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皇华-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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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宝公公。”
果然与这夫妻俩有关。唐锦堂打起精神,将身体微微前倾。他听见郑云阁没好声气地说:“咱们这是拆台吗?这是寻一条退路,寻一线生机!辅国殿下与圣手是忘年交,如今圣手被软禁,还被大嫂拿来当成威胁颜无悔的工具。辅国殿下若是得知,必然会出手相救。以后大嫂若是闯出什么祸事,咱们还可以去求辅国殿下说情。”
愉县主忽然抽泣起来,低声道:“对不起相公,我什么忙也帮不了。兰真是大嫂,也是我的堂姐,还是郑家宗妇,她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我在她面前向来是没地位的……”
唐锦堂挑挑眉,没想到这位县主娘娘在相公面前如此温顺小意,估计娘家给不了有力的臂助。
“娘子莫哭,再哭就不好看了。”郑云阁温和劝道,“你那个堂姐,别说咱们了,就是大哥,她又何曾放在眼里过?当年她嫁过来,我娘把她快要当成祖宗敬着了,她不还是没什么好脸儿?我现在就盼着她脑子能警醒些,现在可不是圣祖陛下当朝!”
就这样劝哄着,下头渐没了声音,这夫妻俩的床头夜话应该是结束了。那么,现在就要搞清楚圣手被兰真公主软禁在哪里。唐锦堂想了想,飞身往后头仆役们居住的大杂院赶去,没费多大力气就找着了愉县主身边服侍的一个老太监。
这老太监显然是个人精,似乎知道有人会来找他,他竟然是将房门大大闯开着的。
因他是愉县主的心腹奴婢,他独个儿住着一间小院,院里也有两个小太监专门服侍他。此时夜已深沉,那两个小太监都回大杂院睡通铺去了,老太监桌上摆着茶壶,一副等客的模样。唐锦堂确定附近没有清醒的人,跳下房顶,悄然无声地走进了这座小院的正房。
那老太监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无声无息就进来的这个黑衣蒙面人吓了一跳。他腾得站起,险些把方桌给带倒,还是唐锦堂眼疾手快扶了桌子一把。
老太监抹着汗水,对唐锦堂恭声问道:“敢问这位爷,您是?”
唐锦堂二话不说,拿出一面牌子在老太监面前晃了晃。这老太监明显放下心来,堆出一张笑脸道:“咱家早就等着您了……”
足足一刻钟才将一番话说完,自始至终没吭声的唐锦堂扔给老太监一张轻飘飘的纸张。老太监自桌上拈起这张纸一瞧,竟是张五百两的银票。他心头大悦,还想奉承几句这位贵客,抬头看去人已不见了。
却说唐锦堂一刻没停留离开了郑府,又跑到东昌兰真公主府去侦察了一番情况,核实了某些东西,这才回到了辅国公主府。
就在当天下午,武令媺轻装简从,先行回了太宁城。她一直没睡,就等着唐锦堂回来禀报打探到的情报。此时更深露重,她围炉而坐,手里拿着书,却没心思看下去。
若那团血书当真是圣手所写,武令媺会尽全力将圣手从东昌兰真公主手里把人给抢出来。她相信,此时的颜无悔也一定希望师父和师兄们都能离开那座注定祥和不了的公主府。
快三更了,唐锦堂终于回转,在书房见到了一直没睡的武令媺。他的未婚妻许绍烟也侍奉在旁。
唐锦堂一字不漏地将郑云阁夫妻的床头夜话给学了一遍,然后是那老太监的交待:“圣手过去云游天下,多次带小颜神医去过会州。愉县主生第二胎时难产,若不是恰巧碰上了圣手,恐怕要母子双亡。所以圣手对愉县主母子有救命之恩。”
“这意思是,圣手那边,是愉县主有意去接触的?”武令媺皱着眉,觉得郑云阁夫妻俩的那些话似乎是料到有人会去偷听才说的。
“正是!愉县主去求东昌兰真公主,说是感念圣手当年的救命之恩,所以想去看望圣手。东昌兰真公主需要愉县主代表她出面邀请昌国公世子成年冠礼的高官女眷,只好让愉县主去见了圣手一次。”唐锦堂脸上满是怒色,“据说圣手曾经清醒过几次,但就是始终不见好。我怀疑兰真公主是有意不让他好起来。”
“那当然!圣手对颜无悔有最大的影响力,如果圣手康复了,说不定会直接带着颜无悔远走高飞。我那好皇姐再有什么图谋也是白费力气!”说到这里,武令媺连连用手去砸脑袋,后悔不迭,“我真是蠢,当初就不该让我那好皇姐把圣手给接走!”
