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两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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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京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那一袋子的钱,有些恍惚:“任叔叔,这些钱,请你收下,请你不要告诉我妈妈。 求你帮我照顾她。她不想见我,我就站得远远地看着她,只要她过得好,我……我什么都不在乎。”
“阿京,一定有误会,等你妈妈平静一些再说!”
阿京没有再吱声,转头跑出校长室。任叔叔是母亲数十年的朋友,是又小学的校长。她相信他。只有阿京在 的时候,他看着母亲的眼神,会有和父亲一样的怜惜,只是多了许多的怅然。
阿京不大懂得。但是,心里却明白,任叔叔会关心母亲。虽然有叔叔婶婶,但他是最可以托负的人。
任梧桐追出门来,看到纤瘦的身影急急地消失在转角处。真是个孩子。怎么能就这样随随便便将一袋子成打 成打的钱托负给别人?
任梧桐在门口往阿京消失的方向看了很久。
老天,你是不是终于起了怜惜的心,重新给了我机会?
任梧桐转回身。抬起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走进门去。
回到宿舍,似乎从没经历过什么,阿京用功地学习。她依然美丽,身材高挑,鼻梁挺直。眉清目秀。看见人 会淡淡地笑。只是,全身都散出一股冷气。即便淡笑着,都会很冷很淡,感觉不出温暖。
如母亲所愿,阿京考上离家很远的外语学院。母亲似乎忘记了她。三年了,从没打过电话,从没问过她。阿 京回去过,远远地在胡同口,看着母亲进家,邻居不和她打招呼,母亲也不理人。进了家,便很少出来。
偶尔,会看到任叔叔送她。车开到路口便停了。母亲走下来。任叔叔坐在车上,一直看她转过弯,消失了, 才离开。
阿京慢慢地忘记了。许多苦,经历以后,便沉积了。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只是经常在梦里,看到倒在血泊中 的父亲,阿京哭叫着跑过去,母亲忽然冷冷地拦着她,看着她,眼睛里,全是憎恶。阿京哭着醒过来,泪水 沾湿了枕巾。周围静悄悄的。阿京静静地坐在床上,没有人安抚,也没有人疼爱。只是噩梦一次又一次告诉 她,那些,都真真实实发生过。阿京坐一会儿,又躺下来。带着泪痕,依然沉沉地睡。第二天,仍旧是淡淡 笑着,依然美丽。
只是没想到会遇到杨本虎。自从有了他,阿京晚上很少再做这样的梦。哭醒过一两次,被他紧紧地拥在怀里 ,便什么都不再害怕。
她从来没有对谁提及,包括杨本虎。这些,都是属于心灵深处包裹得最严实的机密。忘记不了,却不愿去揭 开。不需要无谓的同情,也不要无关痛痒的安慰。最痛苦的时候她一个人撑过来了。在那个角落里,她可以 一个人坚强的游荡,不再需要任何人打扰。
原以为,这些伤,会从此被爱情给予的幸福深深地埋起来。不曾想,爱情破碎了,旧伤也会狰狞地撒裂开来 。
变态的亲情,骗人的爱情。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可以温暖人心的?
阿京抱着沙发婴婴地哭起来。在外面从来都坚强,一个人的时候再不哭,她会爆裂而死的。
电话又执著地响起来。一遍又一遍。催命一样。
阿京泪眼迷离地拿起电话。是阿锦。接起来。阿锦的声音如打雷一般:“你又魂游天外了吗?你不是站在二 十四楼楼顶往下看吧?”
阿京抽泣着,也只有这个朋友,现在还能让她全心地相信,毫不防备。
阿锦听到了她的哭声,声音立刻软下来:“京乖乖,别哭。不就是一次失恋吗?我认识你五年了,流的眼泪 怕都没有这一次多。快来我这儿。你再一个人躲着伤心,我要心痛死了。乖。快来啊。我在天池菌园门口等 你。”
阿京哽咽着。阿锦声音又利起来,软硬兼施带着威胁:“你快一点儿过来。你还要这样哀哀地哭,我心里一 怒,我就嗦使人去狠揍杨本虎一顿。我砍得他面目全非,泼硫酸在他脸上给他毁容,直接把他给阉割了给你 出气,你来不来?我说到做到。大不了蹲班房。”
阿京打个激灵,在电话这边叫出声来:“你作死。你去啊去啊。怕是被砍被泼的倒是你了。”
阿锦嘿嘿地笑了:“叫得出声来就还有力气,不用烦劳我来接。你赶快来。我们就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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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
呵呵。偷懒了两天。赶紧送上。不要忘记了我啊。我还在这儿站着呢。看见没有,蓝天白去下,三岔路口, 那个在大树底下拼命扬着手绢又跳又叫的就是我啊。我在叫着呢:“大亲小亲们,别忘记我,砸我点票 票。。。。。。。”
十四、我的一棵树
阿锦嘿嘿地笑了:“叫得出声来就还有力气,不用烦劳我来接。你赶快来。我们就等你了!”
