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有水有点田-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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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招禄点头道:“去啊,当然要去。”
筱雨皱了皱眉,与秦招禄商量道:“爹,你去那边儿,秦泰哥怕是不好处。他是我认命的管事,我付他工钱让他帮我照看善堂,维持秩序,把整个善堂都交给他管。他手下那些人都得挺他的吩咐,每个人要做什么他心里都是清楚有数的。可爹你那么一搅合进去,秦泰哥瞧着你是长辈,又是我爹,他肯定不好吩咐你做这做那,或者是斥责你让你别添乱……”
秦招禄一愣,有些闷闷地道:“我没添乱,我做的也都是些简单的事儿,也没人说我做错了啊……”
“我知道爹你肯定有分寸的,但秦泰哥要管人,你往里插那么一脚,他肯定为难。”筱雨道:“所以依我看,爹你还是别去了。实在要想去那边待着,那你就什么事也别做,坐一边儿看着就好。这样秦泰哥也好做事儿一些。”
顿了顿,筱雨道:“爹你不能忘记,我是善堂的创办人,而你是我爹。”
秦招禄不大想理会这其中的关系,对他来说,为乡亲们做点事,再得上两句夸赞,收回一些旁人艳羡的眼光,他就已经十分满足了。可筱雨的话却让他意识到如今的他和别人存在的差别。
宋氏给筱雨盛了碗汤,道:“你爹闲不住,之前在镇上好歹他还能去你那店里忙着,这会儿回到村里,吃穿也不愁,又是寒冬,也不需要上山下地,他哪里闲得下来……让你爹忙去。”
宋氏都这般开口了,筱雨也不好反驳她。闷闷地“嗯”了一声,她低头喝她的汤。
宋氏对秦招禄笑道:“以后你去善堂也别什么忙都帮,你做了别人该做的事情,那别人不也没事儿可做了?筱雨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秦泰那孩子瞧你在想来也是不自在,你若是去那边儿,就跟善堂里的那些乡亲做个伴儿就好,也别干什么活。”
秦招禄的脸色微微好了些,点头说:“我知道了。”
一家三口商量完毕,晚饭也差不多吃过了。罗氏点了蜡烛,虽说有些光线昏暗,但好歹还能识得出人来。罗氏起身收碗,收到高氏跟前的时候,高氏却尖叫道:“不许动!”
罗氏吓了一跳,皱皱眉瞧了瞧高氏碗里,见她已经将碗中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的了,便道:“娘,你这已经吃完了,要是没吃饱,碗给我我再给你盛。”
高氏丝毫不领情,将碗抱在怀里护着,嘟着嘴等着罗氏道:“不许动!”
坐在高氏一边的秦斧伸手要去拿高氏怀里的碗,惹得高氏一头撞向他胸口。
秦斧顿时“啊啊”地叫起来,想来是被高氏的头撞得胸口疼痛。
秦招禄和秦招寿赶紧来将秦斧扶了起来,罗氏没好气地道:“娘,你这几天都乖乖的,怎么今天又发疯了?”
高氏从老屋那边儿过来后和秦斧住一起,多半都是秦斧照顾着她,老两口没太多存在感,每日三餐都有得吃,其余时间要么是在灶间窝着挨着灶膛取暖,要么是在屋里待着,轻易也不出来,倒是让秦家兄弟两家人都松了口气。可今天不知怎的,高氏竟又闹了起来。
筱雨喝完汤搁下碗,静静地看着对面的混乱。
秦招禄和秦招寿扶起了秦斧,怕高氏再对秦斧不利,他们将秦斧安置到了离高氏远一些的地方。
罗氏瞧着高氏怀里抱着的碗油兮兮的,已经蹭到了高氏衣裳上,颇有些不悦,说:“娘,你注意些别把衣裳弄脏了,油可洗不掉。”
高氏充耳不闻,死死抱着碗,还舔了舔嘴。
秦招寿问罗氏道:“娘是不是没吃饱?你晚上给她拨了多少饭菜啊?”
这话隐隐有些指责罗氏的意思,罗氏当即就不乐意了,瞪眼道:“她平时吃多少我就给她匀了多少,二嫂也在旁边瞧见了的,难道我还缺斤短两不喂饱她成心虐待她不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娘脑子现在不清楚,我可没糊涂!”
秦招寿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忙赔了两句道歉,上前去哄高氏道:“娘,这吃完了,还要我给你盛。”
高氏鼓着眼等着秦招寿,良久后还是不搭理他,眼瞧着头就要朝秦招寿撞过去,秦招寿忙后退一步缩了回来,躲过了高氏的“铁头功”。
高氏踉跄了下,差点栽下去,好在她自己稳住了,却不知道她是被自己给逗笑了还是被秦招寿刚才后退的样子给逗笑了,忽然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罗氏眼疾手快,趁高氏放松的时候将高氏怀里的碗给夺了过来。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高氏顿时不依,伸手开始拍起桌子耍赖:“还我!碗!还我!还我!”