“您那时候怎么会知道小颜神医竟然有那般离奇的身世,您别自责了。圣手门其余弟子和小颜神医都同意把圣手接到兰真公主府,您也没办法阻止,毕竟圣手和他们是师徒。”唐锦堂赶紧出言安慰。
“后悔也没地儿买药去,只能尽全力补救。”武令媺确认了血书事件不是一桩针对自己的阴谋,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又问唐锦堂,“你都看好了?”
“是!兰真公主不敢做得太过,圣手老爷子虽被软禁,轻易不让人见,但住得还算舒心。不过兰真公主大概也怕有人救走圣手,在那里埋伏了亲兵不算,还有江湖人蹲守。”唐锦堂无奈摊手,“人太多,我一时半会杀不干净,只好空着手回来了!”
武令媺摸着脑门红痣,冷笑道:“看样子,不管昌国公世子冠礼会出什么事儿,我都是非去不可了!”L
☆、第十七章 蟠龙紫星
星界。
紫色大星缓缓旋转,最近前是内有星辰异兆的各色小星,再远一些是勉强能看得见轮廊的星星,再远的那些星星点点便只见光亮不见具体形状。它们满布于黑漆夜空,静谧深邃。
自圣祖大行,武令媺发现星界又起了大变化。原先数目不多的小星星数量暴增,密密麻麻广布夜空。甚至,有些聚拢在一起的小星已经形成了星座的大致模样。
这些新增加的小星没有呈现异兆,数目却是吓人的庞大,每一颗都有细若不见的隐约光线与紫色大星相联。这意味着,它们所代表的每一个人不仅对武令媺忠诚不二,且彼此气运相连。
不仅如此,令武令媺大为惊讶的是,除了颜色增减以外,从来没有过变化的紫色大星也呈现奇观。一条双眼紧闭的五爪金龙趴在紫星之上盘成一团,爪子深深没入紫星的盈亮光芒里,龙身有规律的一起一伏。它在呼吸,每一次都吞吐出淡淡紫色的光芒没入紫星当中。
这条五爪金龙应该还是条幼龙,不管体形还是龙身各处都给武令媺予稚嫩的感觉。但再幼嫩,它也是条象征无上皇权的五爪金龙,它简直就是当初武令媺在圣祖气运柱里看见的那条龙的缩微版。
这是几个意思?武令媺初见金龙吓一跳,不过现在已经淡定了。对于未来,她究竟要走什么样的路,她听从本心、顺应局势,不躲不避不等不让。该是她的,她必要争取!
这天,昌国公世子成年冠礼在东昌兰真公主府隆重举行。武令媺的车架队伍比之从前又豪华了不少。她的驾临让整个公主府都忙乱起来。就连东昌兰真公主都不得不迎到大门之外,陪着郑家人一同迎候。
因为武令媺有尊号“辅国”,所以她现在的身份凌驾于同为嫡公主和大长公主的东昌兰真公主之上。
仿佛在圣祖大行当夜,彼此之间从未有过暗潮汹涌,东昌兰真公主亲近又不失礼节地将武令媺送入公主府招待贵客的天安殿,由太宁城最为高贵的三四位外命妇陪坐。
这是圣祖大行之后,辅国殿下第一次在上层贵族圈露面。各位夫人都打点起一万个小心与她絮话。武令媺也如同以前一样平易近人。
坐了一小会。武令媺对身后侍立的八宝道:“去知会兰真皇姐一声儿,趁着时间还早,孤想去瞧瞧圣手。让皇姐派个人来领孤去。”
八宝退下,不大一会儿进来禀报说:“殿下,小颜神医已经等在外头。”
武令媺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颔首道:“让他进来。”
很快。帘子掀开,一个人慢腾腾地从外面走入殿中。殿外。似乎还有人想进来,却被守在门口的内卫无情拦下。那人还嘟哝了一句什么,却立马被内卫捂住嘴拖走了。
武令媺皱了皱眉,颜无悔消瘦是必然的。可他的精神面貌也太颓唐了吧?整个人都呆呆愣愣的,那张连武宗厚都承认酷似孝宗皇帝的脸虽俊美无俦,却死板僵硬。不见半丝鲜活之色。这个人与以前的颜无悔,当真是判若两人。
还好。见着武令媺,颜无悔的眼里现出几分神彩。可他也只敢抬眼看了她一下,就赶紧垂下头去,双膝落地,跪倒给武令媺磕头:“侄儿武延嗣见过小皇姑,小皇姑福体安康。”
