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男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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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好后,鱼小晰拿出手绢擦汗,小脸泛红,边抱怨:“你有什么事啊?非要逼着我陪你上课,我这一通跑啊……”
孙婷婷伸手向教室后方一指,示意她自己去看。鱼小晰转头,她跟他的视线碰个正着,不知怎的,她心里一阵发虚,迅速回身坐正。
自从上次一定死的课之后,这个月她还没有在校园里见过乔阳。一定死找过她两次,询问他的情况,她只能万分抱歉地没有信息可予回复。她感觉的到老教授的惋惜。
“自从换了个美女老师,这堂课的上座率越来越高了,没想到连他也被引来了。”孙婷婷用课本给鱼小晰扇风降温。
“换老师了?”鱼小晰一径地拭汗,她错误地估计了气温穿了件保暖秋衣,此刻浑身都汗透了。
“嗯。一会儿你就见着了,比刘亦菲还漂亮。这帮臭男人都快变成狼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她不满,为了看个美女老师浪费她两节课的时间。
“这不乔阳也来了吗?”孙婷婷回头又看一眼坐在教室最后边的男人,凑到鱼小晰的耳边小声说,“你没见到秦竹溪那个样子,明明都已经坐下了,可乔阳进来之后,她特意跑他旁边去,搔首弄姿了半天乔阳愣是没理他,我就想看看她到底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33、协奏曲
秦竹溪跟孙婷婷两人是经济学院两朵名花,可是特不对付。
秦竹溪有些矫情,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又搞得不清不楚,弄得两个男学生为了她在大庭广众下大打出手。孙婷婷这样爽辣的妹子最看不起如此为人,在学校论坛里发了个帖子,影射秦竹溪是现代妲己惑乱人心。而秦竹溪的爱慕者物哪能忍下这口气,立刻也发一个帖子,称经济学院出了个慈禧太后该管不该管地都爱指手画脚。结果就在网上开战了,两个帖子交替置顶,同学们也分成了两派,挺秦竹溪的认为孙婷婷纯粹羡慕嫉妒恨,挺孙婷婷的说秦竹溪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勾三搭四整个一交际花无疑。这场轰轰烈烈的网上骂战进行了快一个月,最后是管理员删了帖子,给几个闹事的id禁言,这场风波才算过去了。此役过后,两人的恩怨人尽皆知。
鱼小晰清楚地记得,每天晚上孙婷婷死盯着电脑爪子翻飞敲击键盘的那个样子,整个一个梅超风再世。而平时明里暗里孙婷婷没少挤兑秦竹溪,可秦竹溪比孙婷婷高段位的地方在于,总有人为了她冲锋陷阵,她只需要摆出一副柔弱的样子稳坐后方就行。
所以,鱼小晰觉得秦竹溪才像慈禧,周身被御林军围绕。而孙婷婷更像赵云,挥舞着大刀独挡千军。
两个都是人物!
原来今天拉她过来就是为了看戏的,她真无语了……
上课的时间到了,先进来个男的,提着一个小提琴的琴盒,很年轻帅气。他坐到钢琴前的琴凳上,拿出ipad翘起二郎腿玩开了。尔后,一抹鹅黄的身影进入教室,带着醉人的芍药花香,夏子矜浅笑着走到讲台。
鱼小晰暗暗吃惊,最近碰巧的事情太多了,让她都应接不暇。
“怎么样?比刘亦菲漂亮吧?”孙婷婷小声问她,“话说那男的也蛮帅的呀,不知道是来干嘛。”
鱼小晰倒没注意那男的,只看着夏子矜发呆。这才是水一样的女人,美得饱满丰润,并非刘亦菲那般单薄。今天,她穿了鹅黄色套装,裙长过膝,低调时尚。颈间一条细细的白金项链,坠着一颗红透了的小草莓,在端庄雅致的气质中增加了一点俏皮的味道。她的发髻松松挽就,几丝鬃发不经意地散下,随着她的走动搔挠着衣领,顺便骚挠着观者的心。
“同学们好。”粘软的声音,酥了人的耳朵,学生们积极回应了她,坐前排的几个男生那嘴笑得快咧到耳根。
“今天我们讲协奏曲。”说着,夏子矜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勾画几笔,她的字倒不像她的人那般柔软,娟秀中透着隽逸。
“由字知意,协奏曲区别于独奏曲,是指一件或数件独奏乐器和乐队协同演奏,既有对比又相互交融的作品。请问哪位同学可以举个例子?”她转身面对学生,盈盈地笑,视线扫过教室落在最后排那个男人身上。
男生甲举手,她点头示意可以发言。
“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很好。命运交响曲独奏乐器是钢琴。请问还有谁能说出其他乐器独奏的?”夏子矜赞许。
男生乙举手:“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星空。”
男生丙立刻吐槽:“那不还是钢琴?”
