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具小花瓶-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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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记者都瞪着她发言，闪光灯晃的她脸色苍白，有记者沉不住气就先发制人了，“沈小姐，你以前一直都是接拍古装剧的，这次怎么会突然想到来演现代剧呢？”
　　他这个问题一抛，立刻就有人开始发挥他们那无与伦比的联想能力，“沈小姐你是不是受到了你冯煜君的影响？据说你是他的私生女这是真的吗？”
　　这下可好，因为沈又龄的沉默台下顿时成了围攻之势，从新剧扯到八卦去了。
　　
　　叶瑾言顿时傻眼，她先问：“沈又龄以前只接古装剧？”
　　
　　李衍含笑看着她，一副看吧，你不知道的样子。
　　
　　叶瑾言浅浅皱眉，看着台上双手绞着用力捏住话筒，指节泛白的沈又龄，她又问：“她似乎状态不太好。”犹豫了一下，叶瑾言还是把话问出口，“其实这事我是不是应该知道，事前提醒方瞳多迁就一下她把她这块带过去？”
　　
　　李衍眼含戏谑，似乎在说，正是如此，不过还是安慰她，“没事的，会处理好的。”
　　
　　该死的正解，叶瑾言总算明白刚刚那小助理走之前问她的那话是什么意思，这下怎么办才好，她发愁的哪儿会忽然耳中响起了方瞳的声音，“各位记者朋友，今天感谢大家来个我们剧组捧场，既然关注的焦点在新作品上，咱们就先把八卦放一放可好？下次访谈的时候一定让你们问个够。”这语气就像在说，等下次吧，躺平任压倒。
　　方瞳此人真可算妙人，想要不红都难，也难怪他时隔那么久再次出山也有大票影迷心甘情愿为他的岁月买单。
　　此刻见识到他果然吹牛不打草稿，下次还不知道是哪次，但好在记者给他面子，他说的话分量还是在的，叶瑾言早在他为沈又龄解围那会儿就对着下一位发言的男二猛使眼色，让他在方瞳说完之后强话题，不要再让媒体对准沈又龄开炮。
　　
　　眼神一向不太好使的叶瑾言居然在一排人头里面又看到了那个她很想让她滚蛋走人的谢琳，她扶额，这姑娘怎么阴魂不散。
　　
　　李衍看到她头疼的样子，关心道：“怎么了？”
　　
　　叶瑾言淡然道：“没什么，看到个不想见到的人。”
　　
　　李衍的现言不靠内幕吃饭，听了这个敷衍的说辞没有再进行深度挖掘。
　　
　　等到媒体调戏完方瞳，男二立马很有觉悟地开口，巧妙把话头接了过来，沈又龄垂着手，对着镜头笑得有些勉强。
　　
　　一场差点变成八卦演绎的开机仪式终于有惊无险地结束，亏得叶瑾言心理素质强悍，也让她意识到前路坎坷，等到下午的拍摄任务结束之后，导演吆喝道：“今天有空的都留下来吃饭啊，我请客。”
　　
　　毫不意外，众人欢呼。
　　　

