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山本)漂浮-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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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涨红着脸解释说，这里需不需要会下棋的人，自己是来打工的。
　　热情洋溢的脸立刻冷下来，眼见着就要打发我走。
　　看吧，这就是利益社会里，人们的面貌。
　　我觉得他们丑恶，所以讨厌社会，只想一门心思做科研。但梦想永远高于现实。现在，我只得跟这些人赔笑脸。
　　厚着脸皮做事，胃里却在翻涌。
　　想最后恳请一次，但那张充满厌恶神情的脸，却让我怎么也开不了口。
　　早晚有天，我得学着在这个肮脏的世界里打滚。
　　伸手抚着自己的胃，我试着让自己的声音软下来。
　　“拜托，我找不到工作，围棋我也很精通……”
　　“你有资格证吗？”
　　“没……我只是业余棋手……”
　　服务员的样子，如同吃了老鼠。她马上就能张合着红艳艳的嘴唇，对我说一句毫无礼貌可言的“快滚”。
　　我想自己还是主动走吧，被人说“滚”，心里会留下阴影。
　　刚转身，肩膀却被人按住。
　　我身前似乎是个高寿的男子，我抬头，发现对方是个有着奇异发色眸色的青年。
　　淡蓝的头发，银白的眼睛。
　　那双眼睛太奇特了，白得几乎透明。
　　但因为他戴着淡蓝色眼镜，低头看着我的缘故，我只能看到一点点，属于他眼睛原本的颜色。
　　不知道是不是白色，也许是我看走眼。
　　“你会下棋？”他温和地问我一句，声音很好听，让人放松。
　　我点头。
　　眼角余光扫见服务员脸上带些惊讶的敬畏表情，心知这个青年身份不凡，也许是经理，甚至是俱乐部的开办者。
　　“业余的？”他继续询问，似乎饶有兴趣。
　　我便点点头，为自己再争取一次机会。
　　我必须谋一份工作，混口饭吃。虽然我现在是十四岁，但我没有经济来源。
　　这世界上没有我的亲人。
　　甚至什么监护人，都是鬼扯。
　　“那和我下一局如何？”淡蓝发色的青年笑起来，伸手摸摸我的头。
　　我很像拍开他的手。
　　因为一直到现在，只有山本会伸手揉我的头发。
　　扶鸾偶尔喜欢拍别人脑袋，但总会被我挡开。
　　只是这次我下不了手。
　　惹了他，我唯一的工作希望就泡汤。
　　我跟那蓝发青年面对面坐在窗边，他要让子，我拒绝了。
　　“互先。”我说。我不能输在气势上。
　　猜子后，我执黑，先下，出于习惯，依旧打破常规，一子定天元。
　　两人对弈着，仅是半盘棋，已经下了近两个小时。这个淡蓝发色的青年吸引了不少人，他似乎挺有名。
　　这家店的客人都挺懂规矩，一言不发，静观我们对弈。我本希望从围观的人中打探出关于这青年的相关信息，只得作罢。
　　不过，对方也没给我的脑袋留多少空间思考这些。
　　和他下棋，真累。
　　脑袋片刻都不能歇着，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上对方一眼。
　　终于破了他的包围后，我下意思地放松起来，抬眼看了对方一眼。
　　然后惊讶地发现，那双眼睛，好似没有焦距，银白一片。
　　我挺震惊，手一松，指尖的黑子落在棋盘上。
　　下错地方了。
　　这一手真是糟糕。
　　果然周围就有几个人倒吸口冷气，克制着没出声。
　　都是些爱棋的人，他们替我惋惜。
　　后半局我想方设法要翻盘，但那一子错位，还是导致了全盘皆输。
　　望着一盘黑白交错的棋，我抬手看看，已经过了两个半小时。
　　该走了，我起身，说一句“不用复盘了”就想走，却因听到对方的话语而愣住。
　　“不想在留在这里打工吗？”
　　我不可思议地回头，瞪着那青年。
　　“可是我输了……”
　　我话还没说完，周围几圈的人群里就爆发出狂笑，大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都看着我，弄得我脸上发烫。
