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具小花瓶-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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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秋!”李衍的双手紧紧箍住她的双肩,“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像现在这样,你知道你有多容易钻牛角尖吗?”
“那你的意思是你没有错,是我钻牛角尖?”
“你现在难道不是吗?”
叶瑾言冷笑,“是,是又怎么样,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就先这么散了吧。”
“秦晚秋,我从来没有有心骗过你!”李衍从不知道原来女人的固执有如此杀伤力,但是他不想这就样放走叶瑾言,就像多年前的放手,这一次,他可以选择。
叶瑾言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如果不是今天听到这事,你是不是打算这样一直瞒下去?”
李衍毫不犹豫,“对,我会瞒你一辈子,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幸福。”
幸福吗……“当血淋淋的伤疤再次被揭开,你说我应该是幸福的,我要到哪里找那见鬼的幸福?你不是我,你根本没有办法理解我究竟有多绝望。”
李衍从后背圈住叶瑾言,两人的姿势在外人看来有些诡异,明明是小身量的年轻女孩、高大英俊的成熟男子,这拥抱的姿势怎么就反了呢,就像是逆位的塔罗牌,别扭、不可抗拒。
“当你的伤疤再次被揭开,就代表着将要痊愈。”李衍这一次,如何也不会放手。
“真的?”还有这种可能吗,叶瑾言觉得自己浑身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再支撑自己走下去。
李衍把她的身子转向自己,叶瑾言的头埋在他的怀中,暗哑低沉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如果你想哭,就哭吧。”
听了这话,叶瑾言最后的防备和抗拒化为乌有,泪水冲垮防线,她像是疯了一样越哭越大声,哭尽所有的委屈,她嘶吼、抽噎、颤抖,不顾一切地对着李衍挠抓厮打。
李衍只是无视路人投来的怪异目光,拍着她的背,给她最坚实的拥抱,看着叶瑾言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他将她横抱,走过小桥,步入前方的林荫小道。
多了几天叶瑾言才缓过劲,总算情绪稳定了许多,叶安一直在许向楠家里住着,而李衍则是鞍前马后照顾着她寸步不离。
这一天,家里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李衍正在电脑前处理公司的事物,叶瑾言自己穿着睡衣去开门,透过猫眼一看,居然是一张噩梦一般的面孔。
叶瑾言焦躁地在门口绕了两圈,扭头走回客厅,“嘭”的坐在沙发上。
李衍听到动静从书房出来奇怪地看着脸色阴沉的叶瑾言,又看看了还在不停响着门铃的大门。李衍挑眉,从猫眼中看去,是叶长瑜放大了的脸,从小孔中传来的图像有些变形,显得叶长瑜的下巴又尖又细。
李衍学着叶瑾言,有些僵硬地挪到了沙发上,他点了根烟,吐出烟雾,“你哥。”
叶瑾言没回答,想否认,不知如何否认。
长久以来的情分摆在这里,是最伤人的利器。
叶长瑜还在锲而不舍地敲门,嘴里喊着,“瑾言,妹子,你开个门好吗?我就跟你说两句话,说完我就走。”
里面没有人答话。
叶长瑜不肯放弃,“叶瑾言你别这样,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但我希望要把该说的话都说完,原谅不原谅是你的事,但是就我而言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甘心的。”
叶长瑜踹了踹门,厚重的大门纹丝不动,只发出一声闷响,像是在嘲笑叶长瑜白费力气。
过了许久,门外的动静才渐渐平息,叶瑾言忍不住从猫眼向外探去,空荡荡一片,不见人影,她不禁在松了口气的同时有些怅然,她也不明白,自己在惋惜些什么。
有时候,人们明知对方没有错也不肯原谅,比如叶瑾言对李衍,有时候,自己也看不懂自己的心,比如叶瑾言和叶长瑜。
鬼使神差地,叶瑾言打开门,把头探了出去四下看了看,一下子对上了蹲在墙角的叶长瑜的双眼,几天不见,他憔悴了很多,下巴上冒出些胡渣,眼袋和黑眼圈可以去吓人了。
叶瑾言条件反射就要关门,叶长瑜一个激灵弹起来箭步冲到她的面前,半个身子侧着卡到门缝里,被防盗门的力道撞上,闷哼了一声,却也成功阻止了叶瑾言将门关上。
叶长瑜用冒着血丝的双眼怔怔看着自家妹妹,这种无声的哀求迫使叶瑾言松了手,“进来吧。”
叶瑾言的声音依旧硬邦邦的,却足以让跟在后面的叶长瑜露出一丝微笑。
至少他迈出了第一步。
对于叶瑾言的怒火,叶二的认识是叶瑾言和秦晚秋认识,而在叶瑾言的认识里,他从来都和阴谋、黑暗、暴力、谋杀这些词汇无关,有希望才有失望,他给妹妹塑造了一个温柔体贴又放荡不羁的二哥形象,有朝一日却由他人告知这些都是表面现象,换做是他,他也会愤怒、失望、憎恶,甚至远远逃离老死不相往来。
只是有一点,他对叶瑾言的心意是真的。
他每每一个人呆在黑暗的角落,脑海中都会出现小表弟那张扭曲痛苦的脸,然后他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那些名为憎恨、仇视的阴霾将自己一步一步拖进深渊。