：我激情了热血了终于写到这里了，来吧来吧，留言砸来吧，庆祝大叔的新剧开拍




35

第三十四章　。。。　
　
　
　　就在众人都很雀跃地在导演制片面前晃悠的时候，叶瑾言却说：“陈导，抱歉，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去做饭，晚上活动我就不参加了啊。”
　　
　　陈导会心一笑，不知道他大彻大悟了什么……笑得那么深刻。
　　
　　可是原本在不远处和人聊天的方瞳听了却走过来好奇地问：“怎么，不去吗？”
　　
　　叶瑾言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笑道：“是的，家里有事。”
　　
　　方瞳继续问道：“叶小姐已经结婚了？”
　　
　　叶瑾言摆手，“怎么可能，我可是晚婚晚育的拥护者。”
　　
　　“那不知是什么事绊着你？今天是新剧开拍的第一天，大家都在的，一起出去high一下彼此了解干起活来也更有干劲，希望你能来。”看来方瞳是不打算放过叶瑾言了。
　　陈导随口替叶瑾言答了句，“她要回家做饭。”
　　
　　“哦，原来还是做饭的事呀，那就更没有理由推辞了是不是？”
　　
　　叶瑾言本想一口回绝，“不……我家里……”
　　
　　可方瞳已经替她盖棺定论，“好了，我就当你答应了，不见不散。”为防止她反驳方瞳速度留给她一个背影。
　　
　　叶瑾言心中咬牙切齿，好个方瞳，你也太小心眼了，不就是在休息的时候撞破了你的糗样吗，这么揪住不放，还真是巨星风范。
　　
　　导演虽然拍摄过程中凶悍霸气无人能敌，但私下还是个很好的人，他看叶瑾言为难就多说了句，“难得看到方瞳和人这么亲近，你就应下吧，要是家里有人一起带上过来吃好了。”
　　
　　一诏谕旨就此带着金光从天而降，有了剧组老大的圣意叶瑾言自然心安理得地回家拽叶小爷出来吃饭了，毫无心理负担。
　　
　　说到方瞳对叶瑾言的特殊关照就要提到下午拍摄片场的一件事，作为助理叶瑾言自然要跑跑狗腿、表表忠心、献献殷勤。方瞳的第一场戏是和恋人因为对人生的追求不同而要分道扬镳，剧本中女主一直对男主死心塌地惟命是从，但是面对自己的理想她选择了要离开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去追求时尚事业，此处是这一对恋人意义重大的转折，女主的女王气质初露端详，而剧中男主则是第一次感到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发生了变化。
　　
　　其实新剧里的感情戏就是个纠结无比的狗血剧，说白了披着时尚的外衣以达到吸引青年姑娘们涨涨收视率，富贵之家的兄弟二人同时爱上了女主，但是作为新时代女人女主有性格有理想，要奋斗要魄力，于是男一形象光辉，男二身为弟弟则是不择手段，明枪暗箭、荤腥不忌，一正一邪的两个形象和女主配在一起形成了三足鼎立。
　　
　　“各部门准备，action。”随着导演一声令下拍摄开始，陈导坐在躺椅上面部紧绷着观察摄像机中的屏幕。
　　
　　沈又龄所饰演的女主背着学生气的双肩包走进易尚的大楼，在易尚谈合同的男主一眼看见了她，走过去问她怎么在这里。
　　女主镇静地告诉他自己已经被易尚录取了，今天来这里报到是要准备听去上海实习的讲座。
　　男主顿时一脸不可置信，问道：“你说什么？”
　　
　　看到这里叶瑾言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方瞳的表演很中规中矩，没有什么问题，但就是这个没什么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太缺乏力度和特点了，任何一个学院派的科班学生都可以达到的水准。
　　走位的问题也不大，可叶瑾言却发现方瞳在这场对手戏中很静态，女主甩开他握住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在镜头前和方瞳微微错开，比起方瞳略微远离镜头，可就是这样她的一举一动更能牵动人，画面里的她占着主导地位。
　　叶瑾言饶有兴趣地想要看方瞳怎么应对来自后起之秀地挑衅，可是万万没想到方瞳就好像没有发现这一变化，只是站在原地毫无挪动脚步的意思。
　　
　　女主情绪激动，指责他，“你凭什么要让我留下？”沈又龄的演技可圈可点，入戏很快，很有潜力。
　　男主对她这样的问句感到困惑却又愤怒，“难道我们那多年的感情比不上一份工作？”
　　“这不一样，你在开玩笑吗？”女主的嘴角挂上讽刺的笑，可其中却夹杂着意味不明地失望，大概是被伤的太深所以已经无力愤怒。
　　“是你从来不把我当回事吧！”男主的怒火依旧。
　　
　　陈导这时大喊了一句停，走到方瞳身前就开始对他炮轰问他究竟在不在状态，这演的是什么东西。
　　
　　叶瑾言的表情暴露了她对导演的赞同，特意为了看她跟来片场的李衍饶有兴趣地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愤怒和愤怒是不一样的。”
　　“嗯？”
　　叶瑾言又重复了一遍，“拿感情作为筹码和恋人的理想一较高下，在听到否定的答案之前的愤怒和得知答案后的愤怒，你觉得一样吗？”
　　李衍眼中一亮，她没想到叶瑾言分析的这么透彻，可转念又想到，原来自己错过了她生命中的那么多时光，他不曾看到她的成长，那么就从这一刻开始让他看到她的更多面吧，他就像传说中贪婪的饕餮神兽，永远不会得到满足，会想要更多更多。
　　叶瑾言又问：“那你看出了刚刚方瞳演的有什么不同了吗？”
　　李衍嗓音微沉，似乎是在思考，“没。”
　　“这就是导演生气的原因。”叶瑾言得意一笑，她谈起表演的时候双眼仿佛会发光，那股激情一点即燃，不点也能自燃。
　　
　　李衍恍然，的确，最初的愤怒可能会有担忧，可能会有期待，可是得到肯定答案后也许会有悲哀，也许会有不甘，这就是愤怒和愤怒的不同。
　　但是方瞳刚刚表现出的却无多大差别，街上吵架的大妈的愤怒是这样的，巷子里干架的热血青年的愤怒也可以是这样的，被石子绊了一跤摔在地上的倒霉路人的愤怒也可以是这样，那么凭什么让观众觉得这种愤怒就一定是因为爱情，是因为太想要挽留？
　　
　　片场外陈导会因为方瞳从前的盛名而对他高看三分，但拍摄的时候他就六亲不认了，该骂的骂，该发火的发火，方瞳看起来一点脾气没有，只是对陈导说的都一一答应，然后微微眯起眼角，似乎在脑中把场景过了一遍。
　　可就是第一场戏就让陈导给NG了许多遍，反反复复，晓是方瞳这种外人眼中身经百战的人也不禁失了淡定，叶瑾言在休息的时候赶紧给他递上水和毛巾。
　　她能看出方瞳每NG一次所做出的改变，但那些和期望值差了太远都不是导演想要的，那个充满灵气的方瞳哪里去了呢？
　　
　　叶瑾言接过毛巾鼓励他，“别太紧张，感觉慢慢就回来了，别想太多。”
　　
　　方瞳笑着回她，“不会，从我第一次接触表演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要为它赔上一生了。”
　　这句话在叶瑾言耳中轰然炸开，这种要付出一生去一心一意爱一样东西的感觉有多久没有再出现了？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果然方瞳还是和别人不一样。
　　
　　她微笑，“所以说舞台……还真是永远属于你这样的人。”




