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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后宫如珏传-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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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尔佳凌月悚然一惊,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的脸,就算脸上长了一颗小小的红点子,她也会愀然不乐好几日,如果当真毁了容貌,那可真是生不如死了。

她抬起头来,月歌一张清丽的脸带着些天真,她笑起来的样子,象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可谁能想到,这么个女子,会想出这般狠毒的方法?

瓜尔佳凌月忽地有些明白,阿玛为何挑选了月歌来助她了,人不可貌相,她的确有些本事。

此时此地,瓜尔佳凌月才露出些真心的笑容来,道:“月歌妹妹,你且说说,咱们怎么做才好?”

月歌听她唤了自己一声妹妹,脸上笑意更甜,道:“月姐姐,这药水么,透明无色,只要我将它涂在指甲之上,借故和她吵上几句,一失手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一划,那涂着豆寇的鲜红指甲便临空划过,似要划上她的脸来,竟让瓜尔佳凌月心底悚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月歌便将手收回,微微地笑了,“便在其脸上划上两道痕迹,不过小伤而已,两日那红肿之处便消了,但她却不知,脸上却永远地留下了两道墨痕,到时侯么,以月姐姐在宫内的人脉与手段,叫它在什么时侯显现,便在什么时侯显现出来……”

瓜尔佳凌月听了这些,眼底冒出光来:“不错,到了复选那日,便让她在太后与太皇太后面前现形,使那不祥之兆呈现于她的脸上,我们便看看,她这样的姿容,还有什么本事和我们相争!”

月歌道:“只要卫珏一倒,其它的人便没了主心骨,月姐姐,凭着义父的手段,您定会心想事成!”

瓜尔佳凌月握住了她的手,亲热地摇了摇,脸上笑意皎洁如月:“月歌妹妹,你来的可真是时侯,如此一来,便帮了我的大忙了,你请放心,日后,有我的,便会有你的,咱们姐妹俩定会心想事成。”

月歌反握了她的手,双眼波光纯净:“姐姐,咱们是一家人,哪能说两家话,能帮得到你,是我的福份。”

两人双手互握,笑容如春花秋月,各自盛开。

红锦拍着手道:“这下子便好了,月小主有了妹妹,月歌小主也有了姐姐,你们俩姐妹互相帮着,还有什么难关不能过的?”

她走上前去,拉了两人的手,将两人领至床榻上坐下,又详细询问了月歌的计划,听得她连连点头,笑道:“老爷收了你做义女,说实在话,奴婢一开始还不敢相信,想咱们家老爷,眼高于底,有多少下属官员想让儿女认他为义父,都不能得,到底什么样的女子能入得了他的法眼,让他主动认亲?今日一见,才知道咱们老爷当真目光于柱,一眼便相中了你,日后,你定能助瓜尔佳氏成就大事,能助咱们小姐一臂之力。”

月歌腼腆地垂下头去,长而卷的眼睫毛微微的颤动,脸上现了丝红润:“姑姑,您谬赞了,我只期望,只在月姐姐身边有一席之地,在这后宫有一席之地足已。”

红锦仔细察看她的表情,见她没有半分儿的不满与自得,这才放下心来,瓜尔佳凌月再怎么嚣张,但说到底,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未来的前程,与瓜尔佳氏的荣耀夕夕相关,月歌只是老爷收的义女,可不姓瓜尔佳氏,从刚刚的谈话之中可以看出,月歌长得虽然一幅清纯的模样,但却心肠狠毒,下手豪不留情,她可不期望前脚才把卫珏给送走,后脚又引来一个月歌。

瓜尔佳凌月却是一改先前的怠慢,亲亲热热地拉了月歌的手,又将自己的饰品送了好几件给她,眼见着天际出现了丝白光,在红锦的一再催促之下,这才松了月歌的手,送她出去。

见那翡翠缎子的斗蓬消失在了夜色当中,瓜尔佳凌月和红锦脸上的笑意才慢慢地褪了,两人走回到屋子里,瓜尔佳凌月砰地一声坐到了椅子之上,哼了一声:“真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样的身份,居然要我哄着她!”

红锦瞧了她一眼,慢慢地道:“小主,奴婢还是那句老话,老爷想了办法让她入宫选秀,定有她的用处,您瞧瞧,这不是正有了用处么?”

瓜尔佳凌月一甩帕子:“看她能得意多少时日,竟想着和我比肩,哼!”

