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心知为谁苦-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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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琏不说话,只是哭着摇头,我转身对紫茝道:“走吧,去沉香楼。”
我当然不会将自己置身于那种地方,只是现在能将白琏救出来,又要保障她今后生活只有这个办法了。这是我生活了十几年的昌州城,哪怕我现在不是慕羡怜,我依旧有办法,让天下城护着我,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沉香楼,敢和天下城作对。
紫茝命人将我带到了后院,后门早已等着一辆马车,看来我要是再来迟一点,白琏便被他们押到沉香楼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驶了出去,听见街上传来的喧闹声,恍若隔了几个世纪。
“阿强,这次又送了什么货色过来啊?”
马车刚停下,便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
“嘿嘿,这次可是个绝色,赶快叫舒姐出来。”
说完,便掀开了帘子,“姑娘,沉香楼到了,下来吧。”
我依旧覆上面纱,跳下了马车。
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刺鼻的胭脂香,我厌恶的皱皱眉,即使覆着面纱依旧挡不住那浓烈的香气串进鼻子。
“姑娘久等了。”
门吱呀被推开,一名蓝衣女子走了进来,看样子不过二十三四岁,眉眼间满是风尘味,却偏偏穿了件蓝色的衣服,丝毫没有清纯脱俗的感觉,反添一股妩媚与风骚。
想来便是这沉香楼的老鸨了。
“姑娘的事刚刚阿德告诉我了,没想到姑娘竟会为了一个小丫头进这种地方,我蓝舒佩服。”
我朝她笑笑,道:“我只是不想看见那么小的孩子沦落风尘。”
蓝舒赞许的点点头,道:“只是姑娘来到了我沉香楼,便不能再按着自己的性子行事了,这是卖身契,签了吧。”
我接过按下了手指印,蓝舒道:“姑娘果然爽快,这间屋子便是你以后的房间,姑娘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教你相关事项。”
说完,便掩了门离开。
躺在床上闻着这浓郁的香气,我哪能有半分睡意。心里只盘算着该怎么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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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相见 。。。
作者有话要说:扇子现在又蹲在宿舍过道上更新,这该死的信号啊。
一夜无眠,第二日蓝舒脸色带笑的走了过来。
“姑娘,昨晚睡得可还好?”
“不好,香味太浓。”我淡淡道,抿了一口茶。
似没想到我回答的这么直接,蓝舒尴尬一笑,对身旁的小厮吩咐道:“去燃些紫檀香。”
小厮领命而去,蓝舒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问:“姑娘可会抚琴?”
“会。”
蓝舒听闻此言,眼神变得灼灼,“我就知道姑娘这样的人儿定是琴棋书画都会的,姑娘准备一下,就借十日后的花魁大赛在大家面前露脸吧。”
突然想捉弄一下蓝舒,我朝她笑笑,道:“可不可以卖艺不卖身?”
蓝舒愣了愣,坚决的摇摇头。
“这不是什么清倌儿地儿,只有身子才能换来常客,姑娘放心,你这样的仙人儿,我定不会随意将你卖出去。”
我冷笑一下,懒懒道:“知道了,劳烦妈妈给我派一个丫鬟吧,我有些东西需要她帮我上街去买。”
“姑娘需要什么告诉我,我自会给你买来。”
蓝舒温柔一笑,我却分明看见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明日再说吧,我要准备表演的事了。”口气冷下来,蓝舒也不生气,交代两句便施施然离开。
已想到离开的办法,只是这信,该如何派人送过去?
以后几日我几乎都是呆在房间,不能离开半步,蓝舒竟是将我软禁起来。
愤愤在房内抚琴,琴声因为心境的烦躁格外杂乱,索性扔了琴不弹,打开门,门口两个小厮果然拦住我。
“姑娘不能随意走动,还是请回去吧。”
“我要见蓝姑娘,去她的房间也不行吗?”
“姑娘要见舒姐,告诉我们一声,我们自会通报。”
看着小厮面无表情的脸,我只得恨恨摔上门,真没想到这沉香楼监视如此之严,我这算不算是自己将自己推进了火坑……
蓝舒片刻便过来了,我看着她带笑的脸气不打一处来,却只得将气压了下去。
“十日后的花魁大赛,我要用焦尾琴。”
“哟,姑娘这要求……焦尾琴是四大名琴之一,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上哪里去给你找?”
