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皇华-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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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寿亲王如此谦逊,安啸卿即便出身安家,对此也表示高兴。两队人马将霍去疾交接完毕,各自抱拳致意离开。
有颜无悔坐镇寿王府给霍去疾治伤,武令媺不担心。颜无悔特意按照圣手留给他的治伤方子,早早就准备好了两帖药。只要霍去疾还有一口气,就能先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再按照他的伤势对症下药。
人放在寿王府,又有金甲军护卫,安全也有充份保证。虽然敢袭击太平皇庄的人,可能也有胆量对寿王府下手。但是谁敢对号称天子亲军的金甲军动刀剑,那无异于直接当面挑衅皇帝的威严,谁也担不起这样大不敬的罪名。
霍去疾平安抵京、荷包重新微鼓,再加上驱逐了不少心怀异心的奴仆,武令媺这晚睡得真是香甜。
京里许多府邸却是彻夜难眠。黑漆漆夜幕掩盖之下,无数奴仆披着黑衣,就像一群群乌鸦,将许多倒霉消息传达给自己的主人或者与之相关的别人。
这场群鸦狂舞的闹剧,到了天明还没有停歇的迹象。又过去两日,接连有信鹰从京外飞来落入许多府邸中。接信之人震惊得知,他们安插在北境诸州省郡县的密探竟然莫名其妙死去十之*,余下的寥寥几人也有如丧家之犬被终日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镇北军大都督衙门,毫无预兆发生巨变。那位整天只知道闷头练兵、除了看兵书就是看楚国地图,连做梦都想着打到楚国去的镇北大都督不知发了什么狂,居然将十几位镇北军将领不经旨意悍然扣押,并且尽数秘密囚禁。
这些将领的职衔不一,既有尊贵如一城守将者,也有职司低微只是军中文吏者。他们的出身也不一样,生来便锦衣玉食有之,从苦寒贫贱之家奋力打拼到如今地位者也有。
而这些人当中,多有京中接信的人们耗费莫大心血才秘密安插下的钉子或者慢慢收买掌控于掌心的傀儡。这下可好,多年努力被一扫而空,如此轻易、突兀。
震惊骇怕之余,他们不由用敬畏恐惧目光久久投向那座安静屹立于太宁城东方的雄浑建筑。皇帝陛下沉默了这么多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之势,且毫不留情。
转过天,从镇北军而来的加急信使骑马飞奔入京,将大都督的奏章送抵御前。皇帝陛下直接批复,将所有人都押解进京,又诏令各处,严加看守其家眷。这招真毒。若不想家眷有失,这些被解往京城的将领就必须老实听话。
如此大好诱饵摆在面前却只能束手无措,很叫人憋气。有心人都知道这些将领被押到京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不受自己控制,越来越严峻。
可是谁敢去劫囚车?不说负责押送的镇北军虎牙营官兵是大周诸军中排名第一的精悍军士,仅仅是押送队的主将,有大周第一猛将之称的少帅安叹卿就够人喝一大壶。
敌见安叹卿,唯叹息而已。这是当年安叹卿崭露头角之初,皇帝陛下的感慨。
安绥安老帅教子有方,膝下五虎个个勇猛善战。可惜的是,在皇帝继位没多久暴发的周楚之战里,连续八年的激烈战事让安老帅失去了次子和三子。在十几年前的御驾亲征西疆一役中,安绥的长子又因中毒无法彻底治愈成了残疾,至今还在家中静养。
安叹卿原本排行老四,如今却成了被称为少帅的安家顶梁柱。安家幼子便是安啸卿,而武令媺的伴读小妞安咏卿则是阳盛阴衰的老安家长房唯一的千金。
不止安绥这一脉,安家几房族人都为大周出生入死,军功卓著。由他们训练出来的正规军无一不是精锐,就连安家的家将部队——红缨军也是赫赫有名。
这支家将队伍的首创者,便是先朝那位曾经力挽大周国运于将倾之时的大将军公主。她年过三十岁才嫁给既为属下又为袍泽兄弟的安家大将为妻,夫妇二人同为军中之魂。
押送镇北军那些将领的队伍里,除了虎牙营的军士,就有跟随少帅安叹卿镇守北境的红缨军。这支丝毫不弱于正规军的家将队伍是武宗厚的目标,寿王府的飞熊骑就是因他对红缨军的钦慕而设立。小十二早就对武令媺说过,他与安叹卿、飞熊骑与红缨军迟早有一战!