红锦笑了,眼底露出丝冰凉来:“小主,她的办法,固然不错,但单单只对付一个卫珏,便枉费了老爷将她弄进来的一翻心血了。”

瓜尔佳凌月吃惊地道:“您是说……?”

第九十二章 讽笑

红锦走近她的身边,将头凑了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瓜尔佳凌月听着,脸上了血色便慢慢地褪了,屋子里的灯光摇曳,照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脸照得一片雪白,又隔了良久,红锦站直起身子,她竟是打了个哆嗦,抬头朝红锦望去:“姑姑,真要这般才行?”

红锦直直地盯着她,脸上露出些讽笑来:“刚刚还在说这个女人不知自己的身份,怎么,现在又心软了?”

瓜尔佳凌月垂头道:“只是,她是阿玛刚认的义女……”

红锦撇了撇嘴道:“义女?老爷的义女明里暗里的,不知有多少,怎么能个个儿都顾得过来?你可得想明白了,这种机会,有一次,便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再者,老爷已经吩咐了,她就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不论死活都要助你一臂之力!”

瓜尔佳凌月雪白的脸涌起些血色,咬着牙道:“也好,便依你所说的,只要能将那位一起拉了下来,从此之后,秀女当中,便无人可以与我匹敌。”

红锦笑道:“你想通了不就好了,这么一来,她们在后宫之中犯事儿,必连累家族蒙羞,其家人在朝堂之上便直不起腰来,老爷在朝堂定更进一步,又更能助你入主中宫,如此一来,咱们岂不是皆大欢喜?”

瓜尔佳凌月听了她的话语,原是惨白的脸瞬间红润遍布,如盛开的桃花一般,现出夺目的艳丽来,她点了点头:“不错,皆大欢喜……姑姑,就这么办。”

红锦弯腰下拂行礼:“奴婢这便去安排。”

瓜尔佳凌月挥了挥手帕,红锦便向门外走去,直至她揭了帘子走出去,瓜尔佳凌月这才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着步,脸上兴奋未减,低声道:“等了这么久,终于能得偿所愿了。”

她抬起头来,秀美的眼眸冷如冰石一般,透过窗棂往外望去,却见着外边红墙黄瓦,一派的金碧辉煌,她微闭了眼睛,那般的金碧辉煌便深深地映进她的脑海,从此之后,她便成了这片金碧辉煌中的主人,能和那人站在至高之处,他会垂了头来,眼底里只有她的……她到此,她微微地笑了。

……

这一日,阳光甚好,素环在屋子里扫了尘,见卫珏出来,便笑道:“小主,今日天气甚好,奴婢见着其它的秀女全都往前边储秀园赏花了。”

素钗也道:“是啊,丽小主,怡小主等都往那边走呢,奴婢领食物时遇见丽小主屋子里的锦秀,她还向奴婢询问,问您是否来呢。”

卫珏便点头道:“前几日阴着,只在屋子里憋着,今日好不容易出了太阳,确实应当外出走走……”

素环便拿了件粉色锦缎披风来,道:“外边虽出了太阳,但走到树荫底下,却有些凉意,小主把这披风带上,便不会冻着了。”

卫珏含笑点了点头,素环便上前,把那披风给她披上,卫珏便带了素钗,往储秀园走,这园子离凤光室不远,和宫内其它花园一样,精心布置,美不盛收。

卫珏才走到月洞门口,便见着花树当中,衣香鬓影,三三两两穿梭于间,花丛当中站立着的人比那一丛丛的花儿更为娇艳美丽,来这花园的秀女竟全都盛装而来,穿着打扮争奇斗艳,衬着人比花娇的容颜,竟让卫珏有一时的恍惚,不知道自己是在赏花,还是赏人。

她在小径之上走了两步,转了一个弯,便见到了安佳怡,她站在一丛花得正艳的帝皇菊旁,身穿一式水清色的长袍,头上精心地挽了个髻子,碧玺宝石花簪精巧地埋在鸦般的秀发之中,衬得容颜如玉,整张脸精致无比。

安佳怡见了她,脸上现过丝红润,走上前来,拉了她的手,低声道:“怎么珏妹妹也来了?”

