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香世家-第1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走进去一看。只见华香紧紧捂着额头,鲜血从指缝间不住地冒出来。书香闻到血腥气只觉得头晕,强忍住胸口的烦恶,说道:“二姐姐先起来,我去叫人给二姐姐把伤口包起来。”
书香刚要转身,裤脚却被华香一把抓住,华香仰起脸,骂道:“谁要你假好心!”一边说手上一边用力,狠狠地将书香拽倒。
老太太和书香同时发出尖叫,还没等反应过来,书香已经被一双手紧紧抓住。
原来是沈景禄看着势头不好,便松开扶着华香的手,抓住了书香。
书香惊魂未定,才发现自己的手下意识地抱住了肚子,忙后退了几步,生怕华香又伸手来拉她。
华香被沈景禄丢在地上,一时挣扎不起来,口中还恨恨地骂道:“都是你这个小蹄子,都是你——”
看着书香那张和如香一模一样的脸,华香的心头涌上巨大的恨意,这个女子是她命定的仇人,夺了父亲的宠爱,夺了祖母的偏爱,还偏偏死在了她的手下,又化作厉鬼吓得她发了失心疯……
她只是想教训教训她,谁知道她竟然就死在了自己手中,从那以后,噩梦一样的命运就缠上了她,求母亲包庇,府里的传言,半夜的鬼叫,那些疯狂的幻觉……她就这样一步一步,越陷越深。
好容易挨到了出嫁,那蒋编修却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又是读腐了书的,一身的书生酸气,半点儿不懂得温存体贴,她越看越不顺眼,越来越挑剔蛮横,直到逼死了蒋编修,她却又陷入了无边的噩梦。
凄凉的长夜,她多么需要一个人给她温暖的怀抱,给她一点点慰藉。
来旺虽然是个奴才,却勤谨伶俐,曲意奉承,她又是任性惯了的,喜欢就是喜欢,她又有什么错处?为什么蒋家和沈家的人就没有一个能容得下她?为什么他们就不肯给自己一条活路?
华香猛然抬起头,仰天大笑。
老太太和书香等人都愣住了。
书香最先反应过来:“二姐姐是不是犯了病了……”说着看向了沈景禄,示意沈景禄制住华香。
要是华香在这里发起疯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华香满头满脸的血,配着疯狂的笑容更显得狰狞,她逐一看着老太太、沈万宏和书香,狠狠地说道:“我没疯!我比什么时候都清楚!哈哈哈!什么父亲,哥哥,妹妹,都是假的!你们都恨不得我死!”
有了刚才的经验,书香退到了华香够不到的地方,沈景禄站在华香身旁,时刻盯着她的举动。
华香猛然止住了笑,说道:“送我回蒋家!我宁可在蒋家等死,也不要在你们这里!”
沈万宏气得嘴唇都颤抖起来:“好!好!我这就派人把你送回去,让他们处置了你!”
老太太想要说什么,看到书香捂着肚子站在墙角的样子,又闭紧了嘴。
沈景禄试探地说道:“要不要去回了太太……”
沈万宏说道:“她这个样子,还见什么太太?你是想把你母亲活活气死吗?”
不过只是听到华香的事,大太太就气得厥了过去,要是看到华香这不知悔改的样子,大太太只怕真的是要性命不保。
沈景禄不敢再问,拉着华香站起身来。
华香头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地流着血,沈景禄看了看华香的伤口,又看向老太太,意思是要不要处理一下。
沈万宏大声说道:“你就让她这个样子回去!要是蒋家问起来,你就直说是我打的!这个不孝女,打死也罢!”
