，便知恐怕梅妃今日比较麻烦了，其实，这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想必梅妃死心已决了吧！怕是不肯再活下去了，一想到这儿，凌子朗就有些担心，急忙上前拱手求情道。
这个道理，太后怎能不懂呢？一旦梅妃有事，那莫国势必会以此挑起两国战事，而目前，以凌国的状况，都是不允许出战的，况且，战事定会造成生灵涂炭，太后一向吃斋念佛，以慈悲为怀，怎能看着天下百姓遭受流离之苦、战事之乱呢？所以，太后应该比谁都清楚，战事一起，那凌国将会陷入两难之境，故此，梅妃都是至关重要的人物，万万动不得。
“那难道要让她留在你身边，继续做莫国的耳目吗？”太后沉思片刻，依旧生气的怒声质问道凌子琪，但观其面色及语气，已没有了之前的盛怒责备，而成了一种询问解决了，看来太后是有些动摇了。但难道杀了梅妃，就没有莫国的耳目了吗？再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吗？
“母后……”凌子朗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太后的目光给堵了回来。
“子朗，孰轻孰重，难道你不清楚吗？”
经太后这么一说，凌子朗便低头退了回去，孰轻孰重？那当然是以国家大事为重了，如此简单明显的道理，凌子朗居然妥协的认为梅妃的事为重，这倒是让我有几分的不解。而凌子琪却是仍然和太后僵持着，殿中的气氛一点一点沉静，空气也在慢慢充满了窒息感。
“请皇上明鉴。”谁知，这时，众妃却突然跪倒一片，只留我和凌子朗挺直地站在殿中，这群女人还真会挑事？！那这又是谁的杰作呢？她们这是在逼凌子琪杀梅妃，看着凌子琪，尽管他面色平静，但仍可感觉得出他心里的复杂与烦躁，太后发话，他也没有办法救梅妃，刚才还指望子朗救她呢，但现在观察他的冷峻面孔，只是呆怔地盯着梅妃，一语不发，想必在大脑里也在极力地寻找着就梅妃的办法吧！木皓之紧张地看着皇上和梅妃决不能有事，否则一切就将白费。看着他们的表情，有些想笑，但不过，好像只有我才有办法救梅妃。
“你们这是在威胁朕吗？都起来。”凌子琪怒声吼道，地上的众妃见皇上发火了，头压得更低了，静静的沉默不语。
“起来！”凌子琪的声音比刚才更加狠厉与愤怒，众人见天颜盛怒，才相互看了看，缓缓起身。
瞅着站在前首的瑶贵妃和文贵人，不屑地扫过她们身后的韵贵嫔，目视着凌子朗，而他也恰好正盯着我，深邃而又阴沉的眸子，一闪不闪，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就那样紧盯着我，看着竟觉得几分的明白，紧张中又有些冷静；乞求中又有几分的无奈；担心中又有几分希冀嗯？还有一丝我看不明白的哀伤，心中一颤，我怎么会看懂凌子朗的眼神呢？这定是幻觉，可等我再凝神细看时，的确又是那样，并且他还抖动着微颤的双唇。沉思片刻之后，便轻扬唇角，宽大的裙裾拂过地面，浅笑着扫过那群女人，上前弯腰，淡声说道：“母后，可否容雪儿说几句？”
“嗯”太后蹙眉，不悦的用鼻音答道。
“梅妃娘娘声称自己是细作，这是因为墨妃的逼迫。”直接、干脆的说完，并很有深意看着墨妃。
“宁王妃，你信口雌黄。”墨妃听我如此一说，便急切的回过头来辩解道。
轻笑着移步再上前，斜眼扫过韵贵嫔，慢慢说道：“你这么着急的想要杀梅妃，怕是自己也命将不久矣吧！”
“你胡说。”尽管她在高声辩解，但仍可看出语气中有些底气不足，而且面色霎时变得惨白无色，神情也有些恍惚。
“宁王妃，讲话可是要证据的。”瑶贵妃媚眼掠过我清冷的眸子，挑衅着扬眉说道。
证据？我还怕你们不要呢？！
“墨妃娘娘，那上次梅妃遇刺，也是你所为了？”