“你不是说只要我要的东西你都会给我找来吗?”我冷笑一声,反问。
蓝舒眼神不定的看着我,我继续道:“没有焦尾琴,我可不保证当天会不会弹出什么琴音出来,妈妈要是还想用我赚钱,便将焦尾琴找来吧。”
“姑娘这是存心为难我了?”蓝舒突然冷笑一声,眼里闪过一抹杀气,是的,杀气。这对我来说,并不陌生。
“妈妈想杀了我?”我并不害怕,反而笑了笑,将茶杯举到了嘴边,却被她猛地抓住了手,茶水洒了一身。
“不要挑战我。”
此时的蓝舒,和平时完全是两个人,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的变化,勾了勾嘴角,使劲挣了挣她抓住我的手,却丝毫不能动弹,只传来银铃的低叮当声。
蓝舒冷哼一声终于放了手,我赶忙低头挽起袖子看了看被她抓住的地方,果然已经变红。
“姑娘要焦尾琴,我找来便是。只望到时候姑娘莫让人失望才是”
说完,转身离开。
焦尾琴,天下城天君倾所有。
表演的前一天,蓝舒果然不负我所望将琴交到了我手上,看着曾经从学琴开始便陪着我的焦尾,泪意又涌了上来。
琴声依旧清脆动听,抚琴的手有些微微颤抖,熟悉的声音撞击着我的耳膜,悲伤之感从琴声中缓缓流出,一曲完毕,已是泪流满脸。
“姑娘的琴艺果然出色。”
蓝舒站在一旁,眼里是掩不去的悲凉,“只是明日,弹些欢快些的曲子吧。”
天刚亮,蓝舒便在外敲门,我早已做好准备,覆上面纱抱着琴,只是那琴,却不是焦尾。
“琴声太伤,不适合今天的场合。”
蓝舒点点头,道:“那我便派人将琴送回去了,你随我来吧。”
心里呼出一口气,我跟着蓝舒走到了二楼的一个雅座。
“今日你便在此处坐着吧,看看那些先你上台的姑娘们是怎么做的,学着点,才能竞个好价钱。”
我点点头,看着她转身离开,不动声色的笑笑。
夜晚很快来临,楼下座无虚席,哄哄闹闹,我皱皱眉,转眼看向台上。
第一位女子已经出场,长袖翻飞,一曲莲出舞跳得摄人心魄,引得台下的男子叫声不断。
我暗自算着时间,眼见着越来越多的女子已经表演完,就快轮到我,却依旧没有看见我想看见的身影。
终于,蓝舒站上了台子,我也被小厮带到了台后。
“各位客官,今晚这最后一位姑娘啊,可是我蓝舒都难得一见的美人,大家可睁大眼瞧清楚了。”
“蓝妈妈都难得一见的美人得事多美的美人啊。”
“快让姑娘上来吧,蓝妈妈你别掉胃口了。”
……
蓝舒满意看着骚动的人群,朝我这边笑了笑,我却握紧了拳头,满手心的汗。
几乎是被小厮推到了台上。我看了看台下满脸□的人群,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要慌,还有时间,挑一首时间长的曲子弹。
因为轻纱覆面,台下的人看不见我的样子,我也多了几分镇定,缓缓坐下来开始抚琴。
不是这几日练习的曲子,而是一首平缓而清淡的曲子,我侧头看了看蓝舒诧异的脸,眯了眯眼。
其实这首曲子根本不适合在这个场合弹,它本就是在人无聊时打发时间用,弹了一会儿,台下已经有些骚动,叫着取下面纱,不要再弹的一些话。
我焦急的寻找着人群中的身影,却依旧一无所获,蓝舒终于走上台来,按住了我的手,对台下笑道:“叶儿的琴声大家不喜 欢'炫。书。网',叶儿的容貌大家一定会喜 欢'炫。书。网'。”
说完,便伸手来取我的面纱,我猛地侧头,避过她的手,却被她紧紧制住。
“姑娘,别挑战我的底线。”
她在我耳边低声道,脸上却依旧带笑,眼见她又抬起手,我却丝毫动弹不得,狠狠开口。
“你动我一下试试。”
台下那些人的眼光我不是没看见,如果今晚被他们看见面貌,明天说不定皇帝便知晓了,我相信流言的速度。
“哟,你这是在威胁我?那我们便试试吧。”
蓝舒冷冷一笑,竟然伸手点了我的穴道。
“各位客官,刚刚叶儿告诉我,谁能第一个揭下她的面纱,今晚她便归谁,大家可准备好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蓝舒已经移步站到了我身后,台下的人听闻此话,争先恐后的朝台子跑了过来,有些会功夫的,已经飞身站到了台子的边缘。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我本来闭上了眼睛等着噩梦到来,却突然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味道让我顿时泪流如柱。
“这位姑娘今晚可算是归我了?”依旧是淡雅柔和的声音,带着些冷意,恍如隔世。
“这不是天公子吗?您竟然到我这沉香楼来了,真真让蓝舒受宠若惊呢。”
“那焦尾琴,可是为这位姑娘借的?”