十三年前,二十岁的安叹卿从驻守在会州的镇东军鲨鳍营被调往北境,辅佐镇北军大都督镇守雁鸣关至今。押送人犯其实是次要任务,他此番回京,主要原因是实在无法忍受老母亲的眼泪和皇帝陛下的圣旨,被强行召回来成亲的。
三十三岁的年纪,在此位面,不要说当爹,勤奋些的男人恐怕连孙儿都有了。但安叹卿却独身至今。其中秘闻,京中许多名门大族都很清楚。只可叹,卿生我未生,我大卿已嫁。若不是比东昌兰真公主小了好几岁,也许安叹卿才是嫡公主的驸马。
兰真公主嫁去会州郑氏,安叹卿也跟着去了镇东军。却不知道十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位著名的猛将情痴竟然离开自己守护多年的公主殿下,主动向皇帝请旨去了镇北军,在雁鸣关吹了这么多年的凄寒冽风。
好吧,安叹卿回京成亲只是这些小纸条消息中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唯一一条。后来送到的消息就没有一条能让人好好把饭吃下去的。
北境内卫也连番发生变故,接信者楔在内卫里的自己人死得干干净净。从死因和死状来分析,得出的结论又惊出他们满身冷汗。
内卫里最为神秘的北境蛇卫出手了!他们杀死这些不再忠诚于皇帝的内卫的办法,就和当年周楚之战时,他们干掉楚国奸细和周国内奸时的手段一模一样!
残忍、干脆!L
☆、第十八章 公主之典范
此后五六日,京里有越来越多的人食不下咽、睡不安寝。还没从镇北军和北境内卫发生变故的破事里醒过神,又有消息灵通人士从宫中探出话来。
年后,皇帝陛下要对诸多涉及钱粮帐目的部堂进行彻查。户部和内库都是确定无疑要查检的重要部门,负责军械与辎重的兵部各司也在应查之列。尼玛……这还让不让人过年了?!
据说,玉松公主正在宫中主持的学习班,所教新式记帐法就是皇帝陛下进行这番大动作的利器。总得知道人家的手段,才能想出应对方法不是?于是学习班的生意越来越好,武令媺徒弟的徒弟都开始收徒弟了。
限于个人资质和用心程度,宫女们对新式记帐法的领悟各不相同。这也直接导致那些临时抱佛脚的人们头疼无比,越学越糊涂。可惜,正当他们打算派出精干人手直接加入学习班,头悬梁、锥刺股发狠去学之时,突然噩耗传来。
玉松公主宣布学习班暂停,再度开班时间待定。为什么?只因东昌兰真公主的鸾驾与郑家人终于抵京。玉松公主奉皇帝陛下之命,要好好招待嫡姐和嫡姐的婆家人。
人们掰着手指头一算,还有四日就是除夕。看来啊,这劳什子学习班再要开始授课得过了年。可是到那时,哪里有万全之策来应对皇帝陛下用新式记帐法进行的查检?
相比起某些有如热锅上蚂蚁的皇族宗亲,武令媺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惬意。霍去疾的伤被小颜神医诊断并不致命,只要好好调养,假以时日就能还给她活蹦乱跳的小霍一枚。
眼看就要过年,有什么事情都先压下来。过了年再清算总帐。这是她家皇帝老爹的原话。本来武令媺心想,打铁还要趁热呢,皇帝办事向来利落,这次为什么要给某些人留出应对时间?不过听说镇北军和北境内卫系统出了大乱子,她便息了去向皇帝陈情的心思。
在内卫提督乌义的安排下,霍去疾的伤势有所好转了便被秘密从寿王府打包带走。武令媺与武宗厚都轻松了许多,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地过大年。正是此时。与关咏卿的四哥曾经传出诽闻的东昌兰真公主抵京了。
这么多年下来。武令媺统共就见过她三次。不论是哪次,这位嫡姐给武令媺的感觉都一模一样——雍容、高贵、典雅、庄重,并且美貌动人。难怪就连楚国人都知道。东昌兰真公主那就是全天下所有公主的典范。
在武令媺之前,大周唯一的正一品双封号郡公主就是未嫁人之前的兰真公主。考虑到嫡姐的心情,她在城门迎候时就没有大肆摆开自己的仪仗。