　　怎么……我说错话了？笑什么……
　　那青年也笑，他笑着解释说：“你要能下赢我，你现在也不站在这里了。”
　　我身边的人跟我解释起来。
　　“小丫头，你也不看看，人家可是有‘王座’头衔的。”
　　他们解释着，依然笑得直喘气，一边笑一边拍我肩膀，拍得我一振一振。
　　“王座”是什么……没听过……我只知道中国的头衔，对于日本这边，只知道个“本因坊”，不过那可是超高级别了，我只一业余的。而且我还隐隐感觉到，自己这盘棋根本是被牵着鼻子走，对方也完全没认真吧……
　　我只得瘪嘴，“哦”了一声。
　　“作为业余的算可以了，你是在围棋社学的？”那青年问我。
　　“自学的。”我如实回答。
　　“这样？”他眼里似乎有赏识的神色，“不错了，来我们这里带新人已经足够，想打零工吗？”
　　“恩。”我点头，跟着他到办公室，看着合同，签了三个月的合约。
　　“三个月为适用期，期满后可以续签。”
　　人生第一张合同，就这么签了……感觉，不可思议。
　　“陌上琛么，可爱的名字。”
　　“那你……恩，那我怎么称呼……”我想着怎么用敬语，那青年却随和地笑，让我叫他“羽清”即可。
　　“我姓神沧，神沧羽清。”
　　……
　　从围棋俱乐部出来后，我觉得自己是自穿越后第一次有了轻松的感觉。
　　身世知道了，工作有了，有地方住了，有工资保障了，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即使未来仍旧是个谜团，我却依旧为眼下小小的成功而高兴。
　　太好了。
　　开心之余给山本打电话报喜讯，然后两个人开心地聊着，商量说晚上要庆祝。
　　近几天来第一次，眉头舒展开了。
　　未来会很美好的。我对自己说。
　　以下摘自陌上琛的日记：找到工作的当天，我兴冲冲地去书店，用剩下的钱买了四本围棋棋谱，然后步行去寿司店解决晚餐。
　　希望能够工作顺利呢。
　　明天，会是顺利的一天吧。
　　……
　　翌日，周日。果然事情不会像自己想象的那样顺利。
　　上午在扶鸾那里补习，刚拿出昨天写的题目准备扔给扶鸾检查核对，里包恩跑来要人。
　　大门那边传来敲门声，扶鸾起身去开门，听力很敏锐的我听到一声“CHAO”，不禁皱起眉。
　　里包恩？
　　印象中我跟里包恩见过不少面，对话也有过一次，不过那时他扮成分班导师来着。没有一次对话涉及过陌上桑这个组织。
　　扶鸾是陌上桑的人，那么他理应认得里包恩。但是我听到的，却是扶鸾带些好奇的声音。
　　“小朋友你找谁？”
　　我挑眉。
　　“不用装了。”里包恩低低的声音透过虚掩的门缝传来，我靠在房门边，小心听着。
　　“呵呵……你知道我？”
　　“具体的不清楚，不过你认得我，这点我清楚。”
　　“里包恩，有事么？”
　　“借人用用。”
　　“哦？”
　　“你不问是谁么？”
　　“呵，都找到这来了，还能是谁。”
　　“哼，挺聪明。”
　　“小陌上？”
　　“在。”我应了一声，拉开没关上的房门走出去。然后尽量让自己保持着自然地表情，不去注意里包恩审视的目光。
　　里包恩是为了游玩的事找我的。
　　豪华客船之旅，去南方一个岛上玩。黑手党乐园，我知道。
　　只是里包恩跟我提及这事的时，我觉得仿佛有一桶冷水将我从头泼到脚。
　　的确，没有安稳日子过了。
　　不是我多想，指环战就要到来。
　　对于里包恩的邀请，我点头答应了。至于原因么，要知道里包恩不会平白无故邀请我，他到底想要我来做什么，我很好奇。
　　跟着里包恩离开山本家，跟山本等人汇合后几个人就往目的地走，我不认识路，便安安静静地跟在他们身后。在这些人里，有些我接触过，有些我还是陌生的，即使心里，自己对他们很了解。
　　碧洋琪、风太和蓝波我都没接触过，但显然一平还记得我，红衣小女孩高兴地冲过来，用中文喊着“琛”这个字然后一把扑进我怀里。
　　“一平啊。”我开心地拉了拉小姑娘的辫子，顺势抱着她转一圈后将她放在地上。
　　“上次，谢谢你。”一平似乎很久没说汉语的缘故，有些不流利，但一字一顿地说，我还是听得很清楚。
　　遇到一平很开心，碧洋琪和风太看我和一平很要好的样子，也主动来跟我打招呼，蓝波则是一直闹腾。而我，一边跟他们对话一边思考，里包恩找我来干嘛……
