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福晋-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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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十四阿哥虽求了,皇上还未给出结果,”她自嘲一笑,“也许我和十三阿哥真的无缘。皇上未像之前德妃娘娘求时一口回绝,我猜这事是不离十了。”
我斟酌着开口,“其实十四阿哥……”
她抬眸看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还是收回吧,不然我会以为你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嘲弄于我,”她别过头去,叹道,“当初选秀入宫的时候,我不敢作任何奢望,只盼着若是选不上便早早放回家去。结果却被留了牌子,又送到了永和宫,也就是在永和宫里,我见到了十三阿哥。”
说到胤祥,她的脸上泛出一丝红晕,旋即又散去,“早前就听阿玛说起过十三阿哥,当时未留心,不想才初见就丢了心,只是他已有了心上人。虽然有些失落,却也从未想过放弃,明眼人都知道,皇上将我放到永和宫,为的就是将来将我指给十三阿哥或是十四阿哥中的一个。我想,如果我努力一些,十三阿哥去请旨,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只是我显然把自己看得过高,也看低了他。若是软语轻言,或许还能打动他,却用了最蠢的方式。
不过,现在我也不在意了,我虽不信那些什么命中注定的,却也无力改变现实,毕竟我们每个人的命运,都取决于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既已成事实,你也可以安心做你的十三福晋了,十四阿哥,怕也是知道了十三阿哥请了旨,才会突然这么做吧。”
她慢慢起身,撑开伞,“你很幸运,可是我并不嫉妒你。我相信,我的未来也会很幸福。”
天上的雪花越落越大,埋没了前方的那一排脚印,淡红的身影渐行渐远,却从未踟蹰也从未回过头,雪中的她,宛如傲然盛放的红梅。
我相信,这样的女子,一定会如她所说,终得到属于她的幸福。
鞋子上都落了雪,我在原地跺了跺脚,御花园只剩我一人,显得尤为清冷,心道出来的时候不短,该回来仪阁了。
然尚未走出御花园,迎面却遇到了一个我并不想要遇见的人,起码是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最为不想。
“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我努力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
“起来吧。”他边走边说。
我微松了口气,他恰巧此时经过我的面前,忽而停了步子,似笑非笑地说道:“玉格格好雅兴,这样的天气也来园子里赏雪吗?”
“奴才只是散步走到这里了,正准备回去,不敢打扰殿下兴致。”
我偷瞄了眼他身后的两名太监,虽尚算端正,却也无甚特别之处,想来并不是做那件事的。也难免我会做此想,一年前那件鲜血淋漓的事件势必让我终生难忘,现在回想起来仍觉脊背发凉。
我转身就要走,片刻都不愿停留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却似故意和我作对似的,一伸手拦住我的去路。
“好像我并未同意你可以离去。”话落,嘴边扬起一丝阴冷的笑意。
我不自觉打了个寒战,又想到此次不同上回,青天白日的,他身为一国太子,应该……也许……不会将我如何吧?
“玉格格似乎很怕我?”他走进一步,我不自觉地向后退,忽觉身后是一面假山,已退无可退。
他瞧出我的窘迫,笑意越发明显,俯身靠近我,“啧啧,瞧玉格格吓得,这么冷的天竟然也能出这么多汗。本太子可是最怜香惜玉之人,见不得这个。”
他两指轻捏一条叠得整齐的香色帕子递到我面前,扑面而来的熏香味道钻进鼻子里面,一阵奇痒,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我揉揉鼻子抬头看向他,那张阴沉不定的脸终于恢复了一些正常人才会有的举动。
“你竟敢对太子殿下不敬?”他寒着一张脸,指着胸前盘踞的龙,怒道:“还不过来舔干净?”