让现在的学生谈流行乐还行,牵扯到古典音乐肚子里就缺货了,有人已经开始拿手机百度。百度百科给出了一堆陌生的词汇,巴洛克,海顿,维瓦尔第,李斯特,博拉尔松,帕格尼尼,g大调,乐章,示部……莫扎特跟贝多芬是最耳熟的名字,一时间瞅着海量的答案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老师,我知道,中国的第一部小提琴协奏曲,是梁祝。”悦耳的声音,来自于坐在乔阳身边的姜竹溪。
“很好!”夏子矜微笑地点头,眼光又缠上了女孩身边的乔阳。他趴在课桌上玩弄手机,眼皮懒得抬一下,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德性!”孙婷婷立刻翻了好几个白眼,站起来说道:“梁祝之流只能算现代浪漫主义作品。要说经典,还得是贝多芬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那才是高山仰止之作,自古以来被称为小提琴协奏曲之王。”
姐姐她从四岁起被自己的爹娘逼着练小提琴,到高中的时候考四级揉弦揉得快疯了,幸亏考上了外地上大学才算逃出魔掌,小提琴级别止步于三级。这么多年啥曲子没见过啊。本来她没想发言的,可偏偏那贱人班门弄斧,她就不得不哗众取宠了。
坐在钢琴前的男人放下ipad,饶有趣味地看看孙婷婷又打量姜竹溪,俩眼珠子滴溜乱转。
没想到还有懂些乐理的学生在,夏子矜不禁多看她几眼,这一看,却留意到孙婷婷身边的鱼小晰,顿时眼神一闪,目光中流露出几丝异样。复又去看乔阳,他却也向这边瞧着。
y,你为什么会把素昧平生的人收留在身边?夏子矜突然又想起老问题。
短暂的闪神,不知道哪个女生冷嘲热讽地来了句“真能说,就她知道的多!”
“不敢说懂得多,只是比某些人多点而已。”柳叶眉高挑,孙婷婷冷声道。
年轻男人漏出一声笑,神情中来了兴致。
得,御林军出马了,赵云也进入战斗状态,可这里是课堂不是战场,鱼小晰赶紧拉了一把孙婷婷让她坐下。
“同学们都说得很好,不管是古典还是现代,音乐的作用是让人身心愉悦。”夏子矜作为老师开始打圆场,“炫技的,或是简单的,都有相应的受众群体,在不同的人心中,各种曲式地位不同,但是作为单纯音乐而言,只要有人喜欢便是好的,人人面前,音乐平等,大家说呢?”
“对!”御林军们顿时倒戈向第三方。看人家美女说出来的话都这么顺耳,跟夏子矜比,这两个小美女太不值一提了。
年轻男人撇嘴,又拿起ipad继续玩。
☆、34、kiss the rain
小小的风波过去,夏子矜开始讲课。她竟然讲的很细致透彻,连鱼小晰这样第一次上课的人都能略懂一二。只是她蛮奇怪同来的那个男人,如果是来帮忙的,却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整堂课没有说一句话,动作却很多。一会儿站一会儿做,一会儿看风景一会儿玩游戏,一会儿敲几下钢琴,一会儿拿出纸巾擦擦皮鞋。看穿着打扮,也是个生活富庶的人,感觉他很想离开,却不得不呆在这里。她小声问孙婷婷,是否每次上课他都会来。婷婷摇头。过去了三十分钟,这男的才说了第一句话。
“我说夏老师,可以开始了吧?我还有事急着走。”他颇不耐烦。
学生们讶然,这个人真是不懂礼貌。
夏子矜莞尔,朝他点点头。
“同学们,我很想让大家能够听一下现场的交响乐演奏,可是又没有办法把整支乐队请到这里,所以,我请了这位高手来跟我一起给大家做一个简单的协奏,让大家感受一下,多件乐器的融合跟单一乐器相比有何不同。”说话间,夏子矜走到男人旁边,一手扶住他的肩膀,一手伸向学生们,道:“请大家给岳烁磊先生一些掌声。”
这是鱼小晰第一次见到岳烁磊。他跟乔阳差不多高,身型略瘦,五官清俊,一副养尊处优的少爷样,带点富二代才有的骄矜气质,让人不怎么想亲近。
