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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如水漂流-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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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吗?小妹多心了,市集到了,好好玩吧。”林孤问转移着林孤云的注意力。
  “翎匀哥哥,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拜托,翎匀公子本来就不说话的嘛,有什么好问的。”林孤云听到季雪的话,不由回过身来讽刺的说。
  翎匀对着林孤云冷冷的瞪着,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
  林孤云闭着嘴巴不再言语,刚才翎匀的眼神让她浑身一颤,原本就寒冷的身子更加冰冷。
  “这样吧,我们去上次遇到明公子的那个茶摊坐下,喝完茶吧。”也许,还能遇到明公子呢。季雪心中暗想,一想到可能遇到明子流,季雪的心中便是一阵欣喜。
  “是啊是啊,还能遇到你的明公子嘛。”林孤云一看季雪那喜滋滋的模样,便知她在想些什么了。
  季雪被人说中了心里的话,一抹红晕划上她的脸颊。
  “好了,好了,走吧。喝茶去。”林孤问说着。
  明子流毫不理会那四人对他的舆论,更无视翎匀时不时投过来的若有所思的目光,依旧静静的走在他们身后,除了当听到说要去邢老汉的茶摊时,始终低垂的眼睛微微一亮,却又立刻沮丧了下来,他注意到了身上那表示着奴仆身份的青袍,很清楚奴仆不能与主人同桌的规矩,明子流遗憾的想邢老汉的那热腾腾的茶就这样飞走了。
  “大少爷,大少爷……”一个将军府中的奴仆急匆匆的跑到翎匀的面前。
  “什么事?”
  “老……老爷,叫……叫您回去,说……说有要事相商。”奴仆气喘吁吁的说完。
  “……”翎匀看向季雪,一言不发。
  “翎匀哥哥,竟然飞梭伯伯这么急的找你,我们今天就不逛了,回去吧。”季雪善解人意的说道。
  “喂……”
  林孤云还没来得及抗议,便见季雪和翎匀及那小厮往回走去。
  “怎么这样啊,哥……”林孤云跳脚的看着林孤问。
  “走吧,说不定有好戏可以观赏。”林孤问邪肆的笑着。
  “连你也……”林孤云见林孤问也要回去,一脸气愤。  
                  
 第二十七章
   明子流看着厅前那被众人环绕下跪的身影,一阵叹息,身形渐渐后退,企图在没有人察觉的情况下离开那人的视觉范围内。
  也许是那人被众人吹捧的过于意气风发,又或者根本不在意些小角色的演出,反正明子流倒也安全的退出了那人眼睛见得到的地方。
  摸摸脸色陌生的五官,明子流依然决定要离那人远些,毕竟看穿易容术对于强者来说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不管易容手段有多高强。
  一个旋身,明子流的手搭在来人的脖子上,紧紧掐着。
  “呃……公……公子……不……不能……不能……能呼……呼吸……吸了……”一句话被梓楠说得断断续续,一张白净的脸也涨成了紫红色。
  明子流一脸惊讶的看着梓楠,见到那梓楠已经快呼吸不过来了,便连忙松开手,站在一旁等待着梓楠顺过气。
  “公子,我没事。”
  梓楠感觉稍微好些的时候,便见到明子流眼中那一丝始终存在的歉意,对着明子流安慰的微微一笑。
  “对了,公子,你发生了什么事?神色那么失常?”虽然明子流的神色与平时无异,但是梓楠就是知道明子流的心情并不平静。
  甚至,有些恐慌。
  “有些累。”不愿多说,毕竟有些事告诉他人也是无用的,注定必须是自己解决。
  “哦,对哦,公子刚才跟翎匀出去了。”梓楠口中带有些许苦涩的替明子流辨道。
  明子流心神混乱,没有注意到梓楠的不对劲,只是对着他微微点了下头,便走回自己的房间。
  自从升格做了翎匀的小厮后,明子流便也搬到了翎匀院落之中。
  翎匀的院落名为玲珑,很女性纤细的名字。明子流想到。