　　脑细胞以秒速死亡大片后，我只得出一个结论，里包恩是没事想看闹。
　　“你就是里包恩提到的那个陌上琛？”碧洋琪领着我们一行人往客船停靠的方向走，当时我正走在山本旁边，碧洋琪回头，挺感兴趣地看着我。
　　咦？里包恩会提到我？
　　“额，他说什么？”
　　碧洋琪露出迷人的笑容，把我拉来身边，跟我咬耳朵。
　　“山本武是个好男人哦，主动出击吧。”
　　哈？！
　　碧洋琪的话吓得我几乎跳起来，连忙看看山本武那边，发现他还一脸平静地走着，松了口气。
　　而碧洋琪似乎被我逗笑了，拍拍我的肩膀，小声说了句“加油”。
　　难道里包恩跟碧洋琪提到我，是以“山本武那什么什么”的身份？！
　　满腹疑惑，我跟着他们上了船。
　　豪华客船真是气派非凡，我瞬间看花了眼，在客厅里跟纲吉和奈奈打了招呼，屁颠屁颠跑回自己客房睡觉了。
　　睡得迷迷糊糊，有人来敲门，是纲吉。
　　他身边站一个清秀的女孩，光洁的额头，鹅蛋型脸颊，一双纯净的黑眸，扎两根细细的马尾。
　　十年后的一平？
　　我佯装不认识，“这是？”
　　“啊，那个，陌上同学麻烦你把她送到我房间，我还有事，拜托你了！”
　　纲吉急匆匆地说完，急匆匆地离开。
　　大概是我的房间比较近的缘故，纲吉慌里慌张地把一平塞给了我。
　　而最让我意外的，是一平看到我问的一句话。
　　“请问，你知道川平大叔的店在哪吗？面要糊了……”
　　请问？
　　等等……一平你……
　　“一平，你……”
　　“咦？你知道我的名字？”
　　那句话问得我，大脑一片空白。
　　她已经不记得我了。
　　十年前看到我主动扑进我怀里的孩子，十年后已然不认得我了。
　　是不是十年后，我已经离开了他们？是死了，还是跟山本他们断绝了关系？……我想到那个预言，心里一片冰寒……
　　
　　　　　　　　　　　　　　　　　　chapter　61
　　一平的事搅乱了我的心情，整整一天我都没心情玩乐，草草地敷衍着他们，自己闷闷地想心思。这一周也是在低气压中度过的。晚上吃饭时经常听山本讲有意思的事情，比如教纲吉游泳的时候，来了只很凶的海豚，会走路。还有他们去沙滩边玩什么的……因为白天我总在补课，出于失踪状态。
　　值得一提的是，我的代课化学老师是个安静的青年，话不多，黑发黑眸，名字，叫冥庵吧……很好听的名字。
　　至于上次跟狱寺说的那个什么烟花大会，就是这周末晚上的那个。本应是很早之前的事，但不知出什么乱子一直推迟到现在。时间也由本周末的晚上推迟至周六晚上。至于这个时间变更说明了什么……了解剧情的都清楚，那就是本在周六发生的斯夸罗登场事件推迟到了周日……
　　果然因为我的缘故，剧情在发生着轻微的改变。
　　京子说女孩子要穿和服去看，当听到“和服”这个字眼时，我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
　　……
　　那个啊，死霸装算不算和服呢……
　　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穿那个那个黑心店主的西瓜装……
　　和京子交朋友后的一段时间里，是我第一次体验和普通女孩子逛商店的感觉。
　　怎么说呢，第一感觉就是累吧，但是呢，算蛮开心的。
　　好吧，唯一不开心的就是，京子那个口直心快的家伙，严重打击到了我脆弱的少女心啊！
　　事情要从某个放学后的下午，我被京子拖去挑选和服。
　　……
　　我记得当时京子选了很多套，粉色的樱花，白底子配上红金鱼，蓝底映衬着白色的碎花……诸如此类的，不能否认京子的品味很脱俗，挑出来的衣服一件件往我身上比，似乎都挺合适的样子。
　　那只是“似乎”，“似乎”而已啊……
　　不要粉的，不要颜色亮的，不要那么显眼的，不要不要不要反正京子挑的那些我的不要……哼哼……
　　哈，你问我要什么？我要黑的，最朴素最不起眼的那种，灰的也可以，不要带花的，不要女孩子气的，反正那类的我都不要……
　　跟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