他那副样子不单单是鱼小晰看不惯,同学们也都有微词,所以掌声不热烈。
夏子矜坐到琴凳,待岳烁磊把小提琴扛好,她朝他点头。
悠扬舒缓的琴声从岳烁磊的琴弓下产生,好凄美的声音,好动人的旋律,瞬间就抓住了人们的心。
六年后,走在大马路上的岳烁磊突然把鱼小晰搂进怀里,举起手机来了七连拍,然后洋洋得意地逐张翻看照片,嘴里念念有词:“拍得太帅了,都不知道该给乔阳发哪张了。”
鱼小晰哭笑不得。
“你那是什么表情?”岳烁磊瞟她一眼,“别不知好歹,本来就该我娶你,要知道第一个给你拉琴的可是我。”
他这么说,她努力回忆,猛然想起那年十一月的暖冬,一个清爽的男人用小提琴为一首kiss/the/rain伴奏。他半垂眼帘,挡住了那双琉璃珠一样生动的眸子,琴弓推送间身体随着旋律晃动。明明是配角,却让一干人把目光锁在他的身上移不开。
同样一天,另一个男人把一首沉重的曲子镌刻在她的心里……
这曲结束,教室里响起了欢呼声、口哨声、热烈地掌声,连门口都站满了人也在鼓掌。
“天,小鱼!太棒了!他们两个都是专业级水准了!”孙婷婷把手掌都拍红了还不自知,“那小提琴不便宜呦,刚才那个高音哪里是一般的琴能发出来的啊!我看那琴的价格得五位数……”
鱼小晰不懂小提琴的问题,她只觉得好听。这样的曲子,跳跃得优美,吟唱得动情,纯净又清新,听了让人感觉生活美好。
夏子矜起身,鞠躬,水眸粲然,她微笑着,遥望乔阳。
乔阳却在看鱼小晰。
鱼小晰在被迫听孙婷婷的絮絮叨叨。
岳烁磊倒是不觉得无聊,拎着琴站在夏子矜旁边看笑话,他乐得瞧热闹。
轻咬樱唇,夏子矜咽下那份不快。
“大家安静,现在还是上课时间,会影响到其他人哦。”
教室的喧闹渐渐平息,夏子矜慢慢走到鱼小晰近旁,微笑得毫无破绽。她说:“小鱼,又见面了。”
赶紧站起来,她诚惶诚恐:“老师好。”
“以前没有见过你来呢,没选我的课吗?”
“呃……我不知道您是这门课的老师,就选了数学文化,时间跟您的课重叠了……”
“真可惜呢……我还想让你做我的课代表……”
鱼小晰难住了。这让她怎么回答?退了那边跑这边来?一则她选数学文化是为了增加数学知识,她可是没有半个音乐细胞,二则学校也不允许中途换课啊!夏子矜跟她只有一面之缘而已,怎么会对她如此有兴趣?
幸好下课铃声救了她。
她还是那副傻气的样子,到底有哪里动人?夏子矜默然地看着一脸为难的鱼小晰,终是转身回到讲台,宣称下课。学生们潮水般涌向讲台,将夏子矜跟岳烁磊围住了,连孙婷婷都跑去凑热闹。
鱼小晰赶紧收拾书包,她不想上这堂风起云涌的课了,趁乱开溜吧。肩上一痛,她抬头,身边一个高大的身影。
“出来。”这是一个月来他跟她说得第一句话,一个月好久,她都快忘记他的声音。
她傻傻地仰望着他。
“出来!”他又说一遍,口气已是不善,随即快步走出教室。鱼小晰赶紧跟了过去。
乔阳上楼,鱼小晰跟着。他人高腿长,步速也快,只管在前面走。她那支撑起身高的小短腿哪里跟得上,只好跑起来。
音乐学院的教学楼总计九层,第九层的楼顶有个小门可以到天台,而这里向来是情侣谈情说爱的官方地点。今天却是半个人影都没有。
天台上落了一群鸽子,雪白。乔阳推门而出,白鸽受惊四散而飞,发出羽毛划破空气的“嗤嗤”声响。鱼小晰看到一身黑衣的他走入蓝天白云下的白鸽群中,一瞬间恍惚,仿佛是从天而降的路西法。
乔阳转过身,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那里看着鱼小晰。帆布鞋,直筒牛仔裤,棉质的t恤,绑个包包头,瞪着一双圆眼睛,脸颊上染着健康的桃红。
这么普通的一个女孩。
过去一个月了,他刻意地不去搭理她。现在再次看她,感觉没什么变化,又感觉哪里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