  虽然名为玲珑,可是踏进院落后,便又是另一番风景,枯萎的树枝层层叠叠,在这小小的院落里便想是没有尽头似的蔓延着,小道上偶然有几处风景也是儒雅超然,在这万物待发的季节里,早上才刚下了的小雪更是给这院落点缀了最美丽的景色。
   “看待事物,永远不要从外面猜测断定,有些东西,里面腐烂了,外面依旧如酥,有些东西反之。”师父的话永远都像是带着世间最为深意的含义。
  师父……
  “公子,怎么不进去?”梓楠好奇的看着站在翎匀玲珑院落前的明子流发着呆。
  明子流带着些许讶异的表情看着梓楠,没有言语,眼中风暴混乱。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梓楠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被明子流吓到。
  明子流摇摇头,眸中风暴肆虐后的痕迹也已经消失,只是眸中哀伤更浓。
  没有再说话,梓楠快步跟上明子流,不管如何,今天,他一定要查清楚,恩公在服了那药后,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的反应。
  “我没事,别跟着。”明子流又怎会不明白梓楠的想法,只是他并不认为有那个必要,就是真的那药的副作用真是强大无比的突破寒毒的防卫足以日夜消损他的五脏六腑,但是那有如何,对他而言,死也不过是一个永恒的睡眠罢了。
  梓楠固执的看着明子流,眼中有些跟明子流类似的伤痛。
  明子流心中微微一颤,想起像是好久以前的人,也有一个人对着他流露出与自己眼中类似的哀伤。
  心一软,便没有了阻止的意念。开门的时候,便也不再随手关上,任身后那不屈不饶的人也跟了进来。
  “公子,将药瓶给我看看吧。”
  不过随手递上,手要伸回的时候,手腕却搭上了些重量,不用回头看也明白,那是大夫把脉的手势,明子流也不推脱,手臂只是僵硬的举着。
  明子流想,接下来或许能见到一个看似脾气向来不错的人发起怒火吧。
  “公子,你一天服食几粒丹药?”梓楠的声线有些颤抖。
  想了想,明子流随手比划了个数字。
  “公子是不要命了吧,这药给你的时候,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一定不能服食过量,可是……”
  “恩公,你在我心中,是个犹如谪仙般的人物,神圣不可侵犯,对于你的任何要求,我都愿意无条件答应,因为你是我的恩公,是我的神,这一点,在那年你从那乌烟瘴气的深渊将我救起的时候,我就一直坚信不疑。”
  梓楠看着明子流,眼前已经模糊的看不清那人清淡的脸了。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恩公……”
  “你这样,无疑是让我间接杀死我心中的神啊……”
  梓楠声声嘶吼,字字泣泪。
  “……那药的副作用是什么?”
  明子流开始怀疑那药的药性到底有多强,能够强到……足以侵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衰减致死?
  “……”梓楠苦笑不得。
  “恩公,你真是不要命啊,我当初说的那么严肃,你现在却在问我有什么副作用。”
  “……”
  “好吧,恩公,竟然如此,我有必要再与你说一次,让你明白有多严重,之后我会回府与父亲寻找解决之法。”
  明子流没有回答梓楠的话,只是一身疲倦模样的躺向闲置一旁的藤椅之中,卷曲着身子,如同一个孩子。
  “恩公,火翱丹的威力不可小瞧啊,甚至可以去化解些许毒性,那药性虽可暂且牵制你体内的寒毒,可是火翱丹的药性极其霸道,与你体内寒毒可谓是不相上下,互相牵制,若是服用少量丹药,那便没有大碍,可是恩公却是短短数天之内,便将一整瓶丹药服下近半,这药性会与你体内的毒相互抗衡,寒热双毒在你体内交战,那痛苦不是随便便就能用言语表达出来的啊。”
  “恩公,你明不明白啊。”
  梓楠见明子流没有反应,便上前去呼喊着,却见到明子流已双眼紧闭,一副酣睡的模样。
  似乎烦恼的人永远都不会是他的模样啊,这样的人……
  微叹一口气,梓楠便走出了明子流的房间。
  在房门关上的那刹那,明子流睁开了那双看清世间一切黑白的双眼。
  是吗?原来有这么严重啊,那么会是一种撕裂般的痛吗?只是,不会死,不是吗?