而兰真公主也没有大摆嫡公主的架子,除了八凤杏黄鸾轿和陪嫁的内卫骑士彰显身份以外。并没有弄一大堆人前呼后拥。比起别的回京省亲的外嫁公主,她的行事相当低调。毕竟她如今已是郑家妇。一言一行不仅要符合公主的身份,也要遵守郑家数百年书香大族的传家箴言。
与武令媺同时迎接兰真公主的还有谢府的一群人。桓国公谢骏大将军是兰真公主的嫡亲舅舅,他派出自己的长子前来迎候。另外,颜无悔提前一天出京。在回京必经之路的平、阳、县等候义母。他早就将此事告知了武令媺。
所以此时瞥见小颜同学在人群当中策马徐行,武令媺半点也不吃惊。她与谢大公子一人占据了一边城门耐心等着。
众多高大骑士拱卫中的低矮女孩儿俏然站立于凛冬寒风中,雪帽和雪氅将她裹得严实。只露出两颊鼓鼓的微圆小脸。眉目之间还透着女童的青涩稚嫩,但她的眼神却静若深渊、波澜不惊。已经有了不弱于成年人的沉稳。这是兰真公主见到长大以后的幼妹时的第一眼感觉。
皇家自是出人才。她在心中微嘲一笑,秀美清丽面容上浮现温煦笑意,踩着锦凳下了鸾轿,远远地便对武令媺说:“玉松皇妹,你怎么站在风口上?快来皇姐这里暖暖。”
武令媺先屈膝福身行礼,先笑道:“玉松见过兰真皇姐,皇姐一路辛苦,父皇挂心得很。”这才说,“多谢皇姐关心,谢大公子替玉松挡住了穿堂风,我不觉得很冷。”
兰真公主莞尔微笑,缓步向武令媺走去。姐妹二人见面,又免不了互相行礼问候。寒喧几句,兰真公主才将自己的驸马昌侯郑云堂引见给武令媺。
论说大家都是实在亲戚,可是当昌侯领着郑家一大家子人向武令媺毕恭毕敬跪倒叩首请安时,兰真公主不仅没有阻止丈夫和儿女们,而且还不让武令媺的侧身避礼。她的坚决眼神告诉武令媺,礼数绝不可废!
武令媺无可奈何,只能瞧着众人磕头。不过她也知道,郑家此次进京,如果传出不礼敬她这位当朝正一品公主的闲话,对兰真公主和郑家人都不是好事。
先行过皇家礼节,再叙亲戚之情。武令媺赶紧双手虚扶,和颜悦色请昌侯等人平身。等郑家人都起身后,她也郑重地向昌侯这位姐夫福身行礼,昌侯赶紧深揖还礼。
这礼来礼去的过程中,兰真公主脸上一直都挂着温婉得体的笑容。谢大公子等这边完事以后也过来见礼。武令媺又等了近一刻钟,才把郑谢二府繁琐的见面礼给等完。对喜欢简洁明快办事的她来说,这回真是不折不扣的苦差事。
厮见完毕,三方人马起行。武令媺让兰真公主和郑家人先走,兰真公主却执意不肯。足足三请三让,堪比请皇帝登基的谦逊推托过后,兰真公主才勉强答应她自己先走,但武令媺的坐驾必须紧跟其后,让郑家和谢家垫底。
好吧,只要嫡公主殿下肯开路,武令媺就谢天谢地了。这几天,她从皇帝的偶尔言语中,猜知皇帝老爹对嫡女和郑家都挺上心。她自然要把态度放端正。
一路无话,大队伍沿着清过场的大街不急不缓前行。兰真公主领着驸马和儿女与武令媺进宫,其余郑家人由谢大公子陪着前往位于听风巷的公主府。
皇帝已经下了早朝,今日没有召见臣子议事,专门给嫡女、女婿、外孙和外孙女们空出了时间。此番兰真公主回京,不比以前只是和驸马同行。包括已经出嫁的长女在内,她将自己的独子和两个女儿都带来了。
武令媺的外甥郑棣谨,恐怕连瞎子都瞧得出来他是常年身染书香墨香的读书种子,满脸的书卷气。他与父亲昌侯一样,神情平静从容,从骨子里往外透着大周饱学鸿儒特有的清傲之气。
事实上,郑氏嫡脉宗子郑云堂一门两父子皆是大周读书人中的翘楚。当年郑云堂科举连中“解元、会元、状元”三元,一举被皇帝点为兰真公主驸马。虽然身为郑氏宗子,依祖训郑云堂不得入仕,但是这样的科举履历也足够他笑傲大周诸多读书种子。
而郑棣谨也已经取得了解元与会元荣誉。因祖母去世他错过了一次殿选的机会,这次进京,他就是奔着后年的春试状元郎来的。他是郑云堂唯一的儿子,郑家宗孙,他必须在科学上取得傲然于同族兄弟的好成绩。
武令媺的俩外甥女,大的那个做妇人打扮,小的却只有*岁。两姐妹不光容貌都肖似母亲,就连走路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