长虹不懂事,见高氏这样觉得好玩,也跟着拍起了桌子。小泥巴见她小哥哥拍桌子,自然也是跟着拍起来。
场面一片混乱。
罗氏当然不会还高氏碗,高氏拍了一阵没见反应,立马就哭了:“还我!给招福吃,给招福吃……还我!”
秦招禄等人都愣了下,筱雨眼神陡然一冷。
☆、334。第334章 叫骂
不过也就是片刻,筱雨又将冷凝的眼神给收了回来。她内心里想着,高氏脑子已经糊涂了,若是她是清醒的,凭她这会儿说的这话,她就能很干脆地把她给撵回老屋去。可她人糊涂着,心性也跟孩子一样,她哪能跟个疯魔了的老太太计较太多?
况且,她向来也没想过高氏这个奶奶会惦念着她的好——在高氏心里,最重要的恐怕还是她的大儿子,秦招福吧。
然而,同筱雨的豁然相比,秦招禄和秦招寿就有些觉得受伤了。高氏是他们的亲娘,一直以来多半都偏着最大的和小的儿子,他们两个生在中间的多半被忽略了。爹娘老了,老四入赘到了王家,不再管他们俩,老大一家又都是负不起责任——既不想负又没那个本事负的,到最后也只有他们俩兄弟肯接纳他们给他们养老乃至送终。
虽然不求俩老对他们有多感激,毕竟孝顺老人乃是正经该做的事情,他们兄弟俩也没想着要从老两口身上攫取什么,可高氏这脱口而出的话还是让他们伤心了。
我做了这么多,娘心里还是只想着大哥啊……
这是秦招禄和秦招寿共同的心声。
秦招禄更觉伤心一些,因为他为了高氏,还曾经差点和自己十分对不住的女儿闹翻。
一时之间,只余下高氏哭闹折腾的声音,连长虹和小泥巴瞧着大人们的脸色不对都噤了声不敢再闹。
秦斧揉搓了胸口觉得疼痛缓了些,起身过去想要按住高氏不让她再闹。在秦斧心里,虽然是住在儿子家里,可他多少还是有些觉得“寄人篱下”。如果是住在老屋,让长子长媳奉养,他还觉得心安理得,毕竟家业大半是给了长子一家,老屋本也是他们老两口挣下的。如今被另两个儿子养,他内心还是觉得不妥当,或者说,他内心深处还有一样隐忧,就是怕某一天,儿子儿媳厌了他们住在这边儿,将他们扫回老屋那边去不管。所以秦斧自来到这边住下之后,一直安安分分。尤其是在筱雨回来的时候,知道筱雨不喜他们,还尽可能地不出现在筱雨面前。
秦斧也不明白,这段日子一直安安静静的老婆子怎么忽然又闹了起来,还提了老大……这不是可了心儿让儿子儿媳不待见吗?
特别是筱雨,看他们的眼神本就够冷清清的了,听了这话,将来恐怕更加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
秦斧扑了过去拽住高氏两只胳膊,在她耳边低声地哄着。秦招禄和秦招寿许是受了高氏这句话的打击,恹恹地坐到了一边。罗氏收了碗便舒了口气,也不搭理高氏,自顾自地收拾起桌子来。
宋氏坐到了一边,静静地瞧着那边秦斧哄高氏。筱雨一辈的几个孩子都挪到了筱雨身边儿。
高氏许是闹够了,又哭了许久,声音都变哑了,这会儿就挨着秦斧抽泣,时不时嘟囔上两句。声音太模糊,听不清她说什么。
筱雨望了望天色道:“眼瞧着明儿个可能会下大雪,天色也不早了,早些安置吧。”
秦斧忙不迭地点头,提手要架了高氏回他们屋里去。刚将高氏架了起来,本在堂屋地上寻东西吃的小宝警觉地跑到了院子里,“汪汪”地大声吠叫起来。
罗氏拿着抹布搽着手从灶间出来,皱眉嘀咕道:“天儿都黑了,谁上门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被拍得震天响,院外陈氏的声音尖利地响起,一嘴儿脏字的骂娘声。
罗氏顿时紧锁了眉头,忙不迭跑到堂屋,对筱雨道:“秦金他娘来了,该不会是听到说你被她伤了头的风声,跑来跟你闹的吧?”