这是武令媺和颜无悔相识以来,他第一次落下双膝跪倒在她的面前。曾经的知交好友,恐怕就此一去不复返了。武令媺心里颇为伤感,叹息一声道:“未正名之前,你最好不要把这个名字挂在嘴边,免得给自己招来祸事。”
“禀小皇姑,给侄儿正名的圣旨昨天夜里从宫中送来了。”颜无悔低声道,“今天也是侄儿行冠礼的日子,多谢小皇姑亲临。”
他这话,信息量不少啊。武令媺微微眯缝了眼睛,扭头看了八宝一眼。八宝会意,悄悄退出去。陪坐的几位夫人神色各异,由一人领头恭声告退,其余几人便都跟着走了。
武令媺便道:“不管你是谁,在我面前都不必如此拘束。平身,赐坐,赐茶。”她的语气不知不觉冷淡起来。她带来的一众宫人井然有序地忙碌开。
等武延嗣小心翼翼挨着椅子坐下时,他身侧茶案上已经放好了香茗和八碟精致可口的点心及四样时新干果,琳琅满目摆满了茶案。他垂下眼帘,眸中掠过痛楚之色。
曾经,他也与武令媺相对而坐品茶,笑谈世间奇闻逸事,何等自在轻松。如今,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你师父可好?我这段时间委实抽不开身,否则早就来看望他老人家。”武令媺见武延嗣这般拘谨,不免将语气和缓了三分。如果武延嗣愿意配合,她想把圣手带走要轻松不少。
武延嗣急忙站起身,毕恭毕敬地低着头回道:“有劳小皇姑惦念,师父他老人家中的毒虽然不曾完全拔除,却也没有再度复发扩散。假以时日,师父定然会康复。”
他这个态度,实在让人生厌。武令媺默然片刻,带了两分薄怒,问道:“你一定要这样与我说话?”
武延嗣低头不语,垂落在衣袖里的两只手却紧握成拳。武令媺冷笑两声,道:“好吧,既然从此都生份了,那孤也不必讲什么知交好友之情。孤要带你师父回府中静养,你是自己带孤的人去,还是叫别人来带路?”
武延嗣大为震惊,猛地抬头看向武令媺,半响又垂下头去木然道:“师父在府中甚好,就不劳动小皇姑了!”
武令媺气得胸膛不住起伏,费了好大力气才压下就要喷薄而出的怒火。恰巧八宝进来,小步跑到武令媺近前,低声道:“殿下,昨夜宫里确实有人前来传旨。但是否为,”他看了武延嗣一眼,也拿不准该怎么称呼这位主儿,便含含糊糊道,“……就不清楚了。”
“圣旨在姑母那里,要等到行冠礼时才宣读。”武延嗣轻声道,“昨天夜里,郑世子突然闯进侄儿屋中重重打了侄儿几巴掌。侄儿才知道,是姑母答应将淳和公主嫁给皇上,皇上才去求了太皇太后,颁下了承认侄儿身份的圣旨。”
武令媺提前回府,并未告知宫里的太皇太后。否则,昨天晚上的这件事儿,她怎么也应该得到风声。恐怕现在已经有人将消息递到了府里,说不定一会儿便会送过来。
“你不会以为,是你姑母卖了自家女儿,才换来你的身世大白于天下?”武令媺连连冷笑,把玩着手中公主金杖,曼声道,“孤告诉你,淳和公主与皇上早就情投意合。圣祖大行那天晚上你也在澄心殿,你亲眼看见了皇上闯殿送遗诏吧。那你可知,在闯殿之前,皇上就与淳和公主见过面?以孤来看,你根本不必自责,说不定淳和公主暗地里还会感激你。”
武令媺相当恼火,她没想到小皇帝居然如此任性妄为!用膝盖想都能猜到,淳和公主嫁给小皇帝,以东昌兰真公主的性格,那肯定是奔着皇后之位去的。虽说皇帝大婚要等到行冠礼成年之后,但先行定下婚约还是可以的。可想而知,这婚约一出,东昌兰真公主又有了资本掀风鼓浪。
而小皇帝……武令媺心中蓦然一跳,那孩子该不会是借此机会给自己找新的帮手吧?他脑袋被门夹了么,他莫非不懂给武延嗣正名意味着什么?除了婚约,他和东昌兰真公主是否还达成了别的协议?这件事里头,有没有泰王的影子?太皇太后又为什么会答应小皇帝的请求?武延嗣提前给她透露这些信息,他又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许多问题涌入武令媺脑海。她不得不承认,她离开朝堂可能久了一点儿。她这儿思绪万千,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