阿京擦干眼泪,站起身来,一直蹲跪在地上,脚都酸麻了。她慢慢揉着,挎了包要出门。想一想,阿锦家离 机场近,早上,倒不如直接从那边去了。便又将旅行箱拖了出来。
既然明天是直接去了,也就不用开车了。只得拖拽着到门口,拦了一张出租上去。
就在阿京弓身钻进出租车时,一张黑色奥迪缓缓滑进小区车场。杨本虎关了车门,抬头望阿京住的六楼。窗 子紧闭着。似乎没有人。
上了楼,按了许久的门铃,没有人应声。拿出电话来想拨,在手里玩弄了半天。终于还是放进口袋中。杨本 虎站在门口,手插在口袋中,斜靠着墙,静静等着。
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她去哪里了?杨本点了一支烟,焦躁的在门口走来走去。手捏成拳,恨不得在门上 狠狠地捶下去。
又等了个多小时,门口丢了一地的烟头。杨本虎的脸越来越阴。掐了烟头,走下楼去,天色渐渐暗了,小区 里不时有人来来往往。他望望天色。走进草坪中的车场,打开车门坐进去。坐在车里,刚好可以看到阿京那 个单元的门楼。住的人少。进出的人也少。深色的玻璃中,若隐若现杨本虎深锁的眉头和手中若明若灭的火 光。
阿京在车上坐好,掏出镜子来补妆。毕竟是阿锦的朋友的聚会。总不能太露了痕迹。补了妆,却依然没什么 情绪,勾着头,沉闷地坐着。眼睛如呆了一样,定定地盯着某一点,一眨也不眨。
司机从反光镜中瞅了一瞅。伸手按了一下,轻柔的音乐声便弥漫了整个空间。一个极富磁性的男声响起:“ 我是路安。坐地日行八万里,逍遥快乐每一天。欢迎大家和我一起,走进今天的『行走时光』。”
阿京微微地抬起头来。交通台。102。8。她平时开车,也喜欢听这个频率。时不时会插播一些即时的路况信 息。提醒哪里又堵车,哪里又拥挤。可以方便很多。
尤其喜欢这档『行走时光』,是一个叫路安的男播音。声音缓慢低沉,阿京每每听到,总是会被这个从电波 中遥遥传来的声音迷惑。那声音,犹如一汪古井,因了轱辘摇动,水波荡漾,一圈一圈地泛开来,回响着, 带着安宁,带着神秘,带着说不出的魅惑,冲入耳膜。
路安每期的节目,都会用那略有些慢,似乎带着回音的动听声音,缓缓诉说他在不同的美丽的地方,所经历 的美丽风景。
阿京记得他在一期节目中,说过曾到过一个上海的黑啤酒吧。是一家德国人开的。酒是自己酿的。极浓极郁 。别处买都买不到。酒吧里,是浓郁的德国风味。最奇特的,是酒吧里,有巨大的黑色的皮管。皮管上有龙 头,拧开了,汩汩流下的,就是现酿的美味的黑啤。而装啤酒的杯子,是出奇的大。娇小的女士,根本就没 办法端起来。
还说起他和他的朋友,在那样神奇的酒吧里,端着大杯的啤酒,看着世界杯,狂醉狂欢。竟在电波里爽朗地 大笑,说如果有喜欢喝啤酒的朋友在听,听到只要打开龙头就可以放出酒来,一定双眼放光。那个酒吧,简 直是好饮的兄弟梦想中的乐园。
阿京听着他的笑,有些好奇,也有些羡慕。是一个怎样生活得快乐的男人,可以在电波中这样舒爽又旁若无 人的开怀大笑?
