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有水有点田-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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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钩子点头并不否认:“我的确这般说过。”
“那你现在……”
“我也说过,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曹钩子笑了笑,道:“再见面不一定就意味着会寻你的麻烦不是?”
筱雨紧紧盯了他半晌,方才收回视线,紧绷的身体也松懈了下来,长吐出一口气道:“你要见我,可是有事?”
曹钩子却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三弯在一边不耐烦地道:“你这婆娘,咱们就在大街上说话?你也不说寻个地方让我老大好好坐下来,慢慢再谈?乡下丫头就是乡下丫头,半点儿事儿不懂。”
鸣翠鼓了鼓腮嘀咕:“贼偷就是贼偷,粗枝鲁莽,死性不改。”
曹钩子笑着瞧了鸣翠一眼,对筱雨笑道:“你这忠心丫鬟还跟在你身边儿呢?”
筱雨将鸣翠往身后拉了拉,点头道:“嗯。”
顿了顿,筱雨道:“既然查到我身上来了,想必我这会儿的住宅和产业你们都知道了……行吧,我们去我那药膳馆慢慢谈。”
筱雨拉着鸣翠,带着曹钩子和三弯一起到了药膳馆。
小伍见到筱雨本十分高兴,但见跟在她身后来的两个人,顿时面露惧色。
也不怪小伍,实在是曹钩子和三弯体型彪悍,照面就让人生畏。
筱雨吩咐小伍亲自端了两碗药膳汤来,三弯撇嘴道:“我怕被毒死。”摆明了不给筱雨面子,不肯喝。
端着汤的小伍手一抖,洒了两滴汤水出来。
曹钩子伸手接过一碗,豪气地一饮而尽,笑道:“味道不错。”
三弯便又是哼了一声。
三弯对筱雨的意见很大,筱雨也不想跟他闹将起来,药膳馆中的生意还得顾及。
她缓了缓气,尽量不跟三弯对上,只对曹钩子道:“现在可以说了,找我到我这儿来有什么事?”
曹钩子手摸着碗沿转了两圈,方才悠然地道:“我本名叫曹录,使得一手好钩子,落草为寇之前得朋友一声‘钩子兄’的称呼。落草为寇之后不想父亲所起的名字随我将来入土,让祖先觉得蒙羞,所以就将名字改为曹钩子。”
筱雨静静地听着,点了个头
曹钩子道:“入了县牢之后,我每日都在回想你跟我说过的话。”
曹钩子看向筱雨,神情恍惚了两下,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提过,你的脾气挺像我妻。”
筱雨微微点头,鸣翠却是有跳脚起来,压低着声音道:“不准调戏我家姑娘!”
曹钩子望向鸣翠笑了,道:“跟那会儿一样的反应。”
筱雨拉了鸣翠让她平静下来,顿了顿,她问曹钩子道:“难不成你想通了,不想再做那种刀尖上舔血的生活,打算做回一个正常人?”
曹钩子轻轻笑了起来,却是道:“没有。我想我应该无论如何都做回不了你口中那种‘正常人’。从拿上刀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已经定了性了。”
筱雨动了动嘴,曹钩子缓缓地道:“不过,我却想歇上一段时日。”
他看向筱雨:“所以我打听了你的消息,来这边寻你,想尝试尝试放松的生活。我给自己一年的时间。”
☆、364。第364章 北汉人
“一年?!”
鸣翠惊呼出声,又赶紧伸手捂住嘴,迅速低垂下头不敢朝曹钩子方向瞧。
曹钩子只当没听到,笑着看向筱雨道:“我帮里的兄弟随我一同过来的有十来个人,都是当初着了你的道的,也都算是熟人了。既然来了这里,少不得要劳烦你许多。还希望你不要嫌麻烦。”
筱雨深吸一口气,有些不确定地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养你们?”
曹钩子蓦地发笑,三弯咧嘴阴森森地道:“婆娘,我可警告你,别再打什么歪主意,再把我们给想了招儿按押到衙门里头去。后果你可是承担不起!”
曹钩子摆摆手打断三弯道:“让你别吓她。”
曹钩子笑着对筱雨道:“我们一大伙儿大男人,哪能让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来养活我们?放心,我们只是想先歇歇,过一段安生日子,兄弟们都有地方住处,也不愁吃喝。”
“你们……这会儿在哪儿?”筱雨问道。
曹钩子道:“北镇门那儿的一个畜牧场子,兄弟们每人都有一匹马,为了照顾自己的马,这几日吃住就在那边儿。”
筱雨缓了缓气,道:“那边儿也甚是荒凉,想必也没人注意你们。”
曹钩子笑道:“不错,我们在那儿待着,也有这个原因。”
筱雨摩挲着杯沿,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个话题给接下去。
曹钩子的再次出现是她始料未及的,平静的生活似乎突然一下子被打破,未来像是笼罩上了一层迷雾,越发让她茫然了。
“女娃子?”曹钩子唤了她一声,筱雨回过神来看向他,只听他笑道:“我这年纪跟你爹的岁数应当差不离,唤你的名字却是显得太亲切了,以后我叫你一声侄女,你要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叔,如何?”