  对他这样的人而言,不会死,才是一种痛苦啊。  
                  
 第二十八章
   半边圣洁,
  半边染上堕落的黑暗,
  亲爱的神灵啊,
  我们始终对你怀抱着至高无上的尊敬。
  你却总是将我们随手抛弃,
  一而再,再而三。
  那被抛弃的命运将我们的心灵沾上尘埃,
  左边代表美好的翅膀开始泛黄,
  泛黄。
  之于你,
  我们开始心怀怨恨,
  封闭与你之间的心灵感应,
  与你越发陌生,
  越发隔阂。
  泛黄如同黑白照片的翅膀持续变化。
  那被抛弃的黑影席卷而来,
  那原是泛黄的颜色变得更加深邃,
  惨淡的灰色爬满世界。
  之于我们,
  伱开始发出沉重的叹息,
  说,
  “原本应是最完美的你们,
  已经被邪恶染上身躯,
  不配呆在这美好而纯洁的世界,
  去属于你们的黑暗吧。”
  再次被敬爱的你所抛弃,
  心碎蔓延。
  左边翅膀开始发出剧烈的疼痛,
  黑色越发浓厚欲滴。
  明子流想,人就是这样,在一条名为生命的小道上,一步步走来,一步步前进,中间或许会偶然遇到些事物,就这样,欢喜过,哀伤过,哭泣过,绝望过,释然过,然后……平静如同一瓶温温的开水离开这条小道,走进名为重生的世界。
  或许是这样吧。明子流想到。
  风吹过明子流的额前的碎发,额前那奇异的额饰展开它的面容于这世间,让众人观看着它独特的姿态。
  有些事,不明讲的话,似乎就不会发生,而一旦讲开来,就想是将一颗外表美好的果实剥开,却发现那里面已经腐烂不堪,散发出阵阵恶臭。
  就像此时的明子流一般。
  明子流想,他真的是大意了,从未想过拿火翱丹的威力竟是如此无穷巨大,竟能与寒毒的毒性相抗衡,两种不同属性的力量在他体内对峙着,自从与梓楠那天谈过以后,梓楠便直接回了梓府,而明子流的脸色便再也没有好过。
  因为就在那天,那药性便也爆发出来了,这样也不错吧,至少,不需要在担心冬季的时候,那种手脚冰冻得如同不是自己的一般的麻木。
  虽然代价也是惨重的。
  明子流突然想起师父曾经说过:“明子流,明子流,你注定一生漂流。”
  那声音似乎是穿越了洪荒,穿透了几个世纪的时空一般在明子流的耳边旋绕。
  玲珑院落的风景真的是很别致。明子流在心中微笑,苍白的脸上也浮现出类似温柔的神情。
  “你……生病了?”
  这声音很是熟悉,竟是那晚神秘的声响。
  “……”
  没有回答,明子流转过身去看着连飞梭,那人久经沙场而变得刚硬血气的脸上有些一丝柔情。
  那是对那个可怜孩子的亲情吧。可是,人都已经死了,又为什么要在无法挽回的时候才在那里表现人性的暖意呢?还是将他当成了那个孩子?可是那天他说得很清楚啊。
  明子流疑惑的看着眼前那个无数人敬佩爱戴的将军,连飞梭。
  “为什么,那样看着我?”明子流问道。
  “……”连飞梭疑惑的摸摸自己的眼。
  “我不是他。”不是林鼎,不是你儿子,为什么那么看着我。
  “……鼎儿他,我从没见过,之于他,我的第二个孩子,我便是日日夜夜想念,也无法拥有任何印象。”
  连飞梭落寞的叹息着,“你,是让我第一个知道他的生活,他的消息的人,或许就是这样,我将你当成了他,期望在你身上寻找他的影子,希望在你身上看见他的音容。”
  明子流一时堵塞,竟不知还要说些什么,便唯有转身留给连飞梭一个背影。
  连飞梭本也是个不善说话的人,彼此间沉默开始蔓延。
  “有人。”连飞梭一脸严肃的聆听着声响。
  “太子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什么要来景城啊?告诉我嘛……”季雪不断的对着汏素撒娇,原本就雪白莹亮的脸上因为最喜爱的哥哥到来,更是添上两朵红云。
  “来看小妹你啊,你还不信啊。”汏素暴戾的脾气对着皇宫中最纯善的妹妹,总是不知觉温顺下来。
  “哼,太子哥哥才没那么好心呢。”
  “我没那么好心?”汏素挑眉,“我没那么好心,还会到这里来帮你鉴定一下你的翎匀哥哥?”
  “太子哥哥,都说不是了……”对于翎匀,季雪心中存有的从来都只是哥哥般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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