阿京经常听他的节目。对他说过的地方,常常记忆深刻。还曾听他说过,一个地方,叫外婆家。有很大的院 子。院子里种着很高很茂盛的树。树下放着小桌小几和躺椅。夏天的傍晚,天气极闷的时候,可以悠悠地和 几个朋友坐在树荫下,吹着自然的凉风,聊聊天,闪闪秋千。喝喝茶,静等着带有外婆做的味道的饭菜端上 来。就像回到小时候,到了外婆家一样的清松和悠然。末了,还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样的地方,最适合女 孩子,约几个朋友,在忙碌之外,坐在一起开心地聚会。”
阿京听得无限地向往。好小的时候,和妈妈一起去外婆家,在长着高大梧桐树的院子里玩耍。抬头,可以看 见大片大片的叶子中,透出蓝色的天空。风吹过来,一片沙沙响声。还会有巴掌大的黄叶慢慢飘下,落在头 上。捡起来,会让阿京兴奋好一阵子。那样的时光,再也不会有了。
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过着怎样一种生活?真如他在电台的节目里所说的那样,亲临过那么多美丽的地方 吗?如他自己所说,一路走来,于四季变幻的时光中静享生活?
阿京竟有些羡慕起来。工作对他来说,应该是一种享受吧?
“前两天和朋友去了美丽的彩云之南。”路安在电波里很平静述说他的新旅程。声音浑厚,如一杯佳酿,浓 浓地在空中散发出迷人的醇香:“很想说起我看到的一幕风景。印在心里。变成一种记忆。触到灵魂深处。 ”
阿京微微侧着头静静地听。
“在旅途中行走,一路并不匆忙。曾无意间,看到一个清秀美丽的女孩;安静地站在黑色的大理石柱旁边。 满脸都是悲伤,眼神中写满哀愁,泪水就像清澈的溪流。从满月一样的脸庞上流下来。”
路安停顿了一会儿,换了背景音乐,忧美舒长的钢琴曲。
路安微微地笑了:“一个人的悲伤,就像一道幽秘的风景。我无从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到的那一秒 ,直希望安慰她,希望能帮她抚去泪水。甚至希望,拥她入怀。”
背景音乐大声了些。路安很久没有说话。只让满满流淌的美妙乐曲通过电波充满所有收听的空间。
阿京呆呆地坐着,听着。被他独特的声音和有些飘离的音乐引得跟着卷入这道风景里去。竟忘记了自己的悲 伤。
今天的路安,有些不一样。
“其实人的情感就是那么奇怪的东西。犹如荒原上的一点火星,猛然爆裂,发出啪的声响,响声还末散尽, 火星已经随风逝了。或者说如黝黑的夜空,突然划过流星。印痕还在,流星已经变成了陨石。只是这一点即 逝的情愫,仍会永远留在心里,不可磨灭。”
路安又在电波里淡然地笑了:“人生中有许多这样的风景。或清雅美丽,或壮怀激烈,或鲜血淋漓,或撕心 裂肺。一幕又一幕。组成生活。现在唯一想说的是,希望每幕风景里的每个人,都做一个最好的自己。如果 人生如戏,上帝是导演,主角却是我们自己。”
音乐声大起来。阿京怔怔地坐着。她的生活中,曾有许多场景,真的是鲜血淋漓,撕心裂肺。只是,她做好 了这些戏的主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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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出来啦出来啦。
什么出来了?谁知道?
其实第一章就有提到啦。那个黑衣服的男人,轻声地问:小姐,需要帮忙吗?
啊啊。当然要。即使阿京不要老天也会让她要的啊。
我也要。我要票票。
十五、平安通畅顺
音乐声大起来。阿京怔怔地坐着。她的生活中,曾有许多场景,真的是鲜血淋漓,撕心裂肺。只是,她做好 了这些戏的主角么?
路安的声音再度响起,已经换了另一种淡然轻松的语调:“今天,请到一位嘉宾,他曾三度踏上茶马古道… …”
“小姐,到了天池菌园了。”
阿京恍然回神。付钱下车。站在路边,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用手拉拉头发,把自己的心和情绪整理了一下 ,才抬起头来,拖着行李箱,安静而沉稳地向前走去。
没什么能压倒她。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经历了暴风骤雨,八年后的情伤,如何能打败她?
阿锦早站在菌园的门口,穿一条火红的裤子,一件黑色的长袖衫,犹如一只骄傲的火鸟。见到阿京走来,远 远地冲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又将她堵在路中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才翘起嘴笑起来: “还不错,神清气爽,唇红齿白。气色还行。”
阿京笑起来,白她一眼:“总不能哭得像个弃妇一样来见你的朋友吧?总得给你留点儿面子。”
“弃妇?”阿锦大笑起来:“弃妇在哪里?我们的阿京怎么可能是弃妇?天下人都哭了,还在笑的那个肯定 是刀枪不入的阿京。”
“去。贫得很。”阿京切切地笑起来。
阿锦笑着,突然想起来,将她拉到路边,弯腰卷起阿京的喇叭裤来看。
“做什么?”阿京莫名其妙。
“你最不把自己当回事儿。那晚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