鸣翠在后皱了皱眉,伸手拉了拉筱雨。
若是与贼寇为伍,被别人知道了,姑娘的名声只怕……
曹钩子只是笑着,看得久了,倒也不觉得他面目可憎,凶神恶煞了。
筱雨吸了口气,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别的选择。爹娘弟妹的宁静生活不能打破……
且先顺着他说的话,看看她到底意欲何为。
筱雨点头,叫了曹钩子一声“曹叔”。曹钩子连连应了两声,望向筱雨的眼神越发温和。
“上次见着你,只觉得你英姿飒爽不输男人,瞧你也是个会骑射的,有没有兴趣去马场那边儿畜牧场子瞧瞧?”
筱雨最远只去过平州,在雨清镇也多是来往镇上和秦家村,其他地方还真没有去瞧过。曹钩子口中所说的畜牧场子她倒是有所耳闻,但也从未去过。
曹钩子既然出言邀请,她却是不好拒绝了。
鸣翠胆战心惊地跟着筱雨一同随曹钩子往北方走,半路上换了马,筱雨带着鸣翠骑了一匹,曹钩子和三弯各自骑一匹。
“一坐到了马背上,方才觉得人活了过来。”曹钩子感慨一声,道:“这辈子怕是离不开马了。”
筱雨拉了拉缰绳,说道:“纵马驰骋自然是自在快哉,但马会累,人也一样。”
“不错。”曹钩子点头道:“所以我才停下来,让自己放松放松。”
他拍了拍马的脖子,忽然扭头看着筱雨笑问道:“侄女,你还没有婆家,婚事可是要定了?”
鸣翠立刻紧张地回道:“我家姑娘的婚事自然有老爷夫人操心,跟你无关!”
曹钩子哈哈笑了起来,道:“你这丫鬟,倒好像我是洪水猛兽一样。”
筱雨淡淡笑了笑,道:“婚事还没定,我不着急。”
曹钩子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可有心上人了?”
筱雨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答道:“有。”
鸣翠微微一愣,有些吃惊。曹钩子也是顿了一下,默然片刻后问:“可是那次同你一路的那个包家小子?你那义兄?”
筱雨张了张嘴,陡然失笑,摇头道:“自然不是。”
“不是最好。”曹钩子冷哼了一声,话中似乎对包匀清颇有成见:“那小子其他的品性我不清楚,但就他跟他身边丫鬟腻腻歪歪的劲儿,我就瞧不上。爱腻在脂粉堆里的男人有什么本事?”
筱雨抿唇,心里却是暗笑。
曹钩子却又问了:“据我所知,跟你走得近的也就是那包家小子了。既然你心上人不是他,那是谁?”
筱雨含笑不语。
曹钩子便是笑了:“也是啊……女娃子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心事儿了,也不乐意跟旁人说。”
筱雨道:“曹叔既然知道,那就不要再问了。”
曹钩子点头道:“好,不问不问。不过将来你要是嫁的人就是你这个心上人,至少得告诉我一声。这样行吧?”
筱雨点头应下。
曹钩子双腿轻轻箍了箍马肚,马儿朝前略快行了两步。他问筱雨道:“我暗暗观察你也有几天,好像这几****都在店铺里买东西,却又实在没见你买了什么。可是有什么在铺子里买不着的?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找。”
筱雨心里一动:“你能找着?”
一直阴沉着脸没吭声的三弯哼了一声说道:“老大早些年南至南湾,跟南湾那些个蛮夷也打过交道,待了两年时间才回了中原。西岭那片儿老大也去过,要不是西岭排外太严重,老大在西岭待得肯定更久。更别说同海国那些海盗头子把酒言欢了……回大晋待在北方也只是近几年的事儿,你个婆娘不要把我老大瞧得就跟只知道打家劫舍的马贼一样,比起大晋朝廷那些个只顾自己吃饱不顾百姓疾苦的狗娘养的,老大对大晋周边的事儿知道得更多!你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丢人。”
筱雨被三弯教训了一顿,却是不恼。
她这会儿心里很是惊喜!
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她现在正好遇到难题,却有人可以帮她解了!