沈万宏真是气得不轻,竟然让华香就这副样子出去,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又要惹出无数是非。
老太太显然比沈万宏理智一些,但是又不好当着沈万宏的面说什么,只好给书香使了个眼色。
书香会意,说道:“祖母,父亲,我去看看母亲好些了没有。”
沈万宏在气头上,也没多想,只是挥了挥手。
书香在沈景禄和华香身后出了门。
院子里的丫环见华香满脸是血,都吓了一跳,纷纷让开了道路。
书香在人群中找到了万妈妈,唤她上前,说道:“劳烦妈妈找间静室,给二姐姐的伤处理一下。”
万妈妈连声答应,采霜过来说道:“就去奴婢的房间吧,就在那边。”
华香也不言语,只是冷着脸,随书香安排。
知道事关紧要,小丫环都没敢上前,房里只有万妈妈和采霜忙里忙外给华香清理伤口,又上了药,用白布包了起来。
华香坐在凳子上,瞟了一眼书香,冷声道:“别以为你这样我就领你的情,趁早把你那张脸收起来,我看着恶心。”
书香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恨我。”
华香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冷笑,像是想表达自己的轻蔑,却掩饰不住自己的紧张。
万妈妈和采霜收拾好血迹斑斑的布条,悄悄退了出去。
书香说道:“你觉得祖母和父亲偏心,觉得人人都对不住你,觉得我夺了你的一切。”
华香沉默不语,她忽然觉得书香有些可怕,清澈的眼睛似乎能看透她的内心。
书香静静地说下去:“二姐姐——我再叫你一声二姐姐,不代表我对你有多少尊敬。我只想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你做的每一件事,总有一天要付出代价。”
华香猛地回过头来,苍白的脸上是怨毒的恨意:“你还要落井下石?”
书香站起身来:“我对你,从来都是问心无愧,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私情(五)
华香听了这话,心里发虚,嘴上却越发强硬了起来:“我还当你是个明白人,没想到你也和她们一样的糊涂!三妹妹不是我杀的,信不信由你。”
书香没想到华香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要嘴硬,不由得攥紧了手指,冷冷地说道:“那天二姐姐带了翠巧,去惜云楼找茬,先泼了三姐姐一裙子的茶,又拿花瓶砸三姐姐的头,难道二姐姐都不记得了?”
华香闻言大惊失色,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书香:“你……你问了初兰了?还是翠巧告诉你了……”
外头的传言虽然都说是华香误杀了如香,却没人知道的这么详细。
书香淡淡的笑,眼睛里却透出冷冽的光芒:“我又何必去问她们?”
华香的脸上再也没有了方才的嚣张和不屑,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书香渐渐靠近了华香的脸,低低的声音似乎夹杂着一丝取笑:“二姐姐可知道,我为什么越来越像三姐姐?”
华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发出一声惨厉的尖叫。
原来是真的,她最害怕的事情,竟然是真的!书香是被如香的鬼魂附体,是来向她索命的!
难怪大太太的病迟迟不好,难怪她接二连三地一直倒霉!
华香缩在墙角,拼命摇晃着双手:“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书香站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华香,口中轻轻地吐出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外头的沈景禄和万妈妈等人听到了房里的动静,连忙走了进来。
书香说道:“看二姐姐的样子。似乎是犯了从前的病了。”
华香从前得过失心疯,是有过病根的。眼前的样子却的确是犯了疯病,惊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万妈妈毕竟跟大太太那边好过一场,看华香这副样子不免也觉得可怜,摇了摇头,便去问沈景禄的意思。
沈景禄迟疑地看着书香:“父亲刚才说了,要把二妹妹送回蒋家。”
书香也是有些为难的样子:“按理说,二姐姐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了,何况又出了那样的事。如果咱们一定要把二姐姐留在家里,蒋家那边也不好交代。”
这话正说在了沈景禄的心坎上,他在蒋家好说歹说了大半天,好容易才劝得蒋家放人,条件却是答应了蒋家,要把华香送回去的。
书香又说道:“二姐姐如今这个样子,或许蒋家也不会太为难二姐姐,毕竟……毕竟是个病人。”
沈景禄不由得点点头。如果华香真的疯了,蒋家自然就不会将华香用族规处置,或许寻个庵堂或者僻静的院落,将华香看管起来也就是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蒋家和沈家的脸面也就能保住了。
书香说道:“已经这么晚了,少不得还要劳烦二哥亲自走一趟。二姐姐这个样子,该多带几个人看着些。”
沈景禄说道:“七妹妹不用操心,我都理会得。”说着便出去吩咐安排了。
锦瑟在一旁适时地说道:“二少夫人,咱们也该回去了。”
书香点点头。去上房劝了老太太和沈万宏几句,便告辞了出去。
*
书香回到宁府已经是戌末。刚进房,绿云就迎了上来:“二少夫人总算是回来了。”
书香向窗下看去。宁致远放下手中的书卷,走了过来:“累了吧。”
成亲这么久,书香从来没有晚归过,宁致远心里定是十分惦记的,见了书香却并不问是因为什么事,只是担心她的身子。
书香微微一笑:“还好,侯爷可吃过饭了吗?”