我猛地抬头,对上他那双怒极的眼,眼前的景象突然与梦中的重叠,皇上和太子的面孔时而交错,还有那盘踞在他们胸前怒目圆睁的龙,仿佛我又回到那晚,那个恐怖的梦里。
我转身就跑,奈何被那两个一直当活背景的小太监一把抓住。
“哼,想逃?你以为会像上次一般容易吗?”他得意地一笑,趁我叫喊出声前一把捏住我的下颚。
疼,仿佛下颚都要被他捏碎了。
然而反抗是无效的,娘说过,越是反抗,越容易受伤,倒不如顺势寻机会。
他盯了我一会儿,状似不解地摇头,“奇怪老十三和老十四究竟看上你哪里了?并无甚出众之处……”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又听他道:“既是他们如此宝贝的人,若是有何损伤的话……”
不安分的手沿着我的脸颊慢慢滑下,所到之处引起一片战栗。他轻勾起嘴角,手的力道却不减,停留在锁骨处的纽扣上。
正文 相角逐
“原来二哥在这里赏景呢,可是叫我一番好找。”
闻声,我们俱侧过头看向来人,一把青竹伞,一件玄色大氅,露出里面灰棕色的常服,在白茫茫的雪色中尤为醒目。
“你怎么过来了?”太子放开我,用帕子擦了擦手,随即丢到一旁。
“还不就是适才皇阿玛交代下来的差事,我想着,应该过来和二哥商讨下,听听二哥的意思。”
太子满意地轻微点头,嘴上却道:“皇阿玛既交给四弟去办,便是信得过四弟,该如何做,我相信你心中已有权衡。”
四贝勒点点头,“二哥说得是。”
太子又道:“不过给你们提提意见倒也无妨。四弟,咱们走吧。”
就这样,太子带着两名小太监同四贝勒结伴走了,完全忽略了我。
我拢紧了领口,身子一滑,蹲在雪地上,低着头,几乎埋进了雪里。
不知过了多久,“咯吱——咯吱”的踩雪声由远及近,我惶然地抬头,四贝勒竟然去而复返。幸好,只有他一人。
他走上前,屈了一条腿弯下身,将手中轻握的伞骨递向我。
“回去吧,叫人熬几碗姜水喝,驱驱寒。”
他在……关心我?
我有些发怔,他不容分说,将伞塞到我的手里,起身离去。
缓过神,他已走出很远,我忙起身朝他跑去,他听到声音,停住步子,侧头看我。
我呼呼喘着气,按着心口,声音不可控制地微微发抖,“刚刚……谢谢四贝勒……还有,希望四贝勒不要将今日之事告诉——”
“我还不至于无事做闲到去搬弄是非,你放心好了。”虽然语气不善,起码他是答应了。我知道他是一言九鼎之人,说出的话绝不反悔,真真放了心。
又向他深深鞠了一躬道谢,再抬头时,只看见他越来越小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我抬眸望着头顶上那一方伞面,微微泛黄的竹伞,用墨汁轻轻浅浅地勾勒着兰草,简单又不失清雅。
原来我看错了,上面的图案不是青竹而是兰草。就像四贝勒,原以为并不好相处,实际却是外冷内热之人。
“原来这里就是冰嬉的地方,整日听胤锇说着如何刺激有趣,也看不出什么嘛。”阿茹娜嘟着嘴,一副上当受骗的嘴脸。转头见我掩嘴偷笑,她没好气地搡了我一下,我一时没站稳向后倒去,幸好一旁的八福晋扶住了我。
“十弟妹,可不是我拿嫂子的架子说你,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当着几位爷的面儿敢推搡玉儿,保不齐连你家爷都保不了你了,”八福晋一翻眼珠,“更何况,有谁不知,玉儿可是我的妹妹。”
阿茹娜困顿地看着我,走过来拽拽我的袖子,小声道:“弄玉,八嫂说的是何意?我为何听不懂?我家胤锇怎么了?”
八福晋在一边终是没忍住,笑了起来,“你家爷好地很,就是有时候遇到你会头疼。”
见阿茹娜越听越迷糊,我忙把她拽到一旁,“没事,八福晋跟你开玩笑的,素日里,八爷、九爷和十爷走得近,八福晋拿你也不当外人了。”
我刚解释完,八福晋便喊道:“你们两个快过来,爷们儿们都换好了衣服出来了,咱们也不能示弱,素珩,过去吧。”
素珩是九阿哥的嫡福晋董鄂氏,我见过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印象也是淡淡的,只觉得她是个话不多之人,长得倒是俊俏,眼底眉梢带着一股别样的韵味,然而聚集到一起又有几分慵懒之色,和九阿哥倒有些相像。
想来好笑,莫不是皇室挑儿媳,都是比照着哪两位长得像才指婚吗?