36

第三十五章　。。。　
　
　
　　导演终于受不了方瞳一遍又一遍的NG，在两人的对戏中爆发，虽然内容受众广泛但却是对着方瞳吼出来的，“卡！全体休息一小时。”
　　方瞳一言不发地从叶瑾言身边走过，她看了眼那方向，是化妆室。
　　补妆吗？可她一扭头，两个化妆师一个在给沈又龄补妆，散粉定妆粉一个劲往脸上扑，而另外一个正在片场晒太阳，她嘴角抽搐了一下，决定去方瞳那里看看，跟李衍欠欠身丢下他就跑掉了，李衍西装革履的在原地摸摸鼻子。
　　一旁拿着反光板的小弟傻眼，原来公司里面还有人能对终极BOSS如此这般，叽叽喳喳一边围观的女员工则大呼，啊……老板摸鼻子的动作都好帅好帅。
　　
　　叶瑾言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方瞳正捧着个MP5看得入神，她蹑手蹑脚凑在后面看了一眼，居然发现视频里面的影像是方瞳年轻时候拍的老片子。
　　片子里面的情景有些熟悉，似乎还是个得过大奖的片子，应该给当时的方瞳带来过不少荣誉，看她看到方瞳佝偻着身子窝在沙发上，捧着个小MP5双眼一瞬不瞬盯着屏幕，几近贪婪地看着片中人物的时候，竟然感到心酸。
　　
　　辉煌难道真的一去不复返了吗。
　　不，不，这不是她想看见的。
　　
　　叶瑾言到底是个容易心软的女人。
　　
　　大约是方瞳看的太过专注，没注意到身后多了个人，叶瑾言只见不过方寸大小的屏幕里播放的是个文艺片，容貌尚且青涩的方瞳牵着女孩的手在公园里荡秋千，穿着校服的他们默默地享受着夕阳，方瞳饰演的角色一下一下推着女孩的背脊，把她送上更为接近天空的高处。一个特写把方瞳的表情如实记录，他的嘴角噙着浅笑，眼中是遮掩不去的宠溺，叶瑾言不明白片中两人遭遇了什么处在怎样的情况之下，却能体会出他笑容里的绝望和悲伤。
　　那种神情在诉说——“我知道，什么都知道，但是别说，千万别告诉我”。
　　果然，女孩突然两脚撑地，停止了秋千的晃动，站起身对男孩说：“我要走了。”
　　男孩刚要说话，女孩用手堵上他的嘴，“别说，别劝我。”
　　也许是害怕自己的决心被动摇，女孩匆匆跑掉，徒留男孩一人站在刚刚那一架爬满铁锈的秋千前。
　　男孩瞪大了演，鼻孔微张，未曾闭拢的双唇猛然抿起，微微下垂的角度昭示着他无声的愤怒。
　　是的，就是愤怒，有火焰在燃烧灼伤的却是自己。
　　然后这种愠色奇异地消失了，转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释怀的怅然，陡然松弛下来的面部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