“叶儿说她只用焦尾琴弹奏,蓝舒被逼无奈才找周公子向天公子借了琴,还望公子海涵,只是今晚叶儿并未用此琴弹奏,那琴我已经还回去了……”
“我看见了。”
大厅闹哄哄的,此时我已被人抢了先抱住,那些人只得悻悻而归,叫嚷着叫其他姑娘出来。
君倾终于放开我,解了我的穴道,将我带下了台。
“怎么每次看见你,都在被人欺负?”
有些笑意的声音,不失温和。
是了。第一次以拂晓的身份见他,正在被代品欺负。
失笑出声,我抬头看着他,道:“你怎么来了?”
“信都送到了,我能不来吗?”
没有办法通知天下城的人来救我,只得借来焦尾,将信藏于其中,齐王再换回去的时候,能被他看见。
“明明很久之前便认识我了,为何那次见面时却装作不认识?”
两年没见了,君倾,依旧那么温和,淡雅如风。而此时,我却不再是带着叶拂晓避开你的心境,也不是慕羡怜喜 欢'炫。书。网'你的心境,此时的我,肩负着两个人的仇恨。
“那时候我还没想好。”
“没想好什么?”
“要不要为怜儿报仇。”
话落,两人都禁了声。
那封信,两年前让狸猫交给他的那封信,他看见后逃离了婚礼,带走了慕羡怜的尸体,今日我交给他的那封信,他看了后踏进了沉香楼,救下了我。
那封信,其实只有四句话。
“怜红颜冤死,君竟不知,结亲处,相忘时。”
想要进入天下城,只靠着和他的一面之缘还不够,我需要一个理由,在天下城待下去查出真相的理由。
“为什么现在决定了?”
“因为我想你,想见你。只得出此下策。”
这次轮到他失笑了,“叶姑娘,这不像你。”
我也笑笑,低头抿了一口茶,可是,君倾,我真的想你。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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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初入天家 。。。
作者有话要说:君倾的天下到啦,君倾欧巴的粉丝高兴了吧。。。
当着蓝舒的面将卖身契撕毁,她却笑了,“姑娘,我们还会再见的。”
君倾带着我回到天下城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再一次站在门口,那十几年的生活好像是前世经历的一样。
久违了,天下城。
门口的守卫依旧是天木天林,见君倾回来,恭敬拜道:“少爷您回来了。”
眼神却是看也不看我,君倾点点头,便领着我走了进去。
“先休息吧,明天我再来找你。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的。”
将我带到溪庭院后,他便离开了,这里当然不会有人来打扰,这可是你专属的庭院,我苦笑一声,不知该是欣喜还是悲伤。
曾经的我也只来过一次,虽然他没有说过怜儿也不能进来,但那时的我在他面前终究是小心翼翼的,所有可能会让他生气的事情都不会沾染哪怕一点。
他没有问我和怜儿有关的任何事,没有问我为什么认识怜儿,没有问我为什么要为怜儿报仇,他只是将我赎出来,将我带出来,然后说,休息吧。
君倾,永远都是那么体贴而细致。
今日见到他,心中依旧悸动,可是现在的他在我心里,还是从前独一无二的地位吗?两年了,这两年来,我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清寒在我心中,早有了谁都不可取代的地位,可是今日再见着君倾,我却突然害怕,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不知道喜 欢'炫。书。网'的是清寒还是依旧是他。或者说,