每年一入冬,太液池的池水便会结冰,供八旗子弟军事训练之用。曾经,爹也是其中一员。记得小时候,爹还常常将他当年的事迹反复说来听,听得我耳朵都生了茧子,后来他再说些什么滑冰的要领时,我已全然不听了。
直到今日我才理解那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含义。
因还有两日便是除夕,除了典礼、祭祀不可缺席外,宫里宫外真正需要这些龙子凤孙忙碌的并不多,也因此,今日能抽了半日空闲来北海享受冰嬉之乐。《小说下载|wRsHu。CoM》
上自四贝勒下至胤祯,除却七贝勒因有脚疾未来外,全员到齐。当然,还有我们四个来凑热闹的女人。
本来我是没想参与这个的,八福晋她们是以福晋的身份去的,我又凭得什么去?
奈何磨不过八福晋,她早早进得宫,从宁寿宫和储秀宫出来便直奔我那儿,软硬兼施才将我拖出了宫门,丢到马车上一路疾驰来到北海。
“反正这种活动日后少不了你的,不如现在熟练熟练,晚痛不如早痛。”
这就是她将我绑到这里的唯一解释。
“哎呀,玉儿,你的冰鞋绑得不对,不系牢很容易松开的。”
“阿茹娜,你将裤脚挽得那么高做什么?咱们是滑冰又不是踩高跷,要注意仪态,仪态。”
我这边刚重新绑好,摇摇晃晃着站起来,偏听八福晋说到“仪态”二字,一时笑得站不稳,向后倒栽去。
不料有人从后面稳稳托住了我,以致我没有立刻摔倒丢丑,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感激地道谢,却待看清他的面容时,刚刚露出的笑意一僵。
他似没觉察我的异样,待我在石墩上坐好了,才滑向八福晋,调皮地笑道:“八嫂如今也会教徒弟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坐在冰面上耍赖哭闹的小格格了?”
八福晋没料到被他揭了糗事,啐道:“原来你竟是来笑话我的,那时你也不过三四岁大小,如何知道这些?是九爷还是十爷?”
阿茹娜一听自家的爷被点名,自然不应,争辩道:“八嫂为何会认定是我家爷说得?他不是那般会背后议论长短之人。”
一向少言的董鄂氏竟也开了腔,“我也相信我家九爷。”
八福晋的战线同盟还未巩固就双双焚毁,胤祯在旁边边听边笑,最后装模作样地抹去眼中笑出的泪花,说:“八嫂平日很精明的人,怎么今日这般糊涂?这种事自然只有八哥会说了。”
说完似怕被八福晋报复一般,飞快地逃离,去投奔哥哥们的怀抱,也不知同他们说了什么,那边也是一阵大笑。
彼时,八福晋的脸色比那西洋画的调色板还难看。
滑冰非一朝一夕便能学会的,双脚绑着一双冰鞋,站在光滑如镜的冰面上,无论八福晋如何诱导,我都不肯迈出步子。倒是阿茹娜,许是来自草原的姑娘学这些很容易上手,不消多久,她已可以自由滑行。且时不时地绕到我身边,和八福晋一起鼓励我。
“弄玉,不摔几跤是学不会滑冰的,就像骑马——”八福晋顿住话音,想到我是连马也不会骑的,一时间也不知该从何开口了。
“你们还是去玩你们的吧,不用管我,我再站一会儿。”我朝她们挥手道。
八福晋白了我一眼,恨铁不成钢地叫道:“什么叫‘再站一会儿’?冰是用来滑的,不是用来站的。你射箭都射得比男子强,为何骑马滑冰这些都不肯学呢?”
我尴尬地笑着,迎面见胤祥身轻如燕般滑过来,停在面前,伸手弹了下我的前额,“真笨,还没学会?”
我揉揉被他弄疼的额头,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谁叫你光顾着自己玩。”
他咧咧嘴角,笑得一脸灿烂,拉过我的双手,“这回你可以放心了,我在前面带着你,你就不会摔倒,即使摔倒,也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摔,我给你当垫背。”
许是他的话当真有效,站了许久的双腿有些发麻,开始抗议叫嚣起来,我抓紧了他的手,试着向前迈出一步,没有倒。
我惊喜地抬头看向他,得到他肯定的点头,“没错,就是这样,再滑出另外一只脚。”
因为有他引领着我,心安了许多,可以全神贯注想着技巧,不知不觉竟也滑出了十多米的距离。彼时,双手交握的手心已沾满汗水,膝盖因为紧张绷得发酸发胀,却也不舍得停下来。
“谁说玉儿笨了?玉儿是天下最聪明的人。”胤祥一脸骄傲地说着,我有些难为情地看看四周,心道,你就不能含蓄些?这些人可都看着呢。
他仍不以为意,我试图松开他的手,却发现被他攥得紧紧的,诧异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