宁致远敏锐地发觉书香的笑容中有一丝苦涩。
她不是去沈府贺喜沈万宏荣升的吗?为什么脸上却看不出一点喜悦?难道是沈家出了什么事?
宁致远说道:“我还不饿。”
那就是还没吃,书香叫人传饭上来。
碧萱服侍书香换了衣裳,又净了脸,才往桌旁坐了。
书香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向宁致远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妾身在那边用过点心了,所以并不饿。”
宁致远点点头:“你累了一天,早点儿歇着吧。”
书香见宁致远并不追问她晚归的事,心里不免觉得有些许的歉疚:“侯爷……”
宁致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似乎是安抚:“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吧。”
书香翕动了几下嘴唇,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此刻她的心情很复杂,也很混乱。华香出了那样的事,惹得沈老太太和沈万宏那么生气,好好的喜事,全都被搅合了。
这不是她最在意的,她的心里,隐隐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也正是因为这种感觉,让她觉得矛盾又自责。
她是不是太恶毒了?为什么看到华香那样的下场,反而还觉得心里痛快呢?
看着那个害死自己的仇人最终发了疯,她油然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她对华香并没有丝毫的同情,但是华香从血缘上是她的姐姐,华香落得这样的下场,沈府也没有了脸面。
她该为此高兴吗?
这种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反反复复地纠缠,让她心乱如麻。
书香躺在床内侧,思绪汹涌。
临死之前那撕心裂肺的痛楚,重新在七妹妹身上获得了生命时的悲喜交加,自己名声被污的愤怒,她为求清白一步步走得那么如履薄冰……
所有回忆潮水一般地涌了过来,将她席卷得睡意全无。
宁致远吹灭了灯,掀开被子上了床。
黑暗中书香的思绪越发清明,身边是宁致远轻微的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她忽然觉得有一种从所未有的满足感。
是的,她想要的,她都已经得到了。体贴温存的丈夫,老夫人和二夫人的信任,家人的关怀,还有她肚子那个小小的崭新的生命。
书香不禁发出一声低低的喟叹。
宁致远轻声问道:“怎么了?睡不着吗?”
书香翻了个身,向宁致远的怀里偎去,宁致远有些惊讶,书香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
宁致远转瞬回过神来,伸手抱住了书香,小心地没有压到她的肚子。
怀里的人似乎受了什么委屈,只是紧紧地依靠在他的胸膛,细细的呼吸吹拂着他的脖颈,让他不由得感受到一阵莫名的燥热。
宁致远定了定心神,温言说道:“是身子不舒服?”
书香摇了摇头,宁致远又问道:“那是心情不好?”
这次书香没有否定。
宁致远温暖的手抚摸着书香的背,从书香一回来,他就觉得书香心事重重,只是看着她满脸的疲惫,他又不忍心追问。
可是看现在的情形,如果不问,书香会很烦闷。
如果她可是双身子的人,必须要保证心情愉快。
宁致远清了清嗓子,说道:“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
书香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侯爷什么时候还会讲笑话了?”
宁致远见书香开口,语气也轻松了起来:“你看,我还没等讲,你就笑起来了。”
书香的头在宁致远胸前蹭了蹭:“侯爷只会取笑妾身。”
宁致远按捺住内心的冲动,赶紧讲了起来:“从前有个人叫艾子,有一天他路过一座寺庙。只见有个行人,越不过庙前的一条壕沟,便把庙里的神像搬来搭上,踩着过去了。随后又来了一人,见神像受糟蹋,便哀叹不已,继之又扶起神像,用衣服揩抹干净,捧着送回神位,磕头请安方才离去。过了一会,艾子听到庙里的小鬼说:‘大王是神,应该降祸那些侮辱你的人,惩罚他们。’神说:‘如果要给祸事,就应该给那后来的人。’小鬼说:‘为什么呢?不是先前那人侮辱大王,后来那人对大王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