“曹叔,没想到你还去过那么多地方……”筱雨语带羡慕赞叹道。
曹钩子神情淡淡的,似乎三弯口中那称得上是荣耀的过往并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他眯了眯眼,应得并不是很热心:“是去过……不过那也是好多年以前的事儿了。”
“能游历天下,曹叔也是不枉此生。”筱雨由衷道,又问他道:“比起大晋来,在西岭、南湾、海国那些地方生活,应当还是没有在大晋便利吧?”
曹钩子笑了一声,看向筱雨道:“不能这么说。你要知道,各个地方有各个地方的生活环境,当地的人世代祖辈都生活在那儿,传承着那个地方固有的生活模式,若是让他们换做过大晋人的生活,他们必然不会习惯。大晋地处中原,平原广阔,适合人聚居生活,而西岭山地遍布,南湾水泽众多,海国更是要靠船只来往沟通,若是说在大晋便利,倒不如说,西岭等地的人已经用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取得了便利。”
筱雨沉默半晌,方才笑道:“听曹叔说那么多,倒是漏了个地方。”
“哦?”曹钩子笑道:“什么地方?”
“北汉。”
筱雨手指着马头朝向的北方,他们已经走在了笔直的黄土道上,这是朝廷派军前往与北汉接壤的地方所要走的道。
“再往北,穿梭过十来个小镇,再走上十天十夜,就能看到修筑着与北汉划清界限的土城墙。”筱雨微微眯着眼睛,黄沙飞了起来,有些模糊她的视线。她努力回忆着那时余初对她说的话:“城墙建得不高,顶多是两个人叠起来的高度,绵延开去,驻守边疆的军队驻扎在那儿,防止北汉的入侵……”
曹钩子的眼神变得深邃,他顺着筱雨指向的方向望过去,沉声地道:“是,没错,游牧民族,北汉。”
“曹叔去过吗?”筱雨问他。
曹钩子嘴角微微弯了弯,道:“去过。”
“北汉如何?”
“北汉……”曹钩子低声道:“那儿是个很辽阔的地方,牛羊满山坡,遍布的草地,牧民住在毛毡房里,白日穿得少,黑夜穿得多,皮毛衣裳挂在腰间……”
“曹叔,北汉的人不会排斥你吗?”筱雨略感好奇:“北汉既然入侵过大晋很多次,大晋人和北汉人肯定是势同水火,曹叔去北汉,没有受到北汉人的不公对待?”
曹钩子笑了笑,道:“筱雨不觉得,我的相貌与其说是大晋中原人,不如说更像是北汉人吗?”
曹钩子长得高大彪悍,外表上瞧着很是粗犷。虽然筱雨没有见过北汉人到底有什么样的相貌特征,但大概来说,北方爷们儿的长相应该就是曹钩子这样的模样吧。
筱雨仔细打量了曹钩子两眼,笑道:“曹叔说自己像北汉人,那肯定在北汉的时候,北汉人便将曹叔看做是他们北汉的牧民了?”
曹钩子眼中的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他淡淡地笑了笑,说:“其实也不尽然……我算是半个北汉人。”
筱雨一惊,鸣翠坐在她身后,搂着她腰的手也是一紧。
“半个……北汉人?”筱雨喃喃:“难道曹叔的爹或者娘,是北汉牧民?”
曹钩子轻轻点了点头:“我爹是北汉人。”
他却没再接着说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笑问筱雨道:“方才说起你要买东西,到底是何物,你说出来,我看看我是否认识。”“一年?!”
鸣翠惊呼出声,又赶紧伸手捂住嘴,迅速低垂下头不敢朝曹钩子方向瞧。
曹钩子只当没听到,笑着看向筱雨道:“我帮里的兄弟随我一同过来的有十来个人,都是当初着了你的道的,也都算是熟人了。既然来了这里,少不得要劳烦你许多。还希望你不要嫌麻烦。”
筱雨深吸一口气,有些不确定地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养你们?”
曹钩子蓦地发笑,三弯咧嘴阴森森地道:“婆娘,我可警告你,别再打什么歪主意,再把我们给想了招儿按押到衙门里头去。后果你可是承担不起!”
曹钩子摆摆手打断三弯道:“让你别吓她。”
曹钩子笑着对筱雨道:“我们一大伙儿大男人,哪能让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来养活我们?放心,我们只是想先歇歇,过一段安生日子,兄弟们都有地方住处,也不愁吃喝。”
“你们……这会儿在哪儿?”筱雨问道。
曹钩子道:“北镇门那儿的一个畜牧场子,兄弟们每人都有一匹马,为了照顾自己的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