听了她的问话,卫珏有些莫名莫妙,便笑道:“在屋子里闷了几日了,听闻你们都来了这里,便过来透透气。”

安佳怡眨了眨眼,奇道:“怎么,珏妹妹不是得了那个消息……”

卫珏见她吞吞吐吐,反问:“什么消息……”

安佳怡脸上现了丝红润:“就是那个消息……”

卫珏还想问得更清楚一些,忽然之间,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便从花丛中传了过来,回头望去,便见月歌分花拂柳而来,她穿着嫩黄色的上衣,下边是同色间青的裙子,娇艳的颜色衬得她脸如初春乍开的桃花,顿时便吸引了园子里大部分人的目光。

月歌娉娉婷婷走到卫珏两人身前站定,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道:“珏姐姐,真是到哪儿都能见着你……”

卫珏见她笑得如春枝乱颤,便道:“是啊,咱们可有好些时侯没见过面了,每一次相见,月歌妹妹总能给我带来别样的惊喜。”

月歌听她明讥暗讽,心底暗暗恼恨,脸上笑意沉了下来,微微歪了头,看清她头上戴的钗子,声音拔高:“哎呀,珏姐姐,你现在怎么还戴着这枝簪子?我记得,你在幸者库为罪奴的时侯,这枝簪便跟随着你了,如今不同往日,你已是秀女身份,是小主了,怎么能还戴这么老旧的东西?”

她一边笑着,脸上却带着天真的笑意,一边伸出手去,便要去取卫珏头上的那簪子,她那般拔高的声音,早吸引得园子里的人人人都往这边看,又听清了她的语意,每个人便掩了嘴笑,眼底露出些鄙夷来。

卫珏听她句句挑拨,语意尖刻,不由微微怔神,一怔神间,便冷不防地,被月歌一伸手,便拔下了头上了簪子,却只见着月歌两根手指捏着那只簪子,在手里把弄,簪子头部那翡翠磨圆的珠子便一下一下的晃动。

“珏姐姐,我知你以往过得节省,没什么银钱制办饰品,但你也别节省过了头,连头面上的东西都马虎,要知道,咱们是太皇太后亲自挑选看中的秀女,可不能丢了太皇太后的脸面,幸好,义父给我制办了不少首饰,你这根簪子么,早应当扔了,我送根新的给你……”

第九十三章 欺侮

她浅浅的笑,眼眸清亮,可照得见花影投下来的影子,手却一挥,便把那簪子随手一扔,那簪子便划着弧线往荷花池里落了去。

卫珏心底生怒,道:“你干什么?”

月歌却眨着眼睛,眼底涌出些水光来,极委屈地道:“珏姐姐,你这么凶干什么,我都说了,这么根银簪子,不适合你的身份,我送你十根金簪子,咱们姐妹俩……”

她一边说着,眼角之处便冒出些泪花儿来,身子怯怯地发抖,使人远远地望了,象是卫珏在欺侮于她一般。

安佳怡也看不过去了,道:“月歌,大家都是秀女,身份原就平等,哪有你这样,无端端管人家的衣饰打扮,拔人家头上簪子的?”

月歌眼泪便一下子涌了出来,指着两人:“你们不愿意便罢了,骂我干什么?不错,我原是幸者库出身,但卫珏,你不也同样是幸者库罪奴?俗话说得好,相骂不辱及父母……”

她涕泪交加,向卫珏两人步步进bi,身子却如迎风之柳,悲愤到了极致,象是要随时倒下一般。

卫珏心底忽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那种感觉如隆冬的冰水一般向她浸透过来,安佳怡上前一步,刚想指责,却被她拉住,后退了一步。

可已经迟了,卫珏与安佳怡已被月歌bi到了假山之处,下一个瞬时,月歌竟是脚底下一个踉跄,便扑了上来,这一瞬间,卫珏的眼瞪得极大,她看得清楚,月歌涂了鲜红豆寇的手指尖直直地向自己的脸划了过来,可她已经退到了极致,退无可退。

她甚至看清了月歌那张布满泪珠的脸闪过一闪而逝的得意。

她忽地明白,月歌今日百般挑衅,是为了什么了。

月歌那双柔美之极的手就在她眼底下一寸寸地接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这一瞬间,卫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却是想着,这样也好,这么一来,如果容貌当真毁了,她便不用再千方百计地想尽了办法去逃离这深宫。

后宫里边,留下的自然都是美人。

容貌已毁的人,是没有资格留在这里的。

也许出得宫去,没有了美貌,她反而能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能被选为秀女,其中之一,不也因为她的容貌么?

只是她心底还有那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愿,出了宫去,也许真能找到一个能陪她一生一世的良人?

她看着那尖利的手指甲越来越近,这才明白,其实,她心底还有期望,并不象自己强装出来的那般,对什么都冰冷绝望。

冷不防地,她脑海中竟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年青的男子站在樱花树下,手捧书卷,回首,向她望来。

可奇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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