抬眸对上墨妃有些惊慌的眼神问道，她先是愣了一下，随之细声开口道：“不是。”
不是？故作沉思的皱着眉头想一阵，才双臂抱怀移到韵贵嫔面前，回过眸子，盯着面色平静的韵贵嫔问道。
“不知韵贵嫔认为这证据在何处呢？”
“本宫不知。”她对上我的双目，毫无掩饰的回答道，如此镇定，果然不愧为高手。
“你与墨妃娘娘关系这么好，难道忍心看她做替死鬼吗？”玩味地审视着她问道，并不怀好意的扫过凌子朗，众妃听我这么一说，心中皆有些震惊，墨妃是替死鬼？
“墨妃是否为替死鬼，全凭皇上裁定，宁王妃不觉得问错人了吗？”她扬眉有些嘲讽地问道，目光中完全的不屑。
“哈哈……难道韵贵嫔不觉得墨妃是你的替死鬼吗？”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有些不可思议，怔怔地看着我，又看看韵贵嫔，再抬头看向上座，想看看皇上和太后的态度，可见他们俩都是面色冷然的一言不发，只等着宁王妃揭开谜底。
“证据呢？”过了良久，她才冷声问道，眼中没有了之前的嘲讽和不屑，只剩纯粹的淡定与平静。
“那日，坤殿晚宴，你早就计划好了要给梅妃下毒，却无奈找不到机会。恰好就在你路过慈恩殿前的假山时，听得假山后有人说要给坤殿放火，于是，心生一计，迅速走进慈恩殿，装作要给太后请安的样子，并诉说你这禁足半年来的苦楚，惹得太后动了恻隐之心，随即就传唤皇后娘娘到慈恩殿，希望皇后娘娘能在皇上面前替你求情。哭诉完之后，便又假装继续赶往坤殿，可事实是，你并未赶往坤殿，而是在半道时，又辙了回来，走向梅苑，对梅妃下毒，并毁了花房，韵贵嫔觉得我说的对不对？”说完，回过身子，向着面色依旧平静的韵贵嫔问道。
第八十五章 真相
“故事讲的很好，那宁王妃说说本宫为什么要砍梅妃并毁了她的花房呢？”她满脸不屑的质问道。
“很简单，因为你发现了刺客。”
刺客？众人有些懵了，既然韵贵嫔是刺客，那怎么还会有一个刺客呢？
“砍梅妃，是为了掩人耳目，毁花房则是嫉妒。”
斜过眸子，清冷地盯着韵贵嫔，看她再做何解释。
“雪儿，还有一个刺客？”太后有些不可置信，回头浅笑不语的对着太后微微点点头。
“证据呢？”韵贵嫔眸光明亮的紧盯着我，淡然的问道，完全的淡定和从容。
绕着韵贵嫔打量一圈，才面色沉静地朝门外喊道：“巧丫。”
随之，巧丫捧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呈到我面前，苏婉清看到上面搁着泪珠儿那只缺了半个翅膀的小雀和一片叶子，她如众人般不解地盯着我，等我解释。
侧着身子，再又喊道：“巧丫。”
“是”巧丫将盘子放在眼前，对着盘中的小雀，吹着奇 怪｛炫；书；网｝的哨音，一会儿之后，巧丫回过头来朝着上座施礼道：“皇上，小雀说黑衣人先进入花房，将隐在藤蔓后的还魂草带走，之后韵贵嫔进来，伸手间花房成了一片狼藉。”巧丫一字一句的说道，众人过了良久，才面色嘲讽的看着我和巧丫。
“简直是无稽之谈，人还能听懂鸟语。”瑶贵嫔不屑地说出众妃的疑惑。
“巧丫，让它飞到太后肩上。”冷声朝巧丫说道，巧丫动用唇边，那小雀眼睛圆骨碌地转动着，点点头，直飞到了太后的肩上，太后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只小雀。
“赤色炫柱。”
“左侧上悬灯芯。”
……
巧丫不断用唇语对着小雀一一用口哨吹出我的命令，它“扑棱扑棱”着翅膀飞上飞下，一会儿就找到了所有的东西，唇角微扬，口哨声响，那小雀就直飞入我手掌心上，众人见状，全都感到惊奇不已，一个侍女居然懂得鸟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