他不值得原谅,但是,他要说:“瑾言,你是我的妹妹,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拿你当我唯一的、最亲的妹妹。”
叶瑾言捧着茶水,递给他的手几不可见地一抖,猛然将水杯塞进叶长瑜的手中。
“喝点水,喝完就走吧。”
叶瑾言现在的心情很难用三言两语表达,就像《赵氏孤儿》中的赵家遗孤在和屠岸贾生活了十五年之后被葛大爷告知,你一直敬爱的干爹与你有血海深仇,他曾屠了赵家满门。最初是难以置信,接着是难以遏制的愤怒,然后呢,不是不喜感,不是不悲伤。
最后赵家的遗孤手刃仇人大仇得报,但她叶瑾言能如何?她能做的,也就是只是一次又一次将这个人拒之门外。
李衍看着两人能够坐下来谈一谈,也就悄悄离开了客厅。
李衍曾开导过叶瑾言许多,其中不乏对叶长瑜其人其事的分析,他说过,秦晚秋你看开点,你不能拿常人的道德标准去衡量叶长瑜,他小时候就受了严重的创伤,能够不变态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他也说,叶长瑜未必是存心害你性命,我看他不像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他还说,秦晚秋你还活着,作为受害者,你要是真的没有办法解开心中这个结,你就一条路走到黑吧,死也不要再见叶长瑜了,免得见他还堵得慌,忘了他吧,就当没这个人存在过。
那时候叶瑾言回了句很高深的话,“我恨他,恨不得他去死,但是我知道,他在我眼前晃悠我当他是蚊子,拍死了还沾上一手的血,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也许他就成了我心里的朱砂痣。”
……李衍呆呆望着叶瑾言。
“所以我说你不明白我。”
李衍看得出来,叶瑾言现在缺乏的是安全感,没有了信任,她的世界也就坍塌了一半,不是叶瑾言不够坚强,而是重温着死亡的感受,让心变得脆弱。
而他的任务,则是在一片断壁残垣中给叶瑾言重新找回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信心,“我怎么不明白,他活着,是你眼中的刺,死了,就是你心里的刺。”
那天,叶瑾言似乎被这句话触动,把自己关在阳台,呆了很久很久。
“还有什么话,说吧。”当真的决定面对的时候,每说一句话都显得这么艰涩,听完叶长瑜要说的,她这个冒牌妹妹也该仁至义尽了。
想着第一次见他,看他踹门进来,背负阳光的时候,怎么就能那么肆意、单纯?听许向楠第一次说他的事情的时候,怎么就觉得他很可怜、无辜?知道其实自己是命丧他手的时候,怎么就能这么面目全非?
只见叶长瑜放下手中的杯盏,垂着的头缓缓抬起对上叶瑾言的视线,他染色的头发没了,斜长的刘海没了,全是破洞的牛仔裤没了,剩下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叶长瑜。
“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我真的……很对不起。”叶瑾言不确定,叶二是不是在哭,因为她没有听到流泪的声音,也没有看到他的泪痕,因为她已经被泪水迷离了双眼,她有种错觉,叶二很伤心,他的伤心有种绝望的窒息感,“瑾言,你能原谅我吗?”
其实他清楚答案,但还是希望叶瑾言能够亲口告诉他。
叶瑾言双手捂住脸,声音从指缝中溜出来,“你知道……你要给我些时间,不要逼我……至少我现在……”
叶长瑜一直听着,听得认真仔细,不放过一个音节,没有打断她断断续续的话,直到她吐出那两个字,“不能。”
之后,是久久的沉默。
叶长瑜沉默,叶瑾言亦沉默,就在叶瑾言以为叶二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说:“你过几日去公司参加董事会吧,会找人通知你的,我先走了。”
叶瑾言呆呆看着叶二离开的方向,这时候她应该说些什么呢,所以,直到关门的声音传到她的耳中,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没有说再见,也没有说再也不见。
没有道别,也没有决裂。
最后,叶瑾言没有去董事会,她对那些不在意,也觉得叶家的财产并不是真正属于她的,她没有必要去抢夺。
而后来的事情,是许向楠告诉她的,那时候她正在和李衍漫步在泰晤士河边。
“你知道吗,叶长瑜也没有去董事会。”
“嗯。”
“就在叶长宁要成为集团继承人的时候,叶家的老爷子居然出现了。”
这下叶瑾言真的吃惊了。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叶家老爷子为了做最后的确定继承人而设下的最后一局,他想看看,如果他猝然离世,他死后妻儿子女们会发展成什么样。
他也的确看到了,叶长宁的不择手段、叶长瑜的自动弃权、叶瑾言的不屑一顾、叶安的悲伤思念。
所以,他们都出局了,只有小叶安被列为了唯一继承人。
然而,有句话叶家老爷子让许向楠给带到,“叶家永远欢迎你回去,带上李衍自然最好。”
叶瑾言笑了,到底,还是父亲对女儿的一颗心。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叶瑾言问许向楠。
“我?当然是去找叶长瑜啦,我在路上了。”
叶瑾言有些怅然,自从那一天之后,她就再也不曾见过叶长瑜,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人们只知道他彻底离开了叶家。
也许外界吃惊于原来叶家二少才是最叛逆的那个,可是其中盘根错杂的因果关系,外人又能了解多少。
叶瑾言不知道她能否找到叶长瑜,她只有祝福,“那么,祝你好运。”
挂断电话,李衍搂着她的腰,“本家就在前面。”
叶瑾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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