筱雨道:“这我可就不清楚了。”她扶了扶额头,正好撑在包扎着伤处的下方,微微露出点儿疲惫来。
“这么晚了,别跟她开门,她爱怎么闹随她怎么闹。”筱雨道:“外面风大,天气寒冷,她要是能撑得住,随她撑去。”
筱雨发了话,家里人都没异议,便都不做声,自己该做什么做什么,等着陈氏自己消停。
但高氏却不明白,她只听到院外有人吵,她觉得好玩,“噔噔噔”地跑到院门旁边聚精会神地听起来。
这似乎取悦了她,高氏连之前被罗氏抢了碗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陈氏骂一句,她就拍一下掌,陈氏停下来喘气,高氏还不高兴地伸手去拍门板,意思是让陈氏别停。
这是陈氏得到的,院里的唯一回应,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高声骂道:“秦筱雨你个小贱人!给我滚出来!你不是厉害得很吗?你有本事给我出来啊!你是不是怕了老娘了?老娘逮着你不狠狠收拾你个小丫头片子老娘就不信陈!”
陈氏嘴里骂的内容越发不堪入耳,筱雨虽然听得到却毫不理会,充耳不闻地回了自己的屋。高氏却越听越起劲,秦斧要拉她回去,她很是不乐意。
筱雨当陈氏说的话是放屁,但秦招禄和宋氏却无法不在意。陈氏的骂口口声声对准了筱雨,如今这会儿都骂到筱雨是去勾了汉子才有了本钱,说她不检点该被浸猪笼这样的话,身为筱雨的爹娘哪能继续听着无动于衷?
秦招禄按捺不住,一个火气上涌,准备拎了搁在墙角的铁锹就要冲出去。但就在伸手去碰铁锹的瞬间,眼前一阵风过,宋氏已经在他之前冲上去了。
宋氏手里握着扁担,几步跨到院门前,见高氏蹲在那儿笑嘻嘻地听,心里到底有些不耐,说话也没了以前的柔声柔气:“爹,带娘回屋去。”
秦斧一怔,见宋氏一脸寒霜,握着扁担的手指都微微泛白,知道自己这个一贯温柔的儿媳妇儿也是动了怒,便再也不敢耽误,手上使了力气连拖带拽地将高氏往他们屋里拉去。
宋氏伸手去松了门闩,握着扁担就冲了出去。秦招禄和秦招寿怕她吃亏,紧跟在了她后面。
院门冷不丁开了,陈氏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就在她一愣神的功夫,宋氏的扁担已经砸了下去。
“我让你造谣,让你乱损坏我闺女的名声,你不得好死!”宋氏朝陈氏打了三下,打一下骂一声。但宋氏到底不是惯常对人动粗的女子,三下下去她就几近没了力气。而回过神来的陈氏立刻恼羞成怒,在宋氏打第四下的时候反手抓了宋氏手里的扁担,将扁担狠狠地朝自己这边拉了过来,连带着使宋氏差点踉跄地跌倒。
陈氏大笑一声,立刻就要持了扁担朝宋氏身上招呼。挥到半道上,却被人给挡住,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秦招禄恶狠狠地瞪着陈氏,这时候可真是新仇旧恨一块儿冲击着他。
“你敢动我媳妇儿试试看!”
秦招禄话音刚落,就使足了力气将扁担从陈氏手里抽了回来,递给秦招寿。他则是搂住了宋氏的肩膀,仍旧紧盯着陈氏的动作。
罗氏安顿好小泥巴后也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灶间切菜的刀,举在和自己的头平行的位置,一脸凶神恶煞:“当我们好欺负是不是?还敢来撒泼!”
这样的状况对陈氏来说自然是不利的,以一对四,她寡不敌众啊!更何况对方有男人和武器,她一定是讨不着好的。
陈氏双眼瞪得如铜铃,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秦招禄四人,犹自不甘心地低吼道:“秦筱雨那小贱人呢?让那小贱人出来!”
“别一口一个贱人贱人地叫人,嘴巴放干净点儿!”罗氏厌恶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上下扫了陈氏一番道:“你也不瞅瞅你现在的模样,好歹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了,别那么丢人行不行?”
陈氏跟没听见似的,硬是要叫筱雨出来。
秦招禄和宋氏却是保护定了筱雨,让秦招寿和罗氏回院子里去,告诉筱雨让她别出来。
秦招禄挺着胸口对陈氏道:“你爹娘没把你教好,让你成个见人就咬的疯婆子,我闺女我们可是教好了的,不让她跟疯婆子一般见识!”
说到这儿,秦招禄忽然心里一动,仿佛是福至心灵,脱口而出,掷地有声地道:“我们也不会让你再有伤害筱雨的机会!”
陈氏立刻大声笑道:“没错,没错!秦筱雨那贱人居然说老娘伤了她?她伤哪儿了?额头?老娘什么时候弄伤她的?怎么没弄死那小贱人!”
说陈氏弄伤筱雨,的确是筱雨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秦招禄和秦招寿两家